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貓是有記憶的
而且不止母貓和小貓,長期為伴的兩只貓也會
我想講一下「一冬」和「臘月」的故事
一冬和臘月是我和當時的女友養的兩只英短。
2018年年末我剛回國半年,工作生活趨於穩定,於是想把多年來養貓的想法實作了。當時住在上海楊浦區,我租的房子除了臥室外還有個小書房,之前有個朋友借助在這,走了之後就空下了,正好給兩個貓崽子提供了居住的場所。於是我和當時聖誕節假期回國的前女友一人買了一只湊了一對兒。
一冬是一只家養的銀間層,名字取自我最尊敬的日本建築師伊東豐雄,而臘月來自於黑貓舍,當時買的啥時候並不知道,後來才知道是徹徹底底的後院貓。
兩只貓性格和特征有很大差異,一冬及其怕生膽小,但養熟了之後及其粘人;臘月屬於自來熟,膽子很大,對什麽都很好奇,也非常聰明。
但臘月有個顯著特征,就會體質極差,耳蟎和皮癬貓蘚從來就沒治好過,連續能打十幾個噴嚏能打出血來。
春節回家七天,找了個本地朋友幫著上門鏟屎,透過網路攝影機也能喝兩只小家夥對話,那時候照顧兩只貓每天要花費一個半小時,主要是給臘月上藥治病。
後來換個工作,加上房子到期,也就換了個住的地方。
長期給臘月治病導致的結果是,除了傷神傷財,就是能明顯感覺臘月不親我了,而每次治病一冬都在看著,以為這個主人是不是在折磨臘月,也變的對我畏畏縮縮,這才是最傷感的,好在並沒太影響感情,兩只貓經常合起來一起鄙視我,漏出某種迷之微笑。。
這一時期我犯了個致命錯誤,因為工作太忙,一直忘記給一冬絕育了,但我比較註意,上班時候把一冬關在陽台,臘月在室內(還是疼女兒一點,傻小子去陽台吧你),只有晚上回家時候我在場的時候才讓兩只貓相聚。
當時兩個室友一個女生七七養了只田園公公叫阿花,另一個男生老劉養了只折耳英短藍貓叫小寶,那只藍貓倒是經常去找臘月玩。
後來臘月就懷上了,我們都以為是小寶幹的好事兒,畢竟臘月那時候嫌棄我,總去找小寶玩。
結果等生下來才知道。。一冬不知道啥時候給上壘了
八月四號是個周六,晚上我十一點回家,發現臘月不見了,而被關在陽台的一冬一看到我就直叫喚,我心想完了出事兒了,後來發現臘月藏在我塞在墻角的換洗衣物籃裏,已經生了兩只小貓了。
於是我趕緊去叫老劉,兩個大男人變成接生婆,給臘月開始接生。期間又剩下一只小貓。
前女友當時知道臘月要生產,準本的比較周到,買了折疊的接生籃子,墊的紙,以及擔心臘月體質弱無法餵奶而買了不少羊奶粉。
放一張全家福,這也是僅有的一家五口的合照...僅有的。
那時候的他們將會知道以後會天各一方,甚至生離死別麽...
三只小貓順利生產,但無可避免的都被臘月傳染上了皮癬和耳蟎。老劉和七七都是愛貓人士,給與了當時剛開始創業沒時間的我很大的幫助,幫著買牛肉煮湯給臘月增加營養,拿羊奶煮幼貓糧餵小貓,三個小家夥都成長的蠻健康的。
我當時想三只小貓都被臘月傳了病,也不好意思給其他朋友,就和老劉和七七一人一只,也是算是感謝他們的幫助了。三只小貓兩公一母,小母貓和一只較小的公貓都是虎斑色,然後還有只比他弟弟妹妹都大出一圈的,顏色色為灰白色,也就是日後於建國博士 @YJango家的達爾文(雖然那時候還不叫達爾文,叫於狗蛋)
https://www.zhihu.com/video/1252400097146990592九月初的時候,我因為創業搬去了閔行,去和合夥人住在一起。合夥人受不了貓毛,我當時計劃就是把一冬臘月寄回家,讓我媽幫著養一陣子,然後那時候老於還沒回國,與合夥人商量了下可以暫時在新家養一陣子達爾文,不過我打算先把他寄養在一個熟悉的朋友家裏,到九月底,貓崽子和父母的分別開始。
我先接走了達爾文,據說達爾文走的那天,臘月一直就留在客廳裏,到處找達爾文,小寶也跟著臘月一起找,末了小寶被老劉抱回去睡覺了,而臘月就一直蹲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十月初,我們家地方商會的熟人幫我把貓送回了家,而嘎嘎和小玉也有了新的家庭。
而達爾文,在我的新家寄養一陣後,也在十二月份順利抵達老於那裏,而且越吃越胖,至於他和老於的鬥智鬥勇,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一冬和臘月到家後,受到了我母親的悉心照顧。
其實我仔細想過,是比我照顧的好多了,我母親是醫生,很有耐心,給臘月上藥的時候比我強多了,她說剛開始臘月還是很抗拒,但她用特別溫柔的語氣跟臘月說,臘臘乖,臘臘是美女,臘月也知道上藥算是對她好,也就不伸爪而是很聽話的讓她治療。
母親說兩只貓她更偏心臘月一點,有好吃的也是臘月先吃,但一冬也懂事,每次都讓著臘月,臘月會跳起來拔門把手開門,一冬每天早上聽我爸起來,開窗戶就會跳到臥室的窗台上和外面的鳥對罵一會兒,臘月不吸貓薄荷,而一冬吸完像個醉鬼...還有我母親做瑜伽時候一冬每次都來跟著一起做,而臘月一般會向看傻帽一樣看著一冬...
母親說一冬是寵著臘月的,臘月有時候會打兩下一冬,而一冬從來都不還手。
她又說,養寵物其實是和生命的對話,貓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愛,而不是簡單的寵物可以概括的了的。
二零二零年二月初,我和前女友因為已經異國戀走了兩年,而且她還要讀博後回國還得三年後,以及一系列的衍生矛盾,最終和平分手。我本身在創業,剛開始幾個月非常艱難,父母很是為我擔心,所以我當時根本不敢告訴他們。兒行千裏母擔憂,何況一個相處了三年的女友本來都打算結婚的結果突然就分了呢。
直到今年五月初,我算是徹底走出了失戀的情緒,事業上也有了很大起色,這才鼓起勇氣告訴母親我分手的事情,沒想到母親說她差不多猜到了,她說,另一個事情你也猜到了吧,我說什麽事情,她突然哭了起來,說臘月三月份的時候就死了,死於腎衰竭,沒救過來。
時隔多年,我再次聽到了母親的哭聲。
臘月葬在了父親新建工廠的一棵樹下,連帶那些臘月生前喜歡的玩具,衣服和沒吃完的貓膏,裝在一個小盒子裏一起埋了。
母親說臘月走後,一冬很長一段時間就趴在臘月以前天天趴的貓抓板上,眼神憂郁,也不愛吃飯了,不知道在想些啥。
四月春暖花開時,母親帶一冬出去郊遊,一向膽小的一冬這次變得更粘人了,當他趴在樹上時,眼睛似乎深邃的看向了遠方。
母親節的時候,我擠出點時間趁著周末回家陪她一起過節。周日的早上,我聽到父親起來開啟了窗戶,透過門縫,我看到了一冬在我門口駐足,發現我醒了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我父母的臥室。
不一會兒,我聽到了他和外面鳥鳴的對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