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時間，美國空軍第六代戰鬥機因造價過高被推倒重來，受到各方高度關註。美國空軍部長還透露，新方案的優先要求是將成本降低到原來的三分之一。
為此美國專家得出驚人結論：為了實作降低成本的目標，美國六代機不裝雷達幾乎成為必然選擇，發動機、航程、載彈量等重要指標統統也要大幅縮水。
上周，美國空軍部長在美國空天力量協會的網路會上披露，美國空軍正在重新評估對第六代空中優勢載人戰鬥機（NGAD）計劃的期望，他聲稱「變化可能是戲劇性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第六代戰鬥機NGAD的成本將以F-35的水平為「上限」，也就是一億美元，而原先NGAD的造價是三億美元，差不多要減少三分之二。
也就是說，「價格便宜」將是美國六代機的最優先要求，以確保足夠的裝備數量。那麽，成本只剩下一億美元的第六代戰鬥機會是什麽樣子？美國航空專家泰勒·羅戈威專門在戰區網站刊文進行了分析，並得出了一系列令人吃驚的結論。
泰勒·羅戈威指出，美國空軍對六代機的幾個效能要求仍然是不變的，其中「分布式空戰系統」和「無人忠誠僚機（CCA）」是重點核心功能，還有先進的隱身能力，因此將采用無尾翼設計。但是，其他的一系列「先進效能」卻都是可以被削弱，甚至被砍掉，其中就包括了載彈量、最大航程、最大速度等指標，以及配套武器，甚至是雷達等傳感器，都是可以作為「降低成本」的犧牲品。
其中，「戰鬥機完全取消雷達」就是一個非常極端的想法。在普通軍事愛好者看來，這樣的設計簡直是匪夷所思，幾乎顛覆了傳統認知。要知道，當前我們對先進戰鬥機的評價指標，最關鍵一項就是有沒有先進的有源相控陣雷達（AESA）。那麽，美國軍方是怎麽考慮的呢？其實，這就是所謂「分布式空戰系統」給美軍帶來的新思路。
按照美軍的預想，「分布式空戰系統」能夠將原本配置在一架戰鬥機上的各種關鍵功能分布在多個平台上。所以在理論上，美軍第六代戰機如果只是為了在視線範圍內控制「無人忠誠僚機（CCA）」和「CCA芭蕾舞」，那麽就可以不安裝雷達或其他型別的傳感器，而是將雷達、紅外搜尋和跟蹤系統（IRST）、電子戰和電子支持系統都分散到模組化「忠誠僚機（CCA）」或其他支援平台，包括太空衛星、預警機等等，不同平台之間透過即時數據鏈相聯。
事實上，美軍六代機「完全不安裝雷達」的設計，在NGAD計劃最初階段就已經設想過。但是這種設計太過於極端，作為空中優勢核心的第六代有人戰機，缺少最基本的戰場感知能力，完全依賴於作戰體系，尤其是無人機和數據鏈。如果，這套體系出現了後勤運轉問題和意外戰鬥損耗，那麽美軍六代機的作戰能力就要大打折扣，甚至完全癱瘓。
筆者認為，「六代機不安裝雷達」是一場膽子極大的豪賭。美國空軍如果敢這麽幹，就是假設「未來不會有人，有能力打斷美軍作戰體系的任意一環」，幾乎就是在賭國運了。因此，美國NGAD開發計劃第一次啟動時，並沒有真的加入這個極端想法。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美國六代機計劃被推倒重來，將「成本降低到一億美元」列為頭號要求。要知道，雷達、電子戰系統等電子裝置，都是戰鬥機裏面成本最高的零件，只要砍掉這些裝置，降低成本的效果是最顯著的。甚至可以說，不這麽幹，基本是不可能將成本降低三分之二的。
此外，戰鬥機裏最貴的部件還有發動機，雷達和發動機往往占到戰鬥機成本的一半以上，自然是控制成本的關鍵一環。NGAD戰鬥機計劃采用新一代的自適應發動機，開發經費肯定是一個天文數位，都會均攤到戰鬥機成本裏。泰勒·羅戈威指出，如果NGAD全面降低指標，包括最大航程、速度、機動性和載彈量，那麽發動機的指標完全可以降低，從而大大減少開發成本。
從這個角度看，NGAD原本計劃是一款功能全面的雙發重型戰鬥機，但是「分布式空戰系統」能雷達後，這些「全面功能」自然也都可以砍掉，「雙發重型戰鬥機」就縮小為「單發中輕型戰鬥機」。隨之而來的，就是載彈量、作戰航程乃至於飛行速度，都能夠做出犧牲，甚至可以不需要太好的機動性。這樣一來，自然也不需要太好的發動機了。
降低成本的通常做法，還有充分利用現有的技術裝置，尤其是F-35戰鬥機已經采用的，包括各種傳感器、機載武器、飛彈等等。這些裝置和武器，很多還可以直接用於「無人忠誠僚機」（CCA），後者同樣被美國空軍要求「具備盡可能低的成本」。
另外，美國六代機還有一個重要技術最可能被砍掉，那就是機載雷射武器，這個技術還一度被列為六代機的「核心功能」。但是，為了滿足雷射武器苛刻的能量要求，研發成本和采購成本是極高的，而且這類「突破性功能」的實戰效果令人質疑，也是雞肋性質的存在，必然是最先砍掉的。
筆者最後想指出的是，經過一系列的大刪大減，美國空軍六代戰鬥機的未來樣貌已經面目全非。按照美國專家的「合理設想」，NGAD戰鬥機將是一款無雷達、無尾翼的輕型戰鬥機，最大航程、速度、機動性都很平庸，自身只有目視能力的探測距離。
另外，幾百架NGAD戰鬥機還將配套幾千架無人忠誠僚機（CCA），後者的航程、速度、機動性同樣很平庸（因為造價很低），只有部份CCA具有一定的雷達探測能力，遠端感知能力要靠預警機和衛星。
很明顯，未來場景下的美國空軍將是一個特大號的「蜂群」，充分體現分布式空戰的「去中心化」。美國空軍的六代機，在這個場景下幾乎只剩下「載人平台」的簡單功能——打個比方，就是一個「拿著電腦平板飛行的人」。
按照美國空軍的預想，這套「分布式空戰系統」應該沒有明顯弱點。但是筆者卻覺得，這套無懈可擊的系統，似乎到處是弱點。（作者：陶慕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