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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閨蜜說我最近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她瞧著我擺滿一桌子的護膚品，看著我在那些瓶瓶罐罐裏倒出各種液體，混合均勻之後一下一下地塗抹到臉上，她覺得有些無聊，坐在沙發上開玩笑地說我為了美就算讓我殺人也能做的出來。
我很驚訝的停止手中的動作，她——怎麽會知道我變美的法子。
我的好閨蜜失蹤了，而我的梳妝台上又多了幾瓶新買地護膚品。
一
方宇最近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
以前幾乎天天待在這裏，而現在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聽倩倩對我說，他好像又有了新歡，是他公司裏的秘書，最近喜歡的緊，隱隱有要結婚的意思。
這可不行，方宇他在外面找多少個女人都可以，但是不能讓她進門。
方少奶奶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倩倩給我發來了那個女人的照片，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著很清純漂亮，是方宇會喜歡的型別。
我瞧著鏡子裏的我，不僅眼圈烏青，甚至還多了幾條魚尾紋，就連兩天一做營養的頭發都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白。
方宇喜歡美女，我要是沒了相貌，他遲早會拋棄我，就像拋棄他前幾任女朋友一樣。
呼，我得找法子保養好我的容貌，甚至要比以前更漂亮。
二
和他在一起的五周年紀念日，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換上了新買的睡衣，並做了一桌子方宇喜歡吃的菜，這才給他打過去電話，電話鈴聲迴圈播放了好幾次，他才接起電話，聲音很不耐煩。
我嬌笑著問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做了他愛吃的飯菜。
他遲疑了一下，只說了在忙，讓我不用等他便掛了電話，我只覺得有些發冷，握著手機站在餐桌前良久，才深呼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短短的兩分鐘不到，我見了手機傳來的一聲溫柔的呼喊——阿宇。
方宇在我們認識的周年紀念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他真的是要厭棄我了。
我慢慢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淚水劃過眼角流過臉頰，泛起輕微的刺痛，這些日子用了那麽多的護膚品，甚至還用了不少土方子，我的臉頰不僅沒有變好，甚至開始起了紅血絲，脫皮，樣子感覺老了好幾歲。
我想起前幾天偷偷的去了方宇的公司，看著他和倩倩在辦公室正大光明的舉止親昵，倩倩果然漂亮，肌膚吹彈可破，樣貌也是精致到極點，和我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我是方宇的話，我也會選擇倩倩的。
三
可是，我那麽愛方宇，我離了他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我換了身衣服，一個人去往酒吧買醉。
酒吧裏燈光昏暗，無數男女享受著醉酒後的狂歡，我坐在最偏僻的卡座那裏，冷眼瞧著這一切，手裏的酒杯輕輕的搖晃著，不時地抿一口。
無數想要搭訕的男人，在我一聲聲地滾中訕訕地離開，臨走時還要嘟嘟囔囔地罵幾句。
漸漸地，我也沈浸於這種迷亂的氣氛之下，手中的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頭腦昏昏沈沈，漲的厲害，我伸手還要再去倒時，卻被一只好看的手按住了手腕。
那只手手指纖纖，塗著指甲油，手腕上還帶著一個鐲子，我順著那只手醉眼朦朧地瞧過去，是個美人，不過穿著一身旗袍，和這酒吧的氣氛著實不搭。
美人笑語晏晏的看著我，奪過了我手中的酒瓶，「喝酒傷身！」
「關你什麽事兒?」我從她的美貌裏回過神來，粗魯地回應著她，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想要搶過她拿遠的酒杯。
她只是又拿遠了一些，我順著她的胳膊去搶，卻沒註意到距離她越來越近，從遠處看，就像跌進了她的懷抱裏，她的臉龐就在咫尺之間，細看之下，更覺得她的樣貌傾城，帶著古典韻味兒，我甚至都看不到她臉上的毛孔，她的皮膚就像無瑕白玉一般。
她絕對比那個倩倩還要好看。
美人嘴角翹起，在我耳邊吐氣如蘭，話語中帶著些繾綣，「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可以幫你！」
四
我看著她的面孔，有道聲音不斷在耳邊想起，相信她吧，她不會騙你的。酒精帶給我的麻醉消失大半，她的那雙眼睛含著笑，好像有魔力一樣誘惑著我沈淪，我抿了抿唇，最終選擇相信了她。
我帶著她回到了方宇給我買的別墅，她搖曳生姿的身形一路上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的心，我越發堅定她能幫助我。
別墅裏依舊冷清，方宇壓根沒有回來過，相必現在還在陪他的新歡。
我招呼著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普通的玻璃杯子在她手裏也放佛變成了藝術品一般，清水沾濕了她的紅唇，為她整個人又添了幾分風情。
她笑著放下水杯，朝著我伸出了手，我這才看清她手腕上的那個鐲子是血玉鐲子，顏色濃烈地像是血染一般，我楞了一下，學著她的樣子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兩只手放在一起差距才是那麽的明顯，我原以為我就夠白了，對方的膚色甚至比我還要白上三分，觸感溫潤，我忍不住捏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才尷尬地笑了笑。
她收回手之後優雅地坐好，朝我介紹自己，「我叫王玉。」
我尬笑著打了招呼，「我叫蕭姍姍」我頓了頓，還是沒有忍住，「你在酒吧裏說的是真的嗎？」
「你聽說過雪玉膏嗎？」她微啟朱唇，說出來這麽幾個字。
五
「那是什麽？面膜還是護膚品?」我好奇地問道。
王玉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針織小包裏掏出來一個不大地瓶子放在茶幾上。
那個瓶子和我常用的晚霜瓶子差不多大小，有些透明的瓶身，可以模糊地看見裏面有些晃動地液體。
不過瓶身上並沒有任何文字標識，就連生產日期都沒有，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王玉掩著自己的嘴角輕笑一聲，「這是我自己做的，」她修長的手指開始輕點著自己細嫩地臉頰，「我這個模樣全靠用它保養呢！」
瞧著對方毫無瑕疵地精致面孔，我狠狠地心動了，但是這麽個三無產品。。。我還是有些猶豫。
王玉好想看清楚我的內心在想些什麽，「這瓶先可以給你試用一下，明天就能出效果，要是不靈的話我是不會要錢的。」她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在針織包裏找出來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熟練的點起煙，吐出一口煙霧，才繼續說道，「蕭小姐可要抓緊呢！這男人的心可是越跑越快的。」
我猛地抓住了那個小瓶子，那小瓶子質地細膩，泛著刺骨的涼，我卻緊緊地握在手心，就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我在心裏給自己找著理由，反正都已經試過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方子了，不差這一個，在壞還能壞到哪裏呢。
我看向還在吞雲吐霧地王玉，「如果真的有效的話，我會付你一大筆錢的。」
王玉笑了一下，掐滅手中的細煙，煙霧繚繞之間站起身來，裊裊婷婷地向門口走去，「我會等你聯系我的。」
沈浸在幻想中的我回過神來時，客廳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王玉吸的煙不知道是什麽牌子，散掉的煙氣帶著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就像她身上的氣味一樣。
茶幾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雪玉膏的使用方法還有她的聯系方式。
我開啟了瓶子，裏面的液體跟著微微晃動，一股奇異的芬芳撲面而來。
緊緊的捏住瓶身，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我的表情是如何的癲狂。
六
我洗了個熱水澡，坐在梳妝台前，盯著鏡子裏洗完澡後的自己，臉上已經長了許多紅色的小痘痘，烏青色的眼袋掛在眼睛下方，看著著實不像二十五歲的女子。我一咬牙，將那瓶子裏的東西倒在手心裏，直接往臉上抹，一股清涼感迎面而來，我那抹什麽都會刺痛的臉頰感受到久違的舒適，我又挖了一大坨，仔仔細細地將整個臉都塗抹了一遍，生怕落下任何一寸皮膚。
我在床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夜裏半夢半醒地時候，感覺身體很是沈重，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壓住了一樣，我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
我頓時感到一陣心慌，用盡全身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
沒有完全合上的窗簾透過一絲刺眼的陽光，我擡手擋了擋，不由得瞇上了眼睛，原來已經早上了。
我打了個哈欠，醉酒使我的頭昏昏沈沈地，我迷糊地想起我昨天晚上去了酒吧，還遇見了一個穿旗袍的古怪女人。
對了，那女人好像還送了我一瓶叫雪玉膏的護膚品。
我急忙下床去找鏡子，在鏡子面前，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驚喜地看著鏡子裏的景象。
只見我的皮膚白裏透紅，不僅惱人的紅血絲和黑眼圈不見了，甚至連那些小痘痘和一些小瘢痕也不見了。
我現在的臉頰已經恢復到了巔峰時期，我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那個瓶子，按照王玉給我留下的聯系方式打了過去。
對方也好像剛剛起床，聲音裏帶著撩人的喑啞，我告訴了她我的改變，對方好像早就猜想到了，慵懶的答應一聲，告訴我如果能繼續堅持使用的話，還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高興的點點頭，隨即腦海裏閃過什麽，我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她那裏還有沒有其他存貨。
她輕笑一聲，說她現在在外地，過兩天會給我寄過來。
我連忙答應著，按照約定，給她的帳戶上打去了一大筆錢。
雖然我很心疼，但我知道，只要我能嫁進方家，這些在方家的財富面前，都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七
接下來幾天，我按照王玉給我的方法，一直堅持使用著叫做雪玉膏的東西。
我的皮膚也越來越好，臉頰也越來越完美，雖不及王玉的絕色，卻也有她三分顏色。
我美滋滋地化了個合適地妝容，踩著一雙恨天高就去了方宇的公司。
趁著午休的功夫，我在地下停車場堵住了要去吃飯的他。
我很滿意他眼睛裏的驚訝，巧笑著抱住了他，讓他陪我去吃日料。
毫無疑問，我成功了。方宇不僅陪我吃了飯，還陪著我去逛商場，看了首飾，接下來的事情更是水到渠成。
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地陪我。
接下來的幾天，方宇一直待在我這裏，我隱隱約約看見過幾次他不耐煩的把電話掛掉的場景，我自然知道對面打電話的是誰，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我和她的情況便完全顛倒過來。
我越發覺得相信王玉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雪玉膏我不停的在用著，方宇對於我也越來越癡迷。
直至最後一瓶雪玉膏用完，我的容貌也達到了傾國傾城的地步，甚至比王玉還要漂亮。
我瞧著手上鴿子蛋大小的訂婚戒指，給王玉打去了電話。
八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好像剛剛做完什麽力氣活，正在喘著粗氣，我表達了對她的謝意，並邀請她來參加我和方宇的訂婚宴。
對方沈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她一定會來的，還會用雪玉膏作為謝禮。
我笑著婉拒了她的好意，希望她人到就可以，不需要帶什麽禮物。
我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細膩溫潤的皮膚好像綢緞一般，我對我的臉的完美程度已經很滿意了，不需要在用什麽雪玉膏了。
王玉沒有說話，手機那頭只傳來對方淺淺的呼吸聲，對方沈默良久，才呵呵笑了一聲，笑著答應了我的邀請，沒有再提雪玉膏的事情。
我內心疑惑，也沒有多想，心裏覺得王玉是從我這賺不到錢才會這麽奇怪。
我滿意的打量著手指上帶著的鴿子蛋鉆戒，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我蕭姍姍大學沒有畢業就跟著方宇，如今終於苦盡甘來，成為了方氏集團的少奶奶。
九
今天周末，方宇公司最近有事，已經忙著加了一個星期的班了，我一個人在家待著實在無聊，便約了倩倩過來。
倩倩提著一盒糕點上門，我熱情的招呼著她坐下，她卻看著我的臉龐欲言又止。
瞧著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我遞給她一杯水，讓她有話直說，我和她那麽多年的閨蜜情，還有什麽藏著掖著的呢。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姍姍，你最近是不是準備訂婚儀式太累了？」
累？我很納悶她為何要這麽說，只見她又小心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不詳的預感從我心頭升起，我顫抖著摸出手機，開啟了網路攝影機。
就算我已經有些心裏準備，還是被網路攝影機裏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螢幕裏的那張臉不僅有許多的皺紋，各種痘痘瘢痕散步在各處，一雙泛青的眼袋甚至快要耷拉到嘴角了。
這是我的臉嗎？！
我扔下手機，急忙朝著衛生間跑去，鏡子裏清晰的倒映著我的臉頰，那張臉遠比手機螢幕裏的還要蒼老惡心。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完了。
我趕走了倩倩，拿著手機把自己鎖進了衛生間，給手機裏儲存的那個號碼打去了電話。
鈴聲一遍遍地響起，我從未如此焦躁不安，電話接通的瞬間，那一聲喑啞的餵，在我耳邊放佛是天籟。
十
「我的臉為什麽會這樣？」我紅著眼睛，歇斯底裏的質問。
最近我只用了王玉給我的雪玉膏，如今我的臉變成這個樣子，只能和雪玉膏有關系，王玉一定有什麽東西沒有告訴我。
可是我不明白，我和王玉無冤無仇，她到底為什麽要害我。
王玉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帶著她個人獨有的魅力，「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我想我們還是當面談談比較好。」
地點依舊約在了我家，我帶著口罩，一大早便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的到來。
對方還是穿著一身旗袍，手腕上帶著的血玉鐲子依舊紅的刺眼。
她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面帶笑容的看著我，好像在等我開口。
我深呼一口氣，緩緩摘下了口罩，她盯著我蒼老不堪的面容，卻沒有感到任何驚訝，只是在她那針織包裏找了找，又拿出來一瓶雪玉膏，放在茶幾上，修長好看的手指推著白色的瓷瓶，一直把它推到我的跟前，「繼續用下去，你就可以恢復原樣了。」
我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瓶子，一把抓住，就要朝著地上摔去，王玉卻在此時開了口，「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最後一瓶，摔了它，你可只能救一直這麽醜下去了。」
手裏的動作忽的停住，我看向她，「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
對方翹著二郎腿，優雅地掏出來一根口紅，對著小鏡子仔細地描繪唇形，半晌才不急不慢的開口，「我怎麽會害你呢？這只不過是雪玉膏的一點副作用罷了。」她風情萬種的桃花眼盯著我，巧笑嫣然，「只要你一直用下去，你就會一直漂亮了！只不過是要一直抹一種東西而已，這和美貌比起來，算的了什麽呢？」
「可是，這樣的美，難道不是很虛假嗎？」我喃喃自語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玉突然笑了起來，甚至笑得捂住了肚子，眼角滲出眼淚，就好像我講了什麽笑話一樣，「虛假？蕭小姐，現在不晚呢？你可以選擇做回真實的自己的。」她說完便要去拿我手裏死死抓住的白色瓷瓶。
而我緊緊握住那個瓶子，把它藏進了懷裏，「我。。。用完了的話，該怎麽辦？」
十一
王玉冷笑一聲，又重新坐了回去，「怎麽，蕭小姐不做真實的自己了？」
我將那瓶子藏進了懷裏，做到了距離她最遠的地方。
王玉瞧著我的動作，又是冷笑一聲，擡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在自己的針織包裏又拿出來一張紙，「這是配方，雪玉膏這東西，原材料新鮮效用才會越好。」
我警惕的看著她，看她並未有任何動作，才慢慢的將紙拿了過來，才看了一半，便瞪大眼睛，害怕的將那張紙扔了出去，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懷裏冰涼的瓷瓶卻好像開始發燙一般，讓我感到膈應，「它是用人血做的？」
「有問題嗎？」王玉支撐著下巴瞧我，「你沒聽說過伊莉莎白夫人用人血沐浴保養皮膚的事情嗎？」
我呆呆地回應，「那不是假的嗎？」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王玉站起身來，冷眼瞧著還在呆楞狀態中的我，詭異一笑，「總之配方給你了，你選擇用不用是你的事情。」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別墅裏響起，她開啟房門，卻又回頭瞧著我，「聽說，關系親近的人的血，效用越好哦。」
我下意識的反感這句話，反而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悄悄的在我心裏紮下了根。
十二
我盯著手機上發過來的簡訊，方宇說他明天有空，要帶我去看訂婚儀式上穿的禮服。
我緊緊的咬著下嘴唇，甚至嘗到了鐵銹的味道。
等著手機的螢幕突然又亮起，是方宇發過來的轉賬，十三萬一千四百五十二。
是他這個星期沒有陪我的補償，明天見面之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紅包等著我。
我發了一個愛心給他，緊接著連忙從垃圾桶裏找出來了那個被我扔掉的白色瓷瓶，將裏面的液體倒在手心上胡亂地塗抹在臉上。
第二天，我的臉果然又恢復了美貌，我喜不自勝地摸著白皙精致的臉龐，將昨天胡亂丟棄在地毯上的紙條鎖進了梳妝台的最裏面。
在商場的VIP貴賓室裏，方宇擁著我坐在沙發上，瞧著面前的模特穿著禮服一個個的走過，導購笑著介紹每件禮服的款式。
最終，敲定了一套接近百萬的高定禮服，方宇不在意的遞給導購一張黑卡，順便讓她把剩下的衣服也包起來，留給我.日常穿。
我嬌笑地躲進他懷裏，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反而惹得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緊緊盯著我，其他人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方宇隨即對我不規矩起來，我緊緊攬住他的脖子，眸子裏卻一片深沈，我一定要嫁給方宇，成為豪門少奶奶。
隨著日期的臨近，雪玉膏越來越少，我只能減少用量，我不由得焦躁起來，皮膚也隨著雪玉膏的用量而變差許多，看著方宇的眼神，我只能解釋是因為過度緊張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方宇相信了我，安慰我不要緊張，緊接著穿了外套就要出去，說是要去公司加班。
瞧著已經快要十一點的時間，我沒有戳穿他的謊言，親自送他到了門口，看著他開車消失在遠方。
十三
待方宇走遠後，我換了一身性感的衣服，在鎖著的梳妝台抽屜裏找出來一部手機，給一個備註為哥哥的人打去了電話。
不多時，便有一個黑影敲響了別墅的大門，我又仔細地描繪了一下唇形，才施施然地下樓去開門。
對方熱切的抱住我，周身全是酒氣，「怎麽這麽晚了還打電話給我，是想我了嗎？」
我不由得偏了偏頭，遠離他那滿是酒氣和煙味兒的嘴巴，聲音裏卻帶著嬌俏，「難聞死了，還不快去洗個澡。」
「好嘞！」他熱切的盯著我，目光裏滿是火熱，「姍姍要不要和哥哥一起？」
我笑著看著他，雙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胸膛上，推著他朝浴室走去，「你先去洗，我給你準備紅酒去。」
浴室裏響起洗澡的聲音，我在廚房裏厭惡的咬著嘴唇，將手裏的迷藥全部倒在了酒杯裏，混合均勻，這才走向浴室，直接敲門，隔著門遞給了他。
站在浴室門前，我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十分鐘後，裏面果然傳來一聲沈悶的倒地聲。
我直接開啟了門，一個赤裸的男人半坐在地上，頭正好磕在浴缸上，流出的血全都流進浴缸，染紅了裏面的水。
我冷眼瞧著這一切，只是有些可惜那流出的血。
我原以為殺人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真正動起手來，我卻很冷靜。
停了花灑，我蹲下身來瞧著眼前的男人，用廚房裏的砍骨刀直接劃破他的肌膚，對方好像還抽搐了幾下，帶給我別樣的刺激。
我劃破他的動脈，用早就準備好的盆去裝他噴出來的鮮血，有些直接噴在我的臉上，我放佛能感受被血浸潤的地方，皮膚又舒展開來，變得很是滋潤。
整整用了三個小時，我才處理完所有的血液，將對方的屍體裝進早就準備好的袋子裏，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地下室，我打掃好了浴室，瞧著那紅色的浴池，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直接和衣躺了進去，溫暖的血水浸泡著我的身體，我好像感受到我的皮膚在慢慢地發生改變。
十四
死的那人是我異父異母的哥哥蕭白，我從小便是個孤兒，被蕭家夫婦收養，成為了她們的孩子，也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收養我的目的只不過是給蕭白找個童養媳罷了。
我在蕭家不僅要負責所有的家務，還要負責照顧混世魔王蕭白，他更是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就強奸了我。
我一直再尋找機會，後來在咖啡廳打工的時候遇見了方宇，經過我用心良苦的設計，對方才對我上心，不僅送房子送車，還讓我重新上了學，只要我能夠做他的情人便可。
我欲擒故縱，徹底拿下了方宇，也因此遠離了蕭家，我知道他們一直再找我，特別是蕭白。正好，我也從未打算放過他們。
人體內的血液大約有六升左右，我按照王玉給我的方法，慢慢加入各種藥材熬煮，最終得到了兩三瓶雪玉膏，味道和王玉給我的一樣。
我迫不及待地將它抹在了我的臉上，感受著它給我帶來的滋潤和清涼。
瞧著桌子上的三個白色小瓶子，我有點驚慌，這種量，還是太少了啊！
十五
等到訂婚儀式的前一日晚上，我穿著高定禮服，不慌不慢的用護膚品塗抹著臉頰，倩倩在一邊玩著手機，看著我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美女，你已經夠美了！」她放下手機，走過來捏了一把我的臉頰，「說，怎麽變漂亮的，瞧你桌子上的這些瓶瓶罐罐，為了美你可真夠拼的。」
她拿起一瓶貴婦眼霜，語氣裏帶著點拈酸吃醋，「就這一小瓶也得大幾千吧？這個牌子的好用是好用，不過超級難聞，我看呢，要是哪天有人給你說殺人也能變美，你也敢拿刀捅了人家？」
我抹著雪玉膏的手微微一頓，帶著點驚訝地看向她，「你怎麽會知道我保養的法子？」
「啊？」倩倩轉頭看我，眼神裏還帶著沒有掩藏好的嫉妒，「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有點聽不懂？」
我慢慢站起身來，在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接一刀捅向她的肚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說，你怎麽知道我殺人是為了變美呢！」
我享受著對方驚慌失措地表情，她的嘴裏湧出大量的鮮血，捂著傷口慢慢癱倒在地，我穿著禮服也隨她緩緩蹲下身，用刀尖挑起她脖子上戴著的鉆石項鏈，「好閨蜜，你找誰做男朋友不好，幹嘛要搶我的男人呢？」
我和倩倩認識這麽長時間，單憑電話裏的聲音，我也能聽出來是她，那一聲纏綿悱惻的阿宇，可真不像是她平時的樣子呢。
方宇辦公室的秘書是他的表妹，饒是方宇在花心，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和他的表妹在一起，我跟了方宇五年，他的家庭成員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日去公司聽見方宇叫她的名字之後，我便知道了他們的關系。但是倩倩不知道，她以為兩人舉止親密，所以覺得那女孩是方宇找的新歡，所以想借我的手除掉那女孩，順便也讓方宇厭棄我的心狠手辣。
「王玉也是你派來的吧？」我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張紙，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跡，享受著她猙獰痛苦的表情，「可惜的是，我給她的錢更多，所以，她站在我這邊哦！」
她恐慌地睜大眼睛，「你知道那東西的危害，你還！」
「那有怎麽樣呢？我這不是變美了嗎？只要一直用下去，我就可以一直美下去了。」我眨了眨眼睛，手裏的刀又朝著她的心臟刺了下去，「倩倩，你說得對，為了美，我什麽都可以做出來的。你不應該和我作對的。」
真是開心，又要多兩瓶雪玉膏了呢。
十六
我用倩倩的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說她要出門旅遊散心，短時間內會不聯系所有人，點贊的人裏有一個叫做雨的帳號，在下面評論，抱歉，寶貝兒，我給你報銷。
我認得那是方宇的小號。他現在應該在準備來往的賓客名單。
我點進他們倆個的聊天頁面，內容不堪入目，他們曖昧的時間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早。
瞧著那一句句親愛的和寶貝兒，我的心情卻很平靜，看，這就是我的好閨蜜，這就是我的好男友。
噠噠的高跟鞋走路聲又響起，王玉走進門來，瞧著這一地的血腥並不驚訝，反而是坐在沙發上又抽起了煙，打火機的清脆聲響閃過，細煙燃起來了煙霧，給她的面容帶上了一種如夢似幻地感覺，「這麽美的裙子，沾染上了鮮血可就不漂亮了。」
倩倩已經徹底沒了呼吸，她瞪大眼睛怨恨的看著我，胸前和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著紅的刺眼的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那條白色裙子，那鮮艷的紅色就像王玉手腕上的那個血玉鐲子，幾日不見，我總覺得那只鐲子的顏色更加鮮艷了。「一條裙子而已，只要有錢要多少沒有。」我坐在凳子上，又繼續抹起了雪玉膏，剛才抹的不仔細，我怕會有瑕疵。
「是呢？」王玉笑了起來，指著地上倩倩的屍體，「你打算怎麽處理她？」
滿意的端詳著鏡子裏的面容，我冷漠的瞧了一眼，隨即便繼續化妝，「今天是我的訂婚儀式，沒時間處理了，交給你了。事成之後，我給你雙倍酬勞。」
「真是讓人不忍心拒絕。」王玉站起身來，走到我的面前，就像倩倩似的捏了一把我的臉頰，她口中噴出的煙霧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和雪玉膏的氣味兒夾雜在一起，讓人不由得沈迷其中，「那就說好了，雙倍酬勞喲。」
十七
我和方宇的訂婚儀式舉辦的很隆重，我站在他的身邊保持著最為端莊優雅地微笑。
我能聽見來參加宴會的賓客誇贊我的美貌，也能聽見有人嘲笑我是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說我是個只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我笑的更加燦爛了，甚至還若有似無地瞧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對著她們的老公微微點頭，敬酒示意，我很滿意的看見那些嚼我舌根子的豪門貴婦對自己老公掐擰怒罵，裝出來的優雅消失殆盡。
宴會結束之際，王玉將兩瓶雪玉膏交給了我，她舔著嫣紅的唇瓣，卻給我帶來一個不好的訊息，雪玉膏用的藥材都用光了，她需要去鄉下收購一些，大概會離開一個月左右。
她還對我說，我手裏的雪玉膏只要正常使用，會夠我一個月的用量的。
她說完便離開了宴會，只留下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背影。
方宇出來找我，恰好看見她早已遠去的背影，我能很深刻地感受到，他一下摟進了我的腰，方宇緊盯著那個身影，說出來的話裏帶著些酒氣，「姍姍，你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漂亮的朋友了。」方宇獵艷無數，從一個背影推斷女子，自然不是難事。
我眼眸變得深沈，用言語搪塞了過去，瞧著方宇還有些戀戀不舍的樣子，心下有了計較，我這容貌，和王玉比起來還是不值得一提。
十八
王玉的叮囑安全被我拋到了腦後，我開始嘗試加大用量，我的面容果然隨著用量的改變而發生了變化，就好像去做了整容手術，鼻子更挺，睫毛更加卷翹，眼睛也更加地有神。
我滿意的看著全身鏡裏的面容，對著鏡子嬌俏一笑，現在的我和王玉相比也毫不遜色。
只是雪玉膏的瓶子也馬上要見底了，如果是人血才是雪玉膏裏的主要材料，那麽，只用人血沐浴也差不多的效果吧！
好煩吶，又要開始殺人了呢！
我善於打扮成楚楚可憐的角色，在搭配上我的面容，在酒吧裏果然能讓不少男人上鉤，只是，他們頂多和我有過一夜風流，關系並不親近，所以效用差了不少。
在那一池子的人血當中走出來，我整個人散發出難聞的腥味兒，將染成紅色的毛巾隨意的丟棄在地上，我全神貫註的看著鏡子裏我的身體，原先已經毫無瑕疵地長相竟然有了缺點，一顆紅色的痘痘不偏不倚的長在眉中心，是那麽的顯眼。
雪玉膏已經完全被我用光了，現在人血也不起作用，難道我就會這樣一點點的變醜嗎？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甘心。
手機裏傳來訊息通知的聲音，是方宇，他說他要回來吃飯。
我嘴角揚起莫名的弧度，親近的人，這不就是來了。
十九
殺方宇甚至比其他人還要簡單。
面對著這個養了我五年的男人，我手裏的刀子卻沒有一點停頓，刀刀全都刺在他的要害處。瘋狂的捅了幾十刀之後，我才泄氣般停下來，呆呆地坐在地上，方宇趴在一邊，眸子裏還帶著不敢置信。
「啪啪啪」掌聲突然從門口處傳來，我擡起頭朝著那裏望去，是消失了快一個月的王玉。
一個月沒見，她還是那般漂亮，嘴角的笑容撩
人心弦，「我還以為你能熬過一個月呢？」她偏頭看了看地上的死屍，「嘖嘖，死的夠慘的！好歹是養了你五年的男人，真狠心吶！」
我慢慢地爬起來，靠坐在餐椅上休息，「你怎麽會知道？」
她優雅地走過來，拉開凳子坐在我的對面，答非所問，「你不知道方宇已經結婚了嗎？」
我知道。我是方宇的正牌女朋友，卻不是他的正室夫人，和倩倩一樣，我也是個第三者。
據說方宇和他夫人門當戶對，屬於聯姻，但是她體弱多病，常年纏綿病榻，甚至虛弱到不能辦婚禮，只是草草地和方宇領了結婚證，外界一點訊息都沒有。她如此虛弱，自然沒有精力約束著方宇，任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我當時選擇方宇下手，除了他好色的本性以外，便是瞅準了他妻子體弱多病，只要我忍的夠久，肯定能嫁入豪門。
事實也的確如此，方宇選擇跟我訂婚，自然是我熬死了我前頭的那位。
我已經成功了一半。
二十
久未得到我的回應，王玉又開始說了起來，「你真的覺得你們兩個訂婚那天方宇盯著我是因為好色嗎？」
我楞了一下，擡起頭來猛地看向她，她淡定從容地拿著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留下來一個鮮紅的唇印，「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買家，合作者還是我和方宇之間的小三？」
我步步為營，以為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忽略了最為關鍵的一環。
方宇妻子的死亡只是我的憑空猜測，我並未去證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以為我是黃雀，卻不想我身後的獵人早就把弓箭對準了我的腦袋。王玉借著我的手除掉了倩倩，除掉了方宇，甚至還有我。
只要她運作得當，作為被背叛的遺孀，就能繼承方宇全部的財產。
我算計到頭，手上沾滿了鮮血，卻落得了一場鏡花水月。
我瞧著對面王玉笑顏如花的面容，悄悄握緊了手中的那把沾染著方宇鮮血的水果刀。
黃雀也能啄瞎獵人的眼睛的。
二十一
審訊室裏，羅警官一臉頭疼的看著眼前面容憔悴的女人。
他們接到群眾的報警電話，有一棟別墅裏時常傳來令人惡心的臭味兒，物業上門也沒有辦法解決，而且時常有人在那周圍失蹤。
警方迅速出警調查，在那棟別墅的地下室裏找到了惡臭的來源，那裏堆積著十幾具死屍，有的甚至早就化成了白骨。
而這些屍體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這個看似楚楚可憐的女人蕭姍姍。
警方逮捕她時，她正在二樓的衛生間裏泡著血池，一邊泡一邊照著鏡子，說著我是最美的，那癲狂的模樣讓辦案多年的警察也感到恐懼。抓捕之後，她就像警方講述了雪玉膏的故事，聲稱這一切都是一名叫做王玉的女人的陰謀，其他的半點都不肯透露。
化驗科已經送來了報告，那雪玉膏裏沒有半點人血的成分。
那名叫做王玉的女子也查到了，她的確是一名受害者的妻子，不過體弱多病，一直待在家裏休養，並未有能力去幾十裏之外的別墅找蕭姍第。
當羅警官把查到的一切都告訴蕭姍姍時，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又隱約有了癲狂的模樣。
這時門外跑進來一個警察，說是在警察局的門□發現一個信封，上面寫著蕭姍姍的名字。羅警官接過來信封，當著蕭姍姍的面開啟了它，一股奇異的香味從裏面傳來，羅警官一直註意著蕭姍姍的神情，她的眼睛裏明顯有了異樣的亮光，他拿出了裏面的東西，是照片，幾十張蕭姍姍殺人的照片。信封裏還有一張紙，一張蕭姍姍很熟悉的紙。
王玉給她留得字條都是用的這種紙張，她瘋狂地拍著桌子，「快給我看看那紙上寫的什麽？」羅警官皺起眉頭，讀起了那張紙上寫的字，
「黃雀啄瞎了獵人的眼睛，而獵人則是擰斷了黃雀的脖子。」
蕭姍姍聽見這句話，慘然一笑，癱坐在椅子上，嘴裏喃喃低語，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派出所不遠處的一個咖啡廳裏，有一位穿著旗袍的漂亮女子，瞧著派出所的方向，笑得莫名，在咖啡桌上留下來一百塊錢，桌底下的垃圾桶裏躺著斷成兩截的紅玉鐲子。
那名女子站起身來，裊裊婷婷的走了出去，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六七月的日子，美女的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厚實的絲巾，絲巾上面盛開著點點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