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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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书屋里的电话,忽然急遽地响了起来。
静安有个预感,这通电话,可能是小哥打来的。
连忙打开门锁,冲过去抓起电话,问了一句:「请问哪位?」
电话里一个安静的声音说:「我是你小哥,不用这么客气。」
静安忽然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她想起多年前,在工厂的热处理车间,看到小哥的情景。
一晃,这么多年呼啦一下,像鸟儿的翅膀一样飞了过去。
「小哥,你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静安着急地说。
李宏伟那面沉默了片刻。静安不发出一点声音,耐心地等待。
对面好像划燃了一根火柴。
空气像一页发黄的日记,被火苗点燃,一点点地被火吞噬,也怂恿着火继续燃烧。
听到小哥说:「我下午给我妈打电话,知道六哥的事情——」
静安听小哥说话四平八稳,没有着急的意思,看来,他不想回来。
她又委屈,又气恼,她着急地说:「小哥,六哥不得不跑路,他是没办法,待不下去,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跑。通缉令贴得满大街都是,不跑就得被抓。
「你是因为啥呀?谁撵你了?谢哥追你,还是顺子抓你?你跑啥?你是自己跑的,你是个逃兵。
「就因为田小雨,你就跑?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你一辈子?连工程也不要了?六哥临走时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工程不能扔!」
静安刻意地忽略小飞的名字。
那是李宏伟心里的一把刀,插在心口,不能拔,拔掉,小哥身体里的血,就会一涌而出,小哥就完了。
李宏伟还是四平八稳地说:「累了,倦了,我在这里疗养挺好的,半夜睡不着,能听到水声,哗啦哗啦,冲着岸边,好像头枕在船上,一下子就睡着——」
静安生气地说:「你躲起来,躲清静,李婶呢,你妈呢?」
说到李婶,静安忍不住哽咽。
「李婶瘦得脱相,我刚才去看你妈,她在院子里晾你的棉袄,用棍子敲打呢,我一进院子,她就把我当成了你,说宏伟回来了?跟我说话好几次掉眼泪。你连自己的妈都不要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怕你妈都挺不住……」
电话突然挂断了。
静安的急脾气上来,又把电话回拨过去。长途费贵,也不在乎了。
「小哥,你在我心目当中,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工厂里的时候,什么事情也难不住你——
「跟六哥搞工程盖楼,什么困难你们都闯过来。现在六哥走了,工程不能没人呢!我听六哥说,工程的事情,纸面上他一点没参与,都是你签字画押,六哥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现在你不回来,工程要是挎了,出了事情,小哥,你要担责任的,你签字画押,你是承包人呢。工程姚哥盯着呢,那是个莽夫,你认为姚哥能行吗?打架他行,搞工程有你行吗?
「你赶紧回来,别装病了,啥病啊?啥病需要躲出去,啥有父母重要?啥有工程重要?啥有情义重要?你为了田小雨,安市的所有都抛下?
「你要是实在不想回来,你把手边的工程干完了你再跑……」
静安一口气说完,才发现电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
一想电话是自己的,不能摔。
她刚要把电话撂下,忽然发现话筒里传出一个声音。
那声音窸窸窣窣,好像叹息,好像痛苦的挣扎,也好像被一只巨手掐住了脖子。
静安吓了一跳,她辨别出那是小哥的哭声,压抑的哭声。
静安忍不住也掉了眼泪。
两人谁也不说话,在电话里对着哭。
哭够了,静安叫了一声:「小哥,我也出事了,你快点回来吧,我想离婚——」
电话里,终于传出李宏伟的声音:「老侯不是挺好吗?你咋又要离婚?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多苦呀——」
「小哥,你回来吧,回来我跟你细说,日子过不下去了——」
静安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力气说。
她相信李宏伟会回来的。
以前,李婶给李宏伟打不过去电话,葛涛也打不过去,现在电话终于通了,李宏伟知道安市这面出了什么事。他要是再不回来,他也不顶个人!
冬儿在外面看着静安,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着静安。
看到静安掉眼泪,冬儿也无声地落泪。
2、
这天晚上回家,冬儿爬到自行车后座,一句话也没有说。
静安没有骑车,她推车走了半天,忽然回头问:「冬儿,妈妈想离婚,你支持妈妈吗?」
冬儿想都不想,直接说:「妈妈你干啥我都支持呢。」
静安没想到女儿回答得这么痛快。
她担心女儿在想,她离婚了,好跟他爸爸九光去过日子。
静安说:「冬儿,妈妈离婚,不是为了要跟你爸爸过日子。」
冬儿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就咱俩过日子,不要侯舅,也不要爸爸——」
听到冬儿清晰地说出这些话,静安有点吃惊。
她回头看着女儿,说:「你真的支持妈妈?」
冬儿用力地点头:「妈妈,就咱俩在一起,妈妈——要一只小狗跟咱们在一起,行不行?」
静安笑了,这个傻闺女。
「行吧,有机会再有小狗的话,妈妈肯定保护它。」
冬儿说:「等我长大了,也保护妈妈!」
静安的心柔软成一江春水,女儿终于懂事了。
冬儿自从那次参加爷爷的葬礼,出事之后,懂事了不少,但是,很多事情她可能还没有决定好,所以,迟迟没有改变。
给九光的信不怎么写了,她不念叨,静安也不会主动提起来,怕给她压力。
冬儿的画一直不画。
静安担心女儿心里的疙瘩没有解开。她原本以为一只小狗可能会给女儿带来快乐,带来不一样的生活。
但是,这只狗却成为她和侯东来散伙的导火索。
静安内心已经决定离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侯东来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
侯东来不打她,不骂她,跟九光的暴力是不一样的。
在20多年前,一个丈夫要是不打媳妇,不骂媳妇,挣钱还往家拿,那就是一个90分以上的丈夫。
如果妻子要张罗离婚,只有两种可能,一,媳妇有病,精神方面的病。
二,媳妇外面有人了,否则,她不会提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但静安知道,两个人已经走到尽头。
彼此心里还有爱,可是,没有力气爱了。
都想改变对方,但谁也改变不了谁。
这天晚上,静安没有回家,直接驮着冬儿回了娘家。
父母商店已经收摊,她和冬儿走过长长的胡同,敲响母亲的大门。
开门的是父亲,他高兴地把两人迎进去。
父亲看到冬儿尤为高兴:「自打你妈开书屋,也不用我们接冬儿,好几天没看到我外孙女,都想了。」
母亲看到静安领着冬儿去了,她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静安。
那一刻,静安忽然明白了,在母亲面前,没有必要掩饰,因为母亲的目光,在端详自己儿女的时候,不用多,只两眼就能看出来,在这个儿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静安不想跟父亲说,因为父亲更保守,更固执,更不想做出改变。
她想把这件事,单独跟母亲聊。
她怂恿冬儿:「跟姥爷去玩跳棋,妈妈跟姥姥说会儿话。」
母亲见静安有话要说,母女两人就去了西屋。
一关门,母亲忍不住问:「书屋出事了?」
静安摇头。
母亲又着急地问:「跟小侯吵架了?」
静安点点头。
母亲是多么希望静安也摇头啊。
婚姻稳定,生活才稳定。工作稳定,人心才稳定。
老百姓求什么,不求大富大贵,就求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度过一生。
可是这个女儿啊,咋这么不让她省心呢,上一次婚姻离了,这次婚姻又有变?
母亲有些疲惫,从桌子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她抬头看着倚在床上的女儿:「这次因为啥?小侯多好啊,人家在外面没事,工作还好,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又折腾啥?」
静安不说话,默默地掉眼泪。
母亲难受,这个大闺女,这门较劲呢,到底跟谁较劲呢!
母亲忍不住问:「他打你了?」
静安摇头。
母亲再问:「他外面有人了?」
静安还是摇头。
母亲说:「他不打你,不骂你,外面也没有人儿,你作呢?几天饱饭吃的,你不知道好歹呢。」
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显是偏向侯东来的,她不同意静安离婚。
其实,静安也知道母亲不会同意。但她养成了习惯,做一件大事之前,一定要先跟母亲沟通一下。
虽然她已经结婚多年,但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母亲如果同意,她就觉得做这件事好像有了很多的依靠,或者是有了深厚的理论基础。
如果母亲不同意,她就觉得事情可能还没到那个份上。
婚姻的事情,不要再操之过急。只是她此时此刻想的问题。
3、
李宏伟连夜买了火车票,坐着卧铺火车一直向北。
车子经过山海关,他想起当年胡帅离开东北进关封王,当发现关内他把控不了的时候,就跟吴俊生一起坐火车回东北。
可是,经过皇姑屯的时候,火车炸成两半,他也魂归天外。
东北人打拼天下太难了,能进关就不容易。
火车颠簸得厉害,睡到半夜,他忽然感觉火车在漂移,好像飘出了铁轨。
李宏伟一下子惊醒,他以为在做噩梦,睁开眼睛,却感到天旋地转,整个火车好像倾斜了,向一侧倒扣过去。
李宏伟两只手死死地攥住床头的栏杆,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次不是车祸,有幸能回到家乡,他一辈子也不出来了。
一辈子在家里,再也不跑了。
他的根在家乡,他的命也在家乡,不应该这么抛尸荒野——
火车上传来一片惊呼声,孩子哭叫,老人求救,男男女女在车厢里冲撞到一起。喊声,骂声,哭声混成一片。
车厢里的灯忽然灭了,整个车厢一下子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是悬崖峭壁,还是绿树成荫?都看不见,一切都陷入漆黑的夜色里。
车厢里的哭喊声更大了,好像世界末日到来。
李宏伟的铺位也倾斜,他在上铺,他不知道这是地狱还是人间。
忽然,听到有列车员的声音喊了起来,他让大家不要动,就坐在原地。
有人喊:「我从上铺悠下来了,还坐啥原地?火车到底咋地了?翻车了?翻到山涧里了?」
没等列车员回答,有位老哥在旁边说:「不可能是山涧,要是山涧咱们早都粉身碎骨。消停地待着吧,火车大概是脱轨了,谁也别动,越动,火车栽楞越邪乎——」
火车里手电筒乱照——
再后来,列车员疏散大家离开火车,到外面去。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个大灯,照亮了旁边的砂石路。
众人才放心。
两只脚踏在大地上,心里才踏实。
又有人喊:「我东西丢了——」
「我钱丢了!」
「我孩子丢了——」
李宏伟想,我什么也没有丢,我丢失的心已经回来,丢别的不重要,都是身外之物。
能丢的,他都丢了,只剩下他自己,也把丢失的心捡了回来。
可是,听到那句「孩子丢了——」他还是遏制不住地眼里满含了热泪。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他的胸腔,像一只鸽子在空中飞呀飞呀,跟着他,一起飞回家乡……
李宏伟帮着众人找孩子,帮着列车员维持秩序。
东北爷们儿自发地分成几组,一组帮助维持秩序,一组帮助寻找孩子。
还有一组协助列车员变成纠察队,去抓趁火打劫的小偷等不法分子。
一直到半夜,终于来了大巴车,把滞留在铁路上的乘客,一批一批,送到最近的城市。
李宏伟转乘火车,第二天下午才到达安市。
4、
静安中午还去了一次李婶家,发现小哥没回来,心灰意冷。想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没打,后来打电话,没人接。
这件事,她已经努力了,把自己能努力的力气都用尽,她再没有其他办法,叫小哥回来。
想起小哥借走的那本书:【一个男人的遭遇】,是肖霍洛夫写的。
肖霍洛夫是【静静的顿河】的作者,这是他在1956年写的一部中篇小说,大约3万字左右。
静安有个习惯,看书之前,先看这本书多少字,哪年写的。
这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100多页,纸张已经发黄,是图书馆减价卖给静安的图书。
静安很喜欢这本书,还没有来得及看,就被小哥借走。却一直没还回来。
那天她去李婶家,没看到这本书,要是看到这本书,她会把书拿回来。
隔了一天,静安午后趴在桌子上看书,困倦极了,就趴在桌子上打个盹儿。
天气很热,晒得人昏昏欲睡。
忽然,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她一下子惊醒,一抬头,却没看到房间里进来人。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时候,猛然发现书桌上多了一本书,薄薄的书,封面上印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远去的背影。
她连忙把书拿了起来,是【一个男人的遭遇】。
小哥回来了,她惊喜叫着:「小哥——」
门外没有人。
呀,不是小哥回来了吗?
却看到一个男人,从对面的食杂店里走出来,步伐稳健地穿过街道,向书屋走来。
静安笑了,等到李宏伟走近,她说:「小哥,你啥也没变,就是结实了,有点晒黑了。」
李宏伟瘦了,静安没有提这个茬儿。
李宏伟将手里的雪糕递给静安。
「天太热了,精神精神。」李宏伟说。
两人坐在桌前吃雪糕。
静安说:「啥时候回来的,咋不提前打个电话?」
李宏伟说:「昨天下午回来的,造得狼狈不堪,我剃个头洗个澡,又去小姚那里看看,小姚给我一句话,他说给我放一天假,走亲访友,从明天开始,我这小毛驴就开始套上缰绳拉磨了。」
静安看着小哥,忍不住笑了。
「你回来,李婶肯定可高兴吧?」
李宏伟点点头:「我妈哭了。我家房子今年漏雨了,这两天找个时间,把房顶抹抹。对了,你的两个平房咋样?漏雨没?」
静安说:「租房的住户没有给我打电话,那就是没漏吧。」
小哥说:「没漏也得抹一抹,一年春秋两季,都得抹一遍房盖儿。春秋风大,把房盖上的泥巴都刮薄了,夏天下雨就容易漏雨,冬天房盖薄,一旦落雪也冷。」
李宏伟回来了,他找工人抹房盖的时候,把静安的两个平房也都抹了。也不问静安,也不用静安帮忙。
一个电话告诉静安,都抹完了,不用她管。
静安说:「我请工人吃个饭。」
小哥说:「我都请完了,不用你管。玻璃上掉上泥巴,你让住户自己擦吧,我们不管了。」
5、
小哥跟六哥不同。六哥干啥,咋咋呼呼的,嘚嘚瑟瑟,要是他帮静安抹了房盖,早嘚瑟地来请功。
小哥不同,只是打个电话,通知她一声。
小哥那天来,也问起她和侯东来的事情。
静安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小哥听完,抽了一根烟,沉默了半晌。
「你和老侯没别的事,就是性格不同,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没有大毛病。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不要轻易地提到这两个字,要不然,再相互谦让一下。」
静安没说话,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土产楼上,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当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你不想回去的时候,那这个地方就不是家了。
家是什么?
家是安稳,家是妥帖,家是放松,家是自由在在,随心所欲的地方。
如果这个家让你感觉拘束,让你逃避,让你畏惧,那就不是家了。
李宏伟见静安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静安是这样的人,要是不高兴,会直接说出来。要是高兴,也会直接告诉你。
一旦她沉默不语,就说明她心里很纠结,很茫然,很煎熬,没有做出最后的打算。
李宏伟也没有多劝说静安。
婚姻这件事,就像脚上的鞋,合适不合适,只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
无论是葛涛穿的军购,还是李宏伟穿的皮鞋,还是李婶穿的布鞋,还是静安穿的高跟凉鞋,都是如此。
甭管鞋子多贵,就是一万块一双,如果不合适,已经把脚磨起泡,也得脱下来扔掉。
难道要削足适履吗?
李宏伟不敢多说,婚姻这道考题,他不及格,他不敢过分地给静安出主意。
静安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她也不希望再一次离婚。
6、
这天晚上,她关了书店,和冬儿回家。
走到小十字街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一家游戏厅里走出来,背着书包,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
这个人的身影,这么像阳阳呢?
静安吓了一跳。
那一年,大街小巷不仅灯红酒绿,还出现很多游戏厅。
静安也不知道游戏厅里都有什么,反正是玩的,带有赌博性质的。
经常有家长从游戏厅把孩子拽出来,巴掌撇子揍一段,狼哭鬼嚎地走了。
阳阳不是上学吗?怎么从一家游戏厅里出来?
冬儿也发现了前面的人是阳阳哥哥。
冬儿大声地喊:「哥哥,哥哥,阳阳哥哥——」
阳阳回头,看到静安,他吓了一跳,转身想跑。
静安大声地说:「别跑,给我站住,我知道是你!」
阳阳站住了,在街边等静安和冬儿过去。
三个人一起往家走。
阳阳低垂着头走路。
因为天黑,路灯暗,静安看不清阳阳的脸色。
静安问:「你不是上晚辅导吗?怎么去了那种地方?」
阳阳说:「今天老师没上课,让我们提前放学。」
阳阳说话,不敢看静安的眼睛,在躲避着什么。
静安说:「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明天去你们班级,一问就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阳阳连忙抬起头,乞求地看着静安。
「小姨,我再也不去游戏厅,你别告诉我爸——」
静安为难了,这件事如果不告诉侯东来,侯东来知道后,肯定要生气。
侯东来把儿子的学业,看得跟他的仕途一样重要。
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不允许儿子走偏门。
就像冬儿发胖这件事,如果放在阳阳身上,侯东来会天天陪着儿子跑步,用各种办法,直到减肥成功。
他不容许儿子身上有一点瑕疵。
阳阳见静安犹豫,连忙恳求地说:「小姨,求求你了,别告诉我爸,我爸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
静安看到阳阳说得可怜,又听阳阳的话里,说侯东来会打他。
她脱口问道:「你爸会打你?不可能吧?你爸文质彬彬,说话讲道理,不会动粗的。」
阳阳连忙摇头:「小姨,你没见过我爸发脾气,小时候我因为偷拿了奶奶十块钱,差点没让我爸揍死。小姨,求求你了,别告诉我爸,我肯定再也不去游戏厅。」
静安见阳阳说得可怜,又觉得这孩子很小就没妈,很可怜,就点点头,答应了阳阳。
阳阳放松了一些,脊背也挺直了。
静安忍不住问:「阳阳,你学习一向很好,你怎么突然去那种地方玩?那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呢。」
阳阳低头不说话。
不是自己的孩子,静安说话不敢说太重。
只能是再三地叮嘱阳阳,不能再去游戏厅,否则一定会告诉他爸爸。
阳阳也再三地承诺,不会再逃课去玩,静安才稍稍地放心。
阳阳的学业,一直不用大人费心。也一直都是侯东来的骄傲。
静安每次去省城进货,都会给阳阳带两套习题回来。
就连静禹回家过寒暑假,也是到书店,买几套习题送给阳阳。
谁也没有想到,阳阳的成绩落了下来,阳阳竟然逃课去玩游戏。
静安虽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侯东来,但她还是抽空去了一趟阳阳的学校。
找到阳阳的班主任,静安想问一问阳阳的学习情况。
老师看到静安,板着脸说:「你是侯阳的妈妈?你照顾孩子不精心呢,你们家孩子最近逃课了几次,期中考试成绩也下来了,听同学说,侯阳经常跟外校的几个学生,到游戏厅去玩,你们家长咋胡乱给孩子钱呢?」
静安连忙问:「你给他爸打电话了吗?」
老师说:「打了两次,打不通,是换电话了吗?」
老师说出侯东来的电话,静安发现电话错了一个字母。
但她没敢告诉老师。老师要是把电话打给侯东来,侯东来要是知道,阳阳就废了。
这天晚上阳阳回家,侯东来应酬还没有回来。
静安跟阳阳谈了很久,阳阳再次答应静安,不再去游戏厅,期末考试成绩会上来。
静安说:「你期末考试成绩要是没上来,我只能跟你爸爸说,要是你爸爸知道我瞒着他,他会跟我发脾气的,你懂吗?」
阳阳点点头,答应静安:「小姨我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去玩游戏!」
冬儿躲在一旁,有点胆怯地看着静安和阳阳——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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