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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帶娃,能帶給娃什麽?

2023-08-21親子

9.18更新:關於這個回答的回答:

原本受邀回答這問題時憑記憶隨手寫了些,題主有心數了下有19條。看大家喜歡於是梳理自己朋友圈陸陸續續又增加了一些,結果越寫越多,現在光圖片就六十多張,所以最後一次更新不再增加。

其實這十幾年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有興趣的話歡迎關註,我抽空把她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詳細寫個專題,同時一並解答評論區裏的一些提問。

和清北的學子比我女兒不算特別優秀,不過她的成長經歷可能比較特別,相對於成績好壞,我更在意她身心健康,從小學到高中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沒多學什麽,倒是閑書看了一大摞閑事幹了一大堆。我也不是從她五歲開始才關註她,所謂接手只是用了更多的時間陪她玩和聊天,一開始是為了糾正她一些不好的習慣,結果沒想到陪她成長是件很開心的事竟然上了癮。

在這裏最後補幾條她學齡前發生的事:

○ 女兒出生的前一晚我還在外地出差,等我半夜飛回來不久她就在媽媽肚子裏發作了。天不亮送去了醫院,在外面等待時我自作主張給她取了個小名,並用這個名字註冊了網域名稱,也就是說她有了一個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網域名稱,這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 幼稚園階段長期逃課在家,特別喜歡看動畫片,日產轉譯版為主,比如精靈寶可夢、數位寶貝、哆啦A夢等,學了不少台詞包括幾句英語,我覺得挺好。

國內外專家所謂長期看電視會影響語言和性格這種事並沒在她身上發生,雖然看電視時間多,但一說陪她玩立馬關電視,除了超喜歡和我玩,還超喜歡和陌生人說話,搞得有段時間我甚至擔心她會被人輕易拐走。

她另一大愛好就是玩手機,即便是功能機她也玩得很溜。小學開始更是iPad、手機、遊戲機、電腦一應俱全,但和大家以為的不一樣,雖然愛玩但她從來不上癮,我的理解是吃飽的孩子不饞嘴。

所以臨近高考前一個月出門還隨身攜帶3DS遊戲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即便在我面前玩也無所謂,因為我不會幹涉她。

○ 我本性不太守規矩,有一次在北京出差,剛巧她奶奶也到北京旅遊,於是我強迫她媽媽讓她翹課然後把她一個人「空投」到北京。下圖是她出站時的情景:張開雙臂興高采烈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撲向她奶奶,完全當我不存在(T T)。對了她說她在飛機上和一個外國叔叔換了座位坐在了窗邊看風景,我問她怎麽知道那是個外國叔叔,她說她聽不懂他說話,好吧我承認這有點沒禮貌,但飛機上只有她一個人不算我的錯。讀小學的時候我也讓她翹課跟我出去旅遊過。

○ 我一直喜歡攝影,在有智慧機前就有隨身攜帶相機的習慣,所以她從出生開始每年至少有數百張照片,換智慧機以後更多。因為有太多她的照片,後來我給她開玩笑說「你是看著自己長大的」。5歲那年接手她的教育後開始記錄她的點點滴滴,結果發現她識字後居然很喜歡看,於是這又成為一種特別的交流方式,我想對她說的話寫在日記裏就行了,似乎比面對面的說更含蓄,這些日記應該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的是非觀。有段時間工作忙她竟然抗議我日記更新太慢。

有朋友在評論裏建議把這十幾年關於她的記錄碼成一本書,原本我自己也一直有心為她整理出來作為一份特殊的禮物送給她,因為我相信她以往的成長經歷能為她未來的生活提供營養和力量,無奈諸事纏身一直未付諸行動,借此機會我就開動了。

對了收藏數是點贊數的兩倍多這不科學啊,謝謝大家順手點個贊,當然再加個關註也是極好的。

最後,祝大家家庭幸福,蘭桂齊芳。

以下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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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兒小時候主要是她奶奶帶,後來發現她不愛刷牙長了蛀牙,並且脾氣急躁,於是我接手,一直持續到她去年高考。

這十幾年我大概做了這些事:

○ 明確兩個原則:禁止動輒打罵孩子,喋喋不休也不行;孩子的事以孩子的意見為主,意見有分歧的話要麽說服要麽聽孩子的,不能強迫。下圖是她小學一年級入學第一天。

○ 以她和一個虛擬的「東東」為主角編故事,故事中她的行為由她自己決定。在故事裏她是非分明堅決和「壞孩子」東東劃清界線,並且融入現實很快改掉了一些壞毛病,比如立竿見影每天以刷牙為榮,脾氣也逐漸不再急躁變得通情達理。本來那只是某天她無聊纏著我給她講故事我隨口胡謅的,沒想到她特別上癮,在她的要求下這故事像連續劇一樣編了很久,後來還衍生出胖胖、瘦瘦、青青以及「愛吃妹妹手指的大王」等角色,故事與時俱進她有什麽毛病就編什麽情節,療效顯著,也為她三觀建立打下良好基礎。下圖是當年的幾篇日記。

○ 生命觀教育,很小她就知道什麽事情失敗了都可以重來,但生命只有一次。她學會的第一件是系安全帶,昨天帶外公一起出遊,她堅持讓坐在後排的外公系上安全帶,以前也經常頑強地糾正不愛系安全帶的爺爺。

○ 4歲發現她有嚴重的斜弱視,儀器和電腦治療還好,她覺得跟玩兒似的,但有一個環節很「恐怖」:關在一個小黑屋裏只開一盞台燈照著墻上的一顆釘子,她需要拿一根小木棍敲擊釘子,每100下休息一次。每次做這個計畫她都要以各種理由磨蹭不願意進去,我則要不厭其煩用各種方法分散她的註意力打消她的顧慮說服她,好在每次最終都不哭不鬧的進去完成了治療,只是她最後的條件永遠是「爸爸必須在」,仿佛只有我才能打敗黑暗裏的怪獸。七年多後,她終於徹底丟掉了眼鏡恢復正常視力。

○ 上小學後她遇到的第一道坎不是學習,而是每次跳繩不可思議的只能跳一個。這時我發現她似乎身體的協調性不太好,於是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帶她跳繩,而計數則始終是1、1、1……,我讓她把目標定在兩個,完成就是勝利,就這樣終於有一天她實作了1的突破了,然後是3個、5個……一年以後她達到了一分鐘跳近200個的速度。

○ 從小鼓勵她誠實面對自己,因為只有看清真實的自己才有可能做更好的自己。直面自己的缺點而不是掩飾,學會和自己的缺點相處,在生活中揚長避短。所以我一直鼓勵她說真話,不會因為她說的話不符合我們的想法就橫加指責,她也習慣了在我面前咋想就咋說。中學住校周末接她,有時我會問「想爸爸沒有」,她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T T)下圖是她小學畢業那個假期看的一本「品德書」,要求她每篇後面寫幾句心得。幾年後發現【我不是膽小鬼】這篇她的心得是「我還是繼續膽小算了」,笑得我前仰後合——她極度害怕蜘蛛,也極度誠實。

○ 一直教育她做一個誠信的人。初中歷史老師有個怪癖:期末分數不達標就要罰抄全本教材。某年女兒中招,她說其實以前從沒兌現過,這次大概也不會管。我說不管老師管不管,定了規矩就要執行,於是她還是抄寫了全書,開學果然老師沒再提這事,我猜她可能是唯一抄了的人,但我並不覺得她吃了虧。初一她的英語全班墊底,英語老師每周會把不合格的學生留下來回爐,但逐漸她發現我女兒雖然成績不佳但誠實努力,所以後來周末不合格的學生名單裏雖然有她但會放她走,因為老師相信她會自己補上。她也習慣了誠實面對成績,甚至到高二還專門告訴我自己中考班級排名(未公開)比畢業時估計的低一名,因為那時她得知了另外一名初中同學的情況。高一她說她將來想搞科研,我買了一本關於「科研行為道德問題」的小書送她。

○ 每天放學從「今天過得開心嗎」開始聊天,直到高中。這是我們重要的交流方式,也因此我知道了很多爸爸媽媽不知道的故事。

○ 給她購買了大量非文學類書籍,從小就養成自學的習慣,用理性的眼光看待世界。她小學迷上天文,翻來覆去把一本DK的天文書讀得破爛不堪,成為家裏最懂星星的人,現在在大學參加的也是天文社團。

○ 她喜歡狗狗,九歲時送了一只邊牧給她,可惜經驗不足買了只病狗,狗狗很快病故。隔年決定完成她的心願,但為了避免她再次傷心我帶著寵物醫生一起去買的。下圖是狗狗和我一起去接女兒放學,沒背書包那個是她,她的事通常都是她自己做我不會插手,唯獨每次接她我都會強行把書包拿過來,盡管她不願意,盡管我背著看起來有點滑稽,盡管有人說這是溺愛,但鑒於中國學生書包的變態重量,保護她的脊椎才是我在意的。

○ 讓她重視科學課,認真聽講並積極參加科技比賽,小學獲得過市上科技競賽一次一等獎兩次二等獎。眾所周知,科學課大部份孩子不是在玩就是在趕作業。

○ 鼓勵和鞭策她堅持自己的愛好,繪畫從小學一直學到高中,雖然她並不是美術生也從未參加考級。下圖是她的畫,好些人誤以為是照片。

八歲那年她看見媽媽學翻魔術方塊自己也來了興趣,結果媽媽半途而廢放棄了,她卻一直堅持跟著網上視訊學,於是我一口氣給她買全了二三四五階魔術方塊。後來她成了小學和中學班上唯一會翻魔術方塊的女生。

還原魔術方塊 https://www.zhihu.com/video/1686389383442419712

實際上我支持她的一切愛好,偶然發現她把橡皮擦刻得亂七八糟,立刻不經同意給她買回一套專業的工具和一堆專用橡皮,即便那時已臨近初三。

後來,刻指定圖案的印章成了她最受好朋友們歡迎的生日禮物。

她愛上拼豆、彩粉畫時我也是毫不猶豫馬上購買工具,因為我認為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有助提升學習能力,跟學業也並不沖突,甚至有幫助。

比如玩拼豆,肯定無形中幫助了她的立體幾何。

○ 對於玩遊戲我也從來不反對,因為玩遊戲本來就是一項益智活動,得心應手也是一種能力。幼稚園時拿我的功能機玩,小學期間抱著iPad玩,之後又開始玩電腦、Switch,初中她哥哥送了她一台3DS作為生日禮物,高中我買了一台遊戲配置的台機放她臥室。大家都有時間的時候還會全家四口一起玩,不僅有趣還能增進一家人的感情,比較懊惱的是通常我玩不過他們。

○ 除了玩也會讓她學點打螺絲的生存技能,比如安床架……

比如裝書櫃……

○ 她從小就很喜歡問問題,並且大部份時候是在我接送她的車上,所以還會時不時突然問路上看到的事物。她的每一個問題我都會認真回答,還總誇她觀察力強經常發現路上不起眼的趣事。這似乎刺激了她樂此不疲問個不停。初一以前基本上我是問不倒爸爸,後來有些問題我開始不太確定,轉而引導她善用手機,有問題自己及時尋找答案,所以我堅決反對學校限制孩子使用手機。初二某天正在車上聊語文,她忽然問「石灰粉還可以炒熟嗎」,我笑過之後給她解釋石灰石、生石灰、熟石灰的轉化過程,當是給她初三化學課的啟蒙。

○ 女兒從小不喜歡運動,因為有不許強迫孩子的鐵律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某天她跟我聊天的時候說幾個好朋友都會遊泳,就她不會,於是我逮住機會慫恿她報遊泳班,也許是好勝心使然她答應了並很快學會,我又鼓勵她每次遊200公尺、400公尺逐步提高,雖然她有點不樂意,但最終還是達到了一次800公尺的目標。後來她才知道她的好朋友們是吹牛的其實全都不會,她反倒成了唯一會遊泳的。遊泳後來成了她暑假的保留活動,到初中時下水一口氣先一千米。

○ 不喜歡運動是我在教育上最大的疏忽和失誤。雖然在我的帶動和監督下斷斷續續做了些體育鍛煉,但因為不喜歡堅持得很不好。

○ 小學畢業自駕帶她走了一趟雲貴川環線,後來發現不少景點都屬於「喀斯特地貌」,於是讓她自己查資料寫了篇小論文。

○ 中學讓她利用網路和手裏的書寫一篇關於貓科動物的小論文,最大的收獲竟然是發現大名鼎鼎的DK科普書中的錯誤,以及親身體驗到某度百科的不靠譜。

○ 學科開課前為她提前準備相關科普書熟悉概念,比如小學她饒有興趣地讀了一套物理科普書,初一又讀了一些化學科普書,當然都是老外寫的,國產科普書一言難盡……

○ 因為我自己是學通訊的,深知電學實驗的重要性,所以在她初中電學開課之前買了套實驗盒回來讓她提前建立概念。

○ 我小時候喜歡拆東西,現在能拆的東西不多了,好不容易碰上空調遙控器失靈,我指導她拆洗遙控器,順便教她認識了印制板、整合塊、矽膠按鈕、電阻、電容……

○ 小升初學校離家20⁺公裏但她不願住校,為她報了入學前校內21天選拔班,實際上是想看她是否適應住校,不行的話開學就全家搬去陪讀。期間每隔兩三天就去看她一次,結果培訓結束她說她是宿舍裏唯一沒有哭著想家的,所以可以住校開學後不用我們陪讀了。

○ 進入初中,一向成績尚可的她接連遭遇暴擊:擇校和入學摸底考試兩次全年級倒數,包括她引以為傲的數學也一敗塗地。但我鼓勵她這不是她的錯,而是考題超綱學校考試取向有問題,了解差距但不必太在意。我認為保護孩子的學習興趣和信心比一時的成績更重要。正式上課後,她的數學很快回到了正常水平。

○ 從小和她聊天就很註意引導她思維的邏輯性,中學推薦了一些書給她,她表示喜歡的有【洞穴奇案】【電車難題】和【明亮的對話】。

○ 為了進一步培養她的思維邏輯性,初二寒假讓她跟當程式設計師的哥哥學了一點C語言。不知是不是受這個的影響,幾年之後她也選擇了電腦這條路。

○ 我也不總是有時間陪她,好在她還有個哥哥,並且感情很好,所以有時我抽不出身的時候哥哥可以頂替一下。比如初中本來打算陪她去看【創世紀】並現場教她攝影,最後被工作纏身只能哥哥陪同了。

○ 不幹涉她的學習安排,不強迫她補習。初中教會她使用Excel,每個假期她會自己先用Excel制定計劃,我不幹涉她的計劃,但會看她的執行情況,所以她從未發生過臨近開學狂趕作業這種事。下圖是初三最後一個寒假的計劃,因為先跟我去三亞玩了一周,加上臨近中考,模擬考又考砸,所以她的計劃幾乎全是學習沒給自己安排娛樂。

但平常她的假期計劃一定是先劃出娛樂時間再開始排作業……合情合理。

○ 中學利用寒暑假帶她看了幾十部(級)歐美優秀的紀錄片和電影。下圖是電影開始前她在投影前淘氣。

○ 前面提過她中考模擬考得很差,我沒有過多責怪她更沒讓她補課,而是趁出差以「面海思過」為由把她帶到三亞放松減壓,不過她自己帶上了書和作業。

○ 直升考試期間她媽媽被家長群攪得六神無主,我讓她對女兒要有信心。最後女兒不負眾望以全班前幾名的成績直升本校實驗班。教育因為是我在管,所以她媽媽不會在孩子面前跟我唱反調,即便有時內心焦慮也只跟我嘮叨,負面情緒不會波及到女兒那裏。教育理念上父母保持一致很重要,沒必要搞什麽紅臉白臉。

○ 中考前發現她眼睛近視,和她達成保持正確坐姿、定時遠眺的共識。如前文所說她在我面前始終保持誠實:做不到就不會答應,答應了就會做到。我相信在學校和家裏她都堅持得很好,因為視力逐漸恢復到雙眼5.0/4.9,並且最後經受住了高中三年的考驗保持至今。下圖是當時做的視力檢查表,表上的照片是抓拍她在教室裏的不良坐姿用作提醒和警示。

○ 初中畢業全家去她心心念念的日本自由行,全程都是她和哥哥帶路,我和他們的媽媽不聞不問只是跟著走。剛開始買票問路她還躲在哥哥後面,後來就不再膽怯……我想這是這趟異國之旅她最大的收獲。

○ 在東京看花火秀的時候,女兒因為過度興奮將地鐵卡遺忘在河邊草地上,當我們隨巨大的人潮湧出現場後她才發現。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回去找,因為當時拍照時我仔細觀察過周邊的建築,感覺能憑記憶找回原地。於是全家艱難逆行,之後哥哥用英語跟工作人員溝通得到允許重新進入河灘,果然找到還靜靜躺在原地的卡,女兒一直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全程沒有人責怪她,只是齊心協力解決問題,我猜這事給她上了深刻的一課。

○ 中學住校後每次接送單邊車程要一個多小時,為了充實途中時間幾乎每周接她之前會準備一些發散些話題,內容涵蓋新聞、科技、歷史、電影、書籍等等,目的是拓展她的思維和知識面。高三因為學業繁重壓力巨大暫停了這事,接的時候全程聽她吐槽,以及回答她的千年問題「這周有什麽好玩的」,給她講講本周新聞和我最近看的電影和書;送的時候她基本都在後座打瞌睡。

初二某次話題聊到同濟和李莊的一段奇特歷史

之後專程帶她重返李莊參觀同濟舊址感受歷史,萬萬沒想到四年多後她也成為同濟學子。

○ 她喜歡天文,所以一有機會我就帶她「追星」,和她一起觀賞並拍攝過日全食、日偏食、月全食、月偏食、流星雨、彗星、彩虹以及土星環,唯一的遺憾是最後關頭出於安全考慮放棄了雨天奔襲200公裏而錯過罕見的日環食。

2018年8月日偏食

2020年拍攝的航線下的新智慧星

以及當晚的月亮。

今年暑假又一起去拍攝了英仙座流星雨,看流星大概會成為以後每年的保留節目。

躺著看星星的是她媽媽和她。

○ 有時候我也會帶她做一些看似無聊的事,比如春節立雞蛋,這其實很磨煉一個人的耐心,她很快就學會這種看似不可能的把戲。

○ 一直鼓勵她能力所及之處多為集體做一些事情,因為她一直在學畫,所以自然而然成為班上板報的主力之一,直到緊張的高三也在繼續,但是時常因為老師安排不周導致制作時間捉襟見肘,有時甚至為了趕工不得不犧牲午飯午休。雖然我知道後頗有微詞,但依然支持她為班級奉獻自己的能力。

○ 從小學到高中她先後擁有了自己的iPad、功能機、智慧機、3DS、台式電腦,所有這些裝置都交由她自己管理我們不幹涉。她從小就學會了怎麽和她的玩具相處,並沒有因此影響學習。

○ 我覺得教育的終極目標是讓孩子學會自己管理自己,而對他們始終保持信任和理解至關重要。即便是初三或高三,她想玩遊戲就玩,想睡懶覺就睡,如果我們感覺她過分了會提醒但不會強制,而老師下的禁令到我這裏也可能作廢,如不許玩遊戲沒收智慧之類。孩子的成長最終是依賴他們的自覺性,也因此我管孩子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壓根兒就不需要我管。

○ 信任孩子的一種表現是鼓勵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所以她可以質疑和違抗學校、老師以及我的要求。除了上面提到的遊戲、手機之類的事,學校每年開出的書單基本上都是直接扔垃圾桶的。假期閱讀本來應該是孩子自由學習的機會,卻莫名其妙被每年都差不多的「名著」霸占。盡管我女兒從小學到中學讀了很多課外書,但極少有學校開列書單裏的書。

甚至在初三/高一銜接那個暑假,學校居然還開出了【三國演義】這種書,不過這次我沒有讓女兒直接無視,而是另辟蹊徑讓她當學術來研究,買了張三國地圖給她幫助理解書中的事件。

末了讓她理出一張三國人物關系圖,我想這樣才是理科生讀三國方式,嘿嘿。

○ 因為總是有人讓我推薦書單,幹脆初中讓女兒自己列了下她讀過的書,但最後我也沒給任何人開什麽書單,因為讀書是和孩子的興趣緊密相連的,我的做法和建議是定期帶孩子去泡一天書店,讓他們自己發現自己的興趣,這比周末逼孩子瞎補課有用多了。中學因為住校和學業緊張,以及孩子的興趣傾向已經明確,我沒再帶孩子去書店,而是自己在家建了個圖書館,藏書5000+。

○ 通常我會抵制學校一些奇葩作業,但有時我也會順水推舟。某次「捕捉紅色記憶」,參觀結束女兒的結語是:紅色?是血吧?血紅色。

○ 匯總下我激勵她學習的方法。從小到大我主要陪她玩陪她聊天,回答她千奇百怪的問題,為她推薦課外書和電影,以及分析她的成績後一起設定目標,然後不斷鼓勵。小學她喜歡數學成績也不錯,我覺得這已足夠,幾乎不關心她別的的成績。進入初中發現她嚴重偏科導致整體排名很差,從此開啟用圖表分析成績制定目標和計劃的操作。

很多人意識不到偏科在應試教育中的嚴重破壞性,甚至選擇壯士斷腕。我給她的建議很簡單:把弱項追到班級平均線。這個目標並不是太難,但實作後對整體排名影響巨大,嘗到甜頭後的她有了自信自然會繼續推動自己進步。我不管她具體的學習,但會跟她一起分析每次大考的成績,然後設定一個理論上可以觸碰到,她也認可的目標。

無論考試成績好壞我都不獎不罰,從小學她就明白學習是自己應該做好的分內事,有老天賞飯吃就別浪費自己的天分。所以每次考試下來分數雖然會影響心情,但對她最重要的事是分析問題並徹底解決。期間隨成績起伏難免會出現不自信,這時我最大的作用就是想方設法讓她找回信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縮小失敗的影響放大成功的喜悅,考差了輕描淡寫絕不多提,考好了敲鑼打鼓奔走相告,搞得我很多朋友以為她是學霸,甚至有人因為受不了我長期在朋友圈「自吹自擂」拉黑了我,但我知道這對她很重要,所以義無反顧不怕打臉地堅持(也因此留下這麽多記錄)。之前我只是覺得信心很重要,沒想到作用巨大,中考她圓滿達成目標,以初中生涯的最好成績畢業。

因為中考的良好表現,她從平行班直升本校高中實驗班。期末家長會班主任只說了一件事:用統計跟蹤成績預測正確的目標,這正是我一直用來推動女兒進步的方法。順提,小學我基本沒參加過家長會,中學我基本沒有缺席過家長會。

○ 高三最後階段讓她看重試題看淡分數,把每次考試當作測驗、改進、提高的機會,每遇到一道不會的題就等於抓住自己系統裏的一個bug,所以越考得差越應該感謝。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客觀和淡定,後來每次考完無論好壞她都能比較準確的預測自己的分數,最厲害的一次是高考,她預測的分數跟實際成績只差了3分,每門單科成績的誤差更在±2分以內,著實對自己了如指掌。下圖是高考前最後一次全市統考(三診)後的對話,考砸了照樣嬉皮笑臉,緊接著學校最後一次模擬考試就破天荒考了全班第一(她說的幺蛾子指會做的題莫名其妙糊裏糊塗出錯)。

○ 她整個高三我的重點除了幫她建立自信,還要幫她減輕壓力,簡單的說就六個字:目標,努力,淡定。轉譯一下就是定下目標,只管努力。不負有心人,她高三開始發力,高三上從20多名進入10多名,高三下進入前十名,高考逆襲全班第一。

○ 我一直教她用正弦曲線、對數曲線和正態分布曲線去理解生活和學習。

最後她高中期間的年級排名連出一條指數曲線,這也正是解讀人生的第四條曲線。

○ 帶女兒這麽多年,我不知道我帶給她了什麽,但我知道她帶給了我很多。為了對她負責,我花了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和學習,而每當我希望她是什麽樣子的時候,我會反思自己是否做到。所以,實際上這麽多年是她讓我改變了很多,而帶給我最多的是:快樂。

想到一點寫一點不知不覺已經堆了這麽高,字多句亂,見諒。

感謝您耐心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