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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和她對上眼神的時候,她盯了我足有十秒以上,一動也不動。我覺得,她心裏一定在後悔,當年怎麽沒弄死我。」 在面對記者的采訪時,楊妞花這樣說道。當初余華英看她的眼神實在太過嚇人,法警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及時將她給拉走。
拐賣了十幾名兒童的余華英,究竟是如何落網的?又是什麽樣的眼神,讓楊妞花至今仍心有余悸,也讓網友感嘆「相由心生」?
2024年10月25日,貴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對余華英拐賣兒童案做出重申一審宣判,被告人余華英因拐賣兒童,被判處死刑,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訊息出來的那一刻,楊妞花激動的流下淚水,二十年來,她終於看到了當初拐走她的惡魔被法律所制裁。
雖然在判決結果出來之後,余華英當即就表示將繼續上訴。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不管犯下了滔天罪行,且罪行已經被坐實的余華英怎麽上訴,她的結局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而這個結果,對於楊妞花而言,也算是對自己這麽多年四處奔波的一個寬慰。
楊妞花和余華英之間的恩怨是怎麽來的呢?要想說清這個故事,我們還要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
1990年,楊妞花出生在貴州省織金縣,一歲那年,楊妞花的父母帶著孩子前往貴陽打工。楊妞花有一個姐姐,一家四口就這麽在貴陽安了家,日子過得既充實又快樂。1995年,余華英趁著楊妞花的父母上班,裝作是其母親的朋友,將楊妞花給拐走。
余華英是雲南人,亦是一個常年從事人口拐賣的人販子。1987年,余華英的丈夫王某因盜竊入獄,此時的余華英剛剛產下一女。因無力撫養,余華英就把女兒交給哥嫂一家撫養,自己則獨自外出打工。
在外務工期間,余華英結識了情夫龔顯良,兩人在一起沒多久,余華英就懷孕並誕下一個男嬰。而龔顯良自己是有家庭的,余華英也沒有離婚,顯然,兩人都不具備撫養孩子的能力。這時龔顯良就提出,不如將孩子賣掉,反正是個男孩,不愁沒買家。
就這樣,在情夫龔顯良的運作下,余華英賣掉了自己的兒子。沒想到身為一個窮兇極惡的人販子,余華英第一個賣的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賣掉兒子後,余華英分得了四千塊錢,這頂的上她一年半的薪資。此後,她不再滿足於踏實打工,而是和情夫一起走上了拐賣兒童這條不歸路。
從1990年到1993年,這四年期間,余華英在雲南等地作案多起。因為一次失敗的拐賣經歷導致了余華英被人看到,於是她便決定離開雲南,剛好此時余華英的丈夫王某也服刑完畢,余華英便接上了丈夫,三人組成一個團伙,開始在西南地區流竄作案。
讓我們把視角再撥回楊妞花的身上。自被余華英拐走以後,因為想念父母,楊妞花在被拐賣期間多次哭鬧,想要媽媽。對此,余華英沒有給她好臉色,但凡楊妞花稍有動靜,余華英就會將她毒打一頓。
雖然被拐走時自己還小,但是楊妞花卻記得十分清楚。自己有一次因著急想上廁所,余華英攔著死活就是不同意,等到楊妞花尿褲子之後,余華英卻又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給楊妞花洗澡時,余華英會故意將燒開的水直接澆到她的頭上,看著因被燙的通紅而哭泣的小姑娘,余華英反而哈哈大笑。
因為是個女孩,不如男孩子「好賣」,余華英自拐到楊妞花之後,就一直聯系外面想要將她給賣掉。被拐十多天後,河北有一戶人家以2500元的價格找到余華英,余華英當即就答應了。
如果是男孩子,余華英免不了要「討價還價」一番,可就因為楊妞花是女孩,余華英才會著急把她給賣掉。對於余華英而言,楊妞花似乎只是一件並不保值的「貨物」,既然如此,她當初又何必拐走這個可憐的小姑娘。人心之惡,可見一斑。
「買」楊妞花的是河北邯鄲某農村的一個70多歲的老太太,她的兒子是聾啞人,至今未婚。因擔心自己死後無人照顧兒子,老太太這才給自己的兒子買了一個女兒。來到新家庭之後,楊妞花改名為「李素燕」,名字的改變,也意味著她將與過去的生活完全訣別。
新家庭是一個貧窮的家庭,讀完小學之後,楊妞花的養父就以家裏沒錢為由強迫她輟學,並逼她外出打工。這時的楊妞花不過13歲,人小力微,是個受欺負的物件。在後來的采訪中,楊妞花不願意回想這段經歷,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2009年,19歲的楊妞花結婚了。農村的娃似乎都結婚的特別早,尤其是像楊妞花這種早早就出來打工的。
結婚之後,楊妞花的生活得到了巨大的改善,丈夫是一個特別細心和善良的人,他對楊妞花的關心無微不至,娘家人也對楊妞花特別好。這麽多年來,楊妞花頭一次覺得,在自己的世界中,太陽似乎突破了烏雲的遮掩。
2012年,楊妞花的第二個孩子出生,看著懷裏可愛的孩子,楊妞花想到了自己。當初,她也是父母第二個孩子,備受寵愛。如今她也有了孩子,為人父母,才能體會到自己當初被拐後,父母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想到這裏,楊妞花忽然湧起來一個念頭,她想要找到自己的親人。於是,楊妞花將她的身世和想法都告訴了丈夫,得知妻子的身世後,楊妞花的丈夫無條件支持她的決定,還鼓勵她把名字改回去。
2021年,貴州省織金縣,楊妞花的老家。一個楊姓女子在某短視訊平台刷到了楊妞花的尋親視訊。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聽家裏長輩說起過似乎有一個堂姐從小就被人拐跑了,而且名字也叫楊妞花。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楊姓女子聯系了楊妞花,問了更多的資訊。這一聯系,她發現楊妞花好像還真是她的堂姐,之後,楊妞花還做了DNA匹配,結果也完全符合。這下,楊妞花不願意再等了,她當天就買了前往貴州的車票,奔赴自己的老家。
5月16日,楊妞花與自己的姐姐在貴州老家見面。姐妹相認,自是人間團圓景象,楊妞花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真的還會有與家人團聚的這一天。只可惜,楊妞花的父母因孩子被拐而心力憔悴,早早就去世了,只留下了死不瞑目的遺憾。
為了祭奠父母,也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楊妞花決定找到當初拐走她的兇手,余華英。2022年,楊妞花正式向貴陽市警方報了警。有了楊妞花提供的畫像和資訊,在現代技偵手段的加持下,余華英很快就落了網。
賣掉楊妞花之後,余華英沒有停手,繼續在西南地區流竄作案。2004年,余華英被捕,只不過因為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當地法院只判了她四年有期徒刑。
出獄後,余華英一直用假身份生活,她態度囂張,絲毫不避諱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被捕當天,網路攝影機還拍下了她戴著金項鏈逛街的畫面。
余華英被捕之後,因有楊妞花出庭作證,她的假身份被戳穿,警方這才知道她在1990年到2000年,這十年裏至少犯下了17起拐賣兒童的罪案。
對於余華英的審判很快展開,鑒於她罪行重大,法院一審決定判她死刑。值得一提的是,開庭當天,楊妞花出席。看到了楊妞花之後,余華英死死的盯住她,眼神冷的令人發毛。後來法警意識到了不對勁,才將她給按走。
對於余華英的眼神,楊妞花雖然害怕,可更多的卻是痛快。二十多年來,余華英就像是一場噩夢,縈繞在楊妞花的人生中。現如今,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哪怕余華英再有不甘,她也得面臨法律的制裁。而楊妞花,她也迎來了自己的新生,從此世界再無烏雲。
參考資料:
重審再被判死刑!一文回顧人販子余華英的罪惡之路.瀟湘晨報.2024.10.25.
死刑!余華英拐賣兒童案宣判 .紅星新聞.202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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