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為什麽能感受到我們的情緒呢？
這首先是因為： 我們的情緒，沒經過我們批準，就擅自向外界發送著訊號。
例如「 歡快的腳步 」和「 無奈的嘆息 」：雙腳在不經意間，走出的姿態和動作，向外界發送著「 視覺訊號 」；而「無奈的嘆息」，則向外界發送著「 聽覺訊號 」。
當其他人「看到」或「聽到」了這些訊號，那麽， 訊號中所包含的情緒，也就同時被接收到了。
人類多樣的面部表情，正是這種訊號傳遞的絕佳範例（當然面部表情也可能傳遞假的情緒訊號）；在心理學中，「 表情 」一詞就等同於「 情緒表現 」（emotional expression），意指： 個體的情緒透過外在行為而表現出來 [1] 。
貓咪雖然是與我們不同的物種、無法精確辨識我們所有的情緒訊號，但也絕非完全不能辨識。
其實有很多動物都具備辨識人類「表情」的能力，甚至能辨識連人類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微表情」。
這還要從一匹會「算術」的馬說起。
在1904年的德國 [2] [3] ，一匹名叫「漢斯」（Hans）的馬迅速走紅；「漢斯」從1901年開始學習「算術」，它非常聰明，很快就學會了「加、減、乘、除」這四種基本運算 [4] ；甚至它還學會了計算16的平方根——透過用馬蹄敲擊地面4下，來表示答案 [5] 。
到上面為止，也許你還願意相信這是真的，馬也許真的能算術，但聰明的「漢斯」不僅會算術，它還能根據人們給出的讀音，再透過對應的字母表，「拼寫」出人名 [4] ，甚至是根據一幅畫，正確拼出畫家的名字 [2] 。
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覺得離譜了，20世紀初的人們也跟你有著同樣的疑惑 [6] ；尤其那時候的主流觀點還一度認為：非人動物並不具有思維能力 [4] 。
那不對啊，這人和馬是不是在欺騙我啊？
於是，「專家」團隊展開了調查和研究，結果發現， 這其中並沒有任何「欺騙」 [2] [4] [5] ，馬的主人和馬都沒有「欺騙」你，或者也可以說，就連馬的主人自己，也一同被現象給「欺騙」了。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聰明的漢斯」確確實實不會算術 [7] ，更不懂得「拼寫」人名；但這並不妨礙它是「聰明」的 [8] ， 「漢斯」其實是透過觀察周圍人的「微表情」線索，才不斷作出了正確的回答 ，而這些「微表情」線索，往往連人們自己都無法察覺，甚至是無法控制的 [2] [4] [5] 。
當「漢斯」透過敲擊作答時，一旦馬蹄敲到了正確的次數，觀眾們就會表現出「突然松了口氣」的樣子， 人們會下意識地微微擡起頭或挺直後背 ，即使動作的振幅甚至不足1公釐，這種連人們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微表情」，也會被「聰明的漢斯」當成是指示它終止敲擊的訊號，相反，在「漢斯」正確作答之前，提問者的面部表情與身體姿勢則會表現出「緊張」的樣子，而在學習「算術」的過程中，「漢斯」這種辨識訊號的能力，自然也就變得越來越強 [2] [3] [4] [5] [6] 。
由於「漢斯」 必須透過觀察人們的表情 ，才能正確回答問題，因此，當「漢斯」被遮擋了視線而看不到人們時，又或是提問者不知道答案時，「漢斯」自然也就無法準確作出回答了 [2] [5] [6] 。
這個著名的故事，後來被稱為「 聰明的漢斯現象 」（Clever Hans Phenomenon） [3] ， 它極大地促進了其後動物測試的進步 ，使人們記得，不應讓實驗人員對被試動物造成幹擾 [2] [5] [6] 。
「漢斯」雖然不是一匹「神算馬」，但事實證明了，它是一位「聰明」的「 人類行為觀察家 」 [2] [6] [8] ；同時，它的故事也證明了： 人與動物之間存在著無意識的交流 [5] 。
說完了馬的故事，我們再講回到貓。
一只聰明的貓咪，也許做不到像「聰明的漢斯」那樣，可以敏銳地辨識多種人類表情，但貓咪與馬之間的一些共性，讓貓咪也有機會具備「漢斯」的部份能力。
未完待續…
參考
- ^ 心理學辭典/楊治良，郝興昌 主編.—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10
- ^ a b c d e f g h Laasya Samhita, Hans J Gross. The "Clever Hans Phenomenon" revisited[J]. Communicative & Integrative Biology, 2013, 6(6): e27122.
- ^ a b c HEINI K. P. HEDIGER. The Clever Hans Phenomenon from an Animal Psychologist's Point of View[J]. ANNALS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1981, 364(1): 1-17.
- ^ a b c d e f 動物有意識嗎？/[德]福爾克·艾爾茨特（Volker Arzt），伊曼努爾·比爾梅林（Immanuel Birmelin）著；馬懷琪，陳琦 譯.—北京：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2004.5（Haben Tiere ein Bewußtsein?）
- ^ a b c d e f g 萬智有靈：超出想象的動物智慧/[荷]弗朗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著；嚴青 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9.8（Are We Smart Enough to Know How Smart Animals Are）
- ^ a b c d e 這才是心理學：看穿偽科學的批判性思維（第11版）/[加]基思·史坦諾威治（Keith E. Stanovich）著；竇東徽，劉肖岑 譯.—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20.3〔How to Think Straight About Psychology（11th Edition）〕
- ^ 比較心理學辭典/任仁眉 主編.—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3
- ^ a b MASSIMO PIATTELLI-PALMARINH. The Clever Hans Phenomenon: Communication with Horses, Whales, Apes, and People[J]. Trends in Neurosciences, 1982(5): 213-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