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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老公被迫娶了我,婚后他不着家,后来他却后悔了

2024-11-22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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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甘月

梨花满地不开门

霍骁在海边冲浪的时候捞起了奄奄一息的我,我也俗套的喜欢上了他,然后追了他很多年,圈子里的都传秦家大小姐对霍家少爷爱的疯狂。

他喜欢的豪车我买,开party的游轮我包,下雨天的伞我送,期末的复习资料我找,即使关怀备至到如此地步,他也很少对我有好脸色。

一是因为他有,二是因为他烦,三是因为我断送了他的好姻缘。

他的白月光叫季悠然,是今年的东大心理系的优秀毕业生,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家世一流,还钢琴十级,画得一手好画,追她的人是长江后浪扑前浪,但全都死在沙滩上,但霍骁凭着优质的皮囊和厚实的家底还是让季悠然多看了一眼。

听说他和他的白月光正暧昧的时候,我们订婚的消息传了出来,直接把人女孩吓到连夜飞去大洋彼岸的漂亮国学习深造。

而我和他之间的订婚,是意料之外的理所应当。

事情的一开始是我的一番壮举也传到霍家老太太耳中,老太太很欣赏我直来直去的作风,和她当年追霍老爷子有的一拼,眉开眼笑地请我们全家吃饭。

但根本原因是霍家的商业版图一直在拓展,最近有大动作,要是有秦家为他做资金保障是再好不过的。

联姻是利益最大化的商业合作,这场饭局其实就是谈判局。

妈妈知晓了这场饭局的意义,她很认真询问我的意见,我欣喜地点了点头,我妈却红了眼眶。

我姐姐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只是好看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忧愁。

一向爱和我唱反调的哥哥,居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好,只要你能开心的生活,什么都好。

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我爸要以这句话结尾,但我总算是得偿所愿。

于是我和霍骁的婚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名副其实的商业联姻,根正苗红的封建包办。

受害者却只有霍骁一个。

霍家老太太对霍骁这个孙子很是宠爱,但在绝对利益面前,霍骁的意愿也是可以不被考虑的。

为你遮风挡雨的人也能让你不见天日,生活在上一辈庇护下的人应该更明白什么是底线。

道理我觉得他懂。

可他在饭局上的沉默不语和烦躁的神情也是真的不开心。

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如愿的嫁给了霍骁,但霍骁对我的讨厌也增加了一个等级。

敲定婚礼的前一个深夜,他不知是从哪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赶来,带着一身酒味和香水味堵在我家门下,把我抵在门边,语气冰冷:

「恩将仇报有意思吗?秦朝歌,你现在还可以取消婚礼,如果还执意嫁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我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他在原地暴跳如雷。

我这人性子一项倔,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我已经为此坚持了三年,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不过我也清楚的明白,我的坚持没有什么作用,霍骁不在意的很,他畏惧的是秦家的权势和金钱,是秦家可以为他带来的庞大利益。

我一边筹备婚礼,一边开始进公司工作,忙的不可开交。

抽空去挑选婚纱,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我愣住了,真的很好看,一种洁白庄重的美丽,是每一个女孩子幻想的模样。

我环顾四周,男主角却不在。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试衣间问自己,我真的,在得到我想要的吗?

想不清楚,但我知道,每当我看到霍骁那张脸时,我无法接受别人成为他的妻子。

我和霍骁一别三月,再见是婚礼现场。

霍骁西装笔挺神色淡漠地站在我对面,满脸写着抗拒,但即使这样,我也觉得他好看的要命,他的脸对我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让我能短暂的忘却他的狗脾气。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外人看我们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有我知道,在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他吻的是自己的手背。

婚礼后夜晚,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入睡时耳边还有听车轰鸣而去的声音。

老公靠不住,那就只能把事业抓得更紧了,我忙的昏天暗地,霍骁在一旁玩的也颠三倒四。

和我结完婚的霍骁似乎张狂到新的程度,每日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整日流连于灯红酒绿的地方,什么事情也不管,我就和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

要真是寡妇就好了,至少死人不会拈花人草,但转念想到霍骁的那张脸,我又有点舍不得。

我尝试睁一只瞎眼,闭一只好眼,懒得管那些烦心事,只要霍太太是我不就行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也一样,我以为我想清楚就行,可惜婚姻并没有那么简单,霍骁在夜店鬼混的照片被记者拍到,一时间人尽皆知,我这个新婚的霍太太,丢脸丢大发了。

看着这些霍骁在不同的酒店和不同的女生暧昧的照片,我的额头青筋直跳,我知道这些照片多少有点摆拍的意思,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这么多年真正喜欢的,可能只有季悠然一个,现在搞这一出,八成是他对我的报复。

比起所谓的吃醋,我现在更多的感受是烦躁,我真想把霍骁倒掉起来,倒一倒他脑子里的水,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损害公司的形象,霍家公司上市指日可待,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公司未来最大可能的继承人做出私德败坏的事情,是想自掘坟墓,还是想拉着整个公司和他陪葬?

而且他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灰姑娘,他敢这样对我,是不是做好自己也不好过的准备?

婚后,霍骁的财务已经由霍老太太的秘书全权交于我打理,敢得罪自己的金主,真是活腻了,我直接停了他的信用卡,把和他一起玩的狐朋狗友挨个警告了一遍,看他没有钱又没有人,怎么胡闹?

果不其然,距离我采取这些措施还不到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来质问我:「秦朝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娶你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要你怎样?别再给我沾花惹草,滚回来上班,不然后果自负。」

他听到我这么说,不屑的笑了,「你凭什么有资格教我做事?」

「凭什么?凭我们起点一样,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你却不能,向强者臣服,不是一个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会做的吗?」

「你得到了什么,就是说自己是强者,不都是胎投的好,装什么装?」

「我喜欢你,我就能嫁给你,但你喜欢季悠然,却不能娶她,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无能,是,我不否认我受家里庇护,可是现在,我已经在公司里有一席之地,靠自己工作能力吃饭,而你还是个只会花钱的废物,我们结婚,我能停你的卡,你却连我有多少钱都不知道,霍骁,你说你是不是很失败?你但凡还有一点脑子,就别赌气胡闹,快点来公司上班,以及不要给我找堵,因为我不爽,你也不会好过。」

说完直接撩电话,心平气和埋头看公司这季度的财务报告。

工作到十一点回到家时,客厅的灯罕见的全亮了,我进去一看,霍骁正在沙发上坐着,一副等我很久的架势。

「秦朝歌,我们聊聊?」他罕见的语气认真。

「好,我们也该聊聊了。」我勾唇一笑。

最后谈话的结局是我们约法三章,我不管他的私生活,但他明面上不准让我难堪。他进入公司工作,我恢复他的卡。

一切好像就这样进入正轨,一晃三年,我和霍骁不冷不热,只不过对彼此的存在多了几分习惯,或者说我们应该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好伙伴。

我为他点燃夜里的一盏灯,他为我挡去饭局上的几杯酒,再配上外人嘴里的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自己都快信了,仿佛我们真是一对恩爱的好夫妻。

霍骁工作的作风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性格,讲真的,作为一个继承人,他是合格的,他对市场有着敏锐的嗅觉,但是变革的步调不会过于激进,在他的掌控之下,霍家公司的市值在不断增长。我也乐见其成,毕竟他赚的每一分钱里,有我的一半。

虽说霍骁近年来的表现不错,但公司大权还没有完全交到他手里。

各位股东们每一个都在自己的利益考量,一致的觉得还等等。

等什么呢,等他做出很更耀眼的成绩,表现出让所有人都无可置疑的能力。

霍氏集团的经营的领域很广,但在医疗领域涉及地不多,如果能在这篇蓝海里开辟出一条道路,那么霍骁就有资格真正地继承家业。

所以和林莫生物合作是一步很关键的棋。

霍骁的表舅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一己私利把公司标底卖给对家公司,和莫林的合作是毁了。

可前期准备不能打水漂,必须要找到和莫林生物规模差不多的公司开启下一轮合作。

但这并不容易,虽然霍家的确算树大根深,但在这片领域只是一个新手,同等规模的公司一般有固定合作方,不会愿意冒险挑战。

唯一的可能,是祈安科技,祁家的产业,祁家和霍家向来不是很对付,渊源还要从祖辈们说起。

但秦家算起来还算是和祁家有姻亲,也许会卖秦家几分面子,但可惜现在掌权的是我当年的死对头祁苑的亲大哥,冲这一点,我不确定。

看着霍骁的应酬接连不断,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但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我约祁苑吃饭,吃的是鸿门宴,组的是赔罪局。

「稀客啊,秦朝歌也有主动来找我的一天。」祁苑还是那副万年不变趾高气扬的样子。

「是的,而且还有求与你,关于这次祁家和霍家合作,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我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我的目的。

「帮忙容易,但当年你泼我一杯酒,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想带过去,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当然,我也不想泼回去,那样,也还是太容易了些,把当年你泼我的那杯酒喝了。」

「怎么喝?」

「把这瓶伏加特干了,我就帮你这个忙。」

「别拿酒精过敏来搪塞我,过敏药我可是准备了一沓。」

「当初我只不过是想和你的‘朋友’喝杯酒,你就泼我一脸,现在求我,就得喝一瓶。」

祁苑说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反正我和她从小就不对付,相互看不对眼的时间多了去了。

我看出来祁苑非折腾我不可的决心,看着她已经架好的手机支架,我直接不带犹豫地开干。

我猛地抄起酒瓶一鼓作气,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烈酒灼烧喉咙和胃的滋味太难受了,我压抑着想吐的欲望,灌下去一口又一口。即使这么卖力,还是没喝完就吐的一塌糊涂,很狼狈。

但越狼狈越好。

祁苑满意的收起了手机,嘴角的笑灿然地像四月的天。

话说我真的泼过她酒?那泼得还不赖,随着酒意的上升,天旋地转,视线逐渐昏暗,我的脑子想不清楚事情了。

我颓然的跪坐在地板上,祁苑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模糊扭曲地像来自另一个国度。

「我听说你忘记了一些事,本来觉得这事很扯,但看见你为霍骁这么拼命的样子,我现在是真信了。秦朝歌,我真想知道,你记起来一切的时候,会怎么看待现在的自己。我很期待到时候会发生的事情,你的忙我帮了。」

霍骁和祁珩的合作由此达成。

回到家一觉醒来,微信里闪烁着祁苑发来的信息。

「把你那有趣的视频和你老公分享了一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心里是一点都没你,秦朝歌,我真可怜你,以前多傲的一人,为一个心里压根没有你的人这样拼命,可笑极了。」

是想杀人诛心吗,算了,问题解决就好。我此刻头痛到要爆裂,身体也没力气,懒得计较这些了。

而且计较有什么用,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我把手机撂在一旁,艰难地从床上起身,宿醉后的头疼让我的大脑近乎要裂开,一个不小心就要对门行一个大礼。

霍骁却突然出现扶住了我。

看到他的时候我很惊讶,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处理后续的事情忙到飞起。

他二话不说就想直接把我抱起来。

我被他突然的出现和这强势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挣扎。

「现在公司不是很忙吗,你来干什么?」我的问题脱口而出,语气还有几分下意识的不耐烦。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任由我在他怀里挣扎也不放手。

这样的他不对劲,他一直都是一个情绪很外放的人,可现在冷的像团冰。

我们这个姿态有些许暧昧,因为距离太近了,但也正是因为因为距离太近了,我能感受到他看似平静到寂然的表情里的怒意,反而生不起一丝旖旎的感觉。

是生气吗?也能理解,看似霍骁当年也是个背靠家族不思进取的败家子,但其实自尊心强的要死。

不然也不会被我的一番话激地来继承家业,这几年他从对公司业务的一无所知到了如指掌,中间的付出不言而喻,他骨子里好强的很。

当然我猜测他今日的这份怒气里面,还参杂着不甘,对季悠然的不甘。

他夜以继日的努力可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摆脱我,去娶季悠然,可如今公司的难题是靠我出面解决的,他面子受了伤,心里更过不去。

呵~男人可笑的自尊心。

我放弃了在他怀里的挣扎,气若游丝地和他商量「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但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吵。」

「秦朝歌,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我只是想带你去医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我有点尴尬,找补说「不用,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休息一下就好了。」

「医院必须去,你现在可以选择的是自己穿好衣服,还是我帮你穿?」

我抬头望向他,看见他眼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知道是拗不过他了,换好衣服就和他出门。

我们并排坐在车上的时候,他说「以后不要再这样做,我不需要。」

我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风景,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来这就叫得不偿失。

其实我很想开口问问霍骁,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在犯贱?

原来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真的会很卑微。

有人似乎能在这卑微里开出花来,可如此贫瘠的土地真的能能培育出什么东西吗?

我现在又是什么东西?

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自嘲的笑了笑,说了句好。

「听说了吗?季悠然回来了,还搞了一个贸易公司,和霍骁合作来着。」

「啊!那秦家那大小姐能忍。」

「有什么不能的,霍骁已经不是当年的霍骁了,秦朝歌再能,管天管地能管人家正常工作吗?」

即使餐厅背景音有些许嘈杂,相邻一桌的谈论声也一字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难怪最近霍骁又开始早出晚归,眼睛眉梢的却不见一丝疲惫。

原来是春风得意。

每个周末都要陪奶奶吃饭,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可这一次霍骁没来。

工作为重,多好的理由。

「朝歌,你和霍骁结婚时间不短了,该考虑考虑孩子了。」

奶奶在饭桌上突然开口。

一时间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是我没有考虑过的事情,我可以有一个不爱我的丈夫,但我的孩子应该有一个爱他的父亲。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霍骁也已经回来了。

他半靠着沙发看着面前无聊的喜剧综艺,而我打算绕过他进房间。

他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

「你最近怎么回事,脸上总是不开心还老是躲着我。」

我推开了他的手。

「没事,你想多了,也许不是我不开心,而是你太开心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这样奇怪的临近冰点的氛围在入睡前一刻被打破。

「朝歌,你有没有想过和我换一种方式相处?」

他很认真地问我。

是想让我放过他吗,但困在囚笼里的不止他一个。

这三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我却对生活感到了越来越索然无味和力不从心。

我没从和霍骁的婚姻里得到我想要的。

彼此放过不失为一种选择。

「霍骁,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在那之前,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想让他陪我去一切的开始的地方,他救起我的海边。

他同意了,但意外总比计划来的快。

被霍骁差点送进去的表舅雇人报复,伪造一辆失控的车撞向霍骁。

看见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比我的理智很快的反应过来危险,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推开了霍骁,自己却没有躲过去。

在被撞出去的那一刻,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鲜血再一次溢满了我的世界,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

警笛声响彻山谷,场面一片混乱,绑匪挟持着我和林朝阳逃跑,在快得救那个瞬间,绝望的匪徒向我开了一枪,但林朝阳用自己身体护住了我,他倒在了我的怀里,鲜血溢满了我的双手。

所以海边并不是一切的开始。

我忘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在我姐拿着摄影机满世界追台风,我哥跑国外追我嫂子的时候。

我出生了。

我是秦家里最小的女儿,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们常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我生在罗马。

但我也不是什么都有。

一位算命的大师说我没有完整的姻缘线,注孤生。

吓得我爸连夜去收养了一个眉清目秀身体健康的男孩子给我做童养夫。

他叫林朝阳。

福利院的阿姨捡到他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于是他和我同一天生日。

林朝阳从小就是个漂亮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在我还在撕作业本的年纪,他就开始学奥数。

在我还在为了不想练钢琴而撒泼打滚的时候,他就能弹肖邦了。

在我二十六个字母刚认全的时候,他单词量已经三千了。

在他面前我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我也的确是个二世祖。

但我不是真的喜欢当这个二世祖。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年过四十而且我又早产,我就是记忆力耐力体力都比普通人差一截,在林朝阳这种天才面前就显得更加智障了。

我不想被别人嘲笑笨。

就只能装作很不好惹的样子,用自己的蛮横去对抗世界的恶意。

但林朝阳总能看透我的伪装。

他不厌其烦的教我写作业,见缝插针的帮我补功课,在我难过的时候借我肩膀,在我烦躁的时候带我兜风。

在他的带领下,我居然靠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北城最好的大学。

我爸高兴地奖励我一个滑冰场。

我就开心地拉着林朝阳去滑冰。

林朝阳的身量已经长开,我只能平视到他肩膀,他贴心的蹲下来给我系鞋带,然后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在冰面上滑行。

看着他温润的侧颜,我的心里生出隐秘的欢喜。

他拿着纸巾俯身给我擦汗,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身影,我莽撞踮起脚尖,却磕到了他的牙齿,我气急败坏地想结束这个吻,但他却强势地按住了我的脑袋。

温柔地轻吻变成了唇齿间激烈地交缠,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我的神智,我的思绪和这片天地融为一色,一片雪白。

我们就这样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我也会有小女孩的矫情和担忧,我问过他:「林朝阳,和我在一起,是你因为爱我这个人还是在接受别人给你安排的命运?」

他每次都会揉揉我的头说我傻。

但有时候他也会忐忑地问我。

「朝歌,如果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只为你而活,你觉得这是一种恩赐还是负担?林朝阳有些不自然的问。」

一向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此刻流露出几分脆弱的神色。

他蹲在我的椅子旁,抬头等待我的答案,睫毛长长的,浅茶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面庞,阳光从侧面打来,他处在半明半暗之间,好看的不像话。

我突然感觉桌子上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都没有那么诱人了

我抓住他的领口俯身而去,吻的慌乱而不得章法,语言在此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我急切地想要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一切的答案。

你不必担心你的存在让我失去了另一种可能,因为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一个。

你不必担心你过分的占有欲让我望而却步,因为我就喜欢被这样沉重而又爆裂的爱着。

你不必担心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会让我厌烦,因为我也希望的生活哪里都有你。

林朝阳从被动化为主动,接管了这个吻,急切的啃咬化为一点点的轻啄,然后再慢慢的攻城掠地。

连唇舌纠缠间,他都在照顾我的喜好,他知道我上颚很敏感,总是轻轻地触碰,唇舌会战栗,节奏要慢一点延长快感,我沉溺在这个为我量身定做吻里,无法自拔。

所以怎么会是负担,如果有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爱你,如果有一个人为你而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人和你休戚与共,为什么会是负担,这是恩赐,上天对一个人最好的恩赐。

林朝阳从小喜欢画画,他画里的人物有时空洞飘逸,有着超越凡尘的灵动,有时又深刻具体,是扎根于土地上深切的苦难,风格反差大,立意别具一格。

十几岁时就斩获了很多国际大奖。有一次画画课,他的老师说他极具天赋,就可惜他的画多了技巧少了感情,让他回去多画画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物。

结局就是我被迫当了一天模特。

林朝阳刚上高中就收获了一些国外知名艺术学院发来的邀请,可彼时的我还没有想清楚自己未来的方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他就一口全都回绝了,我当时觉得没有任何不妥,我们两个人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他一直都在迁就着我,而我理所当然。

所以林朝阳,你应该一直都在身边。

林朝阳,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林朝阳为什么你这么自以为是?

林朝阳,我爱你。

林朝阳,我好想你。

林朝阳,我来了,你不准不欢迎。

在举办完林朝阳葬礼后,我恍惚间走入那片海域。

冰凉的海水从我的脚慢慢到达我的头顶,我的身体在腾空。

死神逼近,我迫不及待。

反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林朝阳。

霍骁就这样救起了在海边寻死的我,而我在漫长的缺氧后忘记了关于林朝阳的一切。

家里人都不希望我想起。

但我再一次一眼爱上了和林朝阳长的有九分相似的霍骁。

命运再一次拨云覆雨。

再一次睁开眼睛,面前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额头包着纱布,左脚打着石膏。

霍骁趴在我的床边,半磕着眼,神色疲惫。

我动了动手指,叫醒了他。

他的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惊喜,赶忙叫来医生给我检查。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我渐渐恢复了所有记忆。

这个世界真的荒诞又可笑。

可总要回到正轨的不是吗?

在霍骁来接我出院的时候,我轻轻推开他手要牵我的手。

「霍骁,这一次你赢了,我后悔了。」

霍骁愣住了,周身的温度像是被冰冻了一样。

「朝歌,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转身上了哥哥的车。

和霍骁的婚离得很不容易,我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

可最终他还是签字了,虽然我不知道姐姐究竟和他做了什么约定。

我接手了公司在海外的业务。

来到了我和林朝阳都很喜欢的城市。

即使是异国他乡,也是日复一日的生活,日复一日的工作,我在规律的忙碌中逐渐平和。

这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不经意间透过卧室的纱窗,看到黑夜里楼下伫立的身影,沉默挺拔。

斜靠在车旁,指尖是半明半灭的猩红。

这些年他时不时都会来我家楼下,不联系,不打扰,站一会就走。

他的身姿清瘦了不少,侧颜还是一如既往的像林朝阳,只是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凌厉。

他像是有感应一般,抬头望向这边,我们的视线似乎在空中交错了一下。

我还记得离开霍家那天,他站在门边,红着眼睛拦在我面前,一字一句的说「秦朝歌,你总有一天会走出来,你总有一天会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到时候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和林朝阳相像不止是脸,可我的人生早已经无法再一次承受那样重的爱意。

凛冬已至,斯人已逝,梨花满地……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