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售階段票房就位列前三甲的電影【熱辣滾燙】,截至本文發稿時,正以6.8億元的票房領跑春節檔。在2021年的新春同檔期,演員賈玲曾憑借導演處女作【你好,李煥英】創下了票房奇跡。暌違影壇三年之久,她在【熱辣滾燙】中的華麗轉身,無疑是戲裏戲外最大的焦點。
都說萬事開頭難,可「頭」若開得太好,第二部作品如何再開生面?是作為導演的賈玲今次要給出的答案。而選擇雷佳音擔綱主演,自然也有這層考量在。片中他飾演的昊坤,不僅是讓賈玲飾演的樂瑩走進健身房的那個人,更是一個在情感上給後者重擊,繼而促成女主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痛徹心扉,決心用拳擊健身洗心革面,最終在擂台之上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日前在北京,雷佳音接受了澎湃新聞記者的專訪。他談了此次出演【熱辣滾燙】的前前後後,也談了自己在四十歲後的「惑」與「不惑」。
雷佳音 雷佳音工作室提供
【對話】
「這次一定是我精靈演邁步」
澎湃新聞 :首先想請你介紹下這次出演【熱辣滾燙】的緣起。
雷佳音: 緣起就是導演給我打電話。2022年的時候,賈玲導演給我發訊息,「雷子,幹嘛呢?」我說這陣子閑著呢,然後她電話就來了,我在陽台上接的,說要拍部電影,想請我來當主演。
當時我正在家休息,那會兒就是不想工作,要是按照往常的工作節奏,我那會兒肯定在戲上呢,當年找我,時間肯定已經約出去了,但那時恰好是個空檔。
她告訴我說,這次要演個拳擊教練,得打拳。後來聽說,她當時是在開策劃會,大家商量昊坤這個角色讓誰來出演,結果就想到了我,導演當即就給我來了電話。
雷佳音 飾 昊坤
澎湃新聞: 談談收到劇本後,你對昊坤這個角色有什麽想法?
雷佳音: 賈玲導演的電影有自己的語境。包括我前期練拳擊,我是真流汗,完全是按照一個拳擊運動員的標準在訓練,每天擼鐵,同教練比劃拳法,教練一拳過來,挨在身上即便戴著護具也是生疼,就忘了賈玲導演的這部電影是個喜劇。等到一開機的時候,我才發現這是個喜劇(笑)。
在昊坤這個角色上,開啟人物有時候是粗線條的,我確實在理解和表達上同導演溝通了很長時間。但我在進組前就告誡自己,無論怎麽樣,我都聽導演的,因為賈玲擅長搞喜劇,人家第一部電影(【你好,李煥英】)就取得了那麽大的成功,還成就了一位金雞獎影後(張小斐)。所以這次我就想,一定是我精靈演邁步,她怎麽說,我就怎麽演。
賈玲 飾 樂瑩
澎湃新聞: 賈玲導演這次也是主演,她在電影中呈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面貌,一開始是個懶散的形象,之後透過訓練完全達到了一個運動員的體型,這前後是不是要有多輪拍攝?
雷佳音: 【熱辣滾燙】前後拍了五個階段,她瘦下來之前,我去了一次片場,拍攝了一段時間。2023年,等她瘦下來之後,我又回到片場拍攝,但最後那場樂瑩要上場比賽的戲份時,導演遇到了創作上的瓶頸,她需要斟酌這場重頭戲到底要怎麽去拍,之後就又回去了一趟。所以我前前後後,是三次進組拍攝。
澎湃新聞: 賈玲這次既是導演又是主演。同是演員同行,你這次又幾乎全程在片場,談談自己的觀察和感受?
雷佳音: 首先就是覺得她拍戲的時候很專註,非常摳細節。你比方說,我們原來演戲,都是把大致的台詞背下來,然後在現場說意思、說感覺。在片場開機拍攝,要把第一次的感覺碰撞出來,有些東西不是事先商量出來的。但這次的工作方式,導演對台詞裏的一個字,甚至是「了、呢、呵」這些語氣詞加或不加,都會反復斟酌,力求準確。包括在角色形象上,她也會把我向她把握的方向上引領。
澎湃新聞: 為了演繹好昊坤這個健身教練的角色,你是不是也會去健身房體驗生活,健身房的人際關系怎麽去演繹?同時,你為了角色,據說進行了兩個半月的體能訓練,進組前體重是多少?拍攝期間體重是多少?談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
雷佳音: 訓練前,我是一百五十多斤,經過兩個多月的訓練,我的體重是一百六十多斤,練得更壯實了。當時給我找的王教練可不得了,是中國拳擊協會推薦過來的。王教練是位老先生,渾身都是腱子肉,平日他還帶國家隊,也在大學教書,退休後還曾做過國際裁判,吹過奧運會的比賽。
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是約在我家樓下。我就想先看看他的面相,要是合眼緣呢,我就把他領上樓,咱們在家裏聊,要是不成,咱們就去咖啡館聊。結果一見面,可能是王教練之前做過裁判,往那一站就一身正氣,臉上就寫著「公平、公正」四個字。我後來跟這位教練處得特別好,前陣子還一起吃飯呢。
樂瑩(賈玲 飾)與昊坤(雷佳音 飾)進行拳擊訓練
澎湃新聞: 王教練是怎麽訓練你的?
雷佳音: 非常專業系統。咱們就說影視圈裏也有武行教練,他們懂拍戲,教你是教功架,教你如何在鏡頭前像一個練家子。但王教練不是教姿勢,第一堂課就是給我一個網球,拍球、抓球,練手眼身法步的節奏,完全是從實戰出發。
打個比方,王教練就像是少林寺的掃地僧,讓我在「挑水、劈柴」的過程中,領悟到拳擊的步伐和出拳。比如打拳,你的兩只手為什麽要放在這(雙手一前一後,作勢在胸前)?這是從實戰總結出來的攻守要領。
所以我學到了很多真把式,練了兩個多月,然後開機進組時,我就跟賈玲導演說,你未來這一年就跟他練吧,他有真功夫。王教練後來全程跟組,他也是賈玲的拳擊教練,當然,玲姐身邊還有一組健身塑形的教練,但她的拳擊招式也是跟王教練學的。
樂瑩(賈玲 飾)認真訓練
澎湃新聞: 2023年你再次進組,看到賈玲瘦下來,面對這種巨大的反差,你的第一感覺是什麽樣的?
雷佳音: 沒什麽別的感覺,就是想哭,她太不容易了。
其實在她減重的過程中,我也問過王教練,他曾告訴我,賈玲遇到了瓶頸,讓我沒事多鼓勵她。你想吧,她從兩百多斤往下減,肯定會遇到瓶頸期,可能一開始減脂效果挺明顯,但到了一個階段,她怎麽練就是不瘦,必須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見效。
這個過程中,我和賈玲也有交流,時不時的,她也會給我發一些訓練的照片。但等我真見到她瘦成那樣的時候,真是說不出話,唉,就是想哭。因為你想好的那些語匯,「牛啊,真厲害啊!」這些形容詞都配不上她的付出和努力,可你要再找些更狠的詞兒,又覺得是雞湯灑了一地,所以真是楞在那兒了,哎呀,哎呀呀,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這種情緒也代入了我飾演的昊坤身上,戲裏昊坤和樂瑩也有在她瘦身後的照面,昊坤的表現是逃跑,不敢再面對樂瑩。
【熱辣滾燙】雷佳音飾昊坤
澎湃新聞: 有一場戲是,作為健身房的種子拳擊手被刷下來,昊坤和樂瑩在餐館買醉——能聊聊這場戲的拍攝過程嗎?這場戲是在喝了酒後拍的嗎?
雷佳音: 我記不大清了,這場戲的大狀態肯定是我演出來的。那個醉態得是喝了八兩白酒的感覺,但我肯定是清醒地到了現場,現場擺著的啤酒不管是真啤酒還是茶水吧,靠現場喝肯定出不來這感覺,就是靠平時大量的生活經驗堆積出來的(笑)。
澎湃新聞: 你怎麽定義片中樂瑩和昊坤間的關系?我個人覺得,你這次在處理兩人的情感戲份時,不管是兩人間的走近,還是這段感情無果而終,你的演繹都是收著演的。這是導演的要求,還是你的選擇?
雷佳音: 怎麽說呢,昊坤和樂瑩走近的緣由是請她辦卡,但按照我的理解,昊坤是不忍心讓樂瑩辦卡的。我們都明白辦卡是健身房的一種套路,而片中他們兩個走到一起,包括昊坤後來住在樂瑩家裏,是互相間有了一點朦朧的情愫,是蕓蕓眾生中,兩顆墜落的心靈有所碰撞。讓樂瑩辦卡,昊坤的內心是掙紮的。
但現場拍的時候,按照導演的要求,這段感情裏昊坤是被動的,而且是在喜劇的橋段下去表現。創作方法有很多種,我這次也是主要來學習的。【熱辣滾燙】是賈玲導演帶著自己的團隊,一幫專業搞喜劇的人做出來的,還是要尊重導演的設計。
澎湃新聞: 你已經是連續兩年征戰春節檔了,去年【滿江紅】中你出演真假秦檜,特別是片尾把一首【滿江紅】誦讀的豪氣幹雲,談談那次的發力點和這次飾演昊坤有什麽不同?
雷佳音: 在我看來,敢來春節檔的電影都有兩把刷子,都有獨到的優勢在。在【滿江紅】裏演秦檜,確實之前也沒想到藝謀導演會讓我出演這個角色。但我自己也想突破,想碰到這樣的角色。
演員演一個角色,其實演之前並不知道成功與否,都是拿經驗去判斷。但這就有個問題,你跳脫不了過往的經驗,怎麽能進步呢?進步永遠是在經驗之外取得的。
接到秦檜這個角色時我很興奮,劇本把這個角色寫成了那樣,你會知道跟著角色走,會引領我到另外一個新的地方,這種未知伴隨著危險,因為你之前從來沒去過。
澎湃新聞: 這次昊坤一角也不完全在你的舒適區。
雷佳音: 沒錯,但好在這回我在【熱辣滾燙】裏的壓力沒那麽大,我們這次有「王牌」(笑)。我起到的作用,就是為咱這部電影添磚加瓦就好。在片場,和導演一起演戲很微妙的地方在於,她要不是導演怎麽著都好說,「玲姐,你看我這麽演怎麽樣?」但這次我同她演戲,演著演著她會跳出來,「雷子,你看能不能這樣?」我突然就覺得,哦,她是導演,我得聽她的。
「行,台上見!」
澎湃新聞: 之前你在喜愛你的觀眾口中有許多花名,其中一個就是喊你「前夫哥」,這得源於你在【我的前半生】中飾演陳俊生,這原本是個不太討喜的形象,被描述為一個出軌且拋妻棄子的渣男,和這次昊坤的形象有相似之處,但你卻有本事讓觀眾從對角色的負面情緒中抽離出來,進而喜歡上你這位演員。「不招人恨」的本事,是怎麽長在你身上的?
雷佳音: 你覺得這部戲(【熱辣滾燙】)上映後,觀眾會恨我麽?
澎湃新聞: 也恨不起來吧。另外你這次的表演和之前在銀幕、螢幕上處理男女戀情的方式也不太一樣。
雷佳音: 所以還是要看觀眾怎麽理解這件事。我是覺得理解這類角色蠻重要的一點是,演員如何讓觀眾感覺到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人生來必定會犯錯誤,人不斷成長,就是不斷修正自己的過程。經常有人會說,如果讓你重來一遍,你會怎麽活?你會把之前犯過的錯誤都修補掉嗎?在我,一定會把之前的錯誤修補了,但還是會犯一些新的錯誤,因為人不是機器,人生也沒有設定好的程式。所以我在遇到這類角色時,會努力向大家傳遞一種資訊,就是他首先是個人,我不會照著某種臉譜化的形象去演繹他。
澎湃新聞: 在我看來,你身上帶有東北人雅痞的特質。在你身上是不是東北人+上海人的特質起了化學反應?
雷佳音: 這是肯定的。我作為一個東北人,東北人講話,你得能「拿事兒」啊。我從小受的教育是,見著人,你得會打招呼。你不敢說話那能行嗎?從小就這麽教育你。所以在東北,有好的一方面,就是人跟人照面都特別親近。
我長到19歲,剛到上海的時候其實並不適應,發現這兒的人吧,自己把自己那攤事兒管得都挺好,但人和人之間好像不那麽親切。後來在上海生活的時間長了,我慢慢就感受到這座城市講究邊界感,講究公序良俗和社會契約。
這些年,我會把兩個地方的優點都吸收一點,所以在我身上有時候也會體現出這兩種特質。比如我在上海,還是特別像一東北人;一回東北吧,親戚朋友又覺得你怎麽像個南方人了(笑)。
電影海報
澎湃新聞: 除了「喜劇」,在你身上還有「戲劇」的烙印。2006年從上戲畢業就進入到上海話劇中心,從2006年到2012年,大部份時間都是在戲劇舞台上度過,那段時期你參演了何念執導的【21克拉】,以及美國經典電影改編的【十二怒漢】。談談話劇舞台對你後來拍電影和電視劇的影響。
雷佳音: 話劇、電影和電視劇,完全是三件不同的事兒。我在上海戲劇學院,包括之前在藝校,所謂學表演,都是教我怎麽演戲劇的。後來怎麽去演電視劇和電影,其實是自己慢慢琢磨出來的,沒人教過。
最近這些年,我有個感觸,就是電視劇在發展,慢慢地在制作和表演上同電影越來越像了。原來電視劇的表演主要是靠語言來表述,推進劇情。但現在,你看【漫長的季節】,包括海外一些網劇,跟電影的差別越來越小了。
而話劇始終是另外一種表達,就是我站在舞台上,觀眾來看我掌控一切。這裏面根本的區別在於,打個比方,我在舞台上演一個廚子,觀眾就是來看我表演的,可以誇張。但在影像中,如果觀眾看出來我是在扮演一個廚子,那我就廢掉了,我必須得是那個人才行。
澎湃新聞: 十多年沒上舞台,還會懷念嗎?去年,你的大學室友,演員劉輝還在北京人藝出演了新版的【足球俱樂部】,你沒事會來首都劇場看戲嗎?
雷佳音: 說實話,我現在不敢演話劇。劉輝是我的大學室友,我們倆上學的時候關系特好,畢業後他去了人藝。因為我不在北京生活,後來忙起來也沒時間再進北京的劇場。坦白講,我在話劇舞台上摸爬滾打了五六年,並沒有做出什麽突出的成績,也沒得過什麽獎。
演話劇的時候,涉及即興表演、即興創作。我和郭京飛,我們幾個演員當年經常泡在排練廳,都不回家。編劇寫了一場戲,我們看完就演,排了一天覺得不行就廢掉,第二天重寫重排,就是反復排練反復推翻。它有一個量的積累,量變到一定時候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這話說起來是老生常談了,可事實就是如此。
我們以前演話劇,一年365天,得有100多天在舞台上。可能白天排的是一部新戲,晚上演出的是一部老戲。經常是這樣的狀態,讓我一上了舞台自然而然就能調整到那種表演的狀態。可天天演呢,勢必也會覺得無聊,雖然我們都說劇場是鮮活的藝術,是「現場直播」,觀眾來看戲,一百場戲,每一場戲都不會完全重樣。但對於演員而言,台詞是不會變的,反復重復就會覺得無聊,這時候我們就會「扯淡」。比如我和郭京飛演戲的時候,可能對方突然就會冒出一句詞兒,劇本裏沒有的詞兒,是我們間彼此明白的梗,觀眾也看不出來,那你就得馬上給接起來。
那時演喜劇比較多,如此天天給對方「下絆兒」,在逗樂觀眾的同時,也讓自己找到表演的快感。我們那時經常在上台前互相叫陣,「今天台上見啊,你可別笑啊!」「行,台上見!」所以慢慢就把自己即興表演的本事給訓練出來了。
另外,演出的時候,也會出現一些舞台事故,比如有的演員誤場了,大家夥不能在台上幹等著,你得會救場,幫他縫一腿兒,沒話找話還不能讓觀眾看出來,這種實戰的狀態確實很磨練演員。
昊坤(雷佳音 飾)思索
澎湃新聞: 去年對於你而言,也是人生的一個重要節點,四十不惑。我很想知道現在看待人生和事業,你還有什麽「惑」的嗎?
雷佳音: 作為演員,我在四十歲能做到的「不惑」,是我已經認識到在專業上,我還遠遠沒有達到最高的境界,還能更好。就說業內的前輩,我非常敬佩李雪健老師、王學圻老師,他們到了六七十歲還能有這麽好的表演狀態,演繹角色那麽精到。
不惑的點在於,我現在知道著急也沒用,得「大夢想、小步伐」,一步步去靠近心中的目標和向往。而「惑」呢,是我在求知的路上,一定會有各式各樣的疑問、疑難,只要你想進步、想突破,就必然要面對新的問題,但我現在很清楚,這只能靠時間去開啟。不會再去想什麽「開天眼」,能一通百通。
澎湃新聞: 你現在接劇本的狀態是什麽樣的?家人會給你接演角色建議嗎?
雷佳音: 現在接到劇本後,我媽看得比較多。她以前是學中文的,中文系畢業。雖然她不是幹演員這行的,但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她怎麽看這部戲,比如故事講得好不好,我這個角色有沒有意思,我也會聽取她的意見。
一般而言,電影劇本都比較短,我兩仨小時就看完了,有時候也不給媽媽看了。接到那些大幾十集的電視劇,我一般都會給她先看。她看個幾集就會給我個意見,劇情上有沒有bug,也會順帶把故事的發展復述給我。
澎湃新聞: 對於做演員,你未來還有哪些想去挑戰的角色?
雷佳音: 我現在沒有太想這個問題,就是等待吧。演員都是被動的,有些角色我想去嘗試,也得看人家是不是給我這個機會。演了這麽多年戲,我現在想去演一些奇奇怪怪的角色,我這人天性好玩兒,也喜歡那些好玩兒的角色。以前梨園行就有票友,看戲看得入迷,就有了戲癮。雖然我是職業演員,但我還是覺得,不能單純就把演戲當成工作,只有找到表演的樂趣,你才能把他演好,進而去感染到觀眾。
這些年,我演了秦檜,也在【繡春刀2】裏演了裴綸,這些角色一看劇本就有指向性,能領著你,往你之前沒有到過地方走。能把這樣的角色拿下來,就會覺得對自己有所滋養。就是你雷佳音之前完全挨不著邊兒的經歷、性格,好像演了這個角色後,我也經歷了一遍。再比如【人世間】裏的周秉昆,我演的時候就很有感觸,秉昆對他哥們兒們那麽好,你雷佳音在生活中能不能做到?角色就是這樣在滋養你,會讓我去健全自己,成為一個更理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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