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說，「慈善已經不僅是慈善，也是財富管理方法。財富管理方法也體現對財富的理解和智慧。」在大眾過去的視野裏，財富與慈善往往被視為相悖的話題，財富通常與傳承積累關聯，慈善則預示著給予與奉獻。
如今，隨著人民物質財富的不斷積累，精神財富的需求開始逐步凸顯，慈善公益開始成為精神財富追逐的密碼，財富與慈善也開始從相對面走向並肩前行。
百萬億財富管理市場，慈善新需求
隨著社會財富的增加和金融資產重要性的凸顯，中國財富管理行業迎來了全新發展機遇。據波士頓咨詢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末中國財富管理市場規模約為217萬億元，2026年有望達到344萬億元。
蓬勃增長的財富管理需求催生產品供給新態勢，財富管理供給端呈現出新格局、新產品、新模式特點。與此同時，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紮實推進共同富裕」的戰略目標，慈善公益作為改善分配格局、實作共同富裕的重要方式也成為了財富「向善」的重要選擇之一。
越來越多的高凈值人士重視精神與財富的雙線傳承。如今，高凈值人士在追求事業成功體現個人價值的同時，也越來越關註以善行義舉貢獻社會價值。他們積極參與公益行動，回饋社會、涵養家風，培養下一代的責任感。根據招商銀行私人銀行與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聯合釋出的【2023中國高凈值人士慈善調研報告】調研數據，80.5%的受訪物件參與過慈善活動，其中41.1%的受訪物件表示，未來會增加慈善投入。對於還未參與過慈善活動的受訪物件，15.4%表示未來會增加慈善投入。
高凈值人士和企業正成為公益慈善事業的主力軍。據第二十屆（2023）中國慈善榜數據顯示，第二十屆上榜慈善家共150位（對），合計捐贈79.99億元；上榜慈善企業共1363家，合計捐贈200.79億元。高凈值人士和企業以財富回饋社會，點亮公益慈善事業。隨著現代慈善公益理念的日益深入，高凈值人群和企業的捐贈行為呈現出更強的組織性和持續性，他們更多地使用了專項基金、家族基金會、慈善信托等結構清晰明確、捐贈行為可溯的捐贈工具。慈善信托與基金會在家族傳承上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更具靈活性。將信托工具引入公益慈善，信托的隔離效果、慈善的精神力量得以充分彰顯。慈善信托這個小小支點，可衍生成為家族財富、文化、精神持續成長的內生源泉。
賦能財富向「善」，信托升維
中國慈善信托邁入歷史發展新階段。慈善作為改善財富分配格局的重要工具被寫進國家規劃，高凈值人群對慈善的關註度和參與度不斷上升，在推進社會共同富裕的大背景下，信托制度優勢發揮所長，助力公益慈善事業開啟新篇章。
近年來，中國慈善信托呈現加速發展態勢，在設立數量、慈善領域分布、服務形式、服務滲透等方面不斷邁上新台階。據「慈善中國」網站數據統計，2022年全國累計備案慈善信托數量突破1000單，截至2022年末達到1184單。其中，2022年度備案數量呈加快增長態勢，達到392單，比2021年度增加147單，增幅60%，創年度備案數量的歷史新高。
自【慈善法】頒布實施以來，慈善信托分布的領域發生變化，從傳統慈善的扶貧濟困領域不斷向環保、生態、科研、文化等領域拓展。從已備案的慈善信托來看，慈善信托的慈善目的涵蓋扶貧、助困、醫療、養老、留守兒童、教育、文化、生態環保等多個領域。如今，慈善信托透過不斷演變創新，已基本實作慈善領域的全覆蓋。
此外，慈善信托緊緊圍繞社會對公益慈善事業需求的重點方向，踐行支持國家重大戰略的使命擔當，投放領域具有較強的時代特征。黨的十九大以來，脫貧攻堅成為慈善信托投放的重要領域。其中，明確涉及精準扶貧的有98單，積極助力打贏脫貧攻堅戰。在脫貧攻堅戰取得全面勝利後，鄉村振興成為慈善信托的又一重點投放領域，2022年新備案66單鄉村振興主題慈善信托，規模合計4.22億元，累計備案117單，規模合計11.53億元，為助力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做出了積極貢獻。在黨的二十大提出「共同富裕」的目標後，2022年湧現46單共同富裕主題或包含共同富裕信托目的的慈善信托，規模合計2.20億元。
與此同時，信托公司的多元業務模式發展態勢，滿足財富向「善」的多層次需求。信托公司積極踐行公益慈善，推動業務模式創新，慈善信托業務模式也呈現出百花齊放的發展態勢。
在慈善信托架構方面，委托人可以為單一委托人或多委托人，受托人也可以為單一受托人或共同受托人，此外還有「家族信托+慈善信托」「資金信托+慈善信托」雙層結構的慈善信托等運作模式。在慈善信托運作和治理方面，信托公司充分發揮慈善信托的靈活性，探索根據委托人的意願、慈善目的、慈善計畫實施需要進行客製化的慈善信托業務，透過多種方式允許委托人參與慈善信托的管理決策。此外，許多信托公司積極整合慈善信托、家族信托、投資理財等服務功能，推出為企業、慈善組織及高凈值人士提供一攬子「慈善+金融」的綜合服務，打造以家族或企業慈善信托、投資顧問、法律顧問、財務顧問、稅務顧問等多方面服務為支持的「1+N」型客戶服務體系，以滿足客戶多元需求。
各家信托公司在慈善信托的探索中呈現出各自特色。
以中信信托為例：目前，中信信托已累計備案慈善信托13單，累計備案規模10.53億元。先後創立如「雙受托人」、「投資+扶貧」、中國版DAF（捐贈者建議基金，DonorAdvisedFund）等多種富有信托特色的公益模式。其中，「中信·何享健慈善基金會2017順德社群慈善信托」是2017年度中國信托行業單筆受托規模最大的慈善信托,也是截至目前中國信托業實際受托規模最大的現金管理類慈善信托,並於2021年獲得了民政部頒發的第十一屆「中華慈善獎」；2022年落地的「中信信托·公牛集團慈善信托」和「中信信托-和的慈善基金會·美澤慈善信托」備案金額均超過億元。2023年「中信信托·2021芳梅教育慈善信托」榮獲第十二屆「中華慈善獎」。2023年9月，中信信托設立「中信信托·2023信行遠捐贈者建議慈善信托」，以DAF模式創新性參與公益慈善事業。
社會公益慈善新潮，DAF模式領航
DAF始於1931年紐約社群信托基金會推出的一種新的開放式基金。目前已發展成為海外最有影響力的慈善模式，也是近十年來發展速度最快、規模增長最顯著的慈善新模式。Facebook創始人祖克柏、微軟公司前執行長巴爾默、埃隆·馬斯克、雪莉·桑德伯格等業界精英均已設立自己的DAF帳戶。
近年來，中國慈善組織借鑒國外的成功經驗，積極探索DAF的本土發展路徑，主要以基金會和慈善信托為載體來實作以DAF方式進行管理。基於慈善信托載體的DAF，在慈善支出的靈活性以及保值增值上較之於基金會更有優勢，已躍然為中國公益慈善新潮流。
具體而言，捐贈人建議基金（Donor-AdvisedFund，簡稱DAF），是一種慈善捐贈工具，透過為每位捐贈人設立基金子帳戶，形成一個個「慈善錢包」。捐贈人可以持續性地進行捐贈，透過專業投資機構的運作管理讓「錢包」增值，最終按照捐贈人意願進行公益支出。DAF模式慈善信托，即在DAF基礎上引入信托架構，讓捐贈和支出的時間分離，以靈活簡便的安排提供一站式的金融公益服務。
如何選出「靠譜」的慈善計畫，這對高凈值人群來說是一大難題。【2023中國高凈值人士慈善調研報告】指出，高凈值人士進行大額捐贈存在三個痛點：不了解慈善相關政策和行業資訊；面對大量慈善組織和計畫，缺乏篩選能力；受經濟周期、代際傳承的影響，慈善計畫難以長周期運作。高凈值人群在參與慈善事業中普遍面臨慈善計畫篩選難的問題，同時，他們也希望擁有自己的捐贈帳戶，能自主進行公益慈善計畫的選擇。
對於信托公司來說，DAF模式慈善信托，透過將多筆小體量的慈善信托裝入一個信托計畫，免去了對多筆慈善信托管理的繁瑣，從而集中力量做好慈善計畫的篩選工作和信托服務工作。同時，多筆信托資金集中運作，更利於受托財產的保值增值。對於投資者而言，在DAF模式慈善信托架構下，每個投資者都擁有獨立的慈善帳戶；較之於以往「一捐了之」地參與慈善公益，捐贈者可以在有捐贈資金計劃時將資金放入其慈善帳戶，有合適慈善計畫時再自主選擇進行捐贈，可以使捐贈行為更有計劃、更有體系，捐贈人能獲得更強的公益慈善的參與感和體驗感。
DAF模式慈善信托以全新姿態登上公益慈善事業的舞台之時，已試圖幫助捐贈者解決了一系列問題。一是幫助解決公益慈善計畫篩選難題。面對眾多慈善計畫，由信托公司進行全方位調研，對慈善計畫進行初步篩選，構建計畫庫，再讓客戶從計畫庫中選擇，降低計畫選擇難度；二是助力實作捐贈者參與公益慈善效用最大化。信托公司為專業的資管機構，委托其看護「慈善錢包」，能實作閑置資金保值增值，從而捐贈財產能最大程度參與公益慈善事業；三是助力實作家族精神財富的傳承。透過信托制度傳承功能，如家族信托、家庭服務信托的結合，實作慈善公益和家族傳承之間的連線；四是助力實作慈善公益計畫的長期運作。透過信托制度風險隔離功能，降低外部環境影響，實作慈善計畫長周期運作。
DAF模式慈善信托與慈善信托的發展存在共性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信托稅收制度的缺失，制約了慈善信托規模的擴大。雖然【慈善信托管理辦法】中明確指出慈善信托委托人、受托人、受益人享受稅收優惠，但實踐中，信托公司由於無法為捐贈人開具捐贈發票，只能聯合慈善組織開展慈善信托業務，增加了業務鏈條、提高了業務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捐贈者設立慈善信托的意願。二是信托財產登記、過戶等基礎性制度缺失，限制了公益慈善信托的財產來源。在實踐中不乏企業家有用股權、股票、不動產設立慈善信托的意願，由於非現金類信托財產登記、非交易性過戶等基礎性制度尚不完善，導致交易成本大幅增加，阻礙了非現金類財產設立慈善信托的渠道。
財富向「善」未來，信托助力
如今，慈善信托以新的歷史使命和更高定位，在參與社會財富第三次分配、助力實作共同富裕方面，引起人們越來越多的關註。長遠來看，隨著中國經濟穩中向好趨勢不斷強化，社會財富積累的基礎不斷增厚，慈善信托服務需求不斷釋放，信托機制在公益慈善事業中的獨特優勢也將持續顯現。隨著【慈善法】的修訂和相關制度的逐步出台，中國慈善事業的頂層設計將逐步完善，慈善信托的基礎技術性問題也將逐步被解決，信托財產轉移制度、信托財產登記制度、信托稅收制度等發展障礙有望得到破除，慈善信托的社會價值將會得到進一步挖掘與提升。
與此同時，監管部門對信托公司在中國式現代化、共同富裕等重大的時代命題下開展慈善信托業務、踐行社會責任提出了更高要求。2023年3月，【中國銀保監會關於規範信托公司信托業務分類的通知】的釋出確定了慈善信托作為信托三大主業的地位。在監管部門的引導下，信托工具將會以更豐富的姿態投身至公益慈善事業，多方合力高品質發展的慈善信托生態圈將逐步形成。慈善組織開展慈善信托的意願將進一步提升；樞紐型、行業型慈善組織將在引導企業和高收入人群參與公益慈善方面繼續發力；專業型慈善組織將慈善信托大力推動優秀的慈善計畫與慈善信托對接；基層社群類慈善組織將在慈善信托的普及中發揮更加積極作用，推動形成「人人行善」的良好社會氛圍。銀行、證券公司等金融機構將更加重視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同向而行，加強「慈善+金融」品牌建設，深化與慈善組織及信托公司合作。以律師事務所為代表的專業中介機構將繼續作為慈善信托主要監察人，為慈善信托目的實作和規範發展保駕護航。未來，慈善信托將充分依托其人民性，不斷拓寬參與公益慈善的深度與廣度，在繪制「共同富裕」的藍圖上點綴出自己最耀眼的顏色。
信行遠，愛無疆。當財富管理與好施行善相遇，如何讓財富保值增值的流金歲月裏延續愛的力量，慈善信托一定會給出那個最溫暖綿長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