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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非洲援助醫療,遠端救治出生7天的早產兒,展現大國風範

2024-09-28女人

這是咱們講的第 2037 個真人的故事

我是湯榮寧,88年生人,在福建省寧德市醫院當兒科主治醫生,還是中國第19批援塞內加爾醫療隊的一員,從2021年11月開始,我就在非洲塞內加爾幹援外醫療的活兒。

2011 年醫學院畢業後,我在福建省立醫院規培了三年。在新生兒科輪轉時,碰到一個挺難搞的病例,這讓我頭回明白醫生拯救生命的重大責任。

我們科室那時收了個早產兒,這孩子的媽之前多次自然流產,快 40 了才懷上這娃,提心吊膽地保胎到 24 周,可這孩子最終還是早產了。

這孩子是我院新生兒科成立後接收的胎齡最小的早產兒,體重才 750g,身體各項機能發育差得很,得靠輔助呼吸,還得用鼻飼管餵食。

住院那陣子簽了好多張病危通知,瞅著孩子他媽眼裏含著淚,一回回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咱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就算主治醫生跟她說,這麽小的早產兒很可能會有嚴重的後遺癥,尤其是神經系統和運動系統,可她壓根就沒想過不要這孩子。

這小嬰兒在咱新生兒科待了差不多四個月,經過科室醫護人員的悉心照料,從剛生下來那會兒還不到1千克呢,一點點長到了2000多克。雖說出院時還是又瘦又小,皮膚也挺黑的,不過已經能自己吃東西,能正常人工餵奶了。

母子出院後,我們透過電話跟蹤隨訪,得知孩子後來發育不錯,身高體重等各類指標逐漸接近正常標準,我們都挺高興的。

後來我去了兒科,有一回坐診時,這母親抱著孩子坐到我跟前,挺高興地跟我說:「還記得俺們不?」

我一瞧,這可不就是那早產兒嘛!如今這孩子都一歲了,長得又白又胖,特活潑可愛,身體啥指標都正常。孩子他媽說起,去年在咱醫院住院那陣兒的不容易,不停地謝咱的幫忙。

瞧著這個經我手的小生命,現在健健康康的。那時候,我真切體會到了當醫生的光榮使命。

不過當兒科醫生,壓力著實不小。我在國內醫院幹了十多年,每天差不多都忙得不行,完整的節假日就沒休過。趕上流感爆發的時候,得病的孩子多了,我們天天都得加班到挺晚。

有時候連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一家六口全都上了。這可給咱的診療工作添了不小壓力。

後來,我主動報名參加了援外醫療任務。我覺著吧,能憑借自己的本事給國家、給非洲人民幹點有意義的事兒,再者呢,也能給自己的履歷添點彩,還能出去瞅瞅外面的世界,體驗體驗別樣的風土人情。

我報名去參加援外任務那會,我家女兒四歲,兒子連一歲都不到呢,講真,照看孩子的擔子可不輕。完了後,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家裏人講了。

我老婆是個護士,身為醫護工作者,她挺理解、支持我的想法。她是家裏的堅實依靠,能讓我在國外沒啥顧慮地幹活兒。

當時我媽那是堅決不同意,她一聽我說要去國外工作兩年,還是去非洲,就覺著那兒太危險了,在國內這邊呢,家裏也顧不上,覺得這事兒可不咋好。

她甚至覺著,是不是自己在醫院把領導給得罪了,所以才被「發配」到非洲去了,還打算去找領導說道說道。

我趕忙把母親攔住,仔細跟她講了不少道理,說這事兒挺有意義的,並且現在去非洲沒啥危險。我還把我們醫院的一個老同事找來,不停地給我母親做工作,這樣她才不太情願地答應了。

2021 年 11 月,咱援非醫療隊抵達了非洲的塞內加爾,開啟了援助醫療的活兒。塞內加爾是個穆斯林國家,那兒的人信伊斯蘭教,普通老百姓性子實在,特別熱情,也好客。

我們抵達這兒後,就駐紮在塞內加爾國家兒童醫院。在這兒,不光給當地人瞧病,也為當地的華人華僑診治,還會定期開展義診活動。

每次出去,當地居民都曉得咱是從老遠的地方來,給他們搞免費醫療服務的,他們可感激了,對咱特別熱情,特別是那些孩子。

到了那兒一瞧,這兒的醫療設施跟國內比,那可差得遠了。我們在塞內加爾國家兒童醫院,這在當地算不錯的醫院了,可醫院放射科就一台X光機,CT機老是出問題不能用,連MRI都沒有,超聲科也只有兩台黑白超。

檢驗科不少檢查計畫得靠手寫呢。這所國家級醫院沒有重癥監護室,床位也不多,總共還不到150張。

這兒的醫療技術不行,醫院裏科室的劃分,就只有大概的外科跟內科,不像咱國內,內科能細分出好多二級科室呢,比如說消化科、內分泌科、骨科、神經外科啥的。

這兒的產前診斷挺差勁的,再加上當地穆斯林的習俗,使得新生兒裏不少都有先天性心臟病,還有其他先天畸形的情況。在這家醫院,稍微復雜些的手術都做不了,心臟手術就更甭提了。

咱中國醫療隊到這兒以後,碰著不少這種難辦的兒童患者病例。瞅著被病痛折騰的患者,心裏明白每個患者後頭都代表著一個家庭。每回咱都使盡渾身解數去救治,守護生命一刻也不放松。

有一回,一個年輕的非洲媽媽,帶著才出生7天的早產寶寶來了。她急得不行,眼裏淚汪汪的,死死拽著我的胳膊,求我們給她孩子想辦法治病。

這小嬰兒呼吸特微弱,都快不行了,家裏沒錢給治病,耽擱好些天了。兩只腳的腳趾頭那兒,有血栓壞死的情況,要是再不治,命就保不住了。

咱趕快把這小嬰兒送進急診室,給孩子做了個全面檢查,靠呼吸機讓呼吸和氧飽和度好一些,先把孩子病情穩住了。

然而這兒的醫療條件太差,做不了溶栓,也沒法監測血凝,孩子雙下肢末梢血栓壞死這問題不好處理。著急之下,我猛地想到,國內醫院我曾治過類似病例,就透過遠端醫療系統,當場和福建省婦幼醫院連上線了。

在新生兒科副主任醫師遠端指點下,咱用藥物濕敷,給局部熱敷,再輕輕揉搓,讓患兒下肢局部的血運變好了,把嬰兒的病情給有效控制住了。

後來啊,經過我和醫護人員的精心醫治,這孩子現在生長發育挺不錯的。孩子他媽好幾次來我們醫院,特別感謝我們的幫忙。

在非洲待了一年多,我們醫療隊的人跟當地的非洲雇工都變成好哥們了。

我在網上看視訊,頭一回學會了做饅頭。咱醫療隊有個非洲大姐瞧見後,對這中式美食特好奇,問我這吃的叫啥,還說要跟我學學咋做。

我只得現學現賣,跟她講這是「中國麵包 pain chinois」,領著她一塊兒和面、讓面發酵,又添了有非洲特色的咖啡粉,最後放鍋裏蒸熟。

這非洲大姐在我這新手的指點下,頭一回就把事兒做成了。她可高興壞了,完了還把做好的饅頭拿回家,和家裏人一塊兒吃。

當地老百姓挺善良實在的,可這兒的某些部門挺官僚的,辦事的效率也不行。

咱每年都給這兒的醫療機構送醫療器械跟藥品,這本來是挺讓人高興的好事兒,可在當地得一層一層地審批,就算咱拿到了免費清關的檔,到了海關那兒也還是不管用。

咱得花比法國人、黎巴嫩人、印度人這些其他國家的人更多的錢,才能把清關這事給辦了。

我們和當地華人朋友聊過這事兒,他們早都習以為常了。像這樣的情況不少見,甚至咱開著醫療隊的專用車正常在路上跑,都能收到罰單,那罰你的理由可怪了,說你車膜貼得不行,說你超速了(其實根本沒超速)啥的。

有個挺大的文化差別在於,非洲人時間觀念挺弱,這導致協調溝通時,老是產生誤會。咱醫療隊第一天到這醫院時,跟對方定好時間開個見面會。可到了說好的時間,對方連個人影都不見。

咱在那兒又等了一個多鐘頭,對方醫院的領導這才來,啥原因也不給咱解釋,好像這事兒就該這樣似的。後來對非洲人這種松松垮垮的工作方式習以為常了,咱也就不覺得稀罕了。

來非洲之前,我本覺著這兒經濟不行,東西價格肯定便宜,哪成想來了才知道,這兒物價也不低呢。

這國家工業發展挺落後,好多日用品得靠從國外進口,所以這兒的日用品價格比咱國內高不少呢,也就傳統的農副產品價格還算低些。

這兒人工費用是最便宜的,工人薪資一般都挺低。咱到這兒以後,雇當地的人做清潔工,一個月的薪資換成人民幣,還不到一千塊呢。司機的薪資稍微高點兒,一個月是一千五百元。醫院裏普通護士的薪資也就兩千多元。

不過這兒醫生的薪資,一般都比普通人高些,因為醫生培養時間長啊,得讀完至少8年的醫學院,才能當上醫生,所以月收入過萬的情況挺常見的。

這兒的醫療費用老貴了。就算是在公立醫院,普通號掛一個就得 50 塊,專科醫生的號掛一個得要 100 塊。

在私立醫院,那診療費用貴得離譜,普通門診掛號一次就得 300 塊。有個家長領孩子去瞧病,就簡單看了看,做個血常規加瘧原蟲檢測,藥還沒算呢,就差不多花了 1000 塊。

做一次普通CT得花1200元上下呢。可在國內的三甲醫院,做同樣的計畫只需200元左右。

瞅瞅這一路走來,感覺時間過得挺快。要是沒啥岔子,今年 11 月我就能完成這任務回國啦。盼著剩下的日子大夥都能平平安安的,也盼著自己能給當地的醫療工作幫上點兒小忙。

我覺得醫生治病,真正的意義不只是給患者做體征、功能、器官的檢查和治療,還得有關愛那些痛苦病體的情懷,要給那些滿含期望的患者帶去生命的慰藉,不論他們是窮是富,是啥種族。

中國援非醫療隊那可是妙手回春,幾十年來一直沒間斷,踐行了醫者對職業和人命的莊嚴承諾。而且他們還用愛築起了友誼之橋,向非洲還有全世界呈現出咱們「愛和平,有擔當」的大國風貌。

【口述:湯榮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