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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无情·我怕糖·一

2024-10-21心灵

我怕糖

我怕糖

糖?

我怕!

我怕糖!

我怕甜,甜会让人在一场欢愉后只存空白,不及苦深刻,不及辣强烈,不及咸久远。

我更怕甜得腻腻的东西。

你知道不?世上的毒药,是常裹上的糖衣害人的。

——无情这样回答

第一篇:荒唐

铁手、追命斗得过惊怖大将军么?

冷血,冷血四师弟能过得了「情关」么?

无情望着高空中雁阵南飞,这样暇思,忽道:

「是谁?」

玉露凋伤枫树林,

石鲸鳞石动秋风。

时为秋。

秋至肃杀。属金,位当庚辛。色白。

秋宜征伐、刑斩。

无情爱秋。

秋清。

然而无情剑眉已扬起,目光凛然,声已转厉,喝道——「是谁?」

无情白衣如雪,盘坐如茵浅草之上。

无情前面铺着棋具、棋枰。

无事,无情爱打谱。

无情觉得。打谱,便是与人类的千秋智慧对话、交流.

此一种心智之快愉,决非俗子伧父所可意会。

无情正垂头观棋。

棋秤上黑白于方寥落数子,然杀伐已起!

无情似闻如水秋空传来隐隐刀兵之声——

纵横十九道

雁行列古阵。

但忽有一阵杀气陡然直侵,是生人的杀气!

「是谁?」

「是我!」

来人答道。

一般答「是我」的,总是问者熟悉之人。

然而无情肯定/保证/一定/没见过来人!

没见过!——既没听见过她的声音,也未看见过其人.

那清脆的女子的声音是从左侧花树后传来的。

然而前面的曼陀罗花的枝叶忽摇了一下。

「贵客既不迟迟露面,恕成某促驾了!」

无情淡淡地说。

言毕手一动,一道白光射入右边的松林。

顿听到一声女孩子的「哎哟」。

片刻,一个美丽的女子,蓝衫、白裙、珠履、轻罗小扇,花蓝,一步一摇晃地走了出来,看情形似是伤了右足,但跛足而行,竟有一份少见的风情。

无情皱眉,冷冷道:

「我可没打你的脚。」

女子顿时不跛了,轻盈如一朵飘着云,飘来:

「无情果然不好骗过。」

「敬请停步!」无情明锐的目光盯着女子的手与花蓝,「否则休怪成崖余无礼!」

女子一侧头,任一缕青丝飘在雪白的香腮上,目中含着撒娇使气的任性的笑:

「如我不呢?」

边说,边又向前飘来,——带着她抚媚的笑!

无情不再说话。

无情一挥手,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射女子面门!

女子一惊,头一侧才举手欲挡,白光已「嗖」地一声,又折飞回去。

——却是一把飞刀!

无情的目光,清如雪冰,也冷如雪冰:

「这是警告!下次,不会有这样客气了!」

女子站住了,脸上竟然还能保持着笑容;

「难道这是名捕的待客之道?」

无情:「我记忆中,神侯府没有你这样不告而入的客人。」

女子:「凡事总有第一。总不成你生下来就是‘四大名捕’的大师兄!」

「好,算你有理。」无情问,「敢问贵客来自何方?」

女子:「火尽火蜀未灭,

忠诚不见心。」

无情眉一扬:「蜀中。原来是唐门的人!——不知唐姑则有何见教?」

女子:「我叫唐月亮。」

唐月亮,女,二十二岁,出自蜀中唐门四楼中之「铁书铜梁楼」。师从「岛村抱月」唐坐部(即其父)、「近松门左卫门」绉梅香(即其母)、唐快雪(其姑)。喜携一芭蕉扇(精铁所镌)或轻罗团扇(此物疑为火浣布、乌金丝、天蚕丝之亚所制,不畏刀兵、火、毒)。暗器手法:不详。暗器种类:不详。出道史:无。

无情的脑中迅速出现上述有关「唐月亮」词条下所收集的文字,同时迅即分析来人武功:师承家学,此女必精内功、轻功,毒药火器、魔幻隐身诸术。唐坐部之内功、轻功、冠绝唐门。而绉梅香之母,出自「老字号温家施毒之「死字号」;绉梅香之爷,来自海外扶桑岛国,精贺甲派忍术。绉梅香必以家学传女。

——既师唐快雪,则其暗器手法必讲究「快」、「繁」、「轻」三诀。暗器种类宜乎小巧众多之物,如针、钉、毒沙、工星锥之类。

-----适才我发一棋子,棋子已为她所收,夹在左手中,无指之间,似用「贴」「滑」「捂」三种手法发力。她避我小时举右手相挡,所呈指掌为「仝菊手」。则其收暗器之法王为「抓」「扣」两法,力聚指尖。

力聚指尖,则下盘劝浮……

无情一时似打谱入迷,坐隐于棋局之中,神游天外。

无情爱观局,入局,破局。

「喂,你这样冥思苦想的,敢情在打什么恶毒主意?」

唐月亮见这青年男子在自己报名后,不言不动,思,若坠入梦中。不由生了气。

——她不喜欢这白衣书生的清傲。

——这样清秀、荏弱而冷傲、清丽得如雪中之之银的青年男子,理应对我多一份关注、多一份热情的!

惺惺相惜。

英雄相敬。

物以类分。

人以群聚。

任何人都可无视我!你无情不能!

因为我是唐月亮。

我是琴棋书剑、内力轻功、胆识才情

俱臻一流的

唐,月,亮!

唐月亮生气的时候,明雨的脸变

嘴唇现出两个英气的唇角。

这唇角似写了两个字刚。傲。

无情悚然一惊。

无情睁眼,

眸清如秋——

「我们与蜀中唐门素无往来,未知唐姑娘此来,有何见教?」

(我怎么啦?刚才似入了局,入了梦!亏遇她善良纯朴。否则赐我几枚暗器,后果……无情这样心底暗责自己。)

唐月亮望着无情,郑重地问:

「你真是无情?」

无情微哂:「成崖余此人,有病、残疾,囊无余金,手无重权;食古不化,不识时务,十十足足是个偏时乖运之徒!除了区区,还有谁愿顶这个?」

唐月亮一捋掩到脸颊上的青丝,盈盈一笑道:

「不然!无情乃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之首、太傅、神侯诸葛先生之得意高足!身虽罹疾,但轻功绝顶、暗器高明!更兼文赋诗词、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兵法阵图,无一不精!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无情’这个名头!」

无情淡淡一笑:「唐姑娘说错了!应是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欲取我项上这颗人头!我们师兄弟四个,出道江湖,在先生教导下,少不得做些让那贪官污吏、强梁恶霸心惊肉跳的铲恶除奸之事,令作奸犯科之徒,恨之入骨!——姑娘此来,难道不是为了对成某与先生不利?」

唐月亮无言,咬唇,退后一步,抬头,目注无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情的心中忽砍过一刀!

恨刀!

「你出手吧!」

无情挺直了腰,坐正于草地上,右手护着棋罐的口,自然垂入罐内的中、食、无名三指的指尖,触着冰清而滑润的棋子。

「你出手吧!」

——他这样冷冷地道。

唐月亮放下花蓝,盘坐在花蓝之后:

「我要跟你公平一战!你坐着;我也坐着,不占你踞高临下的便宜。」

说至此,一笑:「当然也不让你占我站着,目标过大的便宜。」

——丽质慧心。好聪明的女子!无情暗忖。

「你知道我在家门中的外号吗?」唐月亮道,「我的外号叫‘芭蕉唐’。——因为我随身总带着芭蕉扇或这团扇,一年四季都如此。」

——讲这些干什么?无情纳闷。

「除了教我的人,没人知我打暗器的手法。——因为我发暗器时的手法,都掩在芭蕉、扇子的背后。为示公平,我先发两次暗器,让你有机会推敲一下我的手法。」

唐月亮说完,便出了手!

唐月亮先打了左手的那颗白棋子。

白棋子「飞」地一声,射向无情。

棋子至无情面前五尺外,左掠,划弧,绕无情一圈,落地,落在无情面前的纹枰上。

棋子落枰,枰似一震,周围七子俱一滑,离落子五「字」之距。

「好!」无情不由喝了一声!

无情喝声中,唐月亮一笑,换成左手执扇,右袖一震,从扇后连连射出一道道碧影、紫光,「嗖」「嗖」「嗖」,碧影、紫光俱落在两人之间的浅草中,草叶四动,如遭急雨。

又若有百十碧蛇惊窜浅草之间!

无情眼利,看出——

唐月亮这次打出的似是珠子类物事,看似寻常,实是高明之极:

这些「珠子」落地成阵。

棋阵。

而且会变。

变阵。

落地是「黄莺扑蝶」,落地后那些「珠子」滑行穿飞,竟成「十王走马势」。

「黄莺扑蝶」,也称「黄鹰博兔」,为杀死一种虽特定形状棋子的着法过程之定式,内含:

板。

对杀。

关连妙手。

「十王走马势」,又名「三将破关势」,含:跳、断、送、扑、劫杀诸着凡十七手,构思奇巧,布局险警。以「三将」而破「十王」,短兵相接,白刃格斗,激烈对博,生死相决!

棋是妙棋。

阵是奇阵。

人柔美。

然而暗器之繁复多变、杀着绵绵、心法玄奥、阴劲悠长,不由不使人吃惊!

——暗器,是危险的暗器!

无情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唐门暗器,果然不凡!」

唐月亮:「无情暗器,称道江湖。在你内心,怕未必把唐家暗器放在眼里。」

无情:「成某虽狂,但对蜀中唐门,一向推崇备至的!唐门高人豹隐,不知凡几。据崖余所知,便自唐老太太、唐老爷子以降,有高人众矣,如‘岛村抱月’唐坐部唐先生、‘犬雷神’唐八虎、‘天下有雪’唐快雪……至于行道江湖的唐门高手,更是层出不穷……」

唐月亮冷哼一声:「你对我们唐家,知道得还真不少!」

「不敢!」无情道,「只是略知一二。」

唐月亮:「方今天下,武林中人,似乎只知无情暗器,冠绝天下,而不知还有我们老唐家了!——我此来,便是要向阁下讨教几招,究竟是阁下的暗器霸道呢,还是我们唐门暗器更绝?」

无情:「在下那只是防身之物,怎敢和暗器天下第一的唐门比?崖余甘拜下风就是。」

唐月亮「没有比试,怎知谁胜谁负?莫非大名捕以为小女子暗器,不入法眼?」

无情脸一沉,冷冷道:「某之喑器,是用以对付穷凶极恶之徒的,姑娘如无别情,只为了争高下之名,则不必再纠缠下去了!我,不会与你比试的。」

唐月亮:「我也知要叫四大名捕的无情与小女子比试暗器未免太为为难。但事关此次我们唐门几大高手来狙杀诸葛先生的秘密,我想无情公子不会不答应的。」

「况且,小女子自有妙法,可不伤彼此的和气,不致误伤对方。你大可不必顾虑!」

唐月亮说完,微笑着望着数丈外席地而坐的无情——无情的脸涌过一丝怒意,但瞬间恢复了平静。

冰一样的平静。

静。唐月亮静待无情的回答。

静。无情慢慢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了,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慢慢松开了,冷冷问:

「怎么比?」

「你我都会奕棋。我们就以这两人之间的草坪为棋枰,以棋子为暗器,比准头,比手法,比棋力。」

「奕棋奕方位、布局、定式、中盘、残局、官子、玲珑。一方叫子出子,一方出的相同的子,同击棋枰之上。少子、多了、填眼者则输!至于中子尽,看局上占目多寡论胜负。」

唐月亮早已成竹在胸,一一道出规则。

「不知在下侥幸胜后,唐姑娘有何表示?」

无情问。

「我输了,则尽告我所知此次唐门狙击令师与公子的人平、布置。」

「君子一言?」无情的目光明锐如刀。

「快马一鞭。」唐月亮的秀眉婉弯如月。

「请----!」

无情脸色一整,朗声道。

唐月亮从花篮中取出棋罐,低头沉思了一下,抓过一些黑子白子,以团扇一覆右手,忽一扬,打出了一把棋子:

「宽带钩!」

「四景词盘:纵徉狂,巧笑,仙姬。」

「四景词盘:把碧筒,敲天,铜炉。」

「写盘诗:随势进退、数定、战。」

「写盘诗:妄动、夫鲜纵保、一诀。」

「托渡。」

「曲镇。」

「飞枷。」

「追杀。」

「相思断。」

「接不归。」

「铁重关、玉屏风、三羽鸟!」

·大头鬼、硬腿、龟甲、秤砣。」

「镇神头、倒垂莲、金井栏、一方地,一间夹!」

「珍型、倚盖、双飞燕、大雪崩、贾玄七着、妖刀定式!」

「治孤、搜跟、狙击。」

「整形、延气、生根。」

「花聚五。拳头六。」

「神其六。金圭七。」

「对面千里势。」

「一子解双征。」

「演武图。」

「一厄势。」

——随两人喝声,两人各出子、击子,各以飞子取局上弃子。但见黑白子,缤纷如雨——左旋右舞、前射后追、或坠或升、曲尽其妙!

「三眼两做、四角穿心、七死八活,立二拆三,二子之头_」

唐月亮正报着出子,忽声音断了:

棋罐里,子已尽!

「二子之头必板!两打同情不打!棋长一尺,无眼自活。」

「棋逢难处用小尖、提子开花三十目!」

无情朗声喝道,随喝声,打出最后四枚棋子。

四枚棋子打出,落在草坪上,顿跳出了八枚棋子。

八枚棋子斜飞而起又斜冲射向地面,但见十六枚白棋子齐如浪涌一般抛过草尖又没入草地里,如一排雪浪涌过。

十六枚白子没入草地,九十六枚黑白棋子如一道旋风,风旋羊角,直冲云天!

子落、九十六枚子俱落地上。

大地似一震,但见数百颗棋子分作两道棋「雨」,分向两人洒去!

无情一声清啸,一拍地,手持双罐,飞跃空中,但见他飘飘然凌空翱翔、手舞足蹈,宛若佛画中之飞天!

无情落地:两罐棋子,一黑一白,无一混淆!

唐月亮把最后一枚棋子收入罐内,敛衽立起:

「我输了!」

「我输了,也还是赢了!与我同来的三大唐门高手,在我你对局之时,已去找令师诸葛先生了!你去,也许还来得及与令师说上一句话!」

「同来的三大高手是‘高唐’唐铁篙、‘苦苦苦唐’唐伤心与‘寸金唐’唐惜之……」

「你们唐门的三大高手暗算我师父去了,我却与你奕棋!——真是——」

「荒唐!」·

无情说完,冷冷冷地看了唐月亮一眼,一拍地面,人即飞起,飞向花园!

第二篇:高唐梦

高唐梦

诸葛先生抚琴于「风云亭」。

亭在花园中央。

花园八角。

琴声清亮宏大,音律严精而风情摇曳。

吟猱圆润,散音堂皇。所弹之曲为【水仙操】。——【水仙操】传为伯牙所作。【乐府解题】云:伯牙学琴于成连先生,三年不成。后随成连至东海蓬莱山,闻海水澎湃、群鸟悲号之声,心有所感,乃援琴而歌……是即【水仙操】!

诸葛先生一曲既毕,招目浓浓道:「亭顶上人,可下来了!」

一条人影矫健地在空中一翻一折,射入亭内。

来人是一鹑衣百结的乞丐。

青年乞丐。

乞丐行礼:「闻大人雅奏,不忍中断,故于亭上伏聆。」

诸葛先生:「‘荆离留’事如何!」

乞丐:「仅逃脱‘明日黄花’种凤翼、楼独臂与尉迟兄弟,余尽被杀!‘荆离留’此次行事,以‘相见宝刀’传人孟空空为内应,不意——」

诸葛先生接道:「不意孟空空早彻底投靠了蔡京与方应看,反而‘卖’了‘荆离留’!」

乞丐:「大人明见万里!事实正是如此!」

诸葛先生:「幸而无情作了安排,尚能使‘荆离留’保留一二元气。」

「但元十三限已追踪下去了!」乞丐忧虑地道。

「不好!元师弟此一追踪下去!非但楼写意,恐整个‘荆离留’都将全军尽墨!」诸葛先生闻言击掌叫道。

「那如何是好?」乞丐问。

诸葛先生不由拈髯踱起步来,走了三步,停下,目如水:「为今之计,只有请温嵩阳、许师兄阻一阻了!」

说完,从袖中出一方素绢,于四角上各打了个结,乞丐:「此方手绢,我已于四角打上特殊衣结,你可到「庄’向舒无戏大人借‘八百里照夜白’快马,速请洛温大人,设法把元十三限阻上一阻!——温嵩阳见吾去做的。」

乞丐大喜,接过素绢纳入怀中,随即向诸葛先生外掠去。

诸葛先生似又忽想到了什么,叫道:「回来!

乞丐在空中身子一折,掠回亭子:「大人还

诸葛先生微笑,伸出双手:「你是来自唐门还是‘老字号’温家?」

乞丐一惊,惊如脱兔,足尖一滑,倒踩退!

然而诸葛先生身子一个豹跃,出手如电,一下子刁住这乞丐的双腕。

双腕。脉门!

「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

诸葛先生道。

乞丐向诸葛先生诡异一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诸葛先生闻言,清啸一声,双手一松,人倒飞出亭子。

「刷刷刷」诸葛先生原站的地方钉了七杆金魮狼牙箭。

「飞——飞——」十三口雁翎刀急射向空中倒飞的诸葛人生!

雁翎刀在空中旋转、顿挫昂扬,连写了四个狂窜「杀」字!

——每—「杀」都杀向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退得比进还快1在旁人眼中,他似是一只在幻觉中疾飞而小的白鹤!

——天下无敌的诸葛先生。第一次未与敌人交手载录退!退!只是退!速退!

——因为他已中了敌人的暗器!

——伴毒的暗器!

一轮子午追魂钉落空!

又一轮「有人欢喜有人愁七十一金针」落空!

「轰!」——一柄雷云椎似打中了诸葛先生。结果却打掉了半角假山。

「当当当当丁!」四口芦叶子飞刀与一支魁星金笔,被诸葛先生的衣袖扫落/襄夺而落/挥落!

诸葛先生的衣袖似是铁叶所打,竟与刀、笔相击,发出刀兵相击的金属之声!

「金元婴,别徒劳了!你的暗器只能伤他一次!」

「你根本奈何不了他的‘留影遁’大法与‘铁衣神功’!」

「现在他已在空中换气、屏气、吸气、呼气、养气、吐气、炼气、化气、生气、排气,客气!——等他主气盛、浊气清、毒气净、怒气火气恶气真气连发之时,恐你的‘元婴大法’就要被破去了!你的生命,就走到头了!」

「要杀诸葛,还非我高贫血不可!」

一人说着,就从土里坐起,提一根白骨骷髅杖,向「坐」在半空中的诸葛先生「走」去。

他「走」在空气之中!

这是一个头箍日月双箍的披发头陀,头陀的脸白得如白云一般,死眉死眼的五官,有一股阴寒暴戾之气。宛若割过千百具死尸的青寒刀——扁平的纸刀!

那纸刀就佩在他灰土色的文尚葛法衣里,内束的腰带旁。

法衣上一块块紫褐色的斑斑点点,遮莫是这纸刀所割飞的死尸的血迹?

头陀以平静得狞狰的声音,轻轻说:

「在下高贫血!」

他的声音似一柄走尽偏锋的细剑,一匹行遍天涯的瘦马。

一只闪烁着千年妖法的眼睛。

金元婴、本名:金一悟。拜唐门「幻楼」楼主天狐道人唐天狐为师。情于炼毒。所发喑器无一不毒。

会蜀中「变脸大法」,修「元婴毒功」。

最可怕的暗器。

本身!

——他以元婴脱壳,用本身作暗器接近敌人/接触敌人/传毒敌人/毒化敌人!

——他施「元婴毒功」时,能让本身易化为敌人意识中熟人」!

他以「元婴毒功」所发的毒叫作:

「铅汞元婴」。

「铅汞元婴」另有一名字,十分的长:

「我终于失去了你相逢你必曾相识烈焰红唇是缘是债是场梦焚心似火疯了一生不可自决。」

中毒者,焚心似火。疯。迷梦!

一个敌人,若疯了,若焚心似火,若陷入迷梦、陷入挣不出脱不来的缠绵之网,伤于缘之利刃,窘迫于索债之时,他还有什么威风/从容/计谋/力量/理智来对付你/反抗你?

你要他死还不像捏死只蚂蚁?

铅汞元婴之毒,中毒之初不过略有些麻痹、晕眩、心志迷糊、隐约发痛/发糊/发呆而已!

——如情人偶动一点相思。

金元婴一贯的作法是:乘敌人这心智麻木头脑迟钝、反应停顿之际,以凌厉的暗器射死他(她)!

金元婴的暗器发射手法是一流的!

诸葛先生在金元婴笑时,得知不妙:

一、手指、手心、手、小臂开始蔓延一种麻木。二、手所抓住的敌人的脉门,若一个似有实无的空,其人灵魂——元婴已出壳!三、心无缘无故隐痛了一下,没来没由地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与小镜姑娘的那份感情!四、头开始发晕、心智开始恍惚!

诸葛先生听说过「铅汞元婴」之毒,也知道唐天狐手下有一个专擅「铅汞元婴」大法的金元婴。

他情知中了「铅汞元婴」之毒!

因此他只有退!退!退!

他只有在逼出这要命的「铅汞元婴」之毒后,才能反击!

他祭起了「铁衣神功」,运起了「留影遁」。

他在空中以第一流的上乘内功心法,度自在之身,炼自在之心,运自在之气,求自在之法!

他是「自在门」门人。

他是韦青青青最器重的高足!

他要用自在之剑

对敌/杀敌!

然而,高贫血来了!

诸葛先生听到「高贫血」三字。知自己面临的是一场苦战!

——高贫血来了,中的毒不可能全逼出去了!能逼出一半已属幸运!

——然而「铅汞元婴」之毒,能留一半在身上吗?

——然而高贫血来了,要想不留一半毒在身上也不可能?

这时诸葛先生心里念起无情来!

崖余,你现在哪里?

唐门的人已来了,你有没遇上?是不是也面对一场凶劫?

诸葛先生盘腿坐在空中。

高贫血一步一步地从地面走向空中的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身周,弥漫起一阵白气。

一阵水烟。

一阵雾气。

高贫血身周,伴随着一股青气。

一种青黑之气。

一层阴寒之影。

每走一步,高贫血的脸便由白变灰一些。

等高贫血走到与诸葛先生面前时,他的脸如从毒酒中取回的银针——

呈,现,一,片,黑,气!

诸葛先生睁回,精光湛然。

「你想杀我?」

「是」字还未出口,高盆血即已出手!

高贫血一出手,以白骨骷髅杖击向诸葛先生左脚小趾头!

白骨骷髅杖轻轻地/快如年轻人的一见钟情地飞「吻」谓葛先生左脚小趾头。

然而快要「吻」到的时候,诸葛先生整个人向后飘了一飘,与高贫血距离便拉开了三丈。

高贫血目光一寒,白骨杖一收,往空中重重一拄一顿!人顿如饥鹰,飞扑向诸葛先生。

「横扫千军如卷席」!高贫血一杖扫向诸葛先生之腰,杖过处顿卷起一股「山火雷风」,风中竟有火块灼灼,雷声轰轰!

然诸葛先生陡地升高一丈,杖从诸葛先生脚下三尺处掠过。

高贫血大喝一声,杖一抖,杖首的白骨骷髅带着一条细金索链陡地向上飞射而出,直射诸葛先生心窝!

诸葛先生喝一声:「去!」以手一指飞射而来的白骨骷髅,白骨骷髅竟如电般倒射向高贫血!

高贫血一按机括,「倏」地收回白骨骷髅,一躬腰,背驽的三十六支「寒翎玄铁箭」齐射向诸葛先生。

三十六支「寒翎玄铁箭」,每一支在空中发出裂石穿云、分金碎日之声,若万鬼厉啸,雷风怒号!但觉天地无情,日月无光,飞沙走石,追魂夺魄!

——站在地面的金元婴闻箭声而脸发白,连捶胸口三拳,连点周身七穴,出手略慢,耳、鼻、口、眼俱有血溢出!

——金元婴但见天地刹那间成为青白之光,日轮发绿,绿树发蓝,空中快吹成至缓至慢的三十六箭,每一箭都是弯曲的、每一篇都在忽上忽下地跳跃,发颤地飞行——因为至强的力劲!

---金元婴看到的每一箭,都是一道银白紫青的电光!

都是闪!电!

诸葛先生那双好看的女人般带俏的凤眼陡地一睁,眼神写到。如烧疼了志气耀瞎了神目的赫烈电芒!

诸葛先生墨剑般直指双鬓的修眉陡地扬起,额中,两眉之间,深理悬针之纹,如忽开的第三只眼睛!

天目!

诸葛先生的两道法令纹如向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天部地界六军兵马速传下去八百里加急飞传而下、瞬间千里的军令!

双令俱下,十十百百千千万万亿亿兆兆顶盔贯甲执戟持钺之金甲将士齐齐发一声「得令」之声来!

此一出自十百千万亿兆将士龙精虎猛之躯叫丹田出胸膛奔铁喉夺雄口喷发而出的「得令」之声——

吞魔食鬼,斩龙伏虎,夺天地,役风雷!

此一声喝,顿把地上的金元婴喝得四大五蕴、六情七欲俱喝开了窍,但见风清日丽、柳绿花红、自在天地!

金元婴顿时悟了!

悟了道!

他猛地跳起,欣喜地叫道:「悟了!悟了!」

然后他连翻了十六个跟斗、打了八个虎跳,在地上滚了三滚,双目流泪,向空中的诸葛先生磕了一个头,朝天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叫道:「悟了!悟了!」经自放踵天下,踏破世情而去!

——此便是【一灯会元】中所说的,「小花雷喝,元婴皈本。」

诸葛先生这一喝,听在高贫血耳中,只是一个字:

「喝——!」

然后高贫血痛心疾首地看到——他以「严带裂血,北斗研骨,四明皮还,神力一下,斩鬼五形、万鬼自亏」的「七征八虚、长炉具战真力」助射的八千钧紧装花背小弩发出的三十六支「寒翎玄铁箭」——

在诸葛先生的这一喝里

一、一、粉、碎、成、尘!

高贫血愤然/忿然/愤忿/愤怒。

高贫血的脸忽然变了。

变成红色。

透明如血。

而他眼睛若火焰焚石,焚作千人爱万人恨的金子。

而他握白骨骷髅杖的手变成白骨的颜色。

他的脖子以下的整个身子俱成白骨之色。

他发动了最损真力的

——「血刀怛那大悲僧伽白骨修罗大法」!

然而此时,诸葛先生微哼一声,迅向地面降落。

——诸葛先生此时如一张委蜕的、无力的蝉衣。

诸葛先生跌坐在重阳木下,蛇床之上。

左羌活。

右独活。

四种草木之气徐徐进入诸葛先生

手太阴肺经。

手阳明大肠经。

足太阴脾经。

足阳明胃经。

诸葛先生为对抗高贫血以「七征八虚、长炉具战真力」助发的三十六支「寒翎箭」,以毕生修为的先天罡气,喝断/喝碎/喝裂/喝炸/喝毁了箭。

玄铁箭。

这一喝之后,原被诸葛先生压下去、排出去的「铅汞元婴」之毒,加倍地反噬宿主。

诸葛先生再无法施展「凌虚神功」坐在空中。

他落下地面。

诸葛先生一落地面,就跌坐入定,急运奇功逼毒疗伤。他有一种疗伤的奇功叫「半段锦」,伤得(毒得)越重、疗得愈速。

——然而「铅汞元婴」之毒不比其它诸毒,它有一个长名:「我终于失去了你相逢你必曾相识烈焰红唇是缘是债是竭梦焚心似火疯了一生不可自决」,是速药、春药、幻药的合毒!

诸葛先生只觉得头脑里似有一只金头蚱蜢在边跳边叫边嚼食脑髓。骨脆如酥,蚱蜢敲骨吸髓,「啧啧」有声。

诸葛先生只觉得心里有四只青耳雪牙之铁鼠。爪利牙尖,撕食心苗。鼠牙所过一处,其痛如毒,如火灼,如冰刺。

然而更可怕的是心神与心志的恍惚:眼皮重若千斤,只觉一种麻木/麻漠/漠然/木然的空,空白!

而人却倦极欲眠!

欲入梦中重觅旧日情,旧日情景/情感/情怀/情事/情眼/情人。

似有场病生的缘未了,得再去续。

似有笔债被良知在日遍夜催着当去还!

似觉人生太苦太累太拘束真欲忘却一切只想疯一回!

——不求天长地长,只求一朝拥有!

——生要尽欢!

——死要无憾!

——诸葛先生此时眼神狂烈,如绝境中无望的情人。看情人自绝崖千丈上不回一眼不应一声冉冉飘逝而去。

一种至痛贯穿了整个身心!

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在熊熊燃烧:

或毁了我!

或毁了这世界!

这不讲情义不讲公平的世界他奶奶的有什么值得保留留恋?

诸葛先生的眼神流露出疯意!睡意!

强烈的疯意!

浓浓的睡意!

然而意志在顽强/倔强/执拗/固执地说,不行!不行!不能!我不能!我不能疯!!

我不能疯!——我还有责任!我尚有大任!我负有要任:社稷江山不能沦入虎狼之邦之手!万岁尚须规导黎民尚待铲除贪官污吏尚待肃除凌惊怖暴虐万民为非作歹亟需翦灭蔡京老贼奸侩阴毒愚君弄权误国殃民更需老夫抗衡/牵住/掣肘。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我不能这样一睡了之!这高贫血要杀我!他已运起了「血刀怛什么」大法我一不留神他就会用那根白骨杖敲碎我头颅捣碎我心窝打断我四肢喝尽我鲜血!看,这该死的恶魔已扑下来了,他向老夫打来了!

——还有「老字号」温家、「鬼斧」斑门,他们会趁老夫睡时偷袭、杀人、毁尸、灭迹!

——哦,这是羌活的味儿,还是产自甘肃、青海之西羌,性温味辛苦主治风寒头痛风湿痹痛。这是……蛇床……草……蛇床子入药有小毒……

——我——要——疗——毒——!

然而不管诸葛先生是清醒还是迷惘/是忠是奸/是愚是智/是疯是梦,高贫血扑来。

高贫血举杖,白骨杖。

一杖风雷一杖激愤一杖恨意一杖杀志

——向、诸、葛、先、生、头、颅!

无情飞往花园。

他拍地而起,身子顿在空中飘出十丈!

无情正要拍第二拍,一道蓝影白光一掠而过,越过了他。

无情第一次见到轻功比他「飘」得更快的人。

他心里一凛,便要一掌拍向身下假山追赶。

然而蓝影白光一凝,站在他前面:「公子!」

——那俏生生的声音,竟是唐月亮!

无情不悦:「你又来干什么?」

唐月亮:「问你一句话!」

无情皱眉:「说。」

唐月亮眉毛扬了扬,凝定无情,一字一字地说:「刚,才,你,看,我,时,为,什、么,这,样,冷?」

「刚才你看我时为什么这样冷?」

——这就是唐月亮的问话。

无情怔住。

刚才你看我时为什么这样冷?

这句话其实含了三句话:

1.为什么这样冷?

2.我没有让你冷的理由。

3.你不该对我冷的。

这是一个青丝度雪腮、星眸盈秋水的女孩子向一个年相仿的男孩子提的问题。

——简单,简单到难以回答!

——横蛮!横蛮到惊心动魄!

凭什么我要对你热?-----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但通常情况下,没有一个男子会这样回答的。

因为通常提这种问题的女孩子有资格这样提问:她或者很美丽、高贵、可爱——美丽、高贵、可爱到已成了一切人都应对她热情相待、周到服务、小心奉承的程度这时,她的美丽、高贵、可爱就成了她令所有人对她尊敬、热

情奉承、殷勤关顾的理由。——既然一切人都这样对我热,你凭什么例外?

这种女子倘不是身份高贵,被侍奉惯了的金枝玉叶、千金公主,便定是美到倾城倾国自负之极、颠倒众生的天生尤物!

——对这种女子,一个正直、有操守、具智慧、超尘脱俗的男子也还是可以反问的。

最难的是第二种女子。

——那些心中对你已芳心暗许、一缕柔情注定你的女孩子!

她心中已把你当成了最好的人!

她心中把你当成她的最亲!

她对你好!对你热情如火!

——对这样一个女孩子的提问,你能这样回答么?

——这就是无情怔住的原因。

简单的问题,有时是很难回答的。

面对唐月亮的提问,无情怔了一怔,似是身形一震,随后脸一阴,眉如刀扬,低喝道:

「让开!」

「让开!」

——这就是无情的回答!

「让开!」无情说完,把掌往身下的假山平石上一拍。人已飞去。再次向花园掠去!

——世叔正在花园弹琴。

——弹琴易入琴。

——入琴中的情。

——入情之人、心智易受到影响,不易注意到外在形势的变化。不易对事物作出正确的判断。

这种时候。最易受骗、受伤!

——而唐门的高手来暗算他了!

——还有什么比暗器的暗算更难防的?

——而这姓唐的女子在拦我(

——她够清,清如月!够白,白如月!够美,美如月!

——似也温柔!似也才艺双绝!

——但她是唐家的人!适才就是她留住了我让她的同门去暗算世叔的!

——她这样美,又怎会爱上我这残疾之人?

——她无非是用她的美貌、妩媚来诱惑我,拖住我,好让她的同门得手!

——走开!别拦我!

——我不想伤害你!

高贫血的白骨骷髅杖,运足了「血刀怛那大悲僧伽白骨修罗大法」的十二成真力,一杖向盘坐养伤疗毒的诸葛先生的当头砸下!

「不可伤大人!」

一人喝道!喝声如雷!

那人喝声中身体化为一个雷!

雷炸高贫血!

比雷更快的是电光!

那人喝声中同时射出了电光——

一把飞刀!

飞刀飞斩高贫血首级!

——诸葛要杀!

——但自己的命万万不能丢!

命丢掉了,拼命挣来了天大的富贵又有何用?

这是高贫血为人的原则。

这原则救了他!

又一次救了他!

(上一次,是奉命暗杀「绝灭王」楚相玉吧?)

高贫血以杖磕飞了飞刀!

高贫血以杖砸向冲来的人「雷」!

人「雷」在杖将砸来时猛一顿,一个「斜插柳。大弯腰」,让过了白骨骷髅杖!

骷髅杖带出的杖风之烈,令人「雷」的脸上火辣辣地生痛,还扯下了一把头发!

——就那一阵风!!

高贫难对人「雷」根据——

该信息的,挡了我一般人大的边名!

高贫血一仗腿空后,又一使引出!

然案人竟奋不颤身地向前一扑,一双虎掌般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自骨杖!

高贫血不由一呆,他出道江湖来,还从未有人敢抓他的杖!

自骨杖有剧毒!

而更让高贫血吃惊的是背后传来的声音:

「老高,得放手时且放手罢!」

那人竟是,

金、元、婴!

金元婴淡山淡水地道:

「老高,何必拼着自己这一世修为为人卖命?损了真力折了阳寿有谁贴你?」

「你——?」

高贫血又恨又怒。

他看到了人「雷」,一个五官清秀的青年乞丐、眉很黑,眼很亮、嘴唇「咬」出一种决绝的坚毅!

人「雷」手上,戴了一双精巧的鹿皮手套。

那魔皮手套正是专发淬毒暗器的金元婴用的!

人「雷」,那青年乞丐用铁一样有力的声音道:

「在下丐帮弟子金斯堡。家叔已大彻大悟、不会再与尔辈沆瀣一气了!」

高贫血恨声道,「金元婴,他竟不计后果放了你!」

原来金元婴设计擒了金斯堡后,才以「元婴出窍」,用本身来冒充金期堡逐暗算诸葛先生的。

金斯堡诚恳地道:「高前辈,悬崖勒马吧!诸葛先生身系天下安危,害不得!」

高贫血听后,冷呼一声:「黄口小儿,敢来劝我?」怪眼一翻,就要发作。

这时背后金元婴悠悠道:「老高,你若妄动,恐背上要添上一百零八个针眼了!——我现在手上拿的,是‘九天十地、罗喉神针’!」

——「九天十地、罗喉神针」是唐门最霸道的暗器之一,其一百零八支毒针由机弩筒喷出,中人后并不死,但中者宁愿死!

唐门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中了‘九天十地、罗喉神针’,你最好是一刀割下脑袋——这可以使你少受许多痛苦!」

对「九天十地、罗喉神针」,纵凶辣霸悍如高贫血者,也不敢违抗。

所以,高贫血被金元婴以「针筒」押着,双双飞走了!(事实上。金元婴手中只三指捏了一把飞刀!)

「大人,我为你护法!」

金斯堡如一座铁打的门神,守在诸葛先生身后。

诸葛先生脸阵白阵青,似正处疗治毒伤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