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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穿越成了病嬌文裏的惡毒女配」為開頭,寫一篇小說?

2021-06-17心靈

【已完結】沙雕文

【文名】【你好,掃黃打非】

1.

我穿越成了病嬌文裏的惡毒女配。

傻逼男主角,也就是我弟。

他囚禁了女主,也就是我後媽的女兒。

嗯,我異父異母的妹妹。

是的,這還是本偽骨科。

我的行為有多惡毒呢?

在知道林時煊把林夏子帶到了禦河苑之後。

我就報了警。

順便就自己出了個警。

嘖,既有了這個月的業績,又親手送走了我的弟弟,我覺得我很牛逼。

沒錯,我,李時慕,澄江省東源市市警局小警察一枚,目前主要負責掃黃打非的工作。

平時都是抓些天橋底下賣碟的呀,查查網上搞小黃文的呀,總喜歡去洗頭店買印度神油的呀,還是第一次辦這種大案子呢。

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林時煊脫褲子,我飛起就是一腳,把我那36.5的鞋碼印在了他42碼長的臉上。

夏時集團總裁林時煊涉嫌qj未成年少女,警察當場逮捕,人贓並獲。

很快就上了微博熱搜,我看了一眼,圖文並茂,有聲有色。

林時煊臉上的銘印清晰可見,左臉是我踢的腳印,右臉是巴掌印。

不用說,肯定是林夏子那個小嬌嬌幹的。

畢竟這世界上能夠打林時煊的女人就倆,一個是我,一個就是她了。

但是這性質還是不一樣的,我打,那是正義執法。

林夏子,emmmmm,我願稱之為情趣。

評論區一片祥和,都在罵林時煊是個畜生。

我也激情評論了一句:(從林時煊臉上的腳印就可以推測出來,踢他的一定是個美女。)

我順便給自己點了個贊,心滿意足的離開評論區。

這年頭對小說男主角的要求真低,什麽法制咖安上深情的名義,都可以當主角了。

但是我也曉得,林時煊這狗肯定會出來的。

畢竟人家男主嘛,更常人那就是不一樣的,那屁眼子都是雙眼皮的。

再說了,病嬌男主,要是沒有錢,怎麽買得起房子來搞囚禁play呢?

不像我,真慘,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2.

出了這等好事,我美滋滋的拎了瓶酒去看我爸。

一頭就給他澆在了墓碑上,天兒太熱了,給他降降溫。

我這是冰鎮雪花,伴他勇闖天涯。

我一屁股坐在旁邊,看著周圍的腳印,頗為自得。

「你看啊老頭,自打我給你在這安了個WiFi之後,這來看你的人多多啊,你頭都包漿了。」

不過這個包漿的位置有點奇怪,大概這些人把老頭的墓碑當成電視機了,一沒訊號就拍兩下。

周圍吹來一飆風,我猜肯定是他想說話,說不定正在罵我呢。

嗨呀,可惜我聽不懂,氣人不氣人我不知道,氣鬼倒是有可能。

「老頭你跟我著急沒用啊,你趕緊給他托夢啊,你讓他再去幹點啥殺人放火的事,我就可以直接把他送走了。到時候你們在陰間團聚父慈子孝的,豈不是羨煞旁人?」

風更大了,吹得我的頭發一個勁的在臉上舞,我扒拉了兩下,嘆氣:

「別吹了老頭,我這頭發跟你那一碰就掉的不一樣,我這是天生的,你那點力氣吹不掉的。」

這些人啊,活著沒啥本事,連死了也只能無能狂暴,真是毫無長進。

這下好了,剛剛還有的太陽現在也沒了,我擡頭一看,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了兩朵烏雲,把太陽遮得嚴嚴實實的。

我絲毫不慌,從包裏摸出來一把桃木劍,一個十字架,一串佛珠,還有兩尊菩薩和佛祖的雕像。

「老頭啊,不知道現在是走哪個道的,我索性中西結合,道法融匯。家裏還有幾個畜生道的菩薩,你要的話下次我給你帶來,你看看合適不?」

此話一出,風停了,雲散了,太陽也出來了。

嘖嘖嘖,就這?

但凡他要真顯個形,我都給他把WiFi訊號調好一點,讓他的腦袋少挨點拍。

沒意思,我收拾好東西,在他包漿的那一塊又摸了兩下,道:

「下次我來給你帶倆閃光燈,這樣晚上也有人來你墳頭蹦迪了,你看看行不行?」

沒有風。

那就是默許了。

「嘖,還是我孝順啊。」我拎起包,晃晃悠悠的出了墳場。

3.

也許是老頭真的折騰我,我這正人逢喜事精神爽,出門就遇到鬼打墻。

一個看起來跟我弟一樣憨批的男人,開著一輛非常貴氣的卡宴,在我公寓樓下等我。

身高腿長眼睛大,就是不太會說話。

他看著我的眼神不算和善:「李小姐,你好。」

我問他:「耶?您哪位啊?」

「我是霍無宴,林總裁的醫生。」

憨批男主的好兄弟,他專門養來給女主治病的家庭醫生。

「哦——」我點點頭,「早就聽說林時煊身邊有個叫玉面閻王的好兄弟,就是你吧。」

玉面閻王霍無宴,說的是他醫術高明,能起死回生,可以跟閻王搶人。

霍無宴推了推眼鏡:「是我。」

我圍著他轉了三圈,上下打量:「瞧您氣色確實像要死的人了,您出土多久了啊?來找我是要我送你去哪個博物館嗎?」

「你看現在這警民關系處的,連這些玩意兒都知道遇事找警察了。」

看來我們的宣傳工作還是非常到位的呀,我默默點頭,警民一家親。

「……」

我看著他:「怎麽不說話了呀?別不好意思,現在邪門的東西多得是,連林時煊都能活著,你放心,也會有你喘氣兒的地方的。」

霍無宴擠出笑容:「確實有個忙還需要您幫一下。」

「你說你說。」

「聽說總裁的案子是您在負責,我這邊想要跟您了解一下情況。」

我擺擺手:「哪兒能啊,我就是一個小警察,這事兒是刑警支隊在負責呢。」

「是的,但是聽說那個車源刑警是您的師父,相信您應該能幫上忙。」

聽霍無宴這口氣,他是還不知道其實送他進去的人就是我?

那就有得玩了呀。

我苦惱的皺起眉頭:「這事兒也好辦,我那師父最近正忙著籌備他母親的婚禮,手頭還比較緊……」

霍無宴秒懂,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定金,我們了解情況之後還會有另外一筆進賬。」

我真情實感的笑了:「好說好說。」

4.

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林時煊的qj罪名,只要林夏子不承認就很難成立。

但是霍無宴今天這一出可是實打實的賄賂國家公職人員啊,這一出手,他的好兄弟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

有這樣的好兄弟,還怕林時煊能活得長?

一通操作猛如虎,林時煊最後因為行賄罪被判了三年。

為了表示雨露均沾,這次我就去看了我的弟弟。

林時煊表情陰郁像是要吃了我,卻還是笑著問我:「姐姐,我還能叫你姐姐嗎?」

我:「其實你叫爹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就是覺得有點家門不幸,出你這麽個小垃圾。」

林時煊被我懟到臉色發黑,我開心了。

他嘆氣:「我沒想到你這麽恨我。」

我連忙招呼他打住,不要給自己擡咖:「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是做了我的本職工作而已。。」

末了,我又補了幾句:

「不會有人覺得,我做這些都是在針對他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這麽不要臉吧?」

林時煊:「……」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希望你永遠都這麽開心。」

呵,我撩了撩頭發,在這跟我立flag呢?

「永遠這麽開心姐姐不能答應你,但是你放心,你死的那天,姐姐一定比現在還開心。」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承讓了,你不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嗎。」

天再也聊不下去,林時煊最後跟我放了一句狠話,要我別動他的小嬌嬌,不然給我好看。

我默默把他那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表情記在了心裏,心滿意足的離開監獄。

5.

我發現林時煊是開公司是真他媽賺錢啊,霍無宴開卡宴,林夏子開法拉利。

而我呢,我只有電瓶車,還是汗血悍馬,不過我一般都對外稱它是悍馬。

「姐姐!」林夏子叫住我,她穿了一身符合氣質的小白裙,看起來柔弱極了。

我攔住她走過來的步伐,「你等一下!」

飛速沖上樓端了盆水下來,幸好我家公寓在二樓。

我把臉盆放在了她面前,道:「好了,你可以開了。」

「???」

「你不是小白蓮,最喜歡開花了嗎?我怕你沒有水開不了才給你端水的,來,現在可以放心開了。」

林夏子還是毫無動靜。

我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腦子,忘了,來,再給你加點土。」我順勢從旁邊的花壇裏扔了兩塊泥進去。

這個動作像是惹惱了她,瞧瞧那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她泫然若泣的道:「你沒有必要這麽羞辱我,若不是為了煊哥哥,我根本就不會來,你為什麽要對他這麽狠,他是你弟弟呀。」

「啊呀——」我拍了拍手,悟了。

「我說你怎麽不用水了呢?原來你已經前進演化到了無土開花的程度了,厲害厲害!」我真心實意的朝她豎大拇指。

「你!」林夏子氣急,我看得出她想轉身就走,不過也許是對我那憨批弟弟的愛又讓她忍辱負重的留了下來。她重復那句話:「他是你的弟弟呀。」

我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我的電瓶車上,冷笑一聲看著她:「您可一定得註意身體啊。」

「?」

「畢竟好人不償命嘛,像您這樣的大善人怕是活不到成年的哦。」

「林時慕!」

我糾正她:「不好意思,我姓李。」

「……」

我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面色也不太好,估計也是大限將至了,我們幹這行的呢,什麽三教九流的人物也都認識一些。城南那家火葬場,技術賊好,我跟那個老板也特別熟,你去的話我給你求個八折,好歹認識一場,我也不要你別的,你就火化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來撿兩顆舍利子。」

像她這麽善良的菩薩,不燒出來他88顆舍利子怕是很難收場。

林夏子氣急:「你果然是能說會道。」

「嘖,你也別生氣嘛,反正林時煊早晚都得死,你跟林時煊感情又這麽好,你早點去給他體驗一下又沒啥。」我笑著看向她,「萬一雙人套餐優惠力度更大呢?」

「你不會是不願意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好兄妹連這點事情都不願意吧?」

「嘖嘖嘖,果然是塑膠情。」

林夏子臉黑得如同一鍋黑炭,奈何又說不過我,我甩了個眼刀過去:「還不走啊你是等著我通知交警大隊讓他們來抓你一個未成年無證駕駛?然後再送你一程嗎?」

林夏子慌慌忙忙的上車:「算你狠!」

我舉起手朝她揮了揮:「好妹妹,既然上了高中就好好念,不然下次我不介意再給你進行一下普法教育。」

6.

沒了林時煊,林夏子暫時也不敢來我面前蹦跶。

我的日子還真是風平浪靜,除了去天橋底下逮賣小碟片的老頭,就是去天橋底下逮賣小碟片的老頭。

整的那些老頭看到我就開始跑,那速度,若是奧運會有六十歲男子百米沖刺的計畫,中國準能拿個第一。

我拍了拍搭檔胖哥的肩膀:「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歲數比人家小一半,這速度也比人家慢一倍了。」

「人家天天看這個,老當益壯,我哪兒比得了。」胖哥氣喘籲籲的道。

「嗯?」我瞇起了雙眸打量他:「你怎麽知道他天天看這個,你在現場?」

胖哥拒絕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我掏出手銬:「好啦好啦,進局裏再說吧。」

7.

接到有群眾反應,東源市白鷺會所可能存在一些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行為,我市局立刻采取行動,派出了一隊便衣警察。

我因為逮捕林時煊和胖哥,受到了上級的嘉獎,也在其中。

說是會所,其實就是個夜店,一眼望去都是喝酒的蹦迪的。

我在吧台要了杯酒,慢慢的看著。

旁邊的位置就坐下了一個憨批。

「美女,來喝酒啊?」

我頭也沒擡:「不是,來掃黃。」

他發出笑聲:「哈哈,你可真幽默。」

我翻了個白眼,你看這些人,我說的句句屬實,這些人就不信。

他又湊過來,手撐在吧台上看我:「留個聯系方式唄。」

我挪了下位置,回他:「110。」

他嬉皮笑臉的貼過來:「美女,相逢即是緣,你這麽漂亮不要這麽無情嘛。」

我冷笑一聲:「你這麽會化緣,也不見你出家呢?」

懟了幾個回合,這哥的臉終究還是掛不住了,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

「裝什麽呢?你都來這兒了你還裝什麽清高?」

嘶,這話聽起來,這個白鷺會所確實有些問題啊,我打量了他一圈,道:

「那你上了這麽多次廁所,你怎麽沒變成屎呢?」

「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啊!」憨批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放,站起身來。

我也跟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看看了地下:「吶,你的臉在地上呢,趕緊找找,應該還能趁熱用。」

「艹!」這家夥罵了一句臟話,伸手過來要打我。

我微微一笑擒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按,今天還有任務,不然我還是不介意讓他體驗一下人間疾苦。

憨批立馬齜牙咧嘴,戴上了痛苦面具,我一瞥眼,胖哥在不遠處沖我招手。

要開始幹正事了。

我把他一推,狠狠的補了一腳,才往胖哥的方向走去。

8.

這個包廂看起來就很大氣,門口那名字就體現了它的不凡:霸王館。

隊長一聲令下,我們幾個人推門而入。

包廂裏很明顯男少女多,喝酒的,唱歌的,聊天的,還有在沙發角落辦事的。

這個月業績又有了啊,我咧嘴一笑:

「還挺熱鬧。」

角落辦事的男人慌慌忙忙的提起褲子,憤怒的問:「你是誰!」

我摸出警官證,眼神一變:「我是你們的人民公仆……掃黃!手都給我舉起來!」

那男人罵罵咧咧:「晦氣!」

我打量他:「你祖上有你這麽一個孝子賢孫確實是沒積德,真挺晦氣的。」

胖哥問我:「這男的是不是千變網路的總裁?」

「嗯?不能吧?我記得朱誌淮不是個高富帥嗎?」

我摸出手機搜了篇新聞,仔細對比:「耶?好像真的是朱誌淮欸,這美顏還是挺厲害的,三四十斤肉的差距硬是給磨沒了。」

朱誌淮:「那是我十年前的照片!」

我驚訝:「啥?十年前你就禿頭了呀?」

朱誌淮:「……」

我轉向胖哥:「所以說呀胖哥,你真的應該減肥了,不然你不僅脂肪肝,你還得禿頭。」

胖哥:「我謝謝您。」

「好說好說,下個周早飯你包了。」

我看向另外一個男人,他坐在沙發上,並沒有朱誌淮的氣急敗壞,也不像其他人那麽惶恐,還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當真是眉目如畫,這樣的皮相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

這人我認得,顧氏集團總裁,顧朝(zhao)。

「嘿,顧總,配合一下。」我晃到他面前。

他掀了掀眼皮看過來,「你認得我?」

我點頭,「廁所讀物裏見過。」

畢竟顧總鉆石王老五,常年霸占老太太中意女婿榜榜首。

顧朝:「……」

我安慰他:「廁所讀物瀏覽量很高的,你在我們小區可出名了,那些老太太都誇你帥呢。」

顧朝:「謝謝,有被安慰到。」

沒想到這麽大一個總裁,性格還挺隨和,我拍了下他肩膀:「沒事,等你上了新的一期,我給你寄一本。」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從哪兒買的,但是實在不行,我去廁所給他順一本嘛,除了有點味道,沒啥別的毛病。

9.

一行人清點完畢,五男八女,我和隊長在前面帶隊把他們往警車上帶。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之前那憨批男領著一幫人朝我走過來,還拿著家夥事,憨批男指著我,大聲道:

「黑哥,就是她!」

我挑了挑眉,這陣仗,來打架的?

沒想到這還有意外收獲。

我吹了個口哨,道:「喲,聚眾鬥毆呀,隊長,來都來了,咱就一起抓了吧。」

今晚的收獲,真是大大的,我下個月的業績也有了。

人太多了,警車都裝不下,還去附近派出所調了些車和人手過來。

上車前扒著車門不肯上車,跟我求饒:「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直接踹了他一腳:「給勞資進去!早跟你說我掃黃,電話號碼110,你就是不聽,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他痛哭流涕,下一個上車的就是那個什麽黑哥,我真情實感的勸他:「做你們這一行的,也不容易,以後招小弟還是找點腦殼好使的。」

黑哥人如其名,黑著臉上了車。

10.

「姓名?」

「朱誌淮。」

「年齡?」

「39。」

「去那兒幹什麽的?」

「我是去和顧總談生意的!」

我看著他:「哦,談生意,什麽生意要顧朝在旁邊坐著,你在一個女性身上躺著談?怎麽?你是需要顧朝在旁邊給你鼓掌嗎?還是需要他給你指導姿勢啊?」

胖哥在旁邊猛推我,喊我不要那麽黃暴。

朱誌淮狡辯:「那是已經談完了,我和我女朋友在旁邊休息一下,這也犯法嗎?」

「是不犯法,不過你女朋友還是挺多的哈,在場八個女生,都是你女朋友?你知道嫖娼是違法嗎?」

朱誌淮:「我沒有嫖!女朋友只有一個,我摟著的那個才是。」

「行。」我點點頭:「那你說說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易姚玲、金茶菊、保文貝哪個是?」

「……易姚玲。」

我微笑著看向他:「哦,不好意思這幾個名字都是我隨口編的。」

110、警察局、保溫杯。

朱誌淮又狡辯:「我們是一見鐘情,才剛見面還不知道名字。」

「可那個女生說她不認識你,你跟她是在夢裏鐘的情?」

「……」

胖哥適時開口:「根據中國的法律,第一次嫖娼且認錯態度良好的,只需要處以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你這是第幾次了?」

朱誌淮垂下眼睛:「第一次。」

「呵——」我冷笑:「你不是說你沒有嫖娼嗎?」

「媽的,你玩兒陰的!」

我冷眼看過去:「辱罵警察,罪加一等。」

11.

審完朱誌淮出來,恰好隔壁的顧朝也審完了。隊長沖我點點頭,意思是可以放人了。其實之前我們也討論過,這樣的人,就算是要找女人,那應該也不會去這種地方嫖。

不過按照慣例,還是應該要進行一番批評教育。

我把顧朝帶出來,順手從架子上拿了兩本掃黃打非宣傳手冊,道:「顧總,雖然這件事情您也算個受害者,但是我還是有些話想跟您說。」

「願聞其詳。」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求,但是以後像這種站在旁邊看別人交配的事情,還是希望您少做,這對您身體也不好。」

尤其朱誌淮這種身材,看多了辣眼睛。

顧朝:「……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將掃黃打非的宣傳手冊遞了過去:「大部份嫖客在被抓前,都是這麽說的。」

顧朝接過了小冊子,對我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我滿意於他配合的態度:「那您這邊簽個字就可以走了,您還有什麽別的問題嗎?」

此刻已經折騰到淩晨五點多了,天邊都翻起了微微的魚肚白,遠處不時傳來了鳴笛或是交談的煙火聲,他就著不太明亮的天光看向我:「不知道警官怎麽稱呼?」

我與他對視:「李時慕。」

12.

好久沒看到林夏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遇上。

這是我老師的六十大壽,專門研究心理犯罪這一方面,在大學的時候給了我頗多關照,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給她祝個壽。

早就聽說她老公是個富商,不過富到什麽地步我倒是一直沒有概念,但今天看到這些來往的賓客,我倒是悟了一些了。

好些個熟人,比如顧朝,霍無宴。

轉了個身,我還看見了林夏子。

走的還是一貫的清純路線。都說人要俏,一身孝。她這一身白色禮服確實還是襯她,加上學生氣質的黑長直,簡直就是無數青年的初戀女神。

什麽都和往常一樣,不過就是旁邊挽了一個新的男人。

挺好的,林時煊頭頂的植樹造林行動,又取得了重大進展。

我正在替林時煊開心的時候,她就已經挽著人來到了我旁邊,這人顯然是個老浪子了,雖然細皮嫩肉,但是眼下青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姐姐。」林夏子柔柔弱弱的喊我。

旁邊那個男的也伸出了手:「早聽說夏子有個漂亮的姐姐,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啊,你好,我叫江峰,是夏子的朋友。」

我營業性握手,這廝還在我手上蹭了一下。

嘶,懂了,原來是個老色批。

我隨手從包裏摸了張濕巾擦手,「不好意思啊,沒有針對您的意思,最近禽流感嚴重,醫生跟我說摸完動物要記得洗手。」

江峰勾起一抹邪笑:「你和夏子還真是兩個性格,一個像水,一個像火。」

言畢,他還特意打量了我的身材

「呵——」我冷笑,「您再說下去,小心水漫江峰。」林夏子的臉色明顯不好,就算江峰要撩妹,當著她的面撩算什麽意思?

江峰看向林夏子,手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哥哥只是在認識新朋友……」

我連忙走開,我怕我再待在這會當場yue出來。

13.

但是我沒想到,江峰這廝還會來找我私聊。我百無聊賴的待在角落裏等著簇擁在我老師周圍的人散場,然後我好見縫插針上去寒暄兩句完成今日的KPI。

他就像只花孔雀一樣出現,「林小姐,又見面了。」

我隨意糊弄的點了點頭,敷衍擺在了臉上。他卻裝作沒看見似的靠近我。「李小姐叫李時慕是吧,我可以叫你慕慕嗎?」

對於這種多此一舉的走流程的問法,我一向很討厭。

我微笑:「不可以。」

「你還真是冷漠,讓我有一點傷心。」

「如果傷害到你我很抱歉,那就是我故意的。」

江峰自認帥氣的笑了:「你才剛認識我,所以對我有誤解也可以理解,明天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後退三步拉開距離:「不好意思啊,我明天不餓。」

「那明天一起逛街?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逛街嗎?」

「哦,也不巧,醫院通知我明天可能要截肢。」

一般人聽到這就該識相的走開了,這姓江的居然還樂呵呵的笑出了聲:「慕慕真是幽默,我是真的覺得你長得像我未來的女朋友,才想跟你親近的。」

我他媽聽得作嘔,也懶得跟他裝了:「我看我長得像你爹,你是不是還得跪下給我磕個頭?」

我撩了撩頭發:「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這樣人拿起筷子就是團圓飯,怎麽會有爹呢?」

江峰到底還是變了臉色,倨傲道:「你倒也不必拒絕得如此爽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裝出這副樣子,不就是欲拒還迎想找個有錢人長期包養嗎?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我他媽可真是氣笑了,摸了摸一旁的裝飾花瓶,掂量著哪個用的比較順手,道:「福氣我他媽沒看出來,我看你口氣倒不小,怎麽?上廁所忘了帶紙?所以沒擦嘴?」

我徹底不合作,他也撕下了偽裝:「你這麽說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我爹一句話就能讓你丟了工作……」

我打斷他,「哦喲,我好怕哦,你趕緊叫你爹來,天天你爹你爹的,你是爹寶男嗎?你這麽聽你爹的話,你怎麽沒想著天冷了給你爹多蓋兩層棺材板呢?傻逼!」

「你!」江峰揚起手,我也握著花瓶蓄力。他的巴掌敢落下來,我擰不下他的腦袋,也要剁碎他的幾把。

我花瓶都揚到半空了,一只手突然出現攔住了江峰的賤蹄子。

顧朝把我攬住,微微側身站在了前面:「打女人算什麽本事?」

14.

江峰很明顯不敢跟顧朝正面杠,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顧……顧總。」

顧朝沒理他,眼神看向我:「沒事吧?」

我點頭,那丫沒碰到我。

他這才開始正眼看江峰,流露出了上位者的王霸之氣,看似不經意的問我:「他誰?」

我配合他演戲:「啊,大名鼎鼎的小賤畜你不認識啊,小名媽的智障。」

顧朝站直身體,神色一冷:「還不滾?」

江峰一臉忿忿的轉身離開,我朝他翻了個白眼。雖然我不知道這男人平時經歷了些什麽,讓他自我認知出現了問題,但很顯然他是個傻逼。而我不才,天生克傻逼。

老子見一個打一個。

顧朝放下剛才攬住我的手:「又見面了,李警官。」

我擺擺手:「謝謝顧總拔劍相助,出門在外,叫我名字就好了。」

「行。」顧朝點頭,隨即喊我的名字:「時慕。」

他刻意的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品味這兩個字的發音,這感覺有些奇怪。

笑著道:「你還挺能惹事啊。」

「嘶——」我皺眉,「這就是美麗的代價吧。」

「時慕,好久不見。」

老師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我跟顧朝的交流,我站直了向她微微躬身:「陳老師,好久不見。」

警校畢業都已經三年多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

陳老師笑著走了過來,眼光在我倆之間遊離了一會,問道:「你們認識?」

我點頭:「嗯,之前掃黃的時候遇到過。」

顧朝:「……」

她笑得揶揄:「小朝你……」

我挽住她:「沒有,顧總只是在旁邊看,他沒有加入。」

顧朝:「……」

這怎麽越描越黑?

15.

顧朝很紳士的打了個招呼離開,不打擾我和陳老師的敘舊。

想象中師徒相見的畫面是非常和諧的,你問問我工作,我關心下你身體,你來我往,一開二回,然後便可以功成身退,下次再見。

一開始都是比較正常的,後來陳老師就開始操心起了婚姻大事。

「時慕啊,26了吧?」

我看腳尖:「沒,才25呢!」

她嗔了我一眼:「再過幾個月不就26了嗎?」

「那不是明年的事嗎?」

「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慮一下結婚了。」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催婚這種事還能落在我頭上。

「饒了我吧陳老師,我還想多過幾天清閑日子。」

陳老師壓根不吃我這套:「你有什麽負擔?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還沒過夠?你該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陪你了!」

說完,她的眼神一個勁的往顧朝那裏瞟,我真的哭笑不得:「陳老師,這才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人家第一次見面就確認關系的都不在少數,你這算什麽?」

我皺起了眉頭:「老師,其實我負擔可重了。」

陳老師一臉願聞其詳。

「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爸吧,還是個活人的時候就不是什麽好人,現在變成死鬼了也沒學會改邪歸正,他……唉……」

陳老師接話:「他那個啊?」

我一臉悲痛的點頭:「是的,就是陰魂不散啊,所以我才要好好攢錢,請兩個大師趕緊送他去投胎。」

「你這孩子,倒是辛苦。」

「唉,都是孽債啊。」

陳老師又問:「可是你請個大師,也花不了那麽多錢吧?」

我繼續編:「老師你不知道啊,我爹他是生在中國死在歐洲啊,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歸閻王管還是歸上帝管,而且我之前遇到一個算命的,他說我爸是個畜生。所以啊,我這請大師不僅要請中國的,還得請西方的,還有各路畜生道的,這可不得花錢嗎?」

「太慘了孩子。」陳老師抱著我,眼淚直流,這我理解,人一上了歲數就是這樣的感性。

我回抱她,舒了一口氣,總算忽悠過去了。

16.

陳老師紅著眼離開了,她需要去補一下妝,我找了個陽台透氣,顧朝又慢悠悠的溜了過來。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一看就價格不菲,不過很襯他,若是戴個眼鏡就更有斯文敗類的感覺了。顧朝的皮相向來好,冷漠時是一種疏離清冷的高嶺之花,此刻帶著微微笑意又讓我想到了儒雅的世家公子。

我瞥他一眼:「堂堂一個大總裁,搞偷聽啊。」

他倒是很坦蕩:「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很有趣。」

「罵人很累的,下次再這樣要收費了啊。」

「你剛剛明明是在忽悠人。」

我睜大眼睛:「忽悠人也很累啊,都是要動腦子的。」

「你既然這麽聰明,為什麽會選擇去當一個警察?」他問我。

「謔喲,你什麽意思啊?看不起我們人民公仆?」

他啞然失笑:「我可沒有啊,人民公仆不要惡意揣測人民的心思。」

我朝他勾勾手,他靠了過來,帶來了淡淡的清香:「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當警察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沒有公司可以繼承啊!」

如果不是真的生活所迫,誰又不想當個廢物呢?

顧朝若有所思:「若我沒有記錯,令尊應該是林家棟吧?」

「嗯哼,就是那個死鬼。」我沒有否認。

「萬相地產的總裁,不就是令尊嗎?」

「那是他老婆的家產,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媽嫁給林家棟時一窮二白,當然,林家棟也一窮二白。

後來林家棟躺平了去勾引了個富婆,順便就繼承了富婆的公司。

富婆包養的又不是我,我也不是她生的,所以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不然你辭職來顧氏?」

我疑惑:「我來顧氏幹什麽?幫你罵人呢還是幫你掃黃啊?」

顧朝:「也許……你還真可以幫我掃下黃。」

「???」我咽了一下口水,考慮了一下他的身家和樣貌,試探著開口:「你……是不堪重婦了,還是有了後股之憂?」

顧朝:……

諧音梗扣錢!!!

17.

這場一波三折的壽宴總算是完結了,比我追十個天橋底下的賣碟老頭都累。

我錘著腰從大廳走了出來,準備開著我的小三輪回家。

卻發現有兩人正靠著我的悍馬打啵啵!

就算我的車停的偏了一點,附近沒什麽人,你也不能這樣對我的車啊!

淦,我的馬臟了。

我非常生氣按了下車鑰匙,悍馬發出了啾啾的聲音,那兩人被嚇到,一下子就跳開了。

我大步走過去,準備跟他們理論:「你們……欸?林夏子?」

好家夥,那一身小白裙黑長直嘴唇殷紅的正在整理頭發的女人,不是林夏子是誰?

我看了下另一個當事人,嗯?不是江峰。

有點熟悉的面孔。

那男人把林夏子護在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看著我。

這麽快就又開始林時煊頭部植樹造林活動了?這綠化速度相當可以啊。

林夏子看著我有些慌亂,怯生生的看過來:「姐姐……」

我擺擺手,「啊,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我就是過來開車的。」

我坐上了我的小三輪,準備倒車上馬路。

那倆卻又很沒眼力見的堵在車屁股後面,一動不動,我無語了,開啟語音播報系統:

「請註意,倒車!請註意,倒車!請註意,倒車!」

「……」

林夏子這才趕忙拉著那個男人跳開,車開過時我看清了他的臉,終於從記憶中把他檢索了出來。

季文修,林夏子的學長。

當年跟林夏子有那麽一段愛情故事,兩年前在林時煊的「幫助」下去往美國留學。

這麽快就回來了啊?

感覺還拿了絕地反攻乘虛而入橫刀奪愛的劇本,嘿,我喜歡。

18.

今天天氣不太好,澄江感覺是要進入梅雨時節了,一直都是陰沈沈的,還有點悶熱。

看到這種天氣,一般心情都不太好,平白惹人煩躁。

但是這是澄江監獄去探視的日子,我覺得非常契合心境。

啊,不是我的,是我那倒黴弟弟的。

進去也有幾個月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去看他,聽說他上個月在監獄立了個功,獲得了三個月的減刑。

嘖,作為她的好姐姐,一個惡毒女配。

我不得去恭喜他一下啊。

我給他帶了不少行李,大家放心,都是嚴格按照澄江監獄的相關管理條例來的。

能夠帶的東西也不多,揣了幾套內褲,襪子,還有我親自挑選的帽子。

都是最有生機的綠色,監獄的顏色過於單調了,我希望他能在綠色中找尋到生機。

林時煊面如菜色的接過我準備的生機大禮盒,我還貼心的囑咐:

「弟弟,你放心的穿,雖然姐姐薪資不高,但是這都是我特意給你挑的,貨比三家,用心篩選的高檔貨。」

看著那綠的發光的一堆內褲襪子和帽子,林時煊臉色比天色還陰沈。

要說吧,他也是賤。

我來看他能有什麽好心眼,我要不就是來看好戲,要不就是陰陽怪氣,要不就是來告訴他壞訊息。

但是他就是有受虐癥似的一定會見我,就為了從我口中聽到真實的情況。

畢竟我雖然惡毒,但是我惡毒的坦坦蕩蕩,沒有證據,我可是從來都不輸出的,惡毒女配也是有職業道德的。

我最多也就是添油加醋,嗯,一點點。

再說他都這麽賤了,我能不滿足他的願望嗎?

我的內涵暗示已經相當到位了,林時煊皮笑肉不笑:

「謝謝姐姐送的禮物。」

我握住他的手,一臉慈祥:「不客氣,誰叫你是我弟呢?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天我還遇到了夏子,挽著一個江公子,可配了呢。」

他的眼神一直盯著那些綠,看不清神色,但是手卻越握越緊。

「不過那個男人我不太滿意,太輕浮了一點,還是那個學長更適合她一些,而且又是知根知底的,很般配。」

林時煊面色陰郁:「……」

我拿出包裏準備好的書:「哦,對了,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書。成功男人必讀的十本書之一,【失戀排行榜】,你看,這寫的多好。」

我翻開書給他念:「我忍住眼淚,我尊重眼淚,孤獨萬歲,失戀無罪。」

他打斷我,「姐姐,你這麽遠過來肯定累了,你先回去吧。」

笑話,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不氣死他,我才不走。

我揚起燦爛的笑容,把書塞他懷裏:「姐姐不累,我聽說你前段時間救人立功還進醫院了,怎麽樣?醫生說你還可以活幾個月啊?要不要我下次給你帶點藥啊?」

林時煊咬牙切齒:「謝謝關心,醫生說我起碼還能再活五十年。」

我一臉失望,「那還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不久就能吃席了呢。」

「哦,對了,聽說監獄有很多皂滑弄人的事情發生,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這裏可不比外面,真的會有人看上你的。」

林時煊:「……」

見目的達到,我也從容的準備撤退,「那你在裏面好好改造,我爭取下次給你帶點好訊息。」

當然,這好訊息能不能讓他快樂,我就不知道了。

19.

林時煊陰沈著臉回了宿舍,將那一堆綠的發光的東西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他也是有些手段的,如今這屋子裏的人早把他奉為老大,看著他這般動怒的樣子到底不敢說話。

不過也有那單純到傻的,叫大旭,因為在QQ群裏發色情小連結被抓進來的。

家裏也沒別的人了,來看他的也不會去準備什麽內衣褲,監獄的穿著他覺得不舒服。

這時看著那綠油油的內褲,還是有點子心動,尤其他知道林時煊家裏有錢,肯定都是高檔貨,那還沒穿過呢?

穿上說不定就如入極樂之地,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他樂呵呵的跑去找林時煊:「老大,那內褲你不要,我能穿嗎?」

林時煊冰冷的雙眸掃了他一眼:「滾。」

大旭知道,一般來說,滾就是可以的意思。

於是他果斷撿起了那些個內褲,美滋滋的洗漱完換上了。

他左右動了下,嗯,跟他在拼夕夕買的,差不了多少嘛,看來這大牌內褲的使用體驗也就那樣。

恰逢第二天天氣大好,他們外出勞動,出了一身的汗。

大旭回來就忙著去大澡堂洗澡,褲子一脫就楞住了,整個浴室都回蕩著他殺豬般的嚎叫:

「老大!老大!我的屁股怎麽綠了?」

大旭露著個綠的發光的屁股蛋子,在一眾洗澡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高級內褲還掉色,這合理嗎?」

20.

在我和胖哥不斷的努力之下,天橋底下賣小光碟的老頭徹底不幹了,決定從此以後金盆洗手,正式加入老年馬拉松隊伍。

為了感謝我跟胖哥幫助他找到了真正的人生方向,老頭約我們出去吃小龍蝦。

其實我不太想去,畢竟前一晚我沈迷於某峽谷跟人廝殺到半夜,想回去補個覺。

奈何那老頭說我要是不去他就接著賣小光碟。

算了,我屈服了。

定的地方就在曾經多次決戰的天橋附近的大排檔。

為了方便,給老頭取個名,既然他跑得這麽快,我們就叫他大爺吧,以此紀念我們在天橋上相愛相殺的青春。

酒過三巡,大爺已經舌頭都捋不直了:「孝泥啊,窩……嗨……機奪泥嗲衣吃嘴窩,似……似……栽山連全,拉國事後……窩……我更笨炮補虧,嗨內傷……傷天敲……灸杯泥嘴刀了。」

我忙著吃小龍蝦,一邊剝殼一邊點頭:「嗯嗯嗯,您現在確實厲害了不少。」

胖哥一臉便秘的表情轉譯了半天,最後中譯中失敗,問我:「他說啥呢?」

我頭也不擡:「他說他還記得三年前我第一次追他,他那個時候根本跑不快,還沒上天橋就被我追到了。」

「厲害呀!皇家轉譯!」胖哥豎起了大拇指。

大叔又道:「蛋蘇……先摘,窩……我以經炮得恨虧鳥,窩悶……堆泥窩似滴衣。」

「嗯嗯嗯。」我繼續敷衍。

大爺興頭正好,舉著啤酒杯,跟我追憶往事,還試圖用他那戴著被龍蝦殼戳破了的手套的手拍我,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把胖哥薅了過來。

啪的一聲,很快啊,胖哥那件女朋友新買的國潮T恤上就印上了一個手掌印,還是蒜泥龍蝦味的。

「大爺!!!」

「啊?」大爺懵圈狀態,拍著胖哥的肩膀問:「孝龐啊,泥焊窩……竿……竿順莫啊?」

胖哥提著衣服欲哭無淚:「我女朋友要打死我!!!」

大爺功力深厚,這一個巴掌印吸滿了油脂,我忍住笑意跟胖哥支招:

「胖哥,我有一個辦法。」

「你說。」

「現在打電話分手吧。」

只要你沒有女朋友,你就不會被女朋友打。

胖哥:「???這合理嗎?」

我摘掉手套打了個飽嗝:「吃飽了,胖哥,大爺就交給你了啊。」

「???我都這麽慘了,你還要禍害我?」

我攤手無奈:「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你那一杯啤酒算酒?」

我表情很嚴肅:「一杯啤酒不是酒嗎?我們都是警察,你可別知法犯法!」

胖哥:「……」

我滿意的拍拍屁股起身,大爺喊住了我:「孝泥啊,表方舟,窩嗨由……格冬洗邀擱泥。」

我轉頭,大爺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摸出兩個用黑塑膠袋裹好的包裹,我和胖哥一人一份。

大爺我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哲實……薅冬洗啊,窩……特異牛奪蒸長版,嵩給泥悶啊。」

「……」

我並不是很想要。

胖哥看我,急需皇家轉譯。

「他說這是他留的珍藏版,特意給我們的。」

胖哥:「……」

震驚,掃黃警察竟然收到這種東西!

我開始思考,要不要把這大爺再送進去關兩天?

21.

我沿著江邊往回走,悍馬停在小區門口了,根本沒有開過來。

在東源市生長了二十多年,卻還沒正兒八經的看過幾次江景。

澄江,澄亮之江,無數人依托於她的懷抱,不斷生長,向遠處延伸。

江邊空氣新鮮濕潤,褪去了白日的炎熱,像是喝第一口碳酸飲料那般沁人心脾,我索性直接靠在了欄桿上吹風。

一輛眼熟的車停在了我旁邊,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了顧朝的臉。

他撐在車窗邊緣看了過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唇邊卻帶出了些淺淡的笑意:

「今天心情還不錯?」

我點點頭,眉目飛揚:「原來經常逮的一個大爺改邪歸正了,請我們吃飯。」

「人民警察辛苦了。」他順著我道,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暈染開來,帶著令人舒心的暖意。

好心情是會傳染的,我撩了撩亂飛的頭發,「好說,好說,畢竟人民現在也才回家。」

他擡手,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黑金的腕表很配他,有點難以言說的撩人,大概這就是成功男人的魅力吧,他道:

「淩晨了,要不要人民送你一程?」

我推辭之言尚未出口,顧朝就已經預判了我的回答,在我開口前道:「人民警察,明天可是工作日。」

「……」

謝謝,淚目了。

顧朝給足了面子,下車替我拉開了車門,伸手示意:「請吧。」

我嘖了一聲:「怎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車內冷氣開得很足,是不同於江風的兩種涼爽。

我打了個冷戰:「空調吹多了會得病的。」

顧朝看我的表情很好奇:「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也很奇怪。」

他順手關掉了空調開啟車窗,又脫下外套給我,「穿上。」

「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這是養生之道。」我振振有詞,直接將手穿過了兩只袖子,衣服上聞著有些淡淡的清香。

這年頭,男人活得比女人精致多了。

顧朝輕笑:「養生之道讓你淩晨一兩點還在江邊吹風?」他又瞥了眼我的腿,即使他的外套夠大,也還是露出了一大截。

我往外伸:「不好看?」

他瞥我一眼:「人民警察這是在幹什麽?色誘人民?」

我切了一聲:「不好好開車就換我來,小心我記你一個故意危害社會公共安全吶。」

江邊又送來了風,顧朝手肘撐著車窗,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又露出了清瘦的手腕。

眉目很是清雋,明朗的笑了幾聲:「遵命。」

22.

一路吹風到家門口,剛下車我就看到了我的悍馬被卸了一個輪胎。

「靠,我的車!」

顧朝不明就以:「什麽車?」

「悍馬。」

他媽的,這下好了,老子的悍馬從三輪要變成直立行走了。

他的表情有些復雜,「汗血悍馬?」

我沒空理他,只覺得悲從中來:「這年頭怎麽三輪車輪胎都有人偷啊?你他媽不應該偷電瓶車電池嗎?」

顧朝扶住了我:「時慕,你家住幾樓?」

我正忙著悲傷,隨口回道:「二樓。」

他變了表情,「你走的時候,沒有關燈嗎?」

「???」我擡頭一看,二樓的燈光大亮,就算我忘了關燈,也不可能幾間房都忘了吧。

直覺就告訴我出事了,我提腳就往樓上走。

門依然還是鎖著的,但是推開門就是滿目的紅,還有一大股油漆的味道。

客廳的白墻上用油漆歪歪斜斜的寫著幾個大字:「報應不爽。」

「艹!」

我往裏走,臥室的情況顯然更難,被子上、衣櫃裏、化妝台上全都是紅彤彤的油漆。

顧朝的臉色也很嚴肅,「你最近得罪了什麽人嗎?」

氣到極致我反而腦子冷靜了,在腦子裏過了一下討厭我的人的名單:

「那可太多了。」

顧朝拉住我:「先報案,然後去查查監控,你是警察,你應該比我懂這些。」

我點點頭,他掰正我的身子跟我對視,語帶關心:「你還好嗎?」

我笑:「放心吧,心理防線沒那麽脆弱,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打擊報復的了,我這也就是個打掃房子的事情,比我慘的同事多了去了。」

尤其是刑警大隊的那些前輩,遇見的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那才真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不過我心裏已經設想出了大致的人選了,幹我們這行的,遇見的三教九流多了去了,被打擊報復我不是第一次遇見,我也不是最嚴重的那個。

「你要是難受,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

「哥,我真沒事。」

這還沒到要哭的那個份上。

等到報完案做完筆錄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是徹底天亮了,這期間顧朝一直陪著我,跑上跑下還當免費司機,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一開口就是謝謝,我都謝麻木了。

顧朝低頭淺笑,隨手在我腦袋上揉了一把:「不客氣。」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他:「你要回去了嗎?」

「你這邊搞完了嗎?」

我點頭又搖頭:「待會他們要去查監控,我需要回避一下,領導也給我放了假。」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點困。」

經歷了一晚情緒的起伏,兩晚都沒怎麽休息,確實有點乏。

他摸出手機點了幾下,「我這邊有一套房子,不遠,我先送你過去休息下吧。」

未等我開口,他又補充:「你那房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拾好,住酒店終歸不太方便。」

什麽話都讓他說了,我也不跟他客氣了,反正都到這個份上了,無所謂這點人情了。

23.

去的路上也是顧朝當司機,他帶著我上了樓,鎖是密碼的,不過他似乎不記得數位密碼了,直接錄入了我的指紋。

「這套房子我偶爾來住一次,不過生活用品應該都是齊全的。」他彎腰從鞋櫃裏拿出拖鞋遞給我,「暫時只有男士拖鞋,你先將就一下。」

「沒事,有就很不錯了。」

我進了房子,隨意打量了一下,一看就是他的風格,冷淡的黑白灰,極簡家居。

他給我拿出了新的洗漱用品,「阿姨一般一個周來打掃一次,應該還算幹凈,你先住著,明天我再喊她過來一次。」

「已經很好了,謝謝。」

「都說了不客氣。」

我笑:「人民警察對人民應該要有禮貌。」

他彎了彎嘴角,順了下我的頭發,「時候不早了,快休息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顧朝的身影在電梯裏消失,疲憊感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我揉了揉太陽穴,摸到衛生間去洗漱上床。

床很大也很松軟,埋進去的味道有些熟悉。

我就在分辨這到底是什麽味道的過程中沈沈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被熱醒的,睡之前忘了開空調。

窗簾在風中被吹起一角,炙熱的陽光爭先恐後的鉆進了房間,在冷色的地板上投射出明黃的光斑。

我看了眼手機,回復了包括胖哥在內的同事的關心,看到了顧朝發來的訊息。

是早上發的:【醒了跟我說一聲。】

我回復:【醒了。】

電話很快打了過來,是顧朝清冽的嗓音:「待會阿姨會過來打掃,我已經讓助理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待會一起給你送過來。」

那道光斑照到了我身上,我擡手感受它的溫度,應道:「好。」

他繼續說:「我給你訂了餐,一天沒吃東西了,就先喝點粥,可以嗎?」

「行。」

顧朝頓了頓,道:「今天工作比較忙,晚上不能過來,抱歉。」

我踢了鞋又躺回床上:「你幫了那麽多了,還道什麽歉?」

他那邊傳來笑聲:「幫人要幫到底嘛,我這屬於中途跑路。」

我也笑:「沒事,我原諒你了。」

門鈴適時的響起,最先到的還得是外賣。

吃飽了,我就要繼續戰鬥了。

小鱉崽子,敢把你爹的房子染紅,我不得把你頭發薅禿?

24.

老校區的監控覆蓋的並不全,只在小區門口的畫面裏出現了兩個穿著油漆工服裝的人。

帽檐壓得很低,還戴著口罩。

還是靠著光大人民群眾的力量把他們認了出來,天橋底下不止有賣小光碟的老頭,還有打群架整天破壞社會治安的小流氓。

兩人咬死了是自己幹的,跟別人沒關系,可是這倆是新生代呀,我都還沒來得及抓他們,跟我有什麽仇?

他們的口供一致,說是看我不順眼,要給我一點顏色瞧瞧,認錯態度倒是相當良好,最後罰了款,拘留了幾天。

這事兒看似就這麽完了,當然,這倆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

我讓天橋那大爺去幫我套話,都是天橋一派的,交流起來應該容易一些。

倆小青年出了看守所,招呼著一幫兄弟去吃飯慶祝,又在那個熟悉的大排檔。

小青年以社會人自居,進監獄那是社會的象征,頗為自得。

大爺是個猥瑣流演技派,慢慢的走過去,掀開了深藍色破爛polo衫,沖小青年們眨眨眼:「小夥子們,來一張不?進口貨。」

小青年們哄然大笑,空氣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大爺順勢薅了個塑膠凳過來坐下,開始拉家常:「聽說你們前兩天把那個李時慕擺了一道啊?厲害厲害!」

那兩人得意的擡起下巴:「好說好說。」

大爺佯裝好奇的靠近:「不過我看你們都是新人,那李時慕怎麽得罪你們了啊。」

小青年正被吹噓得頭腦發熱,一杯酒下肚也就沒過腦子:「哪兒是得罪我們啊?是她得罪了大人物?人家要報復她呢。」

「哈!」大爺幸災樂禍的笑,「活該,自打這女人來了,咱們天橋這一帶就沒消停過。」

「所以還得靠我們妥帥和正哥殺殺她的銳氣!」其他的小青年開始恭維,一臉崇拜。

大爺也跟著附和:「就是,以後天橋這一塊還得靠您二位罩著了!這光碟我也不賣了,送給你們,權當交個朋友。」

小青年收過碟片,也把大爺當推心置腹的自己人了,非常大哥範兒的拍了拍大爺:

「我知道,那李時慕主要負責掃黃打非的,肯定沒少給你使絆子,那大人物也是之前被她逮了一次。不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現在天橋底下,我哥倆罩了!」

「妥帥威武!正哥威武!」

周圍的小青年們紛紛開始舉杯,慶祝新一代天橋橋主的產生。

我和胖哥從一旁殺出來:「警察!手舉起來給我蹲下!」

於是剛剛出爐的兩個橋主和著他們的小跟班在路邊蹲得整整齊齊。

小光碟就擺在他們面前:「人贓並獲,帶走!」

小青年們大呼冤枉,是一個路過的大叔非要給他們的,扭頭一看:大爺早已不見。

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正跑步的馬拉松運動員。

胖哥敲了敲那人的腦袋:「人家是東源市老年馬拉松冠軍,為市爭光,少在這詆毀英雄!」

我沖大爺豎起大拇指,釣魚執法,yyds。

就這樣,剛出來的小青年又因為掃黃被抓了進去。

背後的人也顯而易見,最近掃黃抓的算得上大人物的就倆,一個顧朝,一個朱誌淮。

我播了個電話給顧朝:「你之前要我給你掃黃那事兒,我接了,薪資我不要,但是你幫我個忙。」

那邊傳來顧朝的笑聲:「好。」

25.

對於朱誌淮,顧朝更了解他們的商圈內幕,提供給我不少八卦。

朱誌淮十年前老婆就去世了,給他留下一個女兒,事業有成又沒老婆,他可是狠狠的過了一段時間花天酒地的生活。

但是現在競爭變大,千變網路的市場份額在不斷被別的公司侵吞,為了生活,朱誌淮不得不出賣他的色相了。

雖然他好像也沒有色相。

有錢的富婆不少,但是朱誌淮的眼光挺高。

看上了葉家的大女兒,葉瑜。

我認識她,在我還沒有從林家出來的時候遇見過,不過她可能沒在意我這個小豆丁。這也是個經常上新聞的女人,不過不一樣的是,她是財經新聞和娛樂新聞換著來。

就在上個月,葉瑜跟她的第三任丈夫離婚。

朱誌淮就盯上了她,畢竟葉家是做即時通訊和線上支付的,他剛好能以此為契機發展千變網路。

外界對葉瑜的評價是:美女野心家。

當年葉氏內部也是產品系列混亂,組織尾大不掉,葉瑜上任就快刀斬亂麻,硬生生廝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麽好的姐姐,我可不能讓她去配朱誌淮。

出名要趁早,搞事人不能少。

某個宴會現場,什麽名義都不重要了。

我作為顧朝的女伴出場,窩在角落裏尋找著朱誌淮的禿頭,到場的男人大多數西裝革履,他鋥光瓦亮的頭頂還是挺有辨識度的。

但是今天我果汁都喝了兩杯了,還是沒看到人。

顧朝環視一圈,給我指了一個方向:「老板,那個人好像是朱誌淮。」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那個男人的頭發茂密,比我隔壁那戶人養的哈士奇還多。

我說我找不著他呢,原來這廝去植了個發,差點沒認出來。

我挽著顧朝,慢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呦,這不是朱總嗎?幾個月沒見,頭發長得挺快啊?」

朱誌淮面色沈了下來,但是顧朝在場,他不敢發作:「顧總。」

我嘆氣:「嘖,明明打招呼的是我,你眼裏卻只看得到顧朝。」

葉瑜走了過來,儀態端莊,舉止優雅,眼神看向我:

「這位美麗的姑娘是?」

顧朝微笑著介紹我:「人民警察,李時慕。」

「阿瑜——」

葉瑜跟我打招呼,我笑意盈盈的看向朱誌淮:

「我在說,朱總怎麽沒把姚玲帶過來呢?」

「姚玲?」葉瑜問。

朱誌淮僵硬著解釋:「前女友,前女友。」

我驚訝:「朱總真是個快男,這麽快就變成前女友了。」

「……」

「不過也是,這姚玲畢竟是跟朱總一見鐘情,了解不深就在一起了難免會出現諸多隔閡。這剛見面又遇上了我,若是朱總和姚玲是因為這事兒分的手,我倒是成一個罪人了。」

葉瑜輕訝:「李小姐是怎麽遇上的?」

我撩了撩頭發:「啊,掃黃打非的時候。」

從此處就能看出葉瑜的涵養,神色沒有變化分毫,還一臉有趣的示意我繼續說。

「這姚玲也是真沒福氣,她要是再堅持一下,不就能看到有毛的朱總了嗎?」

我搖搖頭,為姚玲惋惜。

顧朝手一直攬在我的腰間,朱誌淮不清楚我們的關系,我狐假虎威的沖他陰陽怪氣,看著他臉色變來變去的,可笑死我了。

葉瑜本來也不見得看得上朱誌淮,只是這男人確實最近在追她,沒想到裝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卻幹著些豬狗不如的事情。

此刻饒有興趣的碰了碰我的杯:「朱總原來還是沒毛的呀。」

「倒也不是,還是謝頂這個詞比較妥當。」

我們要追求嚴謹。

「哎呀,朱總你也別想太多,謝頂是成功男人的象征。你看你之前,地中海大肚腩,眼下青黑大金鏈,左手美女右手煙,快快樂樂似神仙,這多好啊。」

我拉出顧朝,「你看我們顧總,雖然也是人人稱道的大企業家了,但是畢竟情場還是沒有朱總得意,總是差了點成功人士的味道。」

顧朝低頭淺笑,適時接話:「是呀,朱總可是吾輩楷模。」

朱誌淮面如菜色,葉瑜微笑著看我,話卻是對顧朝說的:「李小姐真是個妙人。」

我還想謙虛一下,顧朝就點頭了,眉眼間暈開笑意:「她一向如此。」

葉瑜離開的背影娉娉婷婷,朱誌淮拳頭捏緊,我靠在顧朝懷裏:「天哪,朱總拳頭捏的這麽緊,不會是要打我吧?好可怕啊……」

他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朱總是不會有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的,你說呢,朱總?」

朱誌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當然。」

「李小姐現在攀上了顧總,春風得意,自然不把我看在眼裏,但我還是想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茫然四顧:「啊?誰?誰在說話?」

朱誌淮:「你!」

我站直身體,雙手環抱著看他,不屑發言:「三十年你能不能河西另說,你三十年後還能喘氣再來跟我說這話吧。」

26.

林夏子進了娛樂圈,這沒什麽。

畢竟娛樂圈一向是像我妹妹一樣空有顏值全無腦子的人的歸宿。

然後她一炮而紅。

這也沒什麽。

畢竟她是天命之女,老天爺不可能什麽天賦都不給她。

但是他們劇組在半山腰拍戲,然後報案說有人偷拍女明星洗澡,而且這個女明星還是林夏子,這就很有什麽了!

劇組來往人口復雜,又在山上,沒有監控裝置,查這個猥瑣男難上加難。

考慮到劇組的需求,局裏決定抽調一名同誌去跟一段時間的劇組,再考慮到私密和個人問題,自然是我這個未婚單身女同誌,出場了。

單身有罪,我懺悔。

誰能想到有一天林夏子拍戲,我還得保護她呢?

幸好這是一部古裝戲,劇組就在這取半個月左右的景,我最多也就在這待十天。

林夏子是女二號,嬌俏可愛的小師妹。

可能是跟林時煊混久了,她也有點自虐癥了,明明不樂意看見我吧,還非得來我這,頂著一張視死如歸的臉。

我回退兩步:「你就算炸死我你也是襲警,要當烈士你也別拉我墊背呀。」

林夏子一臉受傷:「姐姐,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她問我,眼眶通紅。

「嘶,這個問題還真把我問住了,大概,天生的吧。」

「爸爸媽媽都去世了,煊哥哥也進去了,我們倆不更應該相依為命嗎?」

這一番話說得,我連忙讓她打住:「還是別了,我天煞孤星命中註定無依無靠,咱倆還是別依了。」

林夏子再次無土開花:「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不好意思我家戶口本上就我一個人,請問你是哪位亡魂?」

她抓緊了胸口的衣服:「我知道你一直覺得煊哥哥搶了爸爸的愛,但是他那時也只是個孩子啊,童年的無心之失難道一二十年後還不能釋懷嗎?」

我靠著門看她,林夏子的表情是真的不解,也就是說她是真的女菩薩,這種人其實挺幸福的,至少在自己的邏輯裏無懈可擊。

「你這麽善良,一定是住鐘樓怪人的吧?」

「我不需要原諒誰,我也不需要誰原諒我,你這麽想看到世界和平,我建議你去參軍,去求佛,去出家,但是別來拜我。」

我不與智障論長短。

27.

吃了幾天劇組的盒飯,猥瑣男自我來了之後也再無蹤跡。

無聊,真的無聊。

這個劇是顧氏影業投資的,所以顧朝帶著團隊作為金主爸爸來劇組考察了。

沒想到團隊成員還有我認識的,編劇葉雋。

葉家小兒子,葉瑜的弟弟,賊拉有錢的。

另外一個身份是林時煊曾經的狐朋狗友,後來聽說葉家小公子無心繼承家業,只想追求理想,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沒想到理想就是當編劇,而且還真被顧氏看上了,他趁著顧朝不在來跟我套近乎。

我看了他一眼:「喲,堂堂葉小公子怎麽混到這個地步了?」

葉雋穿著普通的白T,躋拉著兩片拖鞋,胡子拉碴的,看起來真是沒有一點葉小公子的風采了。

他倒是樂呵呵的給我打招呼:「嗨,李時慕。」

「最近過得好嗎?」他又問我。

「沒了你和林時煊,挺好的。」

他還是笑,撓了撓頭,「那時候不懂事,林時煊跟我說你非常壞,才幹了一些不懂事的事。」

嘖,這我倒是沒想到,林時煊這廝真歹毒。

居然唆使別的小孩子對我動手。

他靠過來:「你要是還生氣,我再給你賠個罪。」

我呵了一聲:「不用了,你倆都不是啥好東西。」

葉雋有些為難,「那你能借我點錢嗎?我聽說林時煊進監獄了,我想去看看他。」

我挑了下眉:「您都是顧氏的編劇了,還差這點錢?」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跟顧氏簽的是分紅協定,要等著劇播出了才能有收益。」

我:「林時煊就是我送進監獄的,你要是借錢去幹別的,哪怕是去嫖娼我都借給你,但是去看林時煊不行。」

「為什麽?」

「因為他不配。」

葉雋摳摳腦殼:「那你借錢給我去嫖娼吧。」

「……」

這人是不是有點大病?

我:「你去哪個洗頭店?我待會直接去找你,送你去跟林時煊團圓。」

正好這個月業績又有了。

葉雋想了想,道:「算了……我還是白嫖吧……哦不,我忍得住。」

28.

顧朝的視察結果顯然不太滿意。

不過據說是因為女主角是他前女友,嗯,這是我廁所聽來的瓜,不保真。

顧氏投資的計畫少說也有幾十個,顧朝對於選角也很少幹涉,所以還是來了之後才知道。

女主角我也看到過很多次,叫常霧,身材非常好,是個圈內挺有名的美艷型女明星。

要說配顧朝,我覺得還是可以。

然後我就接到了顧朝的簡訊,晚上十點。

【你可以過來掃黃了】

我從床上躍起,拖著兩片拖鞋就到了顧朝酒店門口,我這是為了業績!

顧朝穩住,這就來!

那種常見於影視劇作品的圍讀夜光劇本的場景出現在我面前,常霧站在他房門外,穿著一件浴袍,線條若隱若現。

顧朝也站在房門處,一只手握著把手,一只手撐在門框上,一臉戒備。

我把常霧垮到肩膀的浴袍給她扯了上去:「霧姐,衣服要好好穿,不然容易得風濕。」

常霧沒給我太多眼神,她看向顧朝:「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了。」

顧朝的表情很冷淡:「我說過,我跟你沒有關系。」

「阿朝,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常霧上前,想抱住顧朝,卻被他躲過。

我認識顧朝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他這麽不耐煩的表情,他沒理常霧,喊我的名字:

「時慕,過來。」

他擡起撐住門框的手,我從他面前擦身進了房間,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

形勢一下變成了我隔著顧朝的手,看常霧。

她很激動,眉目鬥染上怒氣,指著我道:「顧朝!你喜歡她對嗎!」

我心一跳,眼神也飄向他。

「這與常小姐無關。」

顧朝姿勢不變,親疏遠近,顯而易見。

常霧氣急,溫柔嬌媚的面皮被撕下,將矛頭對準了我:「你真不要臉。」

「……」

好家夥,開始我以為我是來掃黃的,後來我覺得是來看戲的,現在發現我應該是唱戲的。

我讓顧朝把手拿開,直接靠在了門框上,「常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她指著我:「我和他認識十年了!你才出現多久?你哪點比的過我?」

我環抱住雙手,挑眉看她:「您的記性真好,十年前的事情還沒忘,那剛剛顧朝說沒有關系您怎麽就記不住呢?」

「呵——」

她冷笑:「他若說真如自己說的這般無情,飯桌上為何看了我一眼!」

「按你這個邏輯,他看你一眼就是愛你,他要看你兩眼,你是不是得連夜買雙人棺材?」

常霧跳腳,表情有些猙獰起來:「你得意什麽?他等了我十年,你以為你能取代我的位置?」

我撩了下頭發:「冒昧問一句,您到底是長城墻角的哪一塊板磚,我需要取代你的位置?」

顧朝眉心的不耐愈發明顯:「從來沒有位置,何來取代,況且——」

他看了過來,將我往裏拉了拉:「時慕是我喊來保護我人身安全的,常小姐不必用這麽齷齪的心思來揣度我們的關系,就算我們有什麽關系,那也與你無關。」

顧朝繼續補充:「不與你聯系是沒有必要,一直單身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飯桌上跟你的眼神對視也只是社交禮儀,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絕殺!

我暗暗給顧朝豎起大拇指,幹脆利落yyds。

「你……你們……」常霧惱羞成怒,胸脯上下起伏,「我們走著瞧!」

我朝她揮揮手:「常小姐您註意腳下,我們瞧著你走。」

29.

常霧氣急敗壞的消失在視線,我這才擡頭看顧朝:「喊我來掃黃,就這?」

他給我端了一杯水,表情有些無奈:「我拉開門那一瞬間是真的害怕,晚節不保。」

看得出來他應該也是剛洗漱完,頭發都還半幹,穿的應該是自己的睡衣,胸口露出了一片皮膚,有一顆小痣。

可能是因為沒怎麽曬太陽,顧朝比我白多了,在燈光下發亮。

我盯著那顆痣:「男人,在外面還是要保護好自己,你看常霧,惦記你十年了。」

「我跟她就只是高中同學,那時候同學們都在起哄。」顧朝像是在跟我解釋。

我把水杯放了回去,隨口道:「那說明顧總魅力挺大,當個同學還能讓人記十年。」

他皺眉:「在這種事情上你永遠可以相信我。」

「嘶,所以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相信你的?」

我從上到下打量他。

顧朝表情很認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相信我。」

「行。」我拉了個凳子坐下,「那我今天就問問你,有問必答?」

他坐在我的對面,點頭:「有問必答。」

「談過幾個?」

「一個。」

「誰?」

「大學同班同學,已經沒聯系了。」

「談了多久?」

「一周。」

「嘖。」我感嘆,「才一個。」而且一周就沒了。

他反問:「你談過很多?」

我敲敲椅子:「現在是我問你。」

他道歉,示意我繼續。

「為什麽不談?」

「沒有喜歡的。」

「意思是現在有?」

他看我:「有。」

「行。」我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聲響,「詢問結束,謝謝配合。」

衣角被拽住,顧朝表情訝異:「就這樣?」

我彎起嘴角:「嗯,不然?」

「我也有問題。」

我拿掉他拽我衣服的手:「我可沒答應你有問必答。」

「……」

我繞到他身後,把他睡衣的領口往上扯了扯,道:「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想喊我過來掃的話,你們兩個當事人至少得脫一個,不然就是浪費公共資源。」

30.

顧氏的考察工作第二天就結束了。

走的時候劇組大半的人都去送他們,常霧沒出來,助理說她身體不舒服。

導演跟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基本都是導演在說,顧朝在聽,偶爾應上兩句。

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看得出壓迫感很強。

「就到這吧,郭導,這次考察的結果我確實不太滿意,我希望下次來您能讓我看到一個更好的效果。」

導演連連稱是。

「葉雋就留下來跟一段時間的劇組,他是編劇,我想在內容的把控上您可以再跟他多交流一下。」

「好的好的。」

顧朝嗯了一聲,站定,「回去吧。」

看著一群人都遠走,顧朝才朝我走了過來,我就靠在他們車旁等著,站姿清閑。

山裏氣溫確實低一點,他手上還搭著一件用來禦寒的外套,微低頭看向我,笑意有些溫柔:「怎麽過來了。」

我替他拉開車門:「來送顧總最後一程啊。」

他從我身旁彎腰進了車,帶過一飆風:「過兩天要不要來接你?」

劇組為期半月的拍戲日程已經過了大半,再有三五天我便可以重返城市了。

我搖搖頭:「不用,局裏會派車來。」

顧朝點頭,將外套遞給了我:「山裏涼,衣服你留著。」

其實我帶了外套,但是我還是接了過來,又嗅到了一股淡香,我索性湊近了去聞,笑:

「為什麽你身上這麽香?」

他挑眉:「也許是熏香的味道,不喜歡?」

「那倒沒有,挺好聞的。」

考察隊的其他人散在離車不遠的地方,雖然不至於聽得見對話,眼神卻都在往這邊瞟。

顧朝轉了轉腕上的表,我又盯上了他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他手腕處的那一出骨頭凸出得很明顯,很性感。

顧朝道:「那等你回來了,我送你一點。」

我笑:「好。」

他往後靠上了座椅,「那,到時候見。」

我舉起手揮了揮:「好。」

31.

在我駐組任務就要結束的前一天,偷拍男又現身了。

在廁所裏。

我一腳踹開門。

裏面蹲著個濃妝艷抹的大媽,行啊,還學會了偽裝了。

這人叫徐彪哥,是劇組為了熟悉環境在當地請的雜務,文化水平不高,在網上聽說了明星照片非常的值錢,所以想偷拍兩張換錢。

他理所當然的覺得私密性更強的照片就更值錢。

後來劇組報案,也許是聽說過我的威名,不敢造次了,但是還是擋不住金錢誘惑想在最後離開之前再幹一票。

偷拍的水平也不高,硬體也就一個破手機,存了一堆之前偷拍的照片和視訊,還有一堆小影片。

一開始他還是想耍賴的,我哼了一聲:「怎麽,你一個男的女裝去女廁所舉著手機難道還是為了攪便?」

「你已經屎到臨頭了,還不快從實交來?」

徐彪哥人不彪了,對自己的違法行為供認不諱。

我看著他偷拍的那些照片和視訊,雖然我知道一般偷拍的畫質不會很清晰,但是我沒想到這畫質能糊成這樣。

只能說依稀能看出來是個人,鼻子和眼睛都錯位了。

「你知不知道偷拍是犯法的?」

徐彪哥囁嚅道:「……現在知道了。」

「女裝,又是從哪兒學的?」

「……手機裏。」

「電影?」

他點頭。

我揚眉,點了點他的手機:「就你這部手機裏存的?」

徐彪哥又點頭。

我先前只略略看了一眼,確認了他這裏存的都是些小影片,現在我又看了一下。

好家夥,還是bl的。

彪哥屬實有點彪啊。

「你是同性戀?」

「我不是!」

「那你為什麽全是男男的。」

彪哥很生氣:「那個老板跟我說的這個刺激,非常好看,我被他騙了!」

喲,還是產業鏈。

等會兒就去把老板也端了。

「老板呢?」

彪哥:「被你們抓了,我能找到的下視訊的都被你們抓了,所以我才一直沒刪……」

這算是個對我們工作的肯定吧?是吧?

我看著彪哥,真的又好氣又好笑,我拍了拍他:「你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看你挺有拍鬼片的天賦的,出來了以後,改邪歸正吧。」

拍出讓人拜服的作品,別再這些讓人拜祭的東西了。

32.

本月社會治安良好,我尚無任何業績,本還想著要不要再去找下大爺來個釣魚執法的,就遇上了一個鹹豬手。

常見於公共交通上,我也遇到過幾次,當然對我來說,每當那些人想把手伸過來從我身上揩油的時候,就會發現,我這其實是油鍋。

鹹豬手給你變成油炸豬蹄。

那天遇到的那個,在欺負一個女學生,被我拆穿後趁著門開了就想往外跑。

幸好旁邊的小哥手裏抱著一個籃球,不然我就只能飛我的手機了。

其實本來是可以脫鞋的,但是我畢竟穿的是馬丁靴,解鞋帶不方便。

鹹豬手普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同乘的路人也下來了很多,那小哥蹦跶著去撿自己的籃球。我提腳彎膝踩住他,把他的手反絞到背後,把褲子上用來做裝飾的五金鏈條拆了就往他手上綁。

可惜出門沒帶手銬,鏈條還是差了點意思。

圍觀群眾很熱心:「姑娘,要報警嗎?」

我帥氣的撩了下頭發:「不用,我就是警察。」

周圍響起了一片恭維:「哦喲,怪不得,身手這麽利落。」

「小姑娘了不得啊,好樣的。」

「人民警察好樣的!」

事後我才知道,有人在現場錄了視訊,並且發到了網上。

也許是我丟籃球的姿勢比較帥,也許是我的馬丁靴比較幹凈,又或許是我撩頭發的動作比較自信,那個視訊的熱度還挺高。

一時之間好多人都在找那個丟籃球打人的警察,市局佯裝路人跑去認領了我:

【是東源市警察局的小姐姐哦。】

還放出了一些我平時訓練抓人時的物料,居然真的有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我的微博——

「天橋橋主lsm」

然後又扒出了我曾經的發言。

比如林時煊被抓時我的評論——

【從林時煊臉上的腳印就可以推測出來,踢他的一定是個美女。】

比如某年我大罵某出櫃渣男——

【先出軌再出櫃,下一步是出家還是出棺啊?】

比如某個陰陽人——

【這話說得,剛從底下爬起來沒多久吧?】

網友是真的閑,我祖宗十八代的沖浪痕跡都給我翻出來了。

甚至有人去科普了我「天橋橋主」的名號,於是我多了一幫信徒,他們自稱橋幫弟子,天天沖到我微博下面喊我橋主、老大、幫主。

喊著姐姐給個姬會。

當然這背後還有市局的順水推舟,想著借我好好宣傳一些政策和法規,畢竟這些年,網路宣傳可太重要了。

33.

於是我又幹起了網紅,大大小小上了幾個熱搜,本來覺得過段時間就過氣了嘛。

沒想到還有人給我推波助瀾,某日女明星眾所周知的小號轉發了澄江日報對我的專訪「美貌與實力並存的李時慕……」

配文:【這年頭對人民警察的素質要求這麽低的嗎,破壞感情的人還可以當典型……】

這下好了,我不僅沒過氣,我還爆了。

一堆網友吃瓜的、帶粉籍的、看熱鬧的,都在關註這個事情。

有劇組工作人員爆出在山上拍戲的時候,我,李時慕,插入了顧朝和常霧的十年長跑愛情當中。

常霧的粉絲罵我,寫舉報信到局裏,建了個詞條叫#掃慕聯盟#,取了個黑稱叫李三慕。

別說,我還真享受了一把明星的待遇。

——李三慕是真的會裝啊,插足別人感情還這麽大搖大擺,長知識了。

——實名心疼我霧姐啊,人美心善還被渣,姓顧的到底看上了李三什麽?

——太氣了太氣了,這個女人什麽時候去死啊!!!

——小三還能當警察?素質就這?

看著這些評論,我是真的,心潮澎湃。

好想跟他們對罵哦。

但是局裏喊我忍一下,要考慮單位形象。

顧朝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開門。」

敲門聲也適時的響起,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著急:「你沒事吧?」

「害。」我擺擺手,「小事。」

「對不起。」他看著我說,「是我當時沒有考慮周全,把你牽扯進來了。」

我搖頭:「人民警察為人民,應該的嘛。」

他看著我:「顧氏的聲明已經擬好了,也在跟對方團隊聯系,包括對一些惡意言論的取證也在進行中,我們會盡快出結果的。」

我點頭,不管怎樣,顧朝的反應還是挺到位的。

「行,不過我真的沒有那麽玻璃心,除了不能罵回去這一點外,別的我都覺得挺好的,還讓我見識了物種的多樣性。」

顧朝沈思,我想他大概也明白的處境和秉性,片刻後問道:「你們可以上采訪嗎?」

我一楞:「沒有規定說不可以。」

他摸出了手機:「顧氏旗下有好幾個做得不錯的自媒體,可以聯系一下邀請你去做個嘉賓,你隨意說,剩下的交給我。」

我露出微笑,心情大好。

「好。」

34.

在我上節目之前,顧氏的聲明先發了出來。

【顧氏集團:總裁要我們回應三點:

一、他跟某明星沒有關系,高中畢業後除了必要公眾場合外,私下未曾謀面;

二、他與李警官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三、希望大家理性發言,顧氏的精英律師團隊已經開始工作了。】

配了一段視訊,顧朝跟律師的通話錄音,我點開播放鍵,律師的聲音做了變聲處理,但是顧朝的聲音是原聲。

顧朝:「能判多久?」

律師:「一般這種案子都會比較復雜,還要涉及到一些轉發瀏覽量的計算,還有實名制這些問題。往往要走很長的流程,資金投入也會比較多……」

顧朝:「錢不是問題,但是我希望速度可以加快。」

律師:「顧總,時間上也不好說,有的可能要好幾年才出結果。」

顧朝:「沒關系,我等得起,你盡管去辦就是,需要什麽跟王秘書聯系。」

律師:「.…..好。」

視訊完。

「謔。」我忍不住樂了,「發言挺野啊。」

總結下來就是幾個字——給我往死裏告,爺有錢。

顧朝的電話打了過來:「看到聲明了嗎?」

之前被潑了漆的房子已經整理好了,我又搬了回來,趁此機會斷了一些舍離,新買的沙發就很合我的心意。

我就靠在沙發上回電話:「不錯,挺野的。」

顧朝就笑,說了一句:「還有一些情況聲明裏沒說,想聽嗎?」

我嗯了一聲:「你說。」

「【夢緣】未拍戲份會進行相應的調整,這也會是顧氏和常霧的最後一次合作,現有的產品代言終止了,跟她那邊的團隊也聯系了,她的道歉聲明之後就發。」

「你這是要封殺呀?」【夢緣】就是之前在山上拍的那部劇。

「沒有封殺,只是顧氏在挑選合作物件上更加謹慎罷了。」顧朝的聲音很平穩。

「行,顧總說了算。」

「另外,關於訪談節目我也給你安排好了,本周五,現場直播,可以嗎?」

我看了看手機,今天周二,還有三天:「可以,你安排。」

「那個節目的風格比較犀利,你需要看一下台本嗎?」

「嗯?還有台本啊,給我看看。」

不看白不看嘛。

但是有一說一,我覺得這個效果不會很好,我問顧朝:「我能自己寫嗎?」

他楞了一會兒:「可以。」

我唇角微彎,拉長聲音:「行——到時候見。」

掛了電話之後,我再去看微博,風向已經開始改變,有一些人開始替我說話了。

看起來像是我的橋幫子弟。

——我就說橋主怎麽會去幹這種事!!!忍了這麽久了,趕緊給我開麥罵回去!

——李時慕!李橋主!給我支楞起來!罵!

——時慕身份讓她不能開麥吧,好慘哦,要不咱們上?

——樓上真帥,一把子支持了!順便給個連結,我去圍觀。

——加一。

——加10086。

——我是樓上本人,我說的話你們怎麽能信呢?還是讓時慕自己去吧。時慕放心飛,出事自己背,yeah!

我:……

雖然我知道這些橋幫子弟不能指望,但是我沒想到能不能指望到這種地步。

35.

顧朝說的訪談節目叫熱點對線,其實就是一個蹭熱度逐熱點的節目,簡介都很簡單粗暴。

哪裏有熱度,哪裏就有我。

靠的就是主持人嘴毒,問題刁鉆。

一般話題中心的當事人都是不到場的,畢竟容易翻車,我這種趕著上的,還是頭一個。

——

導演打板,節目開始。

主持人:「大家好,歡迎來到我們熱點對線面,今天我們的嘉賓就是咱們的新晉網紅李時慕!今天呢,我們的主題叫【李時慕的洗白的千層套路】。」

我接過話筒,對著攝影機點頭:「是的沒錯,今天我要是洗白不成功,主持人的薪資就會被扣。」

主持人楞了:「這事兒……台本上沒寫啊。」

我:「啊,這是我臨時想到的,你要的話我現在給你寫上。」

【恭迎橋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經開始笑了】

【md她已經這麽白了,還用洗嗎?】

【時慕放心飛,出事自己背!】

主持人收拾好心情再出發:「為了我不被扣薪資,咱們趕緊進入正題,大家看到我們右下角有一個二維碼,大家可以掃碼參與投票,李時慕洗白到底成不成功,由你來決定!」

「那麽現在第一個問題,對於參加本次節目,你心情如何?」

我笑:「挺激動的,本來我以為我都要過氣了,沒想到又火了一把,還能上娛樂新聞了,我的成功,離不開常小姐的添磚加瓦!由衷的感謝!」

【【感謝】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是cw我得氣死哈哈哈哈哈】

【路人,不懂就問,lsm都是這麽搞笑的嗎哈哈哈哈哈】

【歡迎加入橋幫,你可以永遠相信李時慕】

支持人咧開嘴角:「你覺得常小姐會感謝你嗎?」

我嘖了一聲:「您覺得您禮貌嗎?」

主持人:「呃……」

我拍了拍手:「這個問題不得而知,總之我的感謝真情實感,好的,你可以繼續問了。」

主持人:「要不我把台本給你吧,你直接回答?」

我思慮了一會兒,伸手準備接過來:「也行,到時候喊你們顧總直接把薪資打給我。」

「嗯……開玩笑的,我可是相當敬業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兩人真的不是在說相聲嗎?】

【投票了投票了,天王老子來了李時慕也必須要洗白。】

【我就算單身十年李時慕也得洗白】

【李時慕要是洗不白我倒立直播上廁所!】

【好家夥,一個賽一個的狠!】

主持人坐直身體:「第二個問題,對於網路上很多說你是小三的言論,你是怎麽看的呢?」

我微笑:「我覺得他們數學挺好的,不去找個學上可惜了。」

主持人笑:「您是在說他們缺乏文化素養嗎?」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我一方面擔心他們會吃沒文化的虧,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他們的存在恰好可以幫助中國教育繼續進步。」

主持人:「這話怎麽說?」

我端正身體:「畢竟已經找到下限了,接下來就是提高了。」

主持人:「那你還是覺得他們太笨了嘛。」

我搖頭,休想給我下套:「這話是你說的,我沒說。」

她瘋狂搖頭:「我不是……」

我打斷他,「好了,你講的也是實話,全國人民都聽見了,別掙紮了,下一個問題吧。」

【主持人:我是不是被坑了?】

【套娃行為】

【我作證,我聽見了!我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主持人幽怨的抖了抖,不情不願的問了下一個問題:「那你跟顧朝顧總,確實是沒有什麽關系咯?」

我眨眨眼:「現在說沒有關系多少是不給顧總面子,畢竟前兩天他才說我們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你們是有什麽共同的興趣愛好嗎?」

我:「確實有,我們只是都喜歡研究一些類人生物的行為大賞,這確實也讓我們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那能說一下是怎麽認識顧總的嗎?感覺你們的生活應該也沒有太多的交集。」

我:「其實也很簡單,人心黑暗社會復雜,有些人老奸巨猾,顧總不堪重負,請我來替他解決後顧之憂。」

主持人嘆氣:「要怪就怪顧總太帥了啊。」

這我倒是贊同:「確實怪他,沒事認識什麽女生,被惦記十年,哪怕人十年談十個,心裏還是最愛那一個,多耽誤人家談戀愛。」

我們女明星自然不缺情史,但是沒辦法,顧朝太優秀,就是放不下。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cw我膈應死】

【我覺得橋主在開車23333】

【前面的慢著,轉譯一下!!!】

【老肩巨滑、不堪重婦、後股之憂】

【woc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霧:好像說我了,但又好像沒完全說……】

36.

主持人:「也有人說你作為一個警察,無論如何罵人都是不對的,你怎麽看呢?」

我點頭:「我挺贊同的,所以我不都只是上了你們節目嗎,我又沒有罵人呀。」

主持人點頭:「我懂了,你是在內涵他們。」

「沒有,這是明示,畢竟考慮到他們的文化水平,為了更好的交流,有時候我也要做出一些犧牲。」

主持人偷笑,但是還是很配合:「嗯,那還是挺辛苦的。」

「倒也沒有,其實我還是更希望他們能到我單位門口來找我,如果交流得順暢的話,我還可以考慮免費送個一日遊什麽的。」

我雙手合十看鏡頭:「我是真的在為了洗白自己努力啊,求求大家趕緊給我投票吧。」

【投了投了投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罵你,又不是罵人。】

【媽媽,她誘惑我!】

【喜提警察局一日遊哈哈哈哈】

主持人接話:「為了我的薪資,請大家趕緊給時慕投票洗白吧!小鄭在此謝謝了!」

主持人姓鄭。

她接著問:「那在遇到這些非議的時候,你心裏是什麽想法?害怕嗎?」

這個問題是顧朝設計的洗白問題,流流眼淚,稍微賣點慘,效果就不錯,屢試不爽。

我喝了一口水:「沒有,我不害怕。」

「為什麽?是因為身正不怕影子斜嗎?」

「不是,是因為我有父母在天之靈保佑。」

【橋主:是的沒錯,我在賣慘。】

【真應了那句話,有父母在天之靈保佑的人說話就是硬氣。】

「呃……」主持人語塞。

「我父母也很喜歡大家,希望跟大家能見個面。」

「他們說就從沒投票的觀眾中抽一個幸運兒去陪他們過年。」

【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

【李時慕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放過孩子】

【這怎麽突然開始走向陰間。】

【我投!我投!我投還不行嗎!】

【擦擦擦,投票保平安!】

【愛國誠信敬業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主持人抱了抱手:「時慕啊,咱這是正經直播間,別搞那套啊。」

我從包裏掏出一串鏈子,掛著很多神,我取了一個十字架給主持人,安慰她:「沒事,我帶了很多,中西通用,老少皆宜,別害怕。」

【哈哈哈哈我真的憋不住了,太好笑了。】

【nmd來之前沒人告訴我這麽好笑啊】

【這姐有沒有別的采訪啊,我想看】

【前面的,微博搜尋天橋橋主搞笑bot】

主持人默默拿起了十字架:「好,那問題都問的差不多了,時慕你有什麽想對觀眾說的嗎?」

直播時間是半個小時,到現在還有五分鐘,主持人想的很好,我說個兩三分鐘,最後她總結發下言,今天就結束了。

我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沒了。」

【主持人:她怎麽就說沒了?直播還沒結束呢?難道我要自己編五分鐘?】

【這個懵逼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疑惑.JPG】

她拉住了我:「呃……要不咱還是說點吧。」

我想了一會,道:「那我最後再給你們一個忠告吧,我知道大家生活都不太容易,我建議大家可以去醫院做個傷殘鑒定,我大致看了一下,按照你們評論的那個水平,高低得拿個二級,雖然流程可能比較復雜,但是多拿一個證,以後買菜說不定還打折。」

【謝謝,我不需要。】

【太狠了,但是好爽!!】

【媽耶,橋主出個書吧,線上教我罵人!】

【哪家菜市場殘疾證打折啊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面露憂愁:「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擔心這期節目之後,你更洗不白了。」

我頓了頓:「我是一個人民警察,這幾年警察的身份我自認做得還行,但是人民的身份我覺得還有所欠缺,這幾天有許多的愛心人士教我做人,我覺得我成長了,人人平等嘛,你說我我就得說你,都是跟你們學的,也再次歡迎大家來警察局找我交流學習心得。」

語罷,我還安慰主持人:「沒事,顧朝不會扣你薪資的。」

主持人很感動:「你要跟他求情嗎?」

「不是,是你這點薪資我們顧總看不上。」

主持人:「……謝謝,有被安慰到。」

【要我說,李時慕這真是無妄之災吧,明明是去出個任務,莫名其妙的當了小三。】

【+1】

【警察也不容易啊,受了委屈還不好說】

台下有人拿上來一個pad,正是本期的節目直播,我看著密密麻麻的彈幕,問:「本次直播到這裏就要結束了,大家票都投了嗎?」

【投了投了投了】

【不投不是中國人!】

【啊啊啊啊時慕在看彈幕,媽媽愛你媽媽愛你媽媽愛你!!!】

我看著大家五花八門的發言,嘴角輕揚:

「其實大家的投票對我來說,不重要,因為——」

「我本來就是白的,根本不需要洗。」

【可惡!又被她狠狠的裝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霸氣】

【對不起,她真的好拽】

【主持人:搞了半天,你玩我?】

【正道的光!】

【對呀,李時慕根本沒做錯什麽呀,他沒結婚她單身,就算談戀愛又怎樣,朝慕cp勞資先磕為敬!】

【就是,他倆敢談我就敢磕】

【嘴炮警花x霸道總裁,好會呀!】

【擦擦擦,剛剛鏡頭轉了一下,我看見了,顧朝就在台下!!!】

【嗯???這麽快照進現實了?這tm正主按頭磕啊!!】

37.

我摘下耳麥,顧朝拿著我的外套,在場下恭候多時了。

「洗白成功了嗎」

他笑:「你本來就是白的。」

我豎起大拇指,「上道!」

「後台投票的數據突破百萬了,洗白成功占了百分之九十。」

豁喲,我這麽火呀。

顧朝低眉,道:「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順便把熏香給你,這兩天都忙忘了。」

我揚眉:「走唄。」

他這個熏香應該是什麽特制的,沒有到古法的那種繁瑣,裝到了一個小盒子裏。

我聞了一下,跟他身上的味道只有七分像。

「感覺還是在你身上比較好聞呢?」

他笑:「可能點燃後味道不一樣吧。」

好像也有道理。

我收起袋子,「等我用了再說吧。」

吃飯的地方也是顧朝找的,反正是我平時消費不起的餐廳,一看就很貴。

和顧朝進來的時候還看到了兩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我扯了扯顧朝的袖子:

「那是葉雋和林夏子?」

顧朝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給了我肯定的回答:「他倆在談戀愛。」

「什麽?!」

前有江峰,後有季修文,現在又來一個葉雋,到底把我們男主林時煊放在哪裏?

顧朝點頭:「據說在準備訂婚了。」

在外漂泊多年的遊子,遇見了天命之女,同時在愛人的感化之下,與家庭和解。

家人不僅理解了他的夢想,還被林夏子的真誠和善良感動,恨不得他們倆當場就結婚。

我酸了,女主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男人。

而我,至今還是孤寡一人。

不過葉雋還是真的勇啊,那可是林時煊的女人誒,這都敢碰,也有可能是他還沒見識到男主的厲害。

林夏子才滿十八歲不久,葉家的訂婚請帖都發過來了,我看著那大紅請帖上的囍字,心潮澎湃。

我得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林時煊才是。

38.

我騎著我的悍馬去了監獄。

上次雖然被卸了一個輪,但是這畢竟是暢銷款,大家都愛開,換個輪胎還是很容易的。

監獄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林時煊面色一如既往的……啊……不,更陰沈了。

我嘖嘖稱奇:「不就是這次來得匆忙,沒給你帶內褲嗎和襪子嗎?你也不至於甩我這麽大的臉色吧?」

怪我,沒有盡早察覺林夏子的動態。

不然我就應該早點去拼夕夕下單了,不過這樣也好,節約了幾十塊錢。

林時煊這人吧,別的不說,真的挺會忍的,平時哪怕在心裏罵了我一萬遍,嘴上都還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喊個不停。

今天卻裝也不裝了,直呼我的大名:「李時慕,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我暗自可惜,誰啊?這麽不要臉,口風怎麽這麽不嚴,怎麽嘴巴就那麽快呢?害我錯過了一次絕好的看戲機會。

不過我這個人,最是重視親友感情,死的越早,我跟他感情越好。

你看我對林老頭多好。

雖然林時煊一時半會死不了吧,但是遲早都是要入土的,我當姐姐的,也不要對他那麽苛刻。

所以我很寬容的露出笑容:「這是好事呀弟弟,你怎麽還苦著個臉呢?」

「雖然這訂婚吧,但是也要隨份子吧,弟弟,你打算隨多少啊?」

林時煊:……

我繼續唱我的獨角戲:「雖然你在裏面去不了現場,但是情誼總是要帶到嘛,你要是沒錢呢,我可以先借給你嘛,放心,不收你利息。」

這一番話我講的真情實感,我可真是個絕世好姐姐。

林時煊幽幽的凝視著我,聲音像是淬了毒:「姐姐。」

我:「嗯?」

他緩緩放松下來:「你幫我出去吧,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什麽?你要越獄!」

身後的獄警聞聲而動,註視著我們倆。

我舉起手:「警官,我不是我沒有。」

獄警狠狠的對林時煊說了一句:「老實點!」

我笑嘻嘻的看著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網路攝影機底下,弟弟,我建議你還是認清形勢,放棄幻想。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你別來坑你姐姐。」

他也笑了:「好得很。」

35.

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了,林時煊的臉還是陰沈的可怕。

……夏子……夏子……

他舉起手,看著手腕上的疤痕。

這是勛章,是他當年為了控制住自己情感而篆刻的。

可現在這幾道歪歪扭扭的疤痕組合在一起,像是在齜牙咧嘴的嘲笑他像個小醜。

但是為什麽呢?

他曾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哪怕是他用捆綁的方式。

葉雋居然還和林夏子手拉著手來看他,那甜蜜的笑容映入他的眼睛時,是那麽的刺眼。

他看出來了,林夏子是真的喜歡葉雋。

而任何被夏子喜歡的東西,都該死。

夏子養的貓是這樣,葉雋也是這樣。

季文修如果不懂事一點,他離死也不遠了。

他三年的刑期已經過了一年多了,按照計劃,他之前立了一個功,減刑幾個月,又因為在監獄裏表現良好,再減了幾個月,只要他這段時間再堅持一下,表現好一點,說不定明年就可以出獄了。

但是這還是太慢了,林夏子和葉雋的訂婚典禮就在下個月,他不願意,也不可能把自己深愛的女人交給另一個男人。

林夏子從十歲來到林家,那時林時煊才十七八歲,就像養一個寵物一樣把她養著。

可是他逐漸發現,林夏子的每一寸骨骼,似乎都是在為他而生,跟他如此的契合。

他感到了一絲興奮,而上一次有這種興奮,還是十六年前。

雖然他一開始為這種失去控制的偏執感到慌張,他本該是極度理性的。

他試著控制過自己,發現欲望只會越來越濃烈,就像一個只進不出的氣球,如果他一味壓制,最終只能爆炸。

幸好他的夏子,如此的善良。

即使他現在為她出軌這件事情感到憤怒,但是想起她還是會從心底升起一陣甜蜜。

她輕柔的吻過他的唇,在有風的日子裏拉著他跳舞,在孤獨的深夜溫暖他的靈魂。

於是他放棄抵抗,開始精心的編織一張網,讓林夏子按著他安排的軌跡生長,包括她的身體、她的行為、她的思想。

他要讓林夏子從內到外,都刻上他林時煊的名字。

一切都進行得很好,林夏子的母親去世,林家棟也死了,李時慕也搬出去了。

按理說沒有誰能夠阻擋他了。

可是李時慕偏偏隔三差五的出來蹦噠一下,警校畢業後更是處處作對,打著懲惡揚善的幌子沒少抓他小辮子。

像極了小說中的惡毒女配,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他的計劃。

按理說,惡毒女配的行動本來是應該讓男女主的感情越來越好,可是李時慕幹的事情,卻讓林夏子原本快死去的自我意識逐漸復蘇。

甚至在前兩年,開始逃離他。

林夏子是他手心的金絲雀,怎麽可以放她走呢?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沒想到卻又被李時慕狠狠的陰了一把,進了監獄。

不過,不急,等他套牢了林夏子,再來收拾李時慕。

36.

我進監獄時,天氣還是晴空萬裏,出來時天氣就變得陰沈了起來。

總之我不太喜歡這種天氣。

前兩天天氣預報說,寒流即將到達,澄江不久之後可能迎來第一場寒流。

我的悍馬旁邊停了一輛車,顧朝長身而立的倚靠在車旁,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和風同舞,在這沈悶的天地間劃出一道亮色。

我有些欣喜,跑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速度過快,差點沒剎住車,顧朝扶住我:「慢點跑,聽你同事說你請假來監獄了。」

「今天天氣不好,來看看你。」

「看我天氣也不會變好。」我看了看天,依然陰沈。

顧朝笑:「但是心情會變好。」

我覺得那笑容感染到我,心情雀躍:「顧總真是會說話。」

「想說才會說。」

我擡頭瞄了他兩眼,又吹來了一飆風,頭發糊我一臉,我縮了縮脖子。

「走吧顧總,回去了。」

他把我往回拉:「你開我的車,三輪冷。」

「你開我的悍馬?」

顧朝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三輪:「明天找人給你開回來可以嗎?」

本來可以,但是他糾結的表情太好笑。

我說:「不可以,我下午要送去保養。」

顧朝:「……那我開你的悍馬吧。」

「別用這麽為難的表情,我這好歹是悍馬!」

顧朝:「我盡量。」

當天下午我在熱搜上刷到了我自己——

【爆笑如雷了家人們,今天李時慕出行開了自己的愛車「汗血悍馬」,結果回來的時候居然是顧朝開回來的,顧總的大衣配悍馬真的絕了哈哈哈哈,這跟我村口老大爺是同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評論:對不起,點開之前我沒想到會這麽好笑。

我尋思總裁開悍馬不是很正常嗎?對不起這他媽有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下單購買同款!!!

買不起悍馬,我還買不起汗血悍馬嗎?

37.

從我認識林時煊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這個人的狠戾,我也知道,他這輩子都只能與我為敵。

我還是給過葉雋提醒——

林時煊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小時候的交情只會讓他在下手的時候更加迅速。

前面說過,林時煊應該是個極度理性的人,所以他不允許有太多的感情牽絆住自己。

這體現在他一開始對於林夏子的掙紮,但是其實我是覺得,林時煊不應該被稱為病嬌,而是變態,他對林夏子的控制開始於十歲左右,她還是個孩子。

以愛之名,行齷齪之事。

我可憐林夏子,林時煊精神變態。

她之前一直都活在一張精心編織的網裏。

但是我也不是救世主,我沒有義務去拯救她。

給葉雋的提醒算是我最後的仁慈。

但是我到底是沒有料到,這倆的傻白甜能到這種地步。

不僅手拉手親自去監獄告訴林時煊訂婚的訊息,還哭著問他能不能祝福他們。

他能祝福你們?他祝福你媽媽的菜籃子。

不過這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幹的這個憨批事,倘若我知道的話,我就絕不是勸他們小心一點,我會勸他們——

趕緊逃。

38.

林夏子的訂婚儀式最終因為葉雋的缺席,而被迫取消。

全城搜捕,毫無音訊。

沒有人懷疑林時煊,因為他案發當天一直都在監獄裏,從起床到入睡,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幾乎所有人都被騙了,包括我。

林時煊在監獄要我幫他越獄,所以我下意識以為他會親自出手來對付葉雋。

但是我忘了,無論是進去前還是進去後,他都是時夏的總裁。

我不幫他,也會有人幫他。

畢竟場外還有一個霍無宴。

而處理一個葉雋,也許根本不需要他動手。

監獄,恰好是他最好的掩護。

林夏子也是天真,他們去看他的時候。

林時煊一直是笑著的,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的以為,林時煊應該會祝福他們。

我只能說,果然還是只有我最了解他。

39.

葉雋的屍體最後還是找到了,在水柯瑞,連人帶車,和【看不見的客人】裏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法。

最終線索斷在了幾個混混那裏,再也沒法往下查。

其實我猜的出來,是林時煊幹的。

林夏子周圍的人,都在勸她,放下,等林時煊出來,好好做林太太。

其實這些事情跟我是沒有關系的,因為我本來就覺得,他們咎由自取。

但是我沒想到林夏子會來問我,這次她還是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裙子。

我抱著手:「怎麽?日子太舒服了想來我這找找激情?」

往日裏,我這麽一諷刺,她不是面紅耳赤就是覺得受到了羞辱,今天卻反應冷淡。

「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我挑眉,「今兒個是個什麽日子,居然發生了這等怪事?」

林夏子:「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她沒說是什麽事,但是我也猜的出來,我問她:「我的回答有參考價值嗎?」

我的性格跟她連一分相似都沒有,這根本是一個連假設都不可能成立的事情。

她抿緊嘴唇,「你跟他們不一樣,我想知道從你的角度會怎麽看。」

她是一朵菟絲花,習慣於依附她人。

在這之前,她先是失去了她的母親的庇護,然後養父去世,我這個姐姐向來不待見她,

現在她能依靠的人其實只有一個林時煊了。

也許她也曾看到過一兩分林時煊皮囊之下掩藏的腥臭,但是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林時煊有錢,又對她癡心一片,只要好好的聽他的話,裝作不知道,她就不會再失去什麽了,她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她已經認命,但是這一年,上帝偏偏給了她另外一個活法。

這一年多裏,她幾乎完全脫離了林時煊,她進了娛樂圈,找到了自己熱愛的東西。

沒有林時煊,她自己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甚至更好。

葉雋是個好人,出生豪門但是卻沒有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如果說林時煊是個從陰暗裏爬出來的美人花,葉雋就是向陽而生的太陽花。

林夏子的本來就是個聖母性格,崇尚真善美,所以她對葉雋的感情,倒也是真。

只是這一切都毀了,她難以自欺欺人,有些東西隱隱約約間也看得更明白了。

她現在手上就拿著一個潘朵拉的魔盒,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開啟。

她想找人問一問,所以,她來找我了。

她的人生,難道只能這樣過了嗎?

我靠著門,「盒子在你手裏。」

她沈默。

「你是林時煊豢養的金絲雀,住在金碧輝煌的籠子裏,你已經從鳥籠的縫隙裏窺探出一絲真相,但是很可惜,你始終不敢走出那道門。」

其實林夏子的心思很好猜,她向來沒有自己做出過什麽決定,她走到今天,要麽是天意,要麽是背後有人推。

也許她現在不想被掌控了,但是可惜的是,她已經習慣了,她不敢做出這個決定,所以她來找我,希望我來做她背後的人。

這是她自我保護的手段,以後她後悔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怪到我身上。

我看著她:「你不敢,你自己也不願意,所以我沒有什麽可對你說的,請走吧。」

她呆呆的立在原地,表情木然。

窗外飄過一飆風,將剛剛虛掩著的門吹開了,明明已經是春末夏初了,林夏子卻打了一個冷戰。

40.

顧朝去歐洲出差了。

隔著幾個小時的時差,一時之間,感覺這距離還挺遠的。

回來的時候,我開車去接他,自然不是我的悍馬,那車已經太火了,現在我開出門保準被人扒出來。

斥巨資買了一個新車。

以顧朝的氣質,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我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旁邊還跟了兩個人。

都不用多想,憑借著那同樣出眾的氣質,和顧朝有著幾分相似的眉目,我就猜到了。

顧朝的父母。

好家夥,這誰頂得住啊。

我默默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是不是該慶幸我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收拾了一下自己,化了妝。

「時慕。」顧朝眉目帶笑,朝我走來。

「等很久了嗎?」

我搖頭,現在註意力都在他身後的兩人身上。怎麽辦,我一向只會罵人不會說好話呀。

顧朝輕笑出聲,拉著我的手給我介紹:「這是我爸顧利川,我媽堯姿。」

我乖巧點頭喊人:「叔叔阿姨好。」

幸好兩人都很和善,尤其是堯姿,她從手袋裏摸出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初次見面,一點心意。」

我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顧朝就接了過來,非常自然的道:「謝謝媽。」

我:???

堯姿笑:「不用那麽拘謹,我和你叔叔都是很好說話的人,很早就從顧朝那裏聽說你了,也早就想見見你,結果今天才有機會見到。」

我:「……謝謝阿姨。」

她擡手看了看表,給我找個台階下:「今天還有事情,就不陪你們多聊了,回去的時候註意安全。」

我乖巧點頭。

他們的司機把車開了過來,堯姿帶著顧利川上了車,又降下車窗:「下次見。」

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離開,這才瞪了顧朝一眼:「玩呢?」

「他們剛好在歐洲,就一起回來了。」

「你連說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朝道歉:「沒有下次了。」

還下次,我尋思你難道跟我一樣,有幾個媽?

42.

車裏的暖氣開的剛剛好,顧朝說話的聲音又很催眠,我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索性停了車,脫了外套給我蓋上,一時之間我倒是清醒了幾分。

車頂的暖光投映在顧朝臉上,原本顯得清冷的輪廓在這光下似乎都融化了幾分。

我又聞到了那個淡香,「你送我的那個香,跟你身上的不一樣。」

他挑眉:「怎麽不一樣?」

「說不出來,但你身上的更好聞。」

顧朝笑了一笑,又靠近了一點:

「那你多聞一下。」

我埋進他的衣服裏,吸了兩口氣,喊他:

「顧朝。」

「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眼神清明,坐直了身子看我:「你現在清醒嗎?」

「我當然清醒。」

他道:「李時慕,我喜歡你。」

我綻開一抹笑:「好。」

「嗯?」

質地良好的大衣被掀開一個角落,我去勾他的手,「我說,李時慕同意了。」

他笑,掙了一下手,調整姿勢與我十指相扣,「好的,顧朝知道了。」

43.

實不相瞞,我確實曾經有過搞死林時煊的想法,而且不止一次。

後來想了想,為了這樣一個男的斷送我的人生,不太劃得來。

我就慢慢的等著,看他幾時完。

我見第一次見林時煊就是在李芳菲的葬禮上,他穿著整齊,有著林家棟喜歡裝的斯文優雅的氣質。

他給李芳菲上了一柱香,微笑著跟我說,姐姐節哀。

然後我看到了他的母親,那是一個跟李芳菲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她打扮得體、妝容精致。我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麽會看上林家棟,心甘情願的來當我的後媽。

若說她不知廉恥,她還曉得要等到林家棟的原配,也就是李芳菲壽終正寢才正式上位。

若說她知道,我又怎麽會有一個只比我小半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她挽著林家棟,林時煊站過去時她還摸了摸他的頭,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李芳菲是自殺,一般來說跟誰都沒有關系,嚴格來說誰都逃不了關系,包括我。

林家棟算是知識改變命運的那一批人,從農村走到城市,李芳菲是一個小鎮姑娘,兩人在一起也是情投意合。

可惜的是愛情不長久,婚後林家棟就遇上了林時煊的媽,順理成章的在李芳菲的孕期出軌了。

李芳菲是個戀愛腦,林老頭就是他的天,只可惜這片天要蔭蔽的女人不止一個。

我老早就看破了林老頭的本性,又無語她的懦弱和多愁,所以我也很不待見她。

林時煊那時以朋友家兒子的名義經常來林家,當著她的面跟林老頭幹一些事情。

咳,別多想,我說的那種父慈子孝的事情。

在林時煊出現之前,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假像當中,但是林時煊硬生生的幫她撕破了她維持了十年虛幻世界。

最後她向這段可悲的愛情故事妥協了。

在林時煊一群人帶來的陰霾之中,她以往所信任所賴以生存的東西正在逐漸崩塌。

【三體】裏因為物理學不存在了,所以對於物理學家來說,可以去死了。

對她來說,林老頭的愛,就是她的物理學。

林時煊這場仗贏得很漂亮,加速了李芳菲的衰亡,以及她母親的上位,成功的把他媽從小三變續弦。

只是我的後媽肯定不止一個,他媽也不是最後一個。

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他的,小小年紀就顯現出來的惡毒,是我這個惡毒女配都不及的。

44.

我成年後選擇警校,也有林時煊的原因在,畢竟我還想著親手把他送進去。

葉雋被殺的案子其實我一直在暗地裏查,雖然我不是刑警,但是能接觸到的資料還是不少。

再加上還有顧朝幫我,所以從那幾個混混之後往下查,還是能挖出一些東西。

跟林時煊同監獄的一個犯人,大旭,他還是我抓進去的。

這人一開始的時候是跟著另外一個黑道頭子混的,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看那些有的沒的,所以大旭總是被高看兩眼。

後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哥身上,他不打架了開始搞挖掘機生意,也把大旭帶在身邊。但他好吃懶做,不想開挖機,就跑了。

他進去之後這大哥還去看過他,跟他說出來以後好好幹,工程隊還是要他。

大旭刑滿釋放之後,也去了大哥身邊報道。

時夏集團開發的新樓盤,大哥就是承包商。

我覺得這其中是有一些東西值得關註的。

但是我還沒有找到下一步的突破口,林時煊就出獄了。

他本來刑期就只有三年,之前立了一個功,減刑三個月,後來又因為表現優異提前出獄了。

林夏子這一年裏也是事業順風順水,葉雋的事好像沒有給她多大的陰影。

她在20歲之前就拿到了國內含金量最高的女主角獎項,大家都說她前途無量。

林時煊誌得意滿的來送他跟林夏子的結婚請柬,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上一次葉雋也是跟林夏子親自來送的。

我看了一眼她,依然是一朵楚楚盛開的白蓮花,她眼含熱淚:「姐姐,我希望婚禮上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接過請柬:「現在祝福你們都可以,祝你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林時煊攬住林夏子,笑意有些詭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姐姐,忘了說,你要當姑姑了。」

「!」

我看向林夏子的肚子,那裏依然平坦。

林夏子白皙細膩的手環上了肚子,輕輕的撫摸,嘴角揚起了微笑,輕聲的呢喃:「寶寶乖,很快我們就團聚了。」

45.

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林夏子說的一家三口團聚,是在陰間。

林時煊的死相非常淒慘,身上無數個尖刀的窟窿,但是據法醫說,刀傷並不是致命傷。

他真正的死因是中毒,之後才被人拿刀戳。

動手的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林夏子。

而後林夏子從樓頂一躍而下,生命終結在二十歲。

我想了一想,她的演繹天賦確實不錯,至少我沒有看出破綻,林時煊也沒有看出來。

不過也說不準,林時煊這種瘋子,倘若林夏子陪他一起死,也許他還會很樂意呢?

手機發出叮咚的聲響,一條簡訊進入,沒有姓名標示——

「我自由了。」

雖然剛剛才有生命逝去,但是今天的天氣確實不錯,春風和煦,有一只鳥兒在樹上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又振翅飛向遠方。

我回了兩個字——

「恭喜。」

——完結——

——

文中的什麽刑期都是百度來的,我也不是相關專業,為了劇情服務,有什麽錯誤的地方還望大家不要太計較。

推個同類沙雕完結文,坑爹文學愛好者可入:https://www. zhihu.com/answer/198526 6743

突然更新的番外01

李時慕和顧朝結婚的那天,天氣不算很好。

從早上開始就烏雲密布,一陣一陣的陰風硬是吹得人在這三十度的天氣裏都出了一身冷汗。

曾經的天橋橋底小光碟老頭,如今的馬拉松之光大爺,看了看天色,嘀咕道:

「奇了怪了,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大晴天來著。」

雖然說大家都是新時代好青年,講科學不迷信,但這種天氣在這大喜的日子,誰都要罵一句晦氣。

李時慕卻很淡然,她瞥了眼窗外的烏雲,搖了搖頭。

嘖,是真晦氣。

這群人活著的時候沒讓她省心,死了倒是讓她惡心。

不過活著時候沒搞死她,死了又能幹啥?

——

李時慕自認還是仁至義盡,將林家棟跟他最喜歡的兒子埋在了一起。

現在大家都有錢了,去墓地蹭WIFI的人也少了,除了她偶爾會去看一眼外,他倆的墳前基本沒什麽人。

李時慕感嘆,還是讓他們太清靜了。

不過平日裏無人問津的墓地,今天卻格外熱鬧。

站了七八個壯漢,一字排開,人手一把工兵鏟。

還有幾穿著各式衣服的大師。

灰白道服,手持桃木劍和銅錢串的道士。

紅色袈裟,一手手串一手權杖的僧人。

黑色長袍,神色悲憫,不停畫著十字架的神父。

潔白漢服,手拿瓷瓶,戴著頭紗的觀音菩薩。

遠看群英薈萃,近看群魔亂舞。

因為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戴了一個面具,上面是李時慕的臉。

這主意是壯漢想的,他們幹這一行的,心裏有不少小九九。

而且李警官一心為民,一身正氣,萬一邪氣作祟,還能壓一壓。

大悲咒的手機鈴聲響起,壯漢接起了電話:

「橋主,這就開工了了嗎?」

「嗯,你放心,都是摸金的一把好手。」

「特意從深山老林裏找的老師父,超度過不少人。」

「殺豬師傅的十八米大砍刀忘帶了,打車回去拿了,一會兒就到。」

「骨灰一半壓骰子,一半糊墻是吧?」

「我辦事,你放心,再爛的泥也能扶上墻。」

「化肥啊?也行,應該能勻一點出來。」

「哎,好,好。」

壯漢招呼其他人,「兄弟們,準備開工!」

眾人拿著家夥什擺好陣型,正準備大幹一場之際,天上的烏雲卻逐漸散去,陰風也逐漸消停。

馬拉松大爺擡頭看了看天,這天氣預報說得不錯。

今天還真是個大晴天。

——

林家棟瑟瑟發抖:收手吧阿煊,外面全是李時慕。

——

叮,鴿了幾個月的番外上線,喜歡這篇的家人們可以看看我另外的修仙文

不一樣的沙雕風情,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

答應我,這次一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