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知道什麽是忠誠,它只知道誰對它好。
我家的大黑狗,出生年月和地點均不詳,只是在一個普通的夜晚給我爸媽打電話,發現家裏突然多了這個小黑子。
小黑子是真的黑,渾身上下就沒有白的,想給他洗白的難度太大了,歸功於我媽的養育,他的毛發黑得發亮,發質和我一樣,都是硬得能紮手的,看來能做一家人也是多少有點緣分的。
因為平時我媽餵的最多,外婆次之,所以它最親近我媽,妥妥一個媽寶男,我媽去哪他都跟著去。我媽騎車去山上幹活,剛把電車推出來,他就在車旁邊等,我媽一上車,沒眨眼的功夫他就在車上了;我媽去餵雞,喊一聲「去餵雞咯」,他像收到指令一般,馬上就跟在我媽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去雞場,到了雞場就起飛了。狹小的空間裏,就繞著墻根跑,雞哥吃點飯也不容易啊,飯前還要做點飛行運動。每回我跟著去餵雞,一進門就看見小黑子在欺負雞哥。我媽在客廳編帽子,他就安靜地躺在我媽腳下,我媽停下來摸摸他的頭,他就咧嘴笑一下,給我媽逗樂了,小黑子也樂了。
我媽身體不好要去醫院住院幾天,他像著了魔一樣,每天都無精打采的,每天在家裏轉悠,各個角落地去嗅,嘗試找到我媽的氣息,可惜狗鼻子再靈也聞不到沒有的東西。晚上他就上二樓各個房間去找,還是沒有找到。他也只能失落地回去睡覺了。倒我媽出院那天,他在門口趴著,看到我的車慢慢靠近,他緊緊盯著我的車子,我到了門口還沒停下來,狗子猛地站起來,感覺全身都在緊繃著,我停下來車門剛開了點縫隙,他的尾巴瞬間就歡快地搖了起來。我媽一下車,他就往我媽身上蹦,越蹦越高,越蹦越歡,尾巴都甩得我媽有點疼了。那晚小黑子一直守在我媽的房間門口不肯去睡覺,我媽起來上廁所看見他在門口也是驚了,摸了摸他的頭說:你怎麽不去睡覺,快點去睡覺。上廁所回來發現狗子已經下樓睡覺去了。
他也喜歡到我外婆那裏,外婆不經常餵他,但是會給他糖和餅乾,就像小時候給我一樣。倒春寒的時候外婆的腰病犯了,只能在二樓躺著,每天小黑子一到飯點就到外婆床邊轉悠兩圈,嗚嗚叫兩下也不知道他在說啥,可能是在問她「你吃飯了嗎?餓不餓?你不餓我餓了」晚上又賴在外婆床邊不肯下樓去他的狗窩,後面外婆給了顆糖,說吃完就下去睡覺。小黑子高興地吃完之後就下樓睡覺去了,自那回後每晚都跑二樓吃糖,直到年貨的糖吃完了才停。這時候外婆已經不住二樓了,搬到了一樓,於是他也不睡他的狗窩了,每天晚上都鉆外婆床底睡覺。
他對我爸就沒有這麽黏了,因為在他小時候就因亂抓人被我爸揍了一頓,所以一直不是很喜歡我爸。我爸餵的也少,平時又不愛摸狗頭,但是我爸愛帶他去玩,我爸去哪幹活都牽著他去,去砍樹牽著,去水庫散步牽著,去掃墓也牽著。出發的時候狗子可能不太樂意,到了地方之後就開始快樂地玩耍了,玩累了就原地趴著看我爸幹活,我爸到哪他的視線就到哪,直到我爸幹完長籲一口氣說:回家咯。他又像充滿了活力又起來一路玩回去了。
狗子最期待我回來,因為我回家最多,每回都能帶點不一樣的東西回來,有蛋糕也有餅乾,還有油炸糍粑,所以每次我開車回去,聽到我的破車的聲音,他就想:這個破車終於回來了,看看這回有什麽好吃的。我一下車就往我身上蹭,吃完我手裏的東西又跑我媽那裏趴著了。
狗子和我姐待得最少,畢竟我姐在讀研,一年很多時間都在實驗室給導師當犬,也算是半個同類了。過年我姐回來,同類見面,肯定是歡快的,他很喜歡我姐,因為我姐愛給肉他吃,我姐健身買的吃不下的雞胸肉都讓他吃了,哪天練得比我姐還好,這不就尷尬了嗎?但是狗子也有不喜歡我姐的地方,就是我姐愛給他洗澡。小黑子黑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愛洗澡肯定是一個。在我姐回學校給老師當犬的前一天,我姐燒了一鍋熱水,嚇得狗子都不敢回來了,倒出來沖涼之後估摸這差不多了,就讓我去拎狗子回來,趁他不註意就潑水給他洗澡,狗子一萬個不情願。洗完之後香噴噴的他臉臭得不理我姐,我姐上車去學校他都沒有送。吃飯的時候還是兩姐弟呢,洗完澡又鬧矛盾了。
太晚了睡覺去咯,明天還要上班。
———手動分割,上班蹲廁所寫一點
狗子是喜歡洗澡的,但是是我媽媽洗的他才喜歡,因為我媽只會在炎熱的夏天才給他洗澡,誰會拒絕在炎熱的下午來一次涼爽的沖擊呢。沒錯就是沖擊,我媽粗糙的手法對狗子來說就是徹底的放松。大水管子拉過來「啪」一下水龍頭一開,清冽的水井水就是呲,狗子被沖得睜不開眼,但是又樂在其中。沖了好一會,我媽直接按幾下洗潔精,大開大合地搓洗,簡單搓幾下就搞定,期間狗子是一動不動享受。我媽給狗子的洗澡和呲水是突然結束的,這時狗子會在後院楞了一分鐘才意識到洗澡結束了,就開啟自己的甩水模式,搞完又去我媽跟前要糖吃,這是第一回哄騙他洗澡就留下的惡習。
———周末找時間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