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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以「姐姐,下輩子換你喜歡我到瘋掉好不好?」為開頭寫一篇病嬌文?

2021-07-08知識

已完結 結局HE(全完三萬一千五百字)

瘋批病嬌弟弟×溫柔醫護姐姐

【囚藥】

「姐姐,下輩子換你喜歡我到瘋掉,好不好?」

他瓷白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右眉尾的那顆越發鮮艷欲滴的紅痣,卻是泄露了心內翻湧的情緒。

我知他應是又發病了,遂走到半依在床上的他身旁,伸手輕揉他柔軟的發絲。

以往,我這揉發的動作都會讓情緒不穩的他安定下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給他用鎮靜劑。

只是,今天當我的手剛撫到他的發頂時,他卻突然伸出蒼白到沒有血色的長指,將我的手緊緊攥住。

「小岑……」他握我手的力度大到讓我痛呼出了他的名字。

「只是,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過你!」他用軟糯的聲音,吐出了陰狠的話語。

隨後,我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拖拽到了床上。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卻是將我死死地壓制在了身下,蒼白修長的雙手,狠狠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為什麽會和哥哥訂婚?嗯?」他那好看的琉璃眸中射出的狠厲目光,卻似碎鏡子的鋒利碎片般的,狠狠地收割著我面上的每一寸肌膚。

看著頭頂上方那癲狂表情的蒼白少年,我現在開始後悔,剛才沒有狠心給他用鎮靜劑。

我輕嘆了口氣後,柔聲說道:「即使將來和你哥哥結婚,我也依然是你的護理醫生。」

我想他可能是怕我結婚後,就不管他了,所以唇邊即展出柔和的笑,輕聲安撫著他。

「結婚嗎?!」他的眼眸卻似躥起了一股火苗般的,突地變得血紅。

而我的視線卻是穿過他,落在了床頭墻上的掛鐘上。

離訂婚儀式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我必須在十分鐘內安撫好小岑,然後迅速趕過去現場,否則……

我的思緒卻被他猛然低頭,親吻我額頭,臉頰的突然動作打斷。

「蔓姐姐,你是小岑的……」他含著我的耳垂,輕柔低語。

「就是因為你,我的瘋病才一直無法治愈的,所以你怎能嫁給別人呢……」伴著那軟軟糯糯的曖昧低語,他卻是狠狠地攫住了我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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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當被卓瑜牽著手,穿過花園,來到卓家那氣派的別墅大門前時,我突然生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卓瑜,我工作醫院的精神心理科醫生,我是和他同科的護士司蔓。

卓瑜是個非常出色的醫生,專業能力自不必提,對待各種因心理疾病而變得極怪異難纏的患者,他也從來都是耐心有禮的,和他共事的兩年中,真的從未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

而且他本人又是那麽的斯文帥氣,想不被他吸引都很難,所以說他是全院未婚女醫護心中的白月光,也不為過。當然了,那全院的女醫護中也包括我。

只是當共事兩年後的一天,白月光醫生突然緊握住我的手,說出希望交往的話時,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是在飄飄然似喝醉的狀態中,接受了卓瑜的告白,進而開始了和他甜蜜交往的。

他將對患者的好脾氣,延續到了我身上,交往的半年中,他對我是全方位的包容和呵護,讓我一下子變成了全院未婚女醫護羨慕嫉妒恨的物件。

我曾問過這麽優秀的他,為何會選中我,他則將我輕輕地攬入懷中,用深海般沈靜的聲音,對我輕聲說道:「因為蔓兒身上有種治愈人心的特質。」

「心理科醫生也需要治愈嗎?」我將頭貼在他的胸口,輕聲調侃。

他卻不再言語,只是收緊了擁著我的雙臂,似是要將我融入體內。

有卓瑜這樣的男友,無論在人前和人後,我都是幸福自豪的,只是,對我總是溫柔有禮的他,作為戀人來說,我卻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麽,什麽呢?對,我們從來沒像其他情侶那般吵鬧分合過。

他……似乎對我過於遷就,過於有禮了,這讓我有了些隱隱的不安。

可這世上從不吵架,過得幸福的情侶,不也是很多嘛,我在心中暗笑自己的敏感和患得患失,虧得還是心理科的醫護人員呢。

我的思緒,卻被卓瑜輕攬過我肩頭的動作打斷,「下周日,想帶你去我家,和我爸見一見。」他深邃眼眸中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沈靜溫柔。

「啊,這……要見家長了啊。我,我該穿什麽?給伯父買什麽當見面禮?」這種見家長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真的有些緊張。

「別擔心,我爸沒那麽可怕。」他輕笑著將我攬入懷中,輕聲安慰。

「放心,見面禮,我會和你一起選。」他輕撫我的肩背,「我爸身體不太好,有心臟病,還有就是……」他突然變得有些欲言又止。

我有些不解地,從他懷中輕輕掙脫,擡頭看向他。

他微蹙著眉,眼眸低垂,似是若有所思,良久,他輕甩了甩頭,開口說道:「沒什麽,不用擔心,我會全程呵護你的。」

他頰邊綻出的淺笑,讓我覺得很是安心。

2.

周日,化了淡妝,一身淡雅裙裝的我,被卓瑜牽著手,帶到卓家那氣派的別墅大門前時,我感覺自己和卓瑜對我告白時的那天一樣,像是又進入了白日夢境一般。

之前卓瑜從來沒有和我提過卓家是在本市最豪華的別墅區當中。

卓瑜……我真的是遇到白馬王子了。只是,這豪華氣派的別墅,卻也讓我產生了小心翼翼的緊張感。

卓瑜應是看出了我的緊張,他一手拿著我們兩人挑選好的買給伯父的蘭花,一手輕攬過我的肩背,溫熱的手掌輕拍我肩頭,以示安慰。

當我們換好鞋,從玄關走進一樓的客廳時,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我疑惑地轉頭看向卓瑜,卻突然從樓上傳了極清脆響亮的似是玻璃或是瓷器的碎裂之聲。

「為什麽沒人告訴我他要回來?」軟糯的少年音中,含著滿滿的憤懣和質疑。

「小,小岑,你別激動!」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

「岑少爺,你別激動,到了該吃藥的時間了。」中年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畢恭畢敬。

「卓先生,您請回避!岑少爺因為現在情緒很是不穩,狀態很危險,我們現在準備給他註射鎮靜劑。」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冰冷而鎮靜。

我看到了,卓瑜一瞬間即變得痛苦和難堪的神情,這種神情卻是我從未見到過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了對他的絲絲心疼,我便伸出手緊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卻是已由溫熱變得冰冷。

「呵~」我聽到了樓上傳來了少年的嬌媚笑聲,「給我打鎮靜劑啊,能抓到我才算呢。」隨後,便是桌椅翻倒,杯盤破碎的聲音。

「小岑!」「岑少爺!」隨著樓上人的驚呼,我卻是看到了一個頎長瘦弱的白色身影,敏捷地從二樓樓梯護欄處,一躍而下。

「小心!」看到少年那驚險的動作,我不自禁地便輕呼出聲,卻感覺卓瑜那被我握住的手心,一瞬間便皆是汗水。

再看那白衣少年卻是穩穩地落在了一樓客廳中,我和卓瑜的近前。

他的面龐蒼白到幾近透明,溫潤的薄唇是缺少血色的淡粉色,他的眉眼生得極其精致妖嬈,再加上蒼白的膚色,看上去卻像是個懨懨的病美人。

但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琉璃眸和右眉尾處的一顆鮮艷的紅痣,卻又讓他多了些活色生香的媚態。

這個少年生得真是好看,我在心中輕輕感嘆之時,他卻是直直地望著卓瑜的面龐,輕笑著說道:「我最親愛的哥哥,你終於回家了。」

「小岑……」我聽到卓瑜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壓抑和低沈。

「這位姐姐,是哥哥又新交的女朋友嘍。」他那妖嬈的琉璃眸,卻是不偏不倚地盯在了我和卓瑜緊緊相握的手上。

他口中所說的「又新交的女朋友」這話,卻讓我心中突地一沈,轉頭看向卓瑜,他卻是痛苦地輕閉上了眼眸。

「呵~」隨著一聲嬌媚的輕笑,那少年卻突然繞到背後將我緊攬入懷,同時用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尖利玻璃碎片抵住了我的頸項。

「啊!你……」我吃驚地呼喊出聲。

「小岑,你冷靜點!」我聽到了卓瑜緊張焦急的聲音,握住我的手卻是更加用力地緊了緊,似是對我無聲的安撫。

「不想我傷到你女朋友啊,那你就放開握著她的手!」少年好整以暇地命令著。

此時,我看到剛才二樓發出聲音的幾個人,也都急匆匆地跑下了樓,卻都被眼前這突然的狀況驚得手足無措。

「要是有人敢沖過來,或者報警的話,我即與這個姐姐同歸於盡!」他的聲音軟糯,口氣卻是含著股殺氣的狠厲。

「小岑,別沖動,我和姐姐今天也給你帶了禮物的。」卓瑜緩緩地放開了我的手,聲音又回復到以往的沈靜淡定,我想他應該是找到了安撫小岑的方法。

「呵,我可愛的哥哥,你這套心理安撫治療法,對我沒用的哦。」

少年突然低頭在我後頸處,輕輕地呵了口氣後,即保持著玻璃碎片抵著我頸項的動作不變,迅速地拖著我進入了離我們所在處最近的雜物室,隨後即利落地將雜物室的門落了鎖。

「姐姐,現在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他突然將我狠狠地壓抵在雜物室冰冷的墻壁上,手上鋒利的玻璃碎片卻是輕輕地挑開了我裙裝上衣的第一顆扣子。

3.

透過所看所聽,我已知道小岑應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以往在醫院時,也有過應對這種帶有攻擊性的精神疾病患者的經驗。

於是我便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是個有經驗的醫護,一定要冷靜鎮定。

我輕輕地吸了口氣,在他已挑開我上衣的第二顆扣子時,直直地望向他那好看的琉璃眸,輕笑著說道:「小岑,姐姐很怕疼的,你傷到姐姐的話,可就沒有禮物給你了呢。」

果然,他握著尖利玻璃碎片的手頓了下來,那妖嬈的面龐卻是蕩開了一抹絢爛的笑,「姐姐送我的禮物是什麽呢?」

「禮物放在客廳了,我們一起去拿好不好?」我用輕柔的語氣,誘哄著他。

他卻低下頭,附在我耳邊,輕聲低語:「不行哦,我要姐姐現在就給我禮物呢。」

啊~禮物……在來卓家前,卓瑜也只提過他的父親,所以我們只給伯父買了蘭花,因不知道小岑的存在,所以我並沒有給他帶任何東西。

可若是現在拿不出禮物的話,恐怕會引起他的不滿,進而刺激到他。這……我該怎麽辦?

「拿不出禮物的話,那我可就要姐姐當我的禮物了呢。」他突然探出粉嫩的舌,沿著我的耳廓輕輕地舔舐起來。

嘶~他這突然的冒犯動作,讓我驚得瞬間寒毛豎起。

禮物,禮物……「小岑,禮物在姐姐手上呢,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在心中為自己的靈光一現點贊。

說話間,小岑已在用牙齒輕輕地撕咬著我的耳垂,突然覺得他有點像某種愛咬人的動物。

隨著一聲有些模糊的輕笑,他緩緩地放開了我,正用右手捏住那塊尖利玻璃碎片的一角,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摘下右手腕上戴著的桃木手串,牽過少年的手,將手串輕輕地戴在了他白皙的左手腕上。

這個手串,其實是外公在世時特意雕刻送給我的,因為我叫司蔓,那桃木特意雕成了纏繞盤轉的藤蔓形狀,現在老人家已過世了,戴著它就仿佛外公一直在身邊守護著我。

今天情急之下,我只能先將自己很珍視的手串作為禮物送給小岑了,待此事過去後,我再送他更感興趣的東西,把手串換回來。

小岑緩緩地將左手臂擡到眼前,極投入地盯著桃木手串觀察起來。

「嗯,這好像彎彎曲曲的藤,又有點像蛇,有意思!」他的神情極認真投入,精致的面龐上卻是現出了孩童般純真執著的神情。

我想這也許是個安撫他的好機會,便擡高手臂,撫上他正低著的頭上的柔軟發絲。

小岑的個子好像比卓瑜還高了些,即使低著頭,我夠他頭頂的發,也還是有點吃力。

「小岑喜歡這個禮物,對嗎?」我的聲音低緩,動作輕柔。

他卻並沒有擡起頭,目光只是盯在左手臂戴著的桃木手串上。

見他沒有抗拒,我即再接再厲,更加地靠近他,將兩只手同時放到了他的發上輕撫。

可能是因為皮膚過於白皙的原因,他的發呈棕黃色,發質很是柔順,還有著清新的薄荷香氣。

我再看他,卻發現那耀眼的琉璃眸,此刻正緩緩地瞇起,長長的眼睫卻似華麗的羽扇般地輕輕扇動,他的唇邊漸漸地攏起一抹輕笑,帶動了頰邊的小小梨渦。

這笑,是純真的,愜意的,我想,小岑應該是緩和下來了。

剛想著開口同他商量開啟門,我們一起離開這雜物室時,擡眼間卻瞥見幾個焦急凝望的身影正立在對面的視窗處。但我卻沒看到卓瑜。

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準備從虛掩著的小氣窗中探進手來,開啟窗戶,跳進室內。

不行!這樣會刺激到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小岑。

我轉眸看向小岑,發現他正愜意的微閉眼眸,並未察覺異樣,於是我即對視窗的那人輕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但那人全部註意力似乎都在開啟窗戶這一件事上,卻並未註意到我的示意。

這,這……正發愁時,卻看到了卓瑜匆匆地來到視窗處,無聲示意管家離開。還好,關鍵時刻幸好卓瑜及時出現。

我看到了管家從視窗處輕手輕腳地下來,也看到了卓瑜緊張焦急的眼神。

我對著窗外的他,輕輕地笑了,以眼神和笑容告訴他我沒事,可以順利地帶小岑出來。

就在我和卓瑜眼神交流之際,小岑卻突然輕笑著猛地攫住了我的下頜,「在和哥哥眉目傳情呀?」

不對呀!我和卓瑜交流時,一直有註意著小岑,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也沒有回頭,他是怎麽知道的呢?我真的有些迷惑不解。

正迷惑間,他卻突然對著我舉起了那鋒利的玻璃碎片。

我知道了!應是小岑透過玻璃碎片的反光,看到了窗外的狀況。

「你,不可以背叛我哦!」軟媚聲音響起的同時,他已將鋒利的玻璃碎片向著我的頸項刺了過來。

「小岑,不要亂來!」職業經驗告訴我,在這危急的時刻,必須保持鎮靜,但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我緊張的情緒。

「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傷害姐姐的,對嗎?」我眼神堅定地直直望著他。

果然,那鋒利的玻璃碎片在貼到我的頸項上時即停了下來,並沒有刺入。

我突然感覺那攫住我下頜的長指卻是開始輕柔地摩挲我的肌膚,「你,好像我的小乖呢。」他的頰邊突綻出一朵明媚的笑。

「嗯,我是不會傷害小乖的,不會傷害的……」隨著他的喃喃自語,我卻是看到他突地將那玻璃碎片向著自己的頸項刺去。

「不,不可以!」因他的動作過於迅速,我卻是想也未想地伸出手,去抓小岑的手腕,試圖讓他甩脫玻璃片。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動作,便急急地用手隔擋阻攔。

我們兩人纏結間,那鋒利的玻璃片卻是狠狠地劃到了我右手的手腕住,鮮血霎時便湧了出來。

嘶~好疼!傷口處的痛感讓我皺起了眉頭。

他卻突然抓起我的手腕,猛地低下頭,將唇貼在了我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處,一點一點地吸吮起來。

「小岑,你……」我被他這突然的動作驚得禁不住地呼喊出聲。

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似是醫護模樣的兩人已經翻窗而入,正躡手躡腳地向著我和小岑走來。

小岑卻是極投入地吮吸著我手腕處的傷口。他那好看的琉璃眸,正緊緊地盯著我的面龐,目光中含著滿滿的歉意和疼惜。

我想現在投入的他應該是沒有註意到身後的動靜。

只是手腕上的傷口真的很疼呢。當我忍不住發出輕聲的呻吟之時,小岑卻是突地從我手腕上擡起頭,他那沾著鮮血異常紅艷的雙唇,微微的上揚,似是在對我微笑,「小乖,不怕哦,等下就不疼了。」

嘩啦一聲,他扔掉了沾血的玻璃碎片,卻是向我伸出了手臂,正要將手撫上我的發時,身後的醫護人員,卻是將針管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身體。

「你,不準離開我!」這是小岑陷入昏睡前,用恍惚迷離的眼神盯著我,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唉,今天的狀況,也不得不給他用鎮靜劑了。

4.

別墅二樓,卓瑜的房間中,他正極認真地給我包紮著傷口。

「小岑,睡得很沈吧。」我輕聲詢問著正皺著眉頭,盯在我手腕傷口處的人。

「鎮靜劑的藥效還在,他現在睡得很好。」卓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暗啞,我想他可能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而郁郁吧。

正想著開口安慰時,卻冷不防地被他的長臂攬入了溫熱的懷中。

「蔓兒,對不起。眼看你被小岑挾持,我卻是無能為力……」卓瑜的聲音中滿含歉意。

「別忘了我也是專業的心理科醫護人員,況且那種危急的狀況下,為不刺激小岑,你也只能讓他把我帶走啊。」我將頭靠在他的肩頭,輕聲安慰。

「小岑,恨我,極恨極恨……本來他的病情已經大好,但是卻因為我的出現,讓他又一次嚴重發病。」卓瑜痛苦聲音響起的同時,他卻是收緊了攬著我的手臂。

我知道他是陷入了痛苦的自責當中,我遂用手輕撫他肩背,來給他安慰。

「小岑今天本來是要和管家醫護一起去醫院復查的,我本想趁他不在時帶你來見見我爸,然後在小岑沒回來時,我們即離開的,沒曾想,管家卻將我要回來的訊息不小心說漏了,然後就發生了今天的一系列狀況。」此時,他已將頭靠在我的肩頭,輕聲敘說著。

我不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過往,我想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所以若他不說的話,我也不會去問。

只是,今天小岑所說的「哥哥又新交的女朋友」這話,卻還是有些在意的,可卓瑜目前心緒低落的狀況,我也是不好再做詢問,我想或許這只是小岑當時為故意刺激卓瑜所編造出來的吧。

不管怎樣,今天這事,我雖受了傷,但沒造成大的傷害,也是萬幸。

思及此,我即在卓瑜懷中,輕笑著說道:「今天一進來就遇到了緊急事態,還沒來得及和伯父見面呢,現在帶我去見見伯父吧。」

別墅大廳中,我見到了頭發已經灰白的卓爸,我將和卓瑜一起挑選的蘭花送給他,卓爸則一臉的歉疚,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讓我受傷感到十分的愧疚。

我正想出言安慰時,卻聽到醫護人員焦急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卓先生,岑少爺現在睡得很不安穩,他一直喊著要姐姐,不準離開他,這樣的話,若姐姐不盡快過去的話,恐怕他等下醒來,又要又要……」

醫護人員的話,讓我突然想起,小岑昏睡前,確實是對我說過不準離開他的話語。他,是在找我嗎?

我再轉頭,卻看到了卓爸滿是焦急和期盼的眼神,也看到了卓瑜那帶著痛苦,糾結的目光。

最後,卓瑜終是輕閉了閉眼後,朝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即向著二樓小岑的房間快步奔了過去。

開啟房門,我卻是看到那蒼白的少年,正因為開門的聲響輕輕地睜開了琉璃般的眼眸。

見我走了過來,他缺少血色的唇上卻是揚起了一抹極淡的意味不明似是勝利者的微笑。

現在正擔心他精神狀況的我,卻是無心深究那笑容的意味,即隨著他的微笑我也揚起了唇,輕輕地走到了他身邊。

他卻是從被子裏伸出蒼白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我右手腕纏著紗布的傷口處。

「疼嗎?」他軟糯的聲音中,含著剛睡醒時的一絲慵懶和沙啞。

我盯著他那好看的面龐,輕笑著搖頭。

「那陪我再睡一會,好不好?」隨即他便牽起我未受傷的左手,向著他的方向用力的扯了過去。

我沒想到小岑看起來纖細的手臂,力氣竟大得出奇,在他的牽拉下,我竟站立不穩,向著床上的他壓了下去。

「小岑!」我驚呼出他名字的同時,卻是被他纖長的手臂緊緊地圈抱住,帶著我一起滾到了大床內側。

而我那只纏著白色紗布的右手腕卻是被他輕輕地握住,放在了胸口處 。

「啊~小岑,我沒想到你會用這麽大力氣……」我有些慌張地急急準備起身。

但卻發現他圈抱著我的手臂,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還好,沒壓到右手腕的傷口。」他根本不理會我的話語和掙紮,只是盯著我的右手腕喃喃自語。

「小岑,你放開姐姐,好不好?」我用輕柔的語氣同他商量。

小岑卻似未聽到我的話語般的,突然將我緊擁入懷,讓我的頭貼在他的胸口,「告訴我你的名字。」他的聲音軟軟糯糯,似是一片羽毛劃過我的耳邊。

唉,我在心中輕聲嘆氣,小岑現在的狀況,也只能先順著他來了,遂輕聲回答道:「我叫司蔓。」

「司蔓,司蔓,蔓姐姐……」他邊輕吟著的名字,邊開始用下巴磨蹭著我頭頂的發,我則在緊貼著的胸口處,聽到了他一下一下強有力的心跳聲。

「蔓姐姐,小岑又有些困了。」他的哈欠聲,從我頭頂上方傳來。「可以像在雜物室時那樣,再撫一撫我的發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撒嬌,幾分懇求的意味。

「當然可以了。」因被他緊壓在胸口,我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悶悶的。

隨後,小岑終於放松了圈抱著我的力道,改由用雙臂輕攬住我的腰肢,這樣我才得以伸展手臂,輕撫上他柔順的發。

當我的手,在他的發上輕輕摩梭撫摸之時,他則愜意地閉上了那雙好看的琉璃眸。

「蔓姐姐,你知道嗎?你撫摸我頭發的動作,就是我的安撫劑,就是我的藥……」他本就軟糯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更加地低緩柔和。

「所以,你一直陪著我,做我的藥,好不好?」他精致的面龐上,慢慢地綻出了一朵明麗柔媚的笑。

我以為他這話,就像小孩子摟著阿特曼人偶睡覺時,所說的要阿特曼一直保護自己這樣的童言童語,所以為了哄他入睡,我即撫著他的發,輕聲應允著。

嗯,他的發和他的聲音一樣軟軟的,柔柔的,讓我感覺自己的手像是在一匹絲絲滑滑的錦緞上遊走。唉~我也開始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再擡眼看小岑,他已完全閉上眼眸,進入了夢鄉當中。睡夢中的他,沒了白天裏的狂躁和侵略性,儼然一個純稚的孩童。

見他已入眠,我即擡手輕輕地將他攬在我腰肢上的手拿開,緩緩地從大床上起身,正準備走下大床時,左手卻冷不防地,被纖長的手指緊緊握住。

我急急轉身,卻發現小岑仍是閉著眼眸,並未醒來,只是他那戴著我送的桃木手串的左手,卻是緊緊地攫住了我的手。

在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無法掙脫他的手後,我只能嘆著氣地拉來不遠處的沙發凳,坐到床邊看著他,直到自己眼困神眷到支撐不住,即趴在床邊一直這樣被他握著手地睡了過去。

5.

第二天早上,當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大床上的。

咦?昨晚明明是趴睡在小岑床頭的,現在這是在哪裏啊?

我急急地坐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還是穿著來卓家時的那身淡雅裙裝,我急急地下床,準備開啟房門,去找卓瑜。

裙裝口袋中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我拿出手機,發現來電的人是卓瑜,便趕忙接起,「蔓兒……」電話那端的沈穩聲音聽起來卻是含著絲疲憊。

「昨晚突然接到醫院通知,那個我一直負責的病人小袁,出現抑郁自殺的危急狀況,所以昨晚我緊急趕回了醫院。給你發了資訊,沒看到你回……」

啊~昨晚我註意力都在小岑身上,手機又是開得靜音震動,真的沒註意到卓瑜的資訊呢。

「那現在怎麽樣?你,很累吧。」我有點懷疑對病人盡心盡力的卓瑜,昨晚是否是一夜未眠。

「我沒事,病人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電話那端傳來了卓瑜長長的出氣聲。

「昨晚抱歉,只顧著安撫小岑,沒註意到你的資訊。」我輕開口,向卓瑜道歉。

「蔓兒……」他突然有些欲言欲止。「今天淩晨,我爸電話告訴我,小岑要趕走身邊原來護理他的所有人,只留你一人做他的特別醫護。」

「啊,這……」我突然想到昨晚小岑對我說的,讓我一直陪著他,做他的藥的話語,我以為那只是小岑睡前的童言童語,沒想到他卻是真的付諸了行動。

現在的狀況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那麽你怎麽想的。」我想還是先問問卓瑜的看法,畢竟小岑是他的弟弟,他對自己的弟弟總歸是比我了解得多。

「聽我爸說,小岑以若我們不同意的話,他即想盡辦法地自殺來威脅……」

嘶~電話那端卓瑜的話語,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以,蔓兒,我請求你,能不能從今天開始就留在我家裏,陪著小岑……」我聽到卓瑜的聲音似乎被痛苦,無奈,糾結,自責等諸般情緒拖拽著而變得極度的暗啞和艱澀。

「可,我還有正常的工作要做啊!」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接受這個請求。

「這個沒關系,只要你同意,我會以卓家特別聘用你做醫護為由,向科室領導說明原委,給你申請停薪留職。」

「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不能經常見面了?」我突然變得有些焦躁。

電話那端卻是傳來了,卓瑜的一聲嘆息,「蔓兒,真的很抱歉。小岑極討厭我,只要一看到我,他就會發病,所以我確實是不會常常回家,但所謂的特別醫護也不是一刻都不會離開他,所以我們總有機會見……」

在卓瑜的話,還未說完時,我卻看到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一個頎長瘦削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

那人有著瓷白的肌膚,精致的眉眼,溫潤的薄唇,當他邁著優雅的步子向我靠近時,那清晨的一縷陽光卻是正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了他棕黃色的發上。

我突然感覺他有點像動漫裏忽而天使忽而惡魔的二次元少年。

「蔓兒,你能接受嗎?」電話那端卓瑜帶著歉疚和些許焦急的聲音,讓我急急回神。

「啊,這……」我正囁嚅著,想是否要回答接受時,手上的電話卻被站在我旁邊的那人迅速奪下。

我急忙擡頭看他,他卻是不慌不忙地按下了螢幕上的紅鍵,掛斷了電話。

「蔓姐姐,從今天開始你便要一直陪在小岑身邊了。」

他向我綻出了一朵似朝陽般燦爛耀眼的笑,陽光照在他頰上暈開的小梨渦上,卻是奪目到讓我瞇起了眼眸。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本是同男友卓瑜去見家長的,最後我卻成了男友弟弟卓岑的特別醫護,而被留在了卓家的別墅中。

見我被小岑牽著手走下了樓,原本坐在大廳中的卓爸,立即站了起來,微笑著向我點頭。

他的目光中含著滿滿的感激和歉疚,「蔓兒,真的很感激你。今天起,你就住到卓瑜的房間中吧。」卓爸輕笑著同我說道。

「我不同意!」小岑軟糯的聲音中含著濃濃的不滿。

「蔓姐姐要住在我房間旁邊的那間客房,才更利於照顧我。」他突然嘟起嘴,像是個在撒嬌要糖吃的小孩。

「好,好,好,都依你!」卓爸伸手輕撫向小岑的肩頭,眼中一片慈愛。

因我早上到卓家客廳時,就已經不見了昨天看到的那些醫護人員的身影,我想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卓家。

小岑應該有定時需要服用的藥物,還有關於他病情的狀況,看來需要和一直照顧他的管家確認一下了。

6.

吃過早飯後,我正想去管家處詢問狀況時,卻被小岑攔住。

「蔓姐姐,不可以離開我哦。」他輕笑著牽起我的手。

「可你的病情,我需同管家了解……」

我的話卻被他牽起我的手,快速向著門外跑去的動作打斷。「問管家,還不如問我這個病人本人呢!」

「餵,你要帶我去哪裏?」眼見他已牽著我跑出了別墅大門,我在他的身後急急地開口詢問,卻冷不防地撞到了前面突然停住腳步的那人瘦削的背脊上。

喝,這滋味好酸爽!酸酸的鼻子,立馬刺激到眼淚順著眼角滴落。

「啊~小乖,抱歉!」那撞到我的人立即轉過身,伸出長指,輕輕地揉著我被撞痛的鼻子。

「你,為什麽會突然停下來?」我聲音悶悶地向他質問。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只有最親密最信任的人我才會帶他去的。」

他用長指幫我拭掉眼角的淚滴後,即將那骨節分明的指頭,抵在了我的唇上。

「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許告訴別人哦。」隨後他即突然將我打橫抱起,向著他的秘密基地快步地奔了過去。

「小岑,你放姐姐下來,好不好?」

「不好!你是小乖,以往我都是抱著小乖去秘密基地的!」

唉~我在心中長長嘆息,我這個專業的心理科醫護,怎麽感覺現在是在陪小岑過家家啊……

過家家也罷,只要對治愈他的病有好處,我也欣然接受,只是這過家家要怎麽玩呢?

在走出別墅大門,穿過花園之後,小岑卻是帶我到了一片綠柳成蔭的地方。

在他將我輕輕放下之後,我卻是在綠柳掩映之處看到了一方池塘。

那池塘中正盛開著朵朵的嫩粉色睡蓮。現在正值夏季,綠柳紅蓮,蟬鳴蝶飛,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莫奈的睡蓮花園或者古畫中的文人庭院。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身旁少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氣息不穩。我轉頭看他,卻發現他的額頭和面龐上已皆是汗水。

是啊,抱著我走了這一路,他一定是又熱又累。我趕忙從衣服口袋中拿出隨身的手帕,伸臂擡手幫他擦額頭和臉上的汗水。

他卻是低頭伸出長指輕撫上了我的眉眼,「這清澈無辜的眼神,分明就是小乖……」他的眼神漸變得迷離,聲音也成了溫柔的呢喃。

「小乖,是誰?」我輕開口,終是問出了在心中徘徊了許久的問題。

他卻是不說話,只是輕輕牽起我的手,向著池塘邊走去。

待走到池塘的小橋附近時,卻是看到小橋橋頭離我們最近的那個欄桿上,掛著一串銀白色的小鈴鐺。

「小乖是我養的第一只也是最後一只小貓咪,後來它不見了,自它不見後,我就不停地找呀找呀……」我看到身旁小岑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淒楚,握著我手的長指也是有些微微的顫抖。

「為了讓它回來,我把買好了還沒來得及送給它的小鈴鐺,掛在它最喜歡和我來的這裏,然後我每天都來把小鈴鐺得擦幹幹凈凈,等著它回來。」

我突然覺得現在的小岑,就像一個丟了最心愛玩具的孩童。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絲絲的疼惜,便不自覺地伸出另一只手,輕拍他背脊,以此來給他安慰。

他卻是伸出長臂,將欄桿上掛著的小鈴鐺輕輕摘下,「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是我的小乖回來了。」

他吐出輕柔話語的同時,卻已將那串銀色的小鈴鐺套在了我的左手腕上。「蔓姐姐,我的小乖,以後都不可以再離開我了哦。」

啊~這鈴鐺……這不是讓我秒變小貓咪嘛。可我不是寵物小乖啊。

「小岑……」我剛想開口拒絕,他卻突然伸手輕按我肩頭,在他的壓迫下,我便和他一起坐在了池塘的小木橋上。

「嗯,今天有鷹抓魚哦!」小岑軟糯的聲音中帶著掩不住的興奮。

鷹抓魚,是什麽?我疑惑不解地擡眼望向小岑,他卻是仰起頭,精致的琉璃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天空中的流雲。

順著小岑的視線,我看到了他正盯著看的那朵流雲。

啊,真的像一只展翅飛翔的雄鷹,正伸出利爪在抓水中的魚,「真的好像啊!」我也禁不住興奮地高喊起來。

「你看,那邊的像直升機,那邊的那塊像牧童騎在牛背上……」小岑興高采烈地伸出長指,不停地指著他想象出的各種形狀的流雲,

「啊,還真的是呢!」我突然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最純真和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

真的好神奇啊,我竟陪著小岑坐在池塘的小橋上,看了一整天的各種形狀的雲。

我們連中飯都沒吃,就這樣一直坐著看風和雲這兩個魔術師的傑作。

更奇特的是,我竟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和枯燥。

為什麽呢?或許少女時代的我,本就是個愛看雲愛幻想的女孩,又或許是小岑的想象力太豐富,在看到一朵流雲時,他總能快速說出他想像到了什麽,然後再給我順著他的想象講故事。

當我們終是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後,離開小岑的秘密基地,往別墅折返之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和腿上已被那某種可愛的小生物叮咬了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包。

唉,這就是一整天風花雪月的收獲,我在心中暗暗苦笑。

吃過晚飯後,我正想回自己的房間和卓瑜通電話時,卻被小岑捉住手臂,「蔓姐姐,今晚陪我看星星吧。」他的聲音含著十足的興奮和期待。

啊,天哪!我突然感覺小岑好像難纏的小孩子。

「啊,我……」我囁嚅著,想是否要開口拒絕他,回房間好好休息時,他已牽起我的手,帶著我走出了別墅。

唉~好吧好吧,就當是陪小朋友玩了,我心中這樣想著,小岑已拉著我走上了別墅外面的樓梯。

當我們來到別墅的天台時,我看到夏夜涼爽的風將我身前少年白色的衣角和柔軟的發絲吹起。

好奇怪,和小岑在一起,我怎麽總感覺自己回到了少女時代,拉著我的少年仿佛就是我少女思春期的戀慕物件。

我輕笑著搖頭,想甩掉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蔓姐姐,擡頭看!」小岑軟糯中帶著興奮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仰起頭,卻是看到晶亮閃爍的星鬥綴滿了整個夜幕的天空。

真的,好久沒有這樣好好的仰望星空了。我盯著滿天的星鬥怔怔地發呆,它的美,用語言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鼻端卻是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草香氣,「有它,可愛的小生物就不會再騷擾姐姐了」小岑正拉過我的手臂給我塗抹防蚊藥草。

「找得到北鬥七星嗎?」他纖長的手指在我手臂上塗抹時,卻是讓我擡頭望星空。

「找到北鬥七星,就找到了大熊星座。然後你看那裏就是北極星了。」此時小岑已放下藥草,用手指著天空,帶著我找星星了。

「然後由北極星向南看,在明亮的銀河當中,就可以看到天蠍座,然後天蠍座的左下就是射手座……」

「射手座啊,那是我的星座呢!」我有些興奮地打斷小岑的話語。

「射手座嘛……」他突然變得若有所思

「那小岑的星座是?」

「剛給你指過的天蠍座。」他突然轉頭看我,輕聲問道:「蔓姐姐相信星座嗎?」

「不信的,人的命運終歸是由自己掌握的。」我輕笑著看向小岑。

「我們在天台過夜吧,我想讓你一晚上陪我看盡所有星座。」看著小岑那反射了明亮星光的琉璃眸,正熠熠地望著我,我的唇角便不自覺地蕩開了一抹笑,對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唉~我突然有種自己變成正做著仲夏夜之夢少女的錯覺。

「這是瓦西座,這是天琴座……」我們並排而坐,小岑繼續帶著我慢慢地找星座。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看雲,看星座?」我輕偏頭,看向小岑那月光映照下的柔媚側顏。

「因為小時候,媽媽最喜歡帶我看雲,看星星,看月亮……」我看到小岑在提到媽媽時,他原本晶亮的眼眸,一瞬間即變得暗淡和沈郁。

小岑的媽媽……我突然察覺,自始至終我在卓家只見到了卓爸,卻並未看到卓瑜和小岑的媽媽。

「瓦西座的牛郎星,天琴座的織女星,能看到嗎?」短暫停頓後小岑卻又開始手指夜空,繼續數著星星。

「銀河,星空,流星……」在小岑低低柔柔的聲音中,我發現自己已經眼困神眷,支撐不住,終是合上眼眸睡了過去。

朦朧中似乎感覺自己被一只纖長的手臂攬過之後,便輕輕依靠在了一個瘦削的肩臂之間。

「蔓姐姐,射手是永遠都飛不出天蠍掌控的……」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那低緩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呢喃。

我沈沈地睡了,伴著小岑身上清新的味道,伴著他軟糯低柔的聲音。

只是,我也忘記了將手機帶在身邊,忘記了同卓瑜的聯絡……

(關於星座的知識,我也只是現學現賣,如有看此文的大神,發現知識有誤的話,還請不吝指出,謝謝。)

7.

自此之後,晴朗的天氣,小岑就讓我陪他去池塘看雲賞花,去天台追星看月;下雨天就讓我陪他在家裏看書,下棋,塗鴉,拼樂高。

和小岑相處下來,才知道他真的是極聰穎敏捷的人。和他下棋時,有時他為了讓我贏,經常是不動聲色地讓棋;而且他還是個繪畫高手,素描和油畫都畫得生動至極。

他每晚睡前都會讓我陪在他身邊,輕撫他柔順的發絲。他總是用低緩的聲音反復對我呢喃著,我就是他的小乖,我就是他的藥。

而我也經常是在撫著小岑柔發的時候,即不知何時便已趴在他的床邊睡去。而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總是睡在小岑隔壁房間的大床上。

那將我送到大床上的人,是小岑吧。為何我卻是沒有感覺?看來小岑的發,對我來說也有好眠的作用呢。

後來我才知道,小岑十幾歲的時候,由於受到了刺激,出現了精神異常。

因他極度排斥醫院的環境,所以便休學在家,讓專業的醫護人員到卓家對他進行護理和治療。

原本是有給小岑請家庭教師的,但因為小岑的不喜歡,家庭教師即全都被趕走。

而他目前會的這些技能,都是他精神狀態好時,自己一點點地學習和鉆研出來的。

看著正背對著我,拼樂高的小岑,他那精致面龐上極認真投入的神情,我竟有絲恍惚。

小岑今年21歲,如果他沒有病的話,現在應該是個一個極優秀的大學生吧。

而已經25歲的我,和小岑在一起時,總有種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最簡純大學時代的感覺。我想,或許就是小岑身上的那種單純執著的氣質影響到我了吧。

正神遊間,小岑卻是突然轉頭看向我,那精致的眉眼皆含著純稚和執著的笑。看著他那簡純的笑顏,我也不自禁地輕揚起了嘴角。

我就這樣地陪著小岑,半年的時光轉瞬即逝。

而小岑說的,我是他的藥這話,似乎也在一步步地得到印證。

自我成為小岑的特別醫護後,他就沒再用過鎮靜劑,而他一直服用的藥物,也在逐步地減量,兩個月後他竟開始不再服用那有副作用的藥物了。

卓爸極激動地同我說,現在小岑的狀態是他自患病以來,最好的了。

好奇怪,我並未用任何專業醫護知識,只是單純地陪著小岑過家家而已,真的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呢。但不管怎樣,小岑狀態好,就是最好的了。

只是,這半年間,和卓瑜的見面次數真的是聊聊可數,連電話和視訊的機會也都不多。

因為小岑幾乎侵占了我所有的時間,無論白天晚上都是在陪著他,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私人空間,沒和卓瑜講幾句話,便被匆匆尋過來的小岑打斷。

唯二的兩次趁他熟睡時,我悄悄溜出卓家別墅,剛和卓瑜見面,沒聊上幾句,即被小岑指派的管家電話追回。

兩個星期前,陪著小岑去最權威的心理科徐教授處復查,徐教授認為現有的狀態繼續保持,大概兩到三個月不發病的話,即有可能完全康復。

聽到這個結果,我在心裏大大地松了口氣,我想我的特別醫護工作就快圓滿結束了,心中還是挺期待快點返回醫院和卓瑜一起工作的。

但雖已經不吃口服藥物的小岑,似乎真的把我當成他的藥了,好像越來越愛粘著我,越來越依賴我了,他會順利地讓我離開嗎?

想到要和小岑分開,我……似乎還有些舍不得。但轉念一想,就算是不做他的特別醫護了,以後也不是再也見不到,遂輕笑著甩甩頭,想甩開自己這有點似小女生般的情緒。

我想為了後續能和他順利地分開,現在開始我即需要和他慢慢的疏遠和拉開距離了……

這一日吃過中飯,小岑極有興致地拉著我來到了池塘的小橋邊。

現在正值冬日,但今天卻是個暖日當頭,猶如陽春的晴天。

「蔓姐姐,你坐在那個小椅子上不要動,我來給你畫像,好不好?」說這話時,小岑已展開畫架,拿出了油彩和筆。

「你已經給我畫了那麽多張像了,還要再畫嗎?」我看著他那因期待而晶亮的眼眸,有些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但我知道必須要開始同他慢慢地疏遠了。

「嗯,冬日暖陽下的你,我還沒畫過呢。」他笑得一片燦爛。

見拗不過,我也只能被他拉著坐做到了小橋邊的藤椅上。

今天我穿的是一身水藍色的衣裙,暖風將我的裙角吹得飛起,我輕輕地理著鬢邊的發,看小岑已拿起畫筆,極投入地在畫布上做起畫來。

暖陽,微風,我靜坐在藤椅上看他柔軟的發絲,隨著作畫的動作而輕輕擺動,突然覺得認真作畫的他,也好像一幅畫。

靜坐著看小岑投入作畫的我,午後的暖陽照在我的臉上和身上,很是溫暖和舒服,沒過多久,我即輕合眼眸,打起了瞌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感覺有輕柔濕潤的觸感,先從我頭頂的鬢發開始,緩緩地劃過我的額頭,臉頰,耳垂,下頜……

這感覺……讓我覺得像是久違了的卓瑜的溫存對待。

卓瑜……我們真的好久都沒有一起工作,一起散步了,這樣想著便不自覺地輕輕開口,喚了他的名。

只是,當我喚出卓瑜的名字之後,那輕柔濕潤的觸感卻突然停頓了下來。

唉,卓瑜又走了嗎?就在我為卓瑜的離開而輕皺了眉頭之時,卻突然感覺自己的唇瓣似乎被某種有力的東西狠狠地鉗制住了。

那鐵鉗般的東西卻是在我的唇上不斷地撕咬啃噬著,那撕咬和啃噬的力道一直在不斷地加大,加大……直到我承受不住,輕吟出聲。

隨著一聲輕呼,我即睜開了眼眸,卻是看到了一張瓷白精致的面龐近在咫尺,那雙好看的琉璃眸正死死地盯著我,右眉尾的那顆紅痣,卻是變得如血般的鮮艷欲滴。

那剛才他對我……正怔忡間,他卻是伸出那纖長的手指,狠狠地攫住了我的下頜。

「蔓姐姐,我做錯了一件事。」他突向著我綻出了一朵極妖嬈的笑。

「我應該早早地就把你吃掉才對!」話音剛落,他的兩片唇瓣即狠狠地向著我壓了下來。

「小岑!」他的動作,他的話語,讓我吃驚得眼眸一瞬間大睜。

我知道這半年來,小岑對我很是依賴,甚至可以稱之為粘人,我總以為他對我的這種依賴,就像小孩子尋求保護和溫暖那般的感覺,但未曾想,原來他對我的心思並不單純。

看著那帶著絲絲誘惑的好看面龐正緩緩地向我逼近,我的頭便開始拼力地後仰躲避。

「乖,別動!」他那帶著誘哄語氣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鉗制住我下頜的長指卻是突地加大了力道。

「嘶~」下頜處傳來的微微痛感,讓我皺起了眉頭,卻也看到了他那漸變得幽暗的琉璃眸正低垂著,狠狠地盯著我的兩片唇瓣。

「你知道嗎?我渴望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隨著那低柔的呢喃,他那淺櫻色的溫潤唇瓣,卻是輕輕地貼到了我的唇上。

不,不可以!我是卓瑜的女朋友,小岑的特別醫護,我並未想過這樣的關系會有變化。

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時,卻突然感覺有涼涼的水滴打在了額頭和臉頰上。這是……下雨了嗎?

那冰冷的水滴,也讓薄唇正貼在我唇上的少年,一瞬間回神。「糟糕,你的畫像!「他一瞬間即松開對我下頜的鉗制,迅速地脫下休閑的毛呢外套,蓋在了我的頭上,隨後便飛也似地向著不遠處的畫布奔去。

啊~真的是下雨了。今日這般的溫暖,原來卻是要冬雨要來之前的回暖。那冰冰涼涼的雨滴,從滴落開始便不斷地加大加密。

我有些怔怔地坐在藤椅上,看越下越大的雨中,頎長少年正將有我畫像的畫布緊緊裹入懷中。我的畫像,竟讓他這麽珍惜嗎?

正怔忡時,一滴被風吹到眼睫上的冰涼雨滴,卻是讓我突然回神。我,我怎麽可以沈迷?

我用力地甩了甩頭,猛地站起身,趁著小岑還在匆忙收拾畫筆和油彩之時,將他的外套輕放到他身後的小橋欄桿上後,即匆匆地離開他,獨自向著別墅快步奔了回去。

8.

待進入別墅時,我發現自己的長發和一身水藍色的衣裙都已經濕透。

濕透的衣裙已讓我從內到外感到了冰涼的寒意,這寒意讓我的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只是除了身體以外,我的心似乎也有了微微的顫意。

我匆匆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開啟空調暖風,即迅速地將外衣脫掉。

為了驅散身體上的寒意,我想我需要洗個熱水澡了,遂將房間的門從內反鎖好之後,便脫掉衣服,進入浴室,開啟花灑,讓源源不斷的熱水來溫暖自己冰冷的肌膚。

熱水熨燙著自己身體的感覺,讓我不禁發出了舒服的嘆息,但回暖的身體,也沒能控制住我淩亂的思緒。

半年了,我和小岑幾乎形影不離,要說對他沒有留戀,我想那是自欺欺人,但我始終都是卓瑜的女朋友,而小岑,我自覺對他似乎更多的是像對弟弟般的照顧和憐惜。

本以為,就這樣陪著小岑再過大概2-3個月,他不再發病的話,我特別醫護的工作就可以圓滿結束。可今天卻發生了讓我始料未及的狀況,我想可能需要盡快結束我特別醫護的工作了。

當身體終於徹底回暖,我也洗漱完畢之後,我即穿起白色的睡裙,準備開啟門走出浴室,卻在手觸到浴室門把手時,發現因為洗澡前匆忙淩亂的思緒,我竟不知道觸動了哪裏而將浴室的門反鎖上無法開啟了。

啊~現在的情況真的是亂上加亂。

我暗罵自己的大意,我的手機放在房間的桌子上,被反鎖在浴室中的自己,現在也沒辦法拿到手機。房間的門也是被反鎖著的,即使喊人,也不一定可以打得開房間的門,況且我現在只穿單薄睡衣的樣子,也是不想被人看到。

唉~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於是我即折回浴室,將花灑的熱水開啟,邊放熱水給自己取暖,邊用力拉扯扳動門鎖,以期在我的撬動下,反鎖的浴室門能夠開啟。

但是,很遺憾,我鼓搗了大半天,不但門鎖絲毫反應都沒有,還在拉扯之間,將自己右手無名指的指尖劃破。

啊,真是的,我擡起手看到從指尖的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便將出血的手指胡亂的在白色睡裙上擦了幾下後,又繼續開始拉撬門鎖。

就在我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之時,那浴室的門鎖卻哢嚓一聲地開啟了,「太好了!」門鎖終於開啟的喜悅讓我不禁呼喊出聲。

我擡起左手,邊擦額頭上因著急滲出的汗水,邊折返回浴室關掉花灑,剛準備轉過身,離開浴室,卻感覺腰身突然被一只纖長的手臂從背後緊緊攬住,貼向身後的一個高挺身軀。

這突然的狀況,讓我禁不住地驚呼出聲。

卻從背後緊貼著我的那個軀體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新氣味。

「小岑?!」我驚疑地喊出他名字的同時,身後的那人,卻是將頭緊緊地靠在我的後頸上,輕輕地嗅起了我剛洗過還濕漉漉的發。

他是如此緊密地貼合著我,緊到我已感覺到有些呼吸不暢,遂開始在他的禁錮中掙紮起來。

「乖一點……」他低緩的聲音擦著我耳邊劃過。

「蔓姐姐,我幫你開了門,要怎麽報答我呢?」他的話音剛落,即輕笑著用長臂翻轉我的肩背,讓我面向於他。

當被小岑翻轉著被迫看向他的臉龐時,卻發現原來他也正穿著居家服,頭發上還滴著水,身上正飄出剛沐浴過後的清新味道。

「是你幫我開的鎖嗎?那你,你怎麽進的我房間?」房門是反鎖著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進來的。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年輕白皙的面龐,等著他的回答。

他卻似對我的問話充耳不聞般地,只是直直地盯在我白色的睡裙上,面上的神情似乎含著焦急,還有……疼惜嗎?

順著他的視線,我慢慢低下頭,卻是看到了白色睡裙上那幾抹鮮紅的血跡。

「啊,這……」我正想開口說明時,卻感覺右手卻被他的長指輕輕地牽起,原來細心的他還是看到了我的傷處。

「這是小傷,沒……」未說完的話,卻被他猛地將我右手無名指指尖含入口中的動作打斷。

啊~他這突然的動作,讓我驚得寒毛瞬間豎起,隨後便開始本能地急急抽手,但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鉗制住,根本無法掙脫。

因著我的掙紮,他便用一只手臂固定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臂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讓我無法動彈。

我只感覺,右手無名指的指尖正被他含在溫暖的口中,不停地吸吮,他那靈活的舌,也在我的傷口處不斷地纏繞和舔舐。

他這樣親昵曖昧的舉動,讓我只覺得身體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面頰也開始泛起了紅暈。

「啊,小,小岑,不,不可……」我結結巴巴地開口,想讓他停下這曖昧的動作。

他卻突然放開了我的手指,用已經變得幽暗的琉璃眸,狠狠地盯著我面頰看了好一會後,冷不防地突然將我打橫抱起,走出浴室,向著房間的大床走去。

9.

現在的我只穿著單薄的睡裙被小岑橫抱在懷中,他剛才曖昧的動作,還有那幽暗的眼神,這真的是危險的訊號。

我並非懵懂無知的小女生,我知道小岑那暗流湧動的眼中,含著的是什麽。

我想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盡量不要刺激到他為好,於是便在他的懷中,不動也不掙紮,只靜靜地任由他抱著走到大床邊後,將我緩緩地放到了大床之上。

甫一被放下,我即急忙坐起,但剛一坐起,卻被他小岑突然欺身而上的動作,又壓躺回了大床。

「小岑,你不要這樣壓著我,姐姐會透不過氣的。」我用故作輕松的語氣,同小岑說著話。

「嘶~不乖,我要給你治傷的。」說話間小岑即一手握著我兩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向床頭櫃,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創可貼。

嗯,能這麽迅速地找到創可貼,小岑似乎對這個房間很熟悉。

正思量時,卻被他牽過右手,將創可貼牢牢地纏在了無名指的傷口處。

「嗯,這樣包住傷口,就不出血了哦。」他將我右手的無名指拉到唇邊,輕輕地呵著氣。

「小岑,最棒了!這樣,姐姐的手就不疼了 呢。」我看著上方正一臉認真神情,看著我手指的小岑,輕聲說道:「可姐姐這樣被你壓著會很難受,放開姐姐好不好?」

我的話,讓他突地放下了我的手,轉而用雙手鉗制住我的手腕,狠狠地壓貼在了我頭的兩側。

「不要用這種哄小孩般的口氣同我說話。」他的語氣很是陰郁。

「最近為什麽要疏遠我?嗯?」他低下頭,那白皙妖嬈的面龐,正向著我一點點緩慢地靠近。

原來他還是察覺到了我的疏遠,我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代表著小岑要打破我和他之間患者和醫護這單純的關系,那也就意味著我要從他身邊離開了,早晚會有這一天的,今天既然已經起了變故,那就索性和他直接說清楚吧。

思及此,我即看著他那越靠越近的面龐,開口輕聲說道:「小岑的狀態越來越好了,姐姐的工作也算圓滿完成了。所以……」

啊~我未說完的話,卻被他附上來的兩片薄唇狠狠地盡數吞沒掉了。

不,不可以!我是桌瑜的女朋友,不可以讓小岑這般的對待。

我開始在他的鉗制下拼命掙紮,奈何雙手的手腕被他死死的鉗制住,讓我無從掙脫。

而他卻似一頭饑餓的獸般地,在我的唇上狠狠地啃噬和撕咬著,這巨大力道帶來的痛感讓我承受不住地輕呼出了聲。

但我的輕聲呻吟卻讓這頭發瘋的獸,變得更加地興奮,他用舌狠狠地撬開了我的牙關,靈活的舌探入到我的口中,不停地翻攪和舔舐,纏著我的舌翻卷打轉。

小岑這似發瘋般地粗暴對待,讓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屈辱。

做他特別醫護的這半年來,他雖粘我纏著我,有時也會有些親昵舉動,但大部份時間對我都是溫和守禮的,可現在的他,怎就會變成了這樣?

他這般的對待,讓我感覺自己就似他的一個玩具和寵物般地,任他予取予求,毫無拒絕和反抗能力。

這樣想著,這種無力感和屈辱感,便在我心間彌漫開來,直到眼中起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我不想去看他那因為興奮而泛著猩紅的眼眸,不想去聽他因情動而變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便緩緩地合上了眼,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肆虐。

唉~眼中的水霧也終是隨著我合眼的動作,化成了點點淚滴,沿著眼角向著面頰滑落。

唇上的痛感似乎一瞬間即消失了,臉頰上卻有了濕濕涼涼的觸感。這是

我睜開眼眸,卻發現小岑的唇正沿著我的面頰緩緩滑動,他似是在輕柔地吸吮著我的淚滴。

「乖,不哭好不好?」他誘哄般低柔的聲音,擦著我的耳邊劃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他溫柔的動作和低緩的聲音中,我的淚便似決堤的河水般地一直洶湧不斷。

「姐,姐姐,小乖,是我不好,你別哭,好不好?」我看到小岑的神情是手足無措的慌張,連聲音都帶了些微微的顫抖。

「卓岑……」我哽咽著連名帶姓地喚了他的名字,「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的話,讓原本貼在我耳邊軟語安慰的他,猛地擡起頭,那雙泛著紅的琉璃眸卻是好整以暇地盯在了我的面龐之上。

「我想你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的特別醫護工作也應該可以結束了。」

在我為把想說的話說出口,而大大地出了一口氣之時,那頭頂上方的人卻是輕輕地笑了。

「蔓姐姐,你真的好可愛。」他笑得花枝亂顫,但那鉗制住我手腕的雙手卻是越發地用起力來。

「早就說過了,你是我的小乖,我的藥。你讓我離開藥,離開小乖,是想要我的命嗎?」

他的語氣依舊輕柔,但那輕柔的語氣所說出的話語,卻是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窒悶。

「蔓姐姐……」小岑的一聲輕喚,讓我突然回神。「我想要睡前道別呢。」

那帶著妖嬈笑聲的話音剛落,他即猛地俯身將頭抵在我的頸窩處,隨後即用唇舌在我的頸項上狠狠地吸吮和舔舐起來。

嘶~自頸項上傳來的清晰痛感,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掙紮之時,他卻是猛地擡起頭,對著我綻出了一朵無辜又妖嬈的笑之後,即翻身下床,開門走出了我的房間。

聽到小岑關門離去的聲音,我即從床上坐起身,將頭貼在膝蓋上,怔怔地望著門口。

我,還能順利地離開他嗎……

10.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不安的心緒,在飯桌上見到小岑時,他卻是若無其事地向我問著早安,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沒發生。

吃飯間,我想著就這兩天吧,即和卓爸及卓瑜商量我離開的時間,目前看小岑的狀況,也許還是需要一個細心的醫護再陪伴他一段時間,只是要怎麽找到小岑滿意的下一個醫護呢……

吃過早飯,我正想先打電話找卓瑜商量之時,卻突然被小岑拉著進了他的房間。

本以為會被他纏結或強硬的對待,未曾想他卻只是將我拉進房間後,即誠惶誠恐地放開了我,然後用他那似含著水光的琉璃眸,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他為昨天對我的冒犯行徑道歉,承諾以後都不會那樣對我,也不會對我有過多地纏結,他請求我不要離開他,就這樣一直做他的特別醫護。

看著他那委屈,難過,懊惱等諸般情緒糾結在一起的神情,我的心便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終是無法拒絕他那小心翼翼,軟語請求的樣子。

在我輕點頭同意留下之後,他精致的面龐上現出了極興奮愉悅的神情,他笑彎的眉眼感染了我也不自覺地對他輕笑起來。

我在心中也大大地出了口氣,心想還好還好……還好什麽呢?還好他沒再強迫我?還好這樣我便可以順勢留下來?還好……也許我潛意識當中正等著他的低頭挽留,突然覺得我們這樣有點像鬧別扭剛和好的情侶……

啊,這是在想什麽啊?我大力甩頭,想甩掉一瞬間冒出的離譜想法。

卻在甩頭間,看到了那妖嬈的面龐上,似是浮出了一絲得意和算計的神情,咦?為什會……我再擡頭看時,那面龐上卻分明是一副可憐兮兮又開心興奮的樣子。

這之後,小岑果然對我變得溫和守禮起來,我依然每天陪他在一起,但他不再像半年前那樣,幾乎是時刻都粘著我,他會給我一定的私人空間,讓我可以和卓瑜聯絡。

因為他已接近痊愈,為避嫌,我主動提出晚上睡前不再做去他的房間,撫他的發安撫他入眠這事。他看著我沈默了半晌,終是點頭同意了。

只是,半年前為了安撫情緒激動的他,我臨時起意,送給他的那串桃木手串,我買了幾個禮物作為交換都不曾從他手上要回,而那串他原本要給小乖的銀鈴鐺,他也極其強硬地要求我必須戴在手腕上。

見拗不過他的執意,我只能輕聲嘆氣,心想桃木手串多半是要不回了,不過還好,我還有外公送我的其它東西做紀念。

自我晚上不過去小岑房間安撫他入眠開始,他即說為了晚上安睡要每晚睡前喝牛奶蜂蜜,讓我一定要陪著他喝。

嗯,牛奶蜂蜜真的很助眠呢,喝了它們之後,我每晚幾乎都是沾枕即睡,夜夜好眠。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自晚上不去小岑房間開始,我便每晚差不多都會做相同的夢,夢中總有一個頎長的身影,款款來到我的床前,眼神溫柔地看著我,俯下身親吻我的額頭,臉頰,頸項……

他的動作輕柔至極,讓我覺得自己似被他溫柔呵護的珍寶。

夢裏的人是卓瑜嗎?還是……

我真的好想看清他的樣子,只是每當我終於努力睜開眼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房間中除了我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唉,原來又是一場夢。

我想自己是否是因為太過想念卓瑜了,才會做這樣的類似春夢的夢。

突然就很想見卓瑜,很想很想……

這一天趁小岑午睡,我和卓爸及管家事先打好招呼,即匆匆地往醫院奔去。

卓瑜~我來了……我想見到你之後,我的這顆心才會安下來吧。

進了久違的精神心理科,正看到卓瑜在耐心地同患者家屬講解病情。

見我走進,卓瑜的眼神一瞬間即變得溫柔,他朝我輕點頭,示意我先坐下等他。

嗯,還是卓瑜身上的沈穩氣質最讓人安心了,看到他之後,我這些天的躁動不安,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正看著卓瑜出神的我,卻聽到了手機來電的鈴聲。

為不影響卓瑜工作,我走出科室的門,匆忙接起了卓爸的電話。

卓爸在電話中火急火燎地告知,小岑因為看不到我而舊病復發,現在正在家裏拼命砸東西,鬧著要割手腕。

一聽到小岑要割腕的訊息,我的眼前即浮現出蒼白少年倒在一片血泊中的畫面,那畫面刺激得我,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小岑,小岑,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現在的我,已被小岑自殺的訊息完全攫住了心神,從門縫中看到還在工作的桌瑜,我咬了咬牙,即轉身快步離開了醫院。

當我心急如焚地推開卓家別墅的大門時,卻是看到別墅的大廳中花瓶破碎,桌椅翻倒一片狼藉的場景。

我剛走進玄關,即被突然出現的一個頎長身影,攔腰抱住。

「蔓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話音剛落,我即被那頎長的身軀緊緊地攬入了懷中。

我在他懷中拼命掙紮,「你有沒有事,手腕給我看!」我的語氣焦急到微微顫抖。

「你回來了,我就沒事了。」那緊攬著我的人,將頭抵在我的肩窩上,輕輕地笑了。

當我終於確認到他的手腕和身上沒有傷口時,我才松了口氣。

見我緊張的神情,他卻似乎很是開心,眼角眉梢皆含著掩不住的笑意。

當晚陪著情緒狀態已逐步穩定下的小岑吃過晚飯後,在他那似乞求般的期待眼神註視下,我終是又被他牽著手,坐到了他的床邊。

我伸出手,輕輕撫上他那棕黃色的柔軟發絲,輕聲安慰著他,看他在我的安撫下,緩緩入眠。

當聽到床上那蒼白少年的呼吸,漸變得綿長之時,我便將手輕輕地從他發上撤下,只是收手時卻不小心劃到了他那白皙精致的面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用手背極輕極輕地觸摸著他的臉頰和下頜。

「還好,你沒事,沒事……」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呢喃。

我就這樣撫著他,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時,即像被燙到了般地立即收手,隨後迅速地離開,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夜,我的思緒有些淩亂,我想念卓瑜,但我也關心小岑,我是卓瑜的女朋友,也是小岑的特別醫護,他們兩個對我來說,都非常重要……

我的腦中一直被一些混沌淩亂的思緒占據,終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只是當我朦朦朧朧地將要入睡之際,卻聽到墻壁處似有響動。

有老鼠嗎?我急急地睜開眼,借著窗簾縫隙中打進來的月光,卻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與小岑房間相鄰的墻壁靠右側處,突然似一扇門般地,輕輕地動了起來。

隨著墻壁中暗藏門的開啟,我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輕手輕腳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小岑竟然透過暗門,偷偷來到了我的房間!

我,我該怎麽辦?喊出來嗎?

猶豫了一下之後,我還是決定暫時裝睡,靜觀其變。

於是我便合上眼眸,放緩呼吸,等待著他的靠近。

我聽到了那極輕的腳步,在我的床邊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他沁涼的手指從我的額頭開始極輕極慢地緩緩滑動起來。

當滑到我的兩片唇瓣之處時,他的手指卻是停在那裏反復摩挲,流連不去。

隨著他的摩挲,我感覺自己的心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蔓兒,你是我的……」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之後,剛才那沁涼手指劃過的地方皆被他那濕潤的唇,一點點地覆蓋住了。

他的動作極輕極柔,似是包含著無限的呵護和疼惜。

原來,原來,我以為每晚都做的春夢,並不是夢,而夢中的那個人就是,就是……

「蔓兒,如果一定要我瘋了才能留住你的話,那我願意一直瘋下去……」這番話是他輕喘著吻上我的鎖骨之後,摩挲著我的頸項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出的。

但就是這輕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卻在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話,讓我覺得自己似乎也快要瘋掉。

我,該怎麽辦?

現在的我,唯一能做似乎也只有不動聲色地繼續裝睡了。

當他終於放開我,站在床邊看了我良久,終於轉身透過墻壁的暗門離去之後,我便立即坐起身,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小岑……他這樣強烈的感情,真的讓我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窒息感。

不,不,我是卓瑜的女朋友,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哥哥的女朋友?

啊,卓瑜~那個從來都是斯文溫柔的桌瑜,從來都不會這樣的逼迫和禁錮我。

我,我要逃,逃回卓瑜的身邊,逃回到原來的生活……

11.

第二天的一大早,在所有人都還沒起床時,我即離開了卓家別墅。我給卓爸留了字條,告知自己去找卓瑜了。

我關掉了手機的電源,我知道看到我不見,小岑一定會鬧,卓爸或管家也一定會再打電話給我。

但現在的我,只想見卓瑜,我總覺得見了卓瑜之後,我混亂的思緒就會厘清。

我不想被小岑左右,至少現在不想,所以我即關掉了手機,向著卓瑜在醫院附近的住處奔去。

因現在才早上不到七點,我想他應該還沒有過去醫院。

當我匆匆走進卓瑜所住公寓樓的大廳時,卻是看到了一個頎長沈穩的身影,正從電梯裏緩緩地走了出來。

「卓瑜……」我輕喚出了他的名字。

當看到我的一瞬間,卓瑜先是浮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那溫潤的面龐上卻是現出了一絲了然的柔和神情。

我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他身旁,拉住他的手臂,輕喘著說道:「我有事想找你。」

卓瑜伸出手來,安撫似地拍了拍我抓住著他手臂的那只手後,便穩穩地牽住,握在了手中。

「別急,我現在同科室領導請假,今天陪你。」

待卓瑜電話同醫院請好假後,便轉頭直直地望著我說道:「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我們去海邊吧。」

海邊……在我的恍惚怔忡間,卓瑜已經拉著我,向著地下車庫走去。

「卓瑜,我是自己私自離開你家的,我手機關機了,等下小岑找不到我,很有可能會讓其他人打電話給你。」我在卓瑜的身後頓住了腳步,急急地說道。

「小岑的精神狀況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是嗎?」卓瑜看著我,緩緩地問道。

「是的,基本已接近痊愈,只是,只是,他對我……」我囁嚅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和卓瑜說出口。

「沒關系,我今天全天陪你。"卓瑜從褲子口袋中,拿出手機,關掉了電源。

隨後他便牽著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吃過早飯,卓瑜即開車載著我向海邊駛去。

坐在副駕駛位子的我,看著正認真駕車的卓瑜的側臉,心中便生出絲絲感慨。

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和卓瑜一起了,這半年來,我的精力和心思全在小岑身上。

小岑,那個為了留住我,即使康復了也要一直瘋下去的少年,今天他會怎麽樣呢?

唉~怎會又去想他了,我努力地甩頭,想暫時拋下小岑的事情。

見我這個樣子,卓瑜便伸出右手,用力地握了握的手,似是安撫,也似是在給我力量。

大概四十分鐘後,車子終於到了海灘邊。

當卓瑜停好車,牽著我來到寬闊的海邊時,碧藍的海水,翻湧的海浪,自由翺翔的卡玫基,讓我突然覺得心境一下即開闊了許多,多日陰郁躁動的心緒,也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我正閉著眼享受海風拂面的感覺之時,手卻被卓瑜輕輕地牽住,我緩緩地睜開眼,卓瑜即拉著我,緩緩地走到了海灘邊的咖啡館內。

我們靜靜地並排坐在咖啡館內,我透過視窗看海浪和海鳥,不知過了多久,我剛想開口同卓瑜講我今天找他的緣由之時,卓瑜卻是先行開了口。

「蔓兒,這半年委屈你了。」他轉頭看著我,眼中含著濃濃的歉意。

看著卓瑜那歉疚和略帶痛苦的神情,我心中也泛起了絲絲的心疼,遂輕笑著搖頭,以給他安慰。

「不好奇小岑為什麽這麽恨我嗎?」卓瑜的聲音中含著掩不住的痛苦。

關於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我確實是好奇過,但我想那定是一段痛苦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如果他們不主動說的話,我也不會主動去問。

正思量時,卓瑜含著憂傷的聲音,在身旁緩緩地響起,「小岑的媽媽因我而死。」

卓瑜的話,讓我瞪大了眼眸,猛地轉頭望向他。

他卻似陷入了回憶中般地,繼續緩緩地敘說起來。

在卓瑜的敘說中,我終得知,卓瑜和卓岑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小岑的媽媽是卓爸婚內出軌的物件,自大學剛畢業就跟了卓爸,也是在那個時候即懷上了小岑。

卓瑜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她和卓爸屬於家族聯姻。

聽說卓瑜的母親一直很愛卓爸,但卓爸卻對其很冷淡,因為卓爸的冷漠相對,讓本就體弱的卓瑜媽病情加劇,在卓瑜十幾歲時,媽媽即去世了。

卓瑜媽媽病逝後,卓爸便同卓岑的媽媽再婚了。

面對突然多出來的繼母和弟弟,還在讀高中的卓瑜失去了心理失衡,對他們和卓爸產生了極大的怨恨。

這怨恨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並不減弱,反而一天比一天強烈起來,強烈到卓瑜已在步步盤算著報復計劃。

卓岑的媽媽,其實是個感情至上的女子。嫁入卓家後,她即辭去來原來美術老師的工作。

她比卓爸要小了近二十歲,嫁入卓家後,卓爸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常常外出不在家。

卓岑白天上學,卓爸又時常不在身邊,岑媽即感到了寂寞。

此時已讀大一的卓瑜即適時出現,因為他讀的大學就在本市,所以平時的晚上和周末都會回家。

在卓瑜的步步盤算和引誘下,卓岑的媽媽最後竟然愛上了卓瑜。

而他們兩人一次在別墅岑媽房間中的幽會,卻被正在讀初中的卓岑看到了。

因受到了這個刺激,卓岑即精神失了常,但卻堅決拒絕去醫院治療,只好請醫護到家治療護理。

岑媽因為此事而自責和羞愧難當,在一次開車外出的路上,因為精神恍惚,出了嚴重的車禍,而當場身亡。

自此,小岑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卓爸也因為痛苦自責而誘發了心臟病。

這樣卓瑜的報復計劃算是徹底成功了,但他卻未從這報復中嘗到絲毫的快感。

他突然發現,在一步步地報復引誘中,他竟真的喜歡上了那個要報復的女子。

而他為了驅除心中對那個已逝之人的想念,而自暴自棄,以不斷地更換女友來讓自己去逃避愧疚和想念。

就在卓瑜沈溺在不斷更換女友的刺激當中時,他卻發現在自己將女友帶回家時,本是躲著不見人的小岑會突然出現,且會對卓瑜的女友展現出巨大的興趣。

卓瑜突然意識到,小岑是想以搶掉他女友的行為來報復自己。

他發現因為自己的報復行徑,害死了自己喜歡的女子,誘發父親的心臟病,且讓一個原本單純的少年精神變得極其地扭曲和怪異。

自此,他幡然醒悟,他為自己的報復行徑而痛苦自責,深深地懺悔。他想盡最大可能地彌補自己的過失。

卓爸的心臟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逐漸恢復,父子兩人經過坦誠交談而選擇了彼此原諒,一起盡最大努力讓小岑能盡快康復。

於是,大學專業本是藥理學的卓瑜,改學了套用心理學,以期透過自己的專業知識來治愈小岑。

但很遺憾,自卓瑜醒悟,不再帶女友回家,而是一副溫柔和善的樣子與小岑相處開始,小岑卻是只要一見到這樣的卓瑜,他的精神疾病就會加重。

為不刺激到小岑,卓瑜只好選擇盡量不回家,直到現在。

待卓瑜以悲傷,痛苦的聲音緩緩敘說完他和小岑的過往後,我竟開始覺得自己似是陷入了不真實的夢中。

「蔓兒……」我聽到卓瑜用極輕的聲音喚著我,「所以我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麽好,我心中也有傷口,我贖罪和治愈別人的同時,我的心也需要有人來撫平胡治愈……」

「所以你就找到我來治愈你,是嗎?」

我突然對卓瑜對我是否付出了真心產生了懷疑,恍惚中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極度顫抖幹啞的。

我的話音剛落,卓瑜即突然伸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隨後他即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承認,一開始我就覺得你的性格氣質中,有種治愈人心的力量。和你在一起,讓我不會再那麽頻繁地想起她。後來我就想,你這治愈人心的特質,或許也適用於小岑,那天帶你回家時,卻發現果然小岑對你也有種特別的依賴……」

卓瑜的話,讓我的眼眸一瞬間睜大,原來讓我做小岑的特別醫護,是卓瑜早就有心試探的計劃,他原來是把我當成了治愈他們兄弟心間傷口的工具啊。

「你,你怎麽可以……」我發現自己一時間竟激動顫抖到無法講出完整的話語。

「蔓兒,真的很抱歉,但請你聽我把話講完!」卓瑜用雙手輕握住我的肩頭,讓我與他正面相對。

「我本以為安排你去治愈小岑,我的良心就可以得到安慰。但卻發覺,在我們不常見面的這半年中,我開始越來越想念你,想念的次數甚至超過了對她……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你即使不來找我,這幾天我也準備找你的。」

他的這番話說出口後,即突然將我拉著站起,帶著我走出了咖啡館,隨後他即用修長的雙手輕輕地握住了我的雙臂,那燦星一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著我。

「我曾經做過許多錯事,也包括放手讓你去治愈小岑這件事。但有一點我現在可以清晰地體會到,即我不想錯過你,不想再對你放手,所以今天我才鼓起勇氣把一個真實的不完美的自己,完全坦露在你面前……」

他握在我雙臂上的手,突然使力,我便被拉入了他溫暖的懷抱中。

「我已不想再放手,所以……我們訂婚吧。」他將面龐貼在我的耳邊,聲音輕柔至極。

他,這算什麽?是對治愈自己的工具產生了感情?還是將我當成了曾經最愛的那個女子的替身?我發現自己開始懷疑卓瑜對我的感情。

唉~本想著看到卓瑜就可以理清的混亂思緒,在卓瑜同我講了這些事情後,變得更加地混亂不堪了。

「卓瑜,你知道嗎?我來找你是因為和小岑這半年的朝夕相處中,他對我,對我……」我發現自己竟然顫抖到無法啟齒。

「我知道,這是我一開始選擇放手讓你留在小岑身邊而產生的後果。我又一次做錯了事情,但現在的我只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卓瑜的聲音依然沈穩,但那沈穩聲音中的語氣卻很是堅定。

此後,我們就都沒有再說話,我靜靜地倚在他的胸口,聽他沈穩的心跳。

良久,我終是輕輕地推開了他,直直地凝望著他燦星般地眼眸,緩緩地說道:「今天一下子太多的事情湧進了我的心中,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今天我想先回去了。」

我看到了卓瑜燦星般的眼眸,一瞬間即被難過和失望淹沒,他囁嚅著,似是要說什麽,但最終卻只是輕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輕聲說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對了,小岑那裏暫時我不想再聯絡,等下你確認下他的情況,如確實需要的話,我再回去,我手機會開機,但只會看你一個人的資訊。」

我以平淡的口氣說完這番話後,即轉身從卓瑜的身邊離開了。

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卓瑜,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小岑,我只想一個人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想一想。

思慮間,我已離開了海灘,走在了海邊出口的大橋上。

嗯,走過大橋吧,過了大橋即打車。可上了車要去哪裏呢?

卓家我並不想回,卓瑜那裏我當然也不會去,醫院的宿舍我已半年沒過去,恐怕早已住了其他的人。

我突然對自己要去哪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就在我恍惚茫然間,手卻冷不防地被一只沁涼修長的手狠狠地攥住。

我猛地轉頭看,卻發現一張白皙妖嬈的面龐突然出現在眼前,那精致的琉璃眸正似要將我生吞活剝了般地死死盯著我,而右眉尾的那顆紅痣,卻是似浸了血般的異常紅艷。

「小,小岑,你怎會在這裏?」我驚訝到聲音顫抖。

他卻不回答我的話,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你沒事……」未說完的話,卻被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的動作打斷。

「你,你要做什麽?」在我的叫喊和掙紮中,他卻是抱著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我蠻橫地塞到車後排座位後,他也隨即擠上了車。

剛一上車,他即狠狠地攬過我的肩背,讓我貼到他的胸口。

「師傅,去這附近最近的一家酒店。」小岑的聲音很是冷靜,但扣住我肩背的手卻是異常有力,讓我在他懷中連絲毫都動彈不得。

我就這樣被他不發一言地禁錮在懷中,伴著車子的顛簸,聽他急促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12.

當車子終於停下,他付了錢,拉著我下了車後,即用長臂死死地攬著我的肩背,向著近前的酒店走去。

「放手!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感覺到了小岑的危險氣息,遂在他的鉗制中拼命掙紮。

看著我苦苦掙紮的樣子,他卻輕輕地笑了,「做什麽?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嘍。」他的語氣輕佻,笑容妖嬈。

「我是個瘋子,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蔓姐姐若不想讓我在這裏就和你做想做的事情,那就乖乖地跟我進去!」

「你,真的是個瘋子!」第一次的,我對小岑發了火。

他卻是咯咯輕笑著將我半托半抱地帶進了酒店。

因小岑未帶身份證,只能用我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啊,我竟然被我的護理物件威脅著開了房!

我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暈倒!

因嫌拉著我走路太慢,在出了電梯,去酒店房間時,他即又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當終於進了房間,他便將我放了下來。

我剛想走入房間,同他拉開些距離之時,卻被一股大力拖拽著抵到了房間的門上。

「蔓姐姐,不告而別是要受到懲罰的呢。」他的聲音依然軟糯,但那兩片溫潤的薄唇卻是毫不留情地狠狠壓了下來。

糟糕!本就思緒混亂的我,現在又被小岑這樣的纏結,怎麽辦?看著他那越靠越近的妖嬈面龐,我突然就很想發火。

我真的非常討厭這種被人當成工具,被人擺布的滋味,所以明知道力氣敵不過他,我還是沖動地爆發了出來。

我開始在他的禁錮下扭動掙紮,撲騰拍打,顫抖著聲音呼喊著:「你把我當什麽?我不是……唔……」

未說完的話,卻是被他壓下來的唇狠狠地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他的吻,還是和上次一樣帶著不顧一切的強硬氣勢,我的唇被他狠狠地吸吮撕咬,我的牙關被他強行撬開,我的口被他強行探入的舌狠狠地舔舐和掃蕩著。

但這次,我沒有閉眼,也沒有哭泣,我用大睜的眼眸,狠狠地盯著他,雖然無法掙脫,但我依然用拼命的掙紮來表示我的憤怒和反抗。

「乖,閉上眼睛……」我聽到他在我的唇齒之間,模糊的呢喃。

隨後,我便感覺他的動作和力道慢慢地緩和了下來,吻也逐漸變得纏綿細密。

在他似誘哄般的輕吻和呢喃下,我開始覺得脫力和沈淪。

不可以!我不可以這樣的屈服和任他予取予求!

我猛然清醒,遂趁著他換氣之時,狠狠地咬了他在我口中肆虐了好久的舌,一股血腥味便迅速地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嘶~隨著一聲吃痛的抽氣之聲,那頎長的少年終是將唇從我的唇上撤離開來。

隨後,他即用一只手鉗制住我雙手的手腕,另一只手則輕擦著被我咬破舌尖而沾到唇上的血漬。

「小乖,你真的是不乖了呢!」他白皙的面龐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不要叫我小乖!我不是你的寵物!」我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聽到我的話,他卻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第一次見對我發火生氣的蔓姐姐呢。嗯,好可愛!」

他那帶著笑意的面龐卻是又緩緩地靠了過來。

他,難道又想……

我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他卻在鼻尖抵到我鼻尖,唇幾乎貼到我的唇上之時,停了下來。

他就這樣用那熠熠的琉璃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我,呼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我的面龐和頸間。

這讓我感到了極度的緊張和不適,遂輕偏頭,躲避開他那灼熱的視線和氣息。

他卻突然一把攬過我的腰肢,將我打橫抱起,走到大床邊,緩緩地坐下,但他卻是不肯放開我,而是讓我坐到他的腿上,用雙臂將我緊緊地禁錮在了他的懷中。

我剛想出言讓他放我下來之時,他卻伸出長指狠狠地攫住了我的下頜,讓我被迫看向他。

「說,為什麽要擅自離開我!」他的語氣很是強硬。

「因為我不想做治愈你的工具,不想做你的寵物!」

卓瑜當我是治愈傷口的工具,而把我推給了小岑,小岑又把我當成了他的藥,他的小乖,這種被人當成物件的感覺,我已經受夠了。

我的話,讓鉗制住我下頜的長指微微地使了力,我突然感覺那長指似乎在微微地顫抖。

他就這樣攫著我的下頜,用那精致的琉璃眸盯著我看了良久,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不當我的藥,不當我的寵物,那只能做我的女朋友了。」

他的話,讓我一瞬間即瞪大了眼眸,「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呵~哥哥的女朋友……」他突然咯咯輕笑起來。

「哥哥的女朋友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你!」我聽到他那軟糯的聲音因激動而變得略略地顫抖。

「可是你的這種喜歡是要讓我一刻都不能離開你,這種時時刻刻被你控制的感覺,真的會讓我窒息和想逃。」

我直直地望著他那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眼眸,聲音中也含了激動的顫抖。

「你根本就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寵物,時時刻刻都要監控和跟蹤!說吧,你是在我身上的哪裏放了定位器?」

對我咄咄的質問,他卻是輕輕地笑了,那好看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看了良久之後,卻是伸手將我左手腕上戴的那串銀鈴鐺輕輕地摘了下來。

隨後他即嘆息著緩緩地說道:「這該死的定位器,竟然到海邊的大橋那裏,就因為訊號問題,追蹤不到定位了。而白白地讓讓你和那個人單獨呆了那麽久……」

原來,原來果然是那串小乖的銀鈴鐺,他做了手腳,「所以你就在海邊的大橋邊,一直等著我,是吧。」

我看著他,深吸了口氣後說道:「我知道你已基本痊愈,我的醫護工作也算圓滿完成。而你對我的這種近乎窒息的喜歡,抱歉,我要不起。」

我的話,讓他那本就泛著紅的眼眸,一瞬間即瞇了起來。

「所以,卓岑,請你放我離開!」

我的話音剛落,只感覺那鉗住我下頜的力道突然加大,大到我我漸承受不住,痛呼出聲。

「司蔓!」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喚了我的名,「嘖嘖~你真是不誠實的女人啊。」

「你敢說你不喜歡我嗎?」說這話時,他那琉璃般的眼眸,復又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我剛想出言否定,卻被他一頓搶白狠狠地打斷。

「不喜歡我,會在和我看天空,看星星時那麽開心;不喜歡我,會在我們吵架後,我挽留你時,你即立刻答允;不喜歡我,會在聽說我割腕時,不顧一切地趕回來;不喜歡我,會在安撫我入眠後,輕撫我的面龐;不喜歡我……」

「你別說了!」我伸出雙手捶打他的胸膛,頭也在他的鉗制下左右擺動。

「蔓兒,承認吧。你早都已經喜歡上我了,就像我也喜歡上了你一樣……」他突然伸出手臂,將我緊緊攬入懷中。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想把你搶過來,來報復某人的,但我卻發現你真的對我有某種魔力,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覺得安心治愈,所以是你治愈了我的瘋病。」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和嘆息。

這之後,我們就都沒再說話,他就這樣緊緊地擁著我,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他懷中,輕聲說道:「若你真心喜歡我,便請不要強迫和跟蹤我,給我些時間。」

在說出這番話時,我心內其實是沒有太大把握他會接受的。心想,若他不接受,一定強留住我的話,那我只能失望地想盡辦法離開他了。

但未曾想,他卻是輕拍了拍我背脊後,即緩緩地放開了我。

「嗯,我接受。」他那軟糯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一時間我竟有些恍惚,他竟這樣痛快地便答應了。

「關於你,我,還有卓瑜,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情,請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在這期間我就不去你家的別墅了。」

說這話時,我已從他的懷中輕輕掙脫,準備開門離去。

手腕卻被他的長指輕輕扯住,我急急轉頭看向他,卻看到他將左手腕戴著的那個我送他的桃木手串摘了下來,然後輕輕地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知道這手串對你很重要,在你考慮期間先還你。」他面上的神情很是柔和愜意,看上去不像是在說假話或瘋話。

只是,之前我要了那麽多次,他都不肯還我的桃木手串,今天竟這麽輕易地就還了我,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看出了我的探究神情,他對著我嫣然一笑,「怎麽,不想要?」

見他如此神情,我趕忙搖頭否認。

「放心,我一定會連人帶手串一起拿回來的!」

在他嬌媚的笑聲中,我掙脫了他的手,逃也似地離開了酒店。

13.

「蔓姐姐,下輩子換你喜歡我到瘋掉,好不好?」

他瓷白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右眉尾的那顆越發鮮艷欲滴的紅痣,卻是泄露了心內翻湧的情緒。

我知他應是又發病了,遂走到半依在床上的他身旁,伸手輕揉他柔軟的發絲。

以往,我這揉發的動作都會讓情緒不穩的他安定下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給他用鎮靜劑。

只是,今天當我的手剛撫到他的發頂時,他卻突然伸出蒼白到沒有血色的長指,將我的手緊緊攥住。

「小岑……」他握我手的力度大到讓我痛呼出了他的名字。

「只是,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過你!」他用軟糯的聲音,吐出了陰狠的話語。

隨後,我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拖拽到了床上。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卻是將我死死地壓制在了身下,蒼白修長的雙手,狠狠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為什麽會和哥哥訂婚?嗯?」他那好看的琉璃眸中射出的狠厲目光,卻似碎鏡子的鋒利碎片般的,狠狠地收割著我面上的每一寸肌膚。

看著頭頂上方那癲狂表情的蒼白少年,我現在開始後悔,剛才沒有狠心給他用鎮靜劑。

我輕嘆了口氣後,柔聲說道:「即使將來和你哥哥結婚,我也依然是你的護理醫生。」

我想他可能是怕我結婚後,就不管他了,所以唇邊即展出柔和的笑,輕聲安撫著他。

「結婚嗎?!」他的眼眸卻似躥起了一股火苗般的,突地變得血紅。

而我的視線卻是穿過他,落在了床頭墻上的掛鐘上。

離訂婚儀式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我必須在十分鐘內安撫好小岑,然後迅速趕過去現場,否則……

我的思緒卻被他猛然低頭,親吻我額頭,臉頰的突然動作打斷。

「蔓姐姐,你是小岑的……」他含著我的耳垂,輕柔低語。

「就是因為你,我的瘋病才一直無法治愈的,所以你怎能嫁給別人呢……」伴著那軟軟糯糯的曖昧低語,他卻是狠狠地攫住了我的雙唇……

呼~又做這個夢了。

最近幾天相同的畫面總是反復出現在我的夢境。

和卓瑜的訂婚儀式馬上開始時,我卻被卓岑禁錮……不,不!這種只有在言情小說或電視劇裏才出現的狗血情節,我司蔓是不會讓它發生的!

我,司蔓,現在是在醫院同事梅子租住的公寓中。

自那天和卓瑜及卓岑把話挑明之後,無處可去的我,思來想去還是投靠了我在醫院的同事梅子,暫時借住在她租住的公寓中。

期間收到卓瑜的聯絡,小岑精神狀態穩定,至今未再發病。這個訊息,讓長長地出了口氣,我想小岑應該是痊愈了吧。

現在,眼看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過春節了,我也開始越來越想念老家的父母。

對於卓瑜的訂婚請求,小岑的交往請求,管他呢。現在對我來說回家過年,去見想念的父母才是最重要的。

等見了父母,心定了,春節假期回來之後,再給他們答復吧。

這樣想著,我便開始為明天啟程回老家的行程,收拾起行李來了。

收拾妥當後,第二天一早同梅子告別之後,拖上行李箱,即向著機場出發了。

嗯,大學畢業以來,每年的春節我都是一個人回家的,幾個月前剛和老媽說過自己交了男朋友的事情,老媽很是開心。

唉~看來今年春節帶男朋友回家的承諾,要落空了。

想到同老媽提到的男朋友,我難免又想起了卓瑜。

卓瑜,那天在海邊同我坦白一切之後,他確實有發過資訊和打過電話給我,基本上都是小心翼翼的噓寒問暖,但對訂婚要求的答復,他卻並未窮追不舍地詢問。

我知道,他這樣是顧慮我的感受,怕給我太大壓力反而會讓我逃開。

但怎麽說呢?卓瑜自和我交往開始,對我就是這樣地溫順遷就,從不強求,但從另一面說,或許是因為不夠深愛,才會這樣。

在我心中,其實還是隱隱覺得他最愛的,或許是那個他此生再也無法相見的女子吧。

不過另一面,我也在質問我自己,我對卓瑜夠深愛嗎?如果夠深愛,那為什麽會對卓岑的一些行為和話語動心?為什麽在酒店,卓岑列舉出,我喜歡他的一些表現時,我無法否認和反駁?

所以我想,我和卓瑜之間,還是不夠深愛彼此吧。

那麽卓岑呢?捫心自問,他的確有讓我動心之處,但他強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卻也讓我卻步。我總覺得他對我更多的是偏執的占有,而不是愛。

所以,唉~或許對他們兩人,我都會選擇放手吧。

我輕甩了甩頭,打算不再想這些事情,先回到父母身邊享受親情時光,回來再說吧。

思慮間,我已登上了飛機,剛在靠窗的座位坐好,準備關掉手機時,老媽的電話卻是打了過來。

「蔓兒啊,春節帶那個醫生男朋友回家的,是吧。」老媽那一如既往的爽脆大嗓門,應會透過手機話筒傳出老遠。

我尷尬地偷瞄身旁的座位,呼~還好,旁邊沒人,否則被旁邊人聽到了,我真的會很糗。

「餵,餵,蔓兒,你聽到了嗎?」

對老媽的催促,我手捂著電話,慌忙轉身將頭貼到視窗,剛想小心翼翼地開口時,手機卻冷不防地被一只纖長的手奪下。

我急忙轉頭看,卻看到那奪我電話的人,有著白皙精致的面龐,熠熠生輝的琉璃眸,右眉尾處還有一顆鮮艷妖嬈的美人痣。

「啊,你,你……」我正吃驚到結結巴巴之時,他卻是伸出長指抵在我的唇上,示意我噤聲。

隨後他即殷勤地同電話那端我的母親大人說道:「伯母,您好。我是蔓兒的男朋友小岑,今天我和她一起回家看您和伯父,我給您和伯父帶了些補品。」

「哎呀,來就來了嘛!帶東西幹什麽?」我聽到電話那端老媽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響亮笑聲。

這,這,我尷尬癌犯了,我要就地窒息了!

在那精致面龐之人,極妖嬈嘚瑟的笑顏中,我慌忙搶過電話,「老媽,飛機要起飛了,掛了!」說完我即慌慌張張地掛了電話。

「我的女朋友,我說你慌什麽啊?」那人的臉上一副欠打的狐媚表情。

「你,你怎麽找到我的?」我看著他那正射出耀眼光芒的琉璃眸,竟覺得有絲恍惚。

他突伸手捉住我的手腕,高高地舉起,那串外公送我的桃木手串即映入眼簾。

「啊,該死的!這個也被你裝了定位器!」我說得咬牙切齒。

「呵~不只,我用了演唱會的門票搞定了梅子,給我即時情報。」他笑得花枝亂顫。

「你,你,我為什麽總被你算計和跟蹤?」

「我的蔓兒,因為射手永遠是都逃不出天蠍掌控的!」

他突然伸臂狠狠地將我攬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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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在雲層之上的飛機中

我:「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對我只有占有欲和控制欲?」

白皙少年:這有什麽區別嗎?

我:有,區別大了。我和你說啊……

白皙少年:嘶~鷹抓魚,快看!

我:還真的,第一次這麽近地看雲朵呢!這朵,還真的好像鷹抓魚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