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金邊1月13日電 柬埔寨首都金邊,諾羅敦大道和施亞努大道交叉的中心位置,矗立著磚紅色的獨立紀念碑。藍天白雲下,這座為紀念柬埔寨擺脫法國殖民統治而修建的建築格外醒目。
在這裏,地理座標和歷史座標都指向了柬埔寨「獨立之父」——諾羅敦·施亞努。
2024年10月15日,在柬埔寨首都金邊的施亞努雕像廣場,柬埔寨舉行儀式紀念「獨立之父」、前國王諾羅敦·施亞努逝世12周年。索萬納拉攝 人生九十載,起起伏伏。施亞努經歷了殖民主義的壓迫,領導柬埔寨實作民族獨立,堅持國家自主發展,遭遇政變後長期流亡,堅持抗爭直至重返故土,帶領人民走上和平發展道路……施亞努的一生,是為柬埔寨爭取國家獨立、民族和解與發展振興而不懈奮鬥的一生。
柬埔寨位於東南亞的中南半島南部,與越南、泰國和寮國接壤,主體民族是高棉族,歷史上曾經建立過以吳哥(今暹粒)為王城的高棉帝國。
「我們柬埔寨曾經擁有輝煌燦爛的歷史和文化,因為戰爭和被殖民,才逐漸變得貧窮落後。」在獨立紀念碑邊的施亞努雕像前,柬埔寨大學歷史學教授狄索帕告訴記者。
施亞努的姓氏源於他的曾祖父——諾羅敦。柬埔寨在西方殖民擴張的鐵蹄下淪為殖民地,正是始於諾羅敦國王時期。
1862年,法國吞並交趾支那(今越南南部),稱之為法屬交趾支那。1863年,法國時任海軍和殖民地部部長沙瑟盧-洛巴命令新任法屬交趾支那總督德·拉·格朗迪埃率軍艦來到當時的柬埔寨首都烏棟,強迫諾羅敦國王簽訂【法柬條約】,柬埔寨由此成為法國的「保護國」。沙瑟盧-洛巴因吞並交趾支那並建立對柬埔寨的「保護制度」而成為法國殖民擴張的關鍵人物。後來,法國人在法屬交趾支那首府西貢(今越南胡誌明市)開設了一所以他名字命名的學校——沙瑟盧-洛巴中學,這就是施亞努和他父親蘇拉瑪裏特的母校。
諾羅敦國王不甘國家被吞並的命運,實施了一系列大膽的改革,希望以此改變國家的落後面貌,實作自立自強,但這註定不會被殖民者所容。1884年,時任法屬交趾支那總督夏爾·湯姆森徹底撕下「保護」的偽裝,帶領軍隊闖入柬埔寨王宮,強迫諾羅敦國王簽署一份交出所有權力的條約,由此控制了柬埔寨從中央到地方的一切大權。
施亞努在回憶錄中寫道:「自從在法國強加給諾羅敦國王的1884年條約上簽字後,諾羅敦國王喪失了一切權力……這個條約貶低了諾羅敦國王,使高棉國王成為法國當局的一個傀儡。」
狄索帕說,殖民者在柬埔寨為所欲為、恣意掠奪,激起人民的反抗。諾羅敦國王忍無可忍,派長子尤根托,也就是施亞努的叔祖,赴巴黎向法國政府揭露和控訴殖民者的罪行。但法國人的回應是下令逮捕尤根托,他因此被迫逃亡英國,隨後前往暹羅(今泰國),並一直流亡在外,直到1934年死於曼谷。
文化上的同化政策是法國維護殖民統治的典型手段。1892年,法國議會透過法令,將印度支那認定為被法國「同化」的殖民地。為鞏固法國文化在柬埔寨的統治地位,殖民當局采取一系列措施限制柬埔寨民族文化發展,如規定法語為官方語言,在柬全國只開設一所初中、一所高中和少量小學,聘用法國教師,以法文教學為主,開設法國歷史課程而不設定柬埔寨歷史、地理課程。法國人的目的是消滅柬埔寨本土文化,利用這些學校培養為其殖民統治服務的順從者。
施亞努在回憶錄裏提到,母親在他小時候告訴他,只有精通法語的高棉人才有可能在政府中找到好的職位,因此他無論如何也要進入「擁有最佳法語教員的最好學校」。於是,施亞努在金邊最好的小學學習法語,後來又到西貢的沙瑟盧-洛巴中學讀書。從小接受法語教育的他一度將去金邊唯一的中學教授法語作為職業理想。
柬埔寨學者宋修在【文明運動】一書中這樣描述:「法國殖民統治者的做法讓許多柬埔寨人對本民族的語言產生了厭惡,而這種厭惡不僅僅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骨髓的,即使到獨立後的施亞努時代,仍然有柬埔寨人厭惡本民族的語言,以致於非常抵制使用高棉語進行交流和書信往來……這便是法國殖民統治對柬埔寨民族文化的影響。」
閱讀原文:南方覺醒|以施亞努之名
主筆記者:吳長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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