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豪門假千金,養父母從貧苦人家選中我做養女,給我錢也給我體面。而我搶了真千金的未婚夫還不夠,還想要她的命。
我坐在古床上,淡漠地品味著身邊人的痛苦。看著她像蝦子一樣顫抖著弓起身子,一臉驚恐地回望著我,我勾起嘴角,緩緩道:「你早就該死了,程家大小姐。 」
1.
我6歲的時候,就住進了這座低調奢華的程家大院。
小孩子哪懂什麽階級門第,但也能感受到30平的房子和幾千平別墅的區別。
比如在原來的家玩藏貓貓,剛一開始就會被發現。可現在光我的臥室就有這麽大,非常適合躲貓貓,我躲到櫃子裏很久很久也不會有人找到我。直到我感覺無聊,自己爬出來。
來到程家三年,我都沒見過程淩音,也就是程家的真千金。因為她從小先天不足,一直在南方修養。
9歲生日時,她被接回了家,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像一只瘦弱小貓被程淮穩穩托在懷裏,高高在上。圓圓的杏眼上下打量我,一言不發。
那種眼神,讓我不太舒服。
那天,養父母給我們兩個一起慶祝了生日。我記得那天的蛋糕細膩綿軟,入口即化;我還記得程淩音的生日帽是一個公主桂冠,上邊嵌滿了亮晶晶的寶石。而我的生日帽就是隨蛋糕附贈的小帽子。
這很正常,畢竟淩音才是他們親生的。那天晚上,我縮在被子裏一遍遍告訴自己。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在程家都過了10年了。
我已出落成亭亭玉立、日益婀娜的少女。而真千金還是個搖搖欲墜,弱柳扶風般的藥罐子。
從小寄人籬下,擅長察言觀色的我,似乎對男女之事無師自通。
男人都一樣,勾勾手就過來了。
2.
「言庭,你松手。會被人看到的。 」我的手腕被一個少年握住不放,我佯裝緊張地向四周望了望。
「這裏只有我們倆。」他的大手突然用力,霸道地將我拽進他懷裏。
「你! 」我又羞又急,雙手堪堪抵住他的胸膛。刻意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海月,你為什麽突然對我冷淡? 」十七歲的少年已經脫離了變聲期,聲音沈重低啞。
「言庭,你屬於淩音。我們不該這樣! 」我的手加大了幾分力氣,想把他推開,卻被他摟得更近了。
「你,壓的我肋骨好疼!」我蹙著眉頭,眼波流轉看向他,裝出幾分慍怒。
他一邊道歉,一邊趕緊將一只胳膊環住我的腰,另一只向上拖住我的頭。
年輕的酮體,隔著輕薄的衣物就這樣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一下重似一下的心跳聲,甚至還有一些生理上的異常。
此刻抱著我的人叫季言庭,是程家真千金的娃娃親,也是她從小就喜歡的少年。
程家和季家是世交,也是關系緊密的商業夥伴。為了培養孩子間的感情,季家經常把季言庭送來程家小住。
看著我病弱的妹妹,如此努力的追夫。做姐姐的我怎麽能不盡一點綿薄之力呢?
3.
「我從來不屬於淩音。我只喜歡你。」少年的表白說得堅定,仿佛他的喜歡可以歷經海枯石爛都不朽。
「海月,你的心之所向是我嗎?」
我好似沒聽到他的話,眼神膠在他的脖頸間,一只手指從他的胸口一直滑到他的喉結,輕輕地撫摸:「哥哥,周末帶我去雲崖寺吧。」
在手指的輕撫下,他眼神迷離,臉頰微紅。良久才疑惑地問道:「去雲崖寺?」
「都說雲崖寺求感情很靈驗。」我露出少女的嬌羞之色,勾起唇角甜甜一笑。
「你們在幹嘛?」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淩音,不是你想象那樣。」我趕緊推開季言庭的懷抱,小心翼翼地解釋。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動聽。
「賤人,你以為我瞎嗎?這麽喜歡男人,你怎麽不去當雞?」程淩音的小圓臉因為暴怒變得猙獰,猩紅的雙眼瞪著我,似乎恨不得徒手撕了我。
季言庭趕緊擋在我身前,俯身檢視我被掌摑的側臉。我扭過臉不讓他碰,淚眼盈盈一聲不吭。
「程淩音你是不是瘋了!」他氣急,轉身手指著程淩音兇道。
季言庭平時是個挺有教養、但性子有些冷的人,沒想到他發脾氣還挺可怕的。
從小被千寵萬愛的程大小姐哪裏受了這個委屈,一下氣倒不上來,眼皮一翻就暈了過去。
我心裏想,她要是直接氣死了多好。但現實中,我還是第一時間沖到她身邊,在她倒地前扶住她。
探到還有氣息後,將她的頭偏向一側。「言庭,快聯系管家。」
4.
聽聞淩音暈倒了,養父母沒過多久就都趕回家裏。
養母進門時,神情復雜地看了我和季言庭一眼,就走進了淩音的臥室。
等了好久,我的臥室門終於被敲響。
「海月,睡了嗎?」養母連思微的聲音傳進屋內。我擡頭看了看時鐘,晚上十點了。
「媽,快請進。」我小跑過去開門,將養母請進屋。
「淩音,好些了嗎?」我坐在連思微身側的小沙發椅上,一臉擔憂。
連思微收起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溫和地朝我笑笑:「早就醒過來了。剛才我看著她喝了些滋補的藥之後,又哄她睡下了。」
連思微與程淮只有這麽一個親生女兒,寵愛程度自不必說。
這種濃烈的舐犢之情,讓我嫉妒程淩音嫉妒的發瘋。
「海月,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青春期嘛,看到優秀的男孩子情難自抑,也是正常的。」她言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伸出帶著帝王綠玉鐲的手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玉鐲觸碰到我的肌膚,冰涼一片。
「海月,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人有理智,人要自重。別人的東西,你不能搶?何況你拿什麽來搶呢?海月你說媽媽說的對嗎?」
我順從地點頭,沒有說話。
「你也是程家的女兒,媽媽不會虧待你。我和爸爸都會給你尋覓優秀的男孩,你不要著急。現階段你還是得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說完,她拍了拍我的頭就離開了。
就算朝夕共處了十年,我在他們眼裏永遠都是輕浮下賤、狹隘愚蠢的窮人形象。
既然這樣,當然就將這個人設個貫徹下去嘍。看看誰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