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時，我租過一個男人，開支他的一切費用。
隨叫隨到，24小時聽我差遣，沒有尊嚴可言。
他喪失自尊地跟了我兩年。
後來家裏破產，我回國。
在機場，我拿著登機牌，遲遲等不到他的出現。
回國後，我在畫廊打工還債。他是這家畫廊的創辦人，身邊還有一個明星女友。
他看著我：「你也會缺錢。」
「不關你事！」
「我租你，剛好缺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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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地躲在角落看著人群中閃閃發光的他。
畫廊外，烏泱泱的大批記者。
明星、商人都來捧場。
「秦浩老師，您的這個作品‘遙遠的愛人’創作靈感是來自以前的愛人嗎？」記者問。
「我的愛人就是我的作品。」
「坊間傳言，在國外最艱難的日子裏，您是靠著前女友才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了現在的成功。」
秦浩還沒開口，旁邊的徐露明星女友就替他解釋道：「浩，從始至終的女友只有我一個人。」
八卦的記者還想多問幾句，都被徐露一一擋回去了。
秦浩一言不發，安靜的站在一旁。
沒想到他也能那麽溫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渾身冰冷，像個刺猬。
我情緒低落地躲在角落裏。
回國這段時間，我見識到了太多的人情泠暖。
過去了就過去了，如今的我們相差的太多，他也早已不是當初的他了。
「雪莉，你站在這裏幹嘛！總監在到處找你呢！」
「來了來了」我收拾好心情。
天大地大，都沒有賺錢重要。
「沒想到今天會來這麽多記者。雪莉，你現在去秦老師那裏把那些記者請到招待室裏去休息。」
「總監，我這邊的事情還沒忙完呢！」
我不太想面對秦浩，推辭道。
「讓你去，就趕緊去。那麽多廢話。」
以前都是我這麽吩咐秦浩做事。
每次讓他去做點事情，都推三阻四的。
只有等我發火了，他才會不情不願地聽我地話。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過去。
希望他認不出我來。
我走到秦浩跟徐露面前，面對記者。
「大家辛苦了，我們的展覽已正式開始了。如果要采訪，請等到展覽結束。我們安排了專門的休息區供各位休息。請大家隨我來。」
幸好我壓低了嗓音說話，應該沒認出來。
秦浩牽著徐露就往裏走去。
我一個人幫他們阻擋記者。
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硬要往裏擠。
我被推倒在地。
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扯著大嗓門喊道：「擠什麽擠，趕著去投胎啊！休息區在那裏。」
話音一落。
秦浩停住腳步，往我這邊走來。
我的身體仿佛釘在原地。
剛剛完全暴露了自己真實的性格。
他不會認出我了吧！
一秒，兩秒。
總監剛好趕來。
「不好意思，記者朋友們，采訪我們會在展覽結束後安排上的。現在休息室裏準備好了一些下午茶，請跟我往這邊走。」
說完，扶起倒地的我。
沖我眨眼：「趕緊去整理一下儀容儀表。」
我得以逃脫。
看著鏡子裏的憔悴，亂糟糟的自己。
回國四年，我已經從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判若兩人。
「徐露，你知道秦浩在國外那幾年有女人。還是靠那女人養的。」
廁所裏發出聲音。
我趕緊躲起來。
「那又怎樣！不管他在國外過得如何，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也是，真沒想到秦浩會功成名就。當初在國外窮困潦倒，真被他熬出頭了。」
是那女明星徐露跟她的朋友。
「不過你也得防著點，萬一那女人又重新回來就不好了。」
徐露補妝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看秦浩剛剛面對記者時，不像是沒可能。」
「你說那老女人，不可能的。」
兩人補完妝，就出去了。
原來我是這樣的形象。
怪不得他當時連送都不願意來送我。
想必是恨死我了。
猶記得，我當時剛到國外讀書。
每天都吃喝玩樂。
正事一件沒幹。
大半夜剛在夜店蹦完迪，喝完酒出來。
就看到秦浩穿著像流浪漢站在街邊。
可人長得高大魁梧，很俊氣。
難得看到一個中國人。
就上前跟他搭訕。
話沒說出口，一個反胃，就吐在了他的身上。
吐完，還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嘴。
後來才知道，秦浩跟我是一個學校的。
學的是藝術。
可國外學藝術的大多數都很瘋狂。
只有他像個乖小孩。
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秦浩的家庭在國內就是普通家庭，為了讓他出國，家裏人已經花盡心血。
可學藝術本來就是在燒錢。
不幸的是，他爸爸在國內得了大病，直接沒錢寄給他。
他想回國照顧，父母不讓。
那天，剛好他沒回學校，煩惱得在街上流浪。
我打聽到他父母後，直接轉了一筆錢過去。
這個舉動，就像是觸及到了他得軟肋。
「秦浩，我跟你告白了那麽多次，你都沒答應。」
「所以你就用這個辦法想讓我屈服。」
「這點錢對我本來就沒什麽？一個包的錢而已。」
我從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嬌寵著長大。
目中無人，大小姐脾氣慣了。
一氣之下說出：「你真得介意，那就當我仆人好了。陪在我身邊。」
從那以後，他真的隨叫隨到。
不管我怎麽鬧脾氣都會遷就我。
他一邊打工賺錢，一邊努力創作。
不知怎麽的，周圍的人都傳出秦浩吃軟飯的流言。
盡管這樣，我們還是交往了。
每天都視若無人地膩在一起秀恩愛。
只要一賺到錢就還給我，自己省吃儉用，窮到極致。
......
我活在父母給我建造好的城堡裏，從未想過秦浩在孤軍奮戰。
快要畢業那年，我家破產了。
我沒告訴秦浩。
只是把他叫了出來，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
「膩了，想換一個。」
「好。」
就這樣，我們分手了。
我猜他當時是開心的，因為終於重獲自由。
回國前一天，我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資訊。
最終他都沒有出現。
回國後，那些債主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我的電話。
騷擾我，讓我沒有辦法正常生活工作。
我就切斷了一切跟以前的聯系。也跟以前的生活告別了。
直到幾個月前，這裏招人，我就過來應聘了。
沒想到能碰到他。
秦浩看起來很好。
他本就很有才華，讀書的時候就很有名，可以靠著作品生活。幾年過去，他的名聲越來越大。
連他回國新聞媒體都有報道。
徐露是他出國前的青梅竹馬，我聽他提起過。
沒想到他兩還是在一起了。
挺好，挺好。我捂著胸口，強壓酸澀。
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展覽結束，記者采訪環節也結束了。
我收拾好東西，疲憊地等著電梯。
外面漆黑，我煩躁地按著電梯鍵，希望趕緊來。
「別按了！」
秦浩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僵硬著身體。
電梯開了。
「忙到這麽晚啊？」
他冷漠地問道。
「我們得做善後。」
「做的習慣嗎？」
「還好。」
灰頭土臉得我，順便把帽舌壓得更低了。
秦浩好像沒有認出我。
整理了一下自己得手表：「這電梯真慢，我女朋友該等急了。她很溫柔，也很粘人。」
我一怔，意識到他說得是徐露。
「你呢？有男朋友來接你嗎？」
「我就住這附近。」
電梯門開了。
我趕緊疾步往外沖。
他的壓迫感太強了，快讓人窒息。
平靜的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在後面吼道
「跑什麽？」
「雪莉，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說走就走，人間蒸發，要玩到什麽時候？」
我停住了腳步，內心慌亂。
秦浩步步緊逼。
現在的他成熟壓迫，跟當初已然不一樣了。
「一句說走就走，電話、社交帳號都聯系不上。」
我手心冒汗，壓迫感越來越近。
慢慢擡頭，只見他的怒氣沖天。
「我家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你應該一回國就能從新聞媒體中了解到。公司破產，父母陷入經濟糾紛，我爸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
「你連送都不願意來送我，告訴你有用嗎？」
秦浩被我懟得一時無語。
剛要解釋，只見徐露從這邊走來。
她自然地挽著秦浩地胳膊，親昵得叫著：「浩，這是你朋友嗎？
「是我在留學的同學。」
徐露一聽到是留學時的朋友，立馬多了幾分警惕。
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你好，我是浩的女朋友徐露。你應該看過我演的劇吧！」
近看明星真的很漂亮，皮膚緊致，妝容衣著恰到好處。
兩人站在一起真的郎才女貌。
再看我灰頭土臉，衣服都是便宜的地攤貨，穿的皺巴巴的。
「聽秦浩說你以前幫過他，現在是不是生活有點困難？」
她拿出一張卡。
「拿去用，不用還了。」
我知道她想讓我難堪。
但我已經麻木了。
「謝謝，不需要。」
我看看她，再看了一眼秦浩，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快結婚了，到時候記得來。」
話音一落，秦浩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知道嗎？秦老師在國外有過女朋友。」
「這不是很正常嗎？」
「聽說那女的包養了秦老師好長一段時間。」
「不會吧！」
「最後膩了，秦老師還被甩了呢！」
......
茶水間裏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
「雪莉，秦老師那麽厲害優秀的藝術家。還沒畢業就已經創辦了自己的工作室，一件作品就是上百萬起步。想要的人還買不到。怎麽會這樣。」
「藝術家嘛，總會有常人想不到的事情。」
我安慰著眼前一臉花癡的小女生。
「我還聽說秦老師這次回國，這樣大張旗鼓的，就是為了找前女友。」
「誰？」
「包養過他的那個女人。」
我眼皮一跳，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那他找到了嗎？」
「誰知道呢？」
我整理好資料。
總監室門口，聽到了秦浩的聲音傳出來。
他不是一般都不來公司的嗎？
我推門而入，將資料放在桌上。
「關於接下來，跟媒體，宣發這方面，還是由你全權做主。」
我聽他們在開會。
就自己想悄悄出去。
「我剛回國不久，很多事情還不是很了解。再幫我安排個助理。」
他伸手指了指我。
「就她吧！」
「可我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
秦浩見我拒絕。
「怎麽？做我助理委屈你了。」
不知道他在氣什麽，那分時開頭也不回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其他的事情我讓別人去做，你以後的工作就是做秦老師吩咐的事情就行了。」
總監立馬答應，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他們開會開到下班。
我正打算拎包下班。
秦浩攔住了我：「去哪？我都還沒走。」
「秦總，下班時間點到了。我有事，不能加班。」
「什麽事？」
「去KTV做服務員。」
秦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