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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的圍城——又起風浪(378)

2024-11-12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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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為虛構,請理性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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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鐘。

路上,侯東來給靜安打傳呼。靜安沒有回話,馬上到家了。進了樓裏,房間裏沒有人。

靜安拿起座機電話,打給侯東來。侯東來說一會兒回去,沒說在哪兒,也沒多說。

靜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感覺到累。才想起來忘記接冬兒。

她下樓騎著自由車,去母親家接冬兒。

母親說:「這麽晚了,別回去了,在這兒睡吧。」

父親說:「回去吧,都結婚了,別總在娘家住。」

靜安馱著冬兒回家,侯東來和陽陽還沒有回來。

也許,他們還在婆家呢?

靜安也不好再打電話,只能是等待。

冬兒已經吃完飯,靜安還沒有吃,她也不覺得餓,就是覺得累。

冬兒先睡了,靜安靠在沙發上,感覺自己就像一灘水,灑在沙發上,很快就會被沙發的海綿墊子吸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樓下有四輪車哢噠哢噠的聲音,靜安才驚醒。

道邊的樓房,也沒有隔音裝置,馬路上的噪音還是很大。尤其心不靜的時候,就覺得噪音無法忍受。

客廳裏漆黑一片,對面馬路上的路燈不亮了。整個街道都是黑的,房間裏也是黑的。

開啟壁燈,看到墻上的掛鐘已經是11:30分。

侯東來怎麽還沒有回來,要是不回來,也應該來個電話。

靜安也不想打電話,靠在沙發上,想著前塵往事。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沈甸甸的,好像很難過,又想不出因為什麽難過。

有汽車停在樓下,隨後,樓門開了,樓門又關上,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往樓上走來。

是侯東來和陽陽,他們從洮安市回來了。周日,他們爺倆回去看看陽陽的爺爺奶奶。

靜安開啟壁燈。侯東來進門,看到房間裏有燈,靜安靠在沙發上,說:「你還沒睡呀?」

靜安說:「等你呢。」

侯東來說:「車在半路出點事——」

靜安說:「那怎麽回來的?」

侯東來說:「買了件,修上了,開回來的。」

回到臥室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夜裏12點。

靜安說:「媽那面沒啥事吧?」

侯東來說:「沒事兒,你今天去五家戶,咋樣?」

已經是半夜了,靜安不想多說,怕影響休息,就說:「沒啥事,他讓冬兒奶奶給冬兒撫養費——」

侯東來說:「他在裏面關著,活得肯定不如我們自在,撫養費他願意給就給,給了的話,給冬兒存上,單立一個存折,那也是她爸爸給的。」

靜安忍不住抱住侯東來的腰,感覺心裏不那麽空蕩蕩的了。

被人愛著,護著,有人疼著,靠著,不那麽孤單,不那麽無力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侯東來傳來均勻的鼾聲,他睡著了。靜安卻睡不著。小腿不舒服,一抽一抽的難受。

以前懷著冬兒的時候,夜裏就失眠過。失眠就會這樣。

靜安用手揉搓著小腿難受的地方,好了一點。繼續搓了一會兒。

四周圍黑乎乎的一片,街道上偶爾駛過一輛貨車,車輪碾著路面發出很大的噪音。車燈也把窗戶照亮。

隨後,車子遠去,一切又回歸平靜。

2、

靜安抽空去買了瀉立停,給九光郵了過去。

沒有買指甲刀。因為那個東西放在信封裏,太沈。況且,九光收不到。只能是下次再去看九光,給他帶去。

又去了一趟冬兒的爺爺奶奶家,告訴他們,不能跟冬兒說九光坐牢的事情,要永遠瞞著她,要不然,孩子會自卑的。

當時周英也在小鋪,說晚上想去看看冬兒。靜安沒說什麽,只是叮囑他們說話要註意。

她又去了一趟冬兒老姑的小鋪,也是告訴她,見到冬兒,誰也不許把九光的真實情況告訴冬兒,就說九光去外地幹活。

晚上下班,靜安到母親商店接冬兒,看到冬兒穿著一件羽絨服,在門口玩。

母親說:「冬兒的爺爺奶奶,還有大姑,都來看冬兒,給冬兒送個羽絨服,還送來五百塊錢,說是這一陣子家裏沒啥錢,就送這些,是給冬兒的撫養費。」

靜安心裏有數,第二天,就把這筆錢存上了,單獨用了一個存折。

靜安還用這筆錢,給冬兒買了新書包。以前的書包太小。又給冬兒買了一包糖。

這些花銷,靜安都記賬,單獨給冬兒用一個賬本。免得將來九光出來有說道。

晚上,冬兒要睡的時候,靜安把這些東西,拿到冬兒的房間。

她跟侯東來已經商量好,所有事情都不瞞著冬兒,只把九光坐牢這件事,瞞著她。

孩子大了,你就是不瞞著她,她長大了,也會尋找真相。

與其讓孩子在猜測中活得茫然,不如讓她把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靜安把書包和糖拿出來,對冬兒說:「這是你爸爸給你郵來的。」

冬兒楞怔了一下,用手一指臥室的方向。

靜安搖頭,笑著說:「不是。是你親爸。」

冬兒驚喜地叫起來,把書包背在後背上,在床上蹦來蹦去。

靜安說:「床是姥爺做的,不那麽結實,你別總蹦,看蹦漏了。」

冬兒發現包裏有糖,說:「也是爸爸郵來的?」

冬兒的聲音奶聲奶聲,還跟小時候一樣。冬兒的聲音一直這麽嬌滴滴的,好聽,將來,可以給電影電視劇配音。

靜安點點頭。冬兒高興壞了,馬上拿了幾顆糖,大方地去陽陽哥哥房間,給陽陽。還給侯東來送去幾塊,又給靜安一把。

靜安沒吃,把糖放回包裏。說:「冬兒,你每天只能吃一顆糖,多了不能吃。你數數糖塊還有多少顆?」

冬兒能數到一百了。她說:「36顆糖。」

靜安說:「等36天後,爸爸還會給你郵好吃的。但你不能提前吃沒,一天只能吃一塊。」

冬兒認真地點頭,她伸手摟著靜安的脖子,在靜安的兩邊臉上吧嗒吧嗒地親著。

冬兒撒嬌地說:「媽媽,這是親你的,這是親爸爸的。」

靜安說:「我只是媽媽,不是爸爸。」

冬兒用嫩嫩的手指頭,點著靜安的臉頰,說:「這邊是媽媽,這邊是爸爸。」

靜安的心都要碎了,閨女從小沒爸,內心會缺失很多安全感。

她摟著冬兒說:「爸爸去外地出差,幹活很累的,不能總給你寫信,不過,他說給你寫信,應該是快了。」

冬兒說:「我知道,奶奶和大姑都說了,爸爸去外地幹活,要我聽媽媽話,要我好好學習,爸爸就回來——」

冬兒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靜安的手臂上。

靜安把冬兒摟在懷裏,說:「別哭了,爸爸非常想你,也非常愛你,他會給你寫信的,你呢,也要好好學習,到時候,給爸爸寫回信,好不好?」

冬兒眼睛亮了,說:「媽媽,咋寫回信?」

靜安說:「你想跟爸爸說什麽,你就寫什麽?」

冬兒著急地又要哭,說:「可我不會寫那麽多字。」

靜安說:「那你就好好學習,多看書,有不認識的字,就問媽媽,問舅舅,問哥哥。」

冬兒說:「那現在咋辦?」

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下來。

靜安心疼女兒,說:「有媽媽呢,媽媽幫你寫。你想跟爸爸說啥,媽媽就給你寫下來。」

冬兒馬上央求地看著靜安,說:「媽媽,我們現在就給爸爸寫吧。」

靜安不忍拒絕孩子的想法,就坐在冬兒的小桌前,拿起冬兒的紙筆,擡頭看著冬兒,說:「你想跟爸爸說什麽,說吧——」

冬兒說:「我想問問爸爸,啥時候回來,啥時候來看我,我還想跟爸爸去老坎子坐大船,爸爸還帶我去吃羊肉串,還說將來要帶我去大地方,看孔雀,看大象——」

靜安心都被冬兒的話揉碎了。孩子渴望九光的歸來,但願九光將來回來,變成一個好人,好好地生活。

靜安寫完信,讓冬兒在信的前面,寫上爸爸兩字,又在信紙的末尾,寫上冬兒自己的名字。沒有寫大名,只寫「冬兒。」

她又教冬兒寫上年月日。

冬兒要親自給爸爸去寄信。第二天中午下班,靜安騎車去了學前班,把冬兒接回來,去了郵局。

靜安給冬兒錢。

冬兒買了郵票,站在寫信的桌子前,用漿糊一點點地粘好郵票。最後,冬兒捏著信封,謹慎地投到綠色的郵筒裏。

郵筒比冬兒的個頭還高呢。

兩人回來的時候,冬兒一個勁地問:「媽媽,郵遞員叔叔啥時候給爸爸送信?」

「明天就送去。」

「爸爸明天就能看到信?」

「還要等兩天,這信要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走,最後到達你爸爸生活的城市,然後,那個城市的郵遞員,再把你的信送到你爸爸手裏。」

「那我爸爸啥時候給我來信?」

「一周吧,也許,兩周——」

3、

一周後,靜安就收到九光的信。

周英去大院找靜安。靜安開門看到門外是冬兒的大姑周英。。

周英遞給靜安一封信。

信不厚,大概兩頁紙。

等晚上回家,吃完飯,靜安去了冬兒的房間,把信遞給冬兒。

冬兒驚喜地說:「爸爸來信了?這麽快?」

靜安說:「爸爸可能沒接到你的信呢,過些日子,他還會來信的。」

冬兒小想開啟信封。她打不開,靜安拿了裁紙刀遞給她。

冬兒一點一點地裁開封口,很怕弄壞了裏面的信紙。

裏面竟然是兩封信。一封是九光給冬兒的,一封是九光給靜安的。

給靜安的這封信,還折疊了一下。

那還是靜安當年教九光折疊信的方法,靜安早已經忘了,沒想到,九光還記得。

這個男人呢,只有蹲了笆籬子,才能想起人世間,那些過去他認為是微不足道的美好。

這封信裏,九光寫到葛濤,他說:「我現在過得挺好,不睡廁所了,每天都能吃飽。有人在照顧我,你找六哥了吧?代我謝謝他——」

九光給冬兒寫的信不長,半頁紙,給靜安寫的信也是半頁紙。

靜安把九光給冬兒寫的信念給冬兒聽,又偷偷地加了兩句讓冬兒好好學習的話。冬兒又哭了,又笑了。

早晨起來,靜安去女兒的房間叫她起床,看到枕頭旁邊放著九光的信。

侯東來對冬兒的好,冬兒記得,但她也忘不了自己的爸爸。

再給九光寫信,靜安就寫上冬兒這些天都做了什麽,學會了什麽。也把奶奶大姑給冬兒的羽絨服和撫養費,都寫上。

大約一個月,她給九光寫一封信。九光一周給女兒寫一封,也給靜安寫一封。

九光不會寫信,每次都寫得不多,前面一半都是思想匯報。

靜安猜測,這些來往的信件,大概都要經過上面的審閱。如果不合格,信件就不會送到收信人的手裏。

靜安給九光的信也很短,只寫冬兒的事。寫完,就詢問他有什麽需要。需要書,就給他郵兩本書。需要藥,就買藥。

她理智又克制地給九光寫信,以一個熟人的身份,不多說,該說的說完,就是半頁紙。

寫多了,也怕九光收不到。

冬兒每天都認真地學習,她說了,將來要自己給爸爸寫信。

靜安猜測,女兒要跟九光說點體己話,不想她這個媽媽聽見。

女兒也在漸漸地長大,信裏還給爸爸背唐詩。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九光就在信裏跟靜安要【唐詩三百首】。

靜安心裏說:「你還真要學習啊?咋不跟你媽媽姐姐要【唐詩三百首】呢?一本書多貴呀,你知不知道?」

下一次,還是買了這本書,給九光郵了過去。

再然後,接到九光給冬兒的信,靜安給冬兒念信的時候,謔,信裏出現一首唐詩,王維的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念完這首詩,冬兒眼淚吧擦的。她竟然聽明白了。

跟九光通了一陣子的信,冬兒的聊天水平上來了,每次給爸爸「寫信」,她很順暢地就說完。

現在寫信,冬兒已經不僅僅是寫個開頭,和末尾的簽名了,冬兒還在靜安寫的字後面,加上一句:「爸爸我想你,爸爸我愛你,爸爸我想見到你。」

靜安帶著冬兒去郵信,心裏想,九光見到這樣的心,肯定會掉淚的。

過了些日子,九光來信,又跟靜安要成語詞典,要新華字典。

要別的靜安可以拖延,但是,九光要書,靜安馬上就去買,馬上郵寄給他。

一個人渴望知識,這是多麽難得。

不過,公是公,私是私。每次給九光買了書郵寄走,靜安回頭都記賬,在九光給冬兒的撫養費瑞不客氣地扣掉。包括給九光買餅乾。

這一段時間以來,每個月,冬兒的爺爺奶奶和大姑,都來看望冬兒,給冬兒拿一百塊錢,算是撫養費吧。

靜安給冬兒存起來50塊,剩下50塊,給冬兒買點緊要的東西,再給九光買書買吃的。

靜安有點明白了,一個人蹲笆籬子,要是經常收到信,不僅是心裏的一個慰藉,也是一種炫耀。

有些人在牢裏蹲著,一年也收不到一封信。九光一個月收到四封信,應該是很牛的。

4、

幫葛濤寫的軟文,都寫完了。老謝也從醫院痊愈歸來,他請大家吃飯。

席間,靜安敬了葛濤一杯酒,說:「九光來信了,說你派人照顧他,不睡廁所了,每天還能吃飽,挺好的。」

葛濤笑笑,說:「在哪兒都得有人罩著。有的人太熊,家裏給送去的棉鞋都穿不上,讓別人扒去穿了。他還有四年呢,要慢慢地熬。」

老謝知道這件事之後,說:「我也找人去照顧他一下。也照顧不上啥,就是吃飽穿暖,不挨揍,那就行了。」

靜安趕緊敬老謝酒。

靜安說:「謝哥,我一直不好意思求你,他犯事蹲了笆籬子,不是什麽好事,求你都讓你丟臉。但你今天這麽說,那就照顧他一下,謝謝你,看在冬兒的面子上。」

李宏偉也跟老謝敬酒,說:「九光那人就是沒走正路,希望這次改造好,出來好好幹,幾年就追上來。」

眾人散場時,葛濤和老謝都喝了不少酒,李宏偉和靜安沒喝酒。

靜安結婚之後,決定戒酒。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侯東來,陽陽,冬兒怎麽看她?

李宏偉沒喝酒,是因為喝酒之後,他有時候腦袋會疼。

李宏偉說送靜安回家,就是有話要跟靜安說。

靜安也有這個想法,自從李宏偉上次從北京回來,兩人還沒有聊過。

李宏偉看病沒回來之前,靜安去過李嬸家。聽李嬸說了小哥的病情,家裏都很擔心。

夜色迷離,路燈的燈光把兩人的身影拉長,又拉短。

道路兩側的飯店還在營業,其他的商鋪都關門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靜安說:「小哥,你的頭疼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特效藥,吃了就管用?」

李宏偉笑了,說:「有。」

靜安驚喜看著小哥,說:「什麽藥?」

李宏偉輕聲地說了兩個字,靜安楞住了。

李宏偉說:「哪來的特效藥?何況,都治標不治本,說不上哪天又疼。就是特效藥,時間長也有耐藥性,不好使。」

靜安記得拔牙之後,醫生會給靜安兩粒藥。每次吃一粒,就不疼了。

李宏偉說:「什麽藥對我都沒有用,前兩次管用,再以後就不管用。」

靜安看著小哥,竟然發現小哥的鬢角,有了很多白發。

靜安心裏一動,歪頭看著李宏偉,說:「小哥,你白發多了?」

李宏偉倒是挺淡然,說:「都會老的,你也會的。」

靜安說:「小哥,你發愁不?」

李宏偉說:「那有啥發愁的,攤上了,慢慢養吧,醫生說了,最近沒什麽太好的藥物,也沒有太好的技術,只能靠養著。」

靜安問:「怎麽養?」

李宏偉說:「醫生不讓我著急上火,就是修身養性,等過幾年,醫學進步了,我再去北京看看。」

兩人快走到土產樓下,李宏偉忽然說:「小雨處物件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李宏偉口氣也很淡。

但靜安想了很多,小哥能把這件事告訴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靜安說:「她處的物件是哪兒的?」

李宏偉說:「聽葛濤說,是城建局的一個副局,挺有實權的。」

靜安說:「田小雨是挺厲害,這回當上了官太太。」

李宏偉看著靜安,說:「你不也是官太太嗎?」

靜安說:「小哥,你還埋汰我?我啥時候都是我,我就是嫁給省長,我也還是我。」

李宏偉笑了,說:「就你這脾氣,也就侯東來要你。」

靜安也笑,說:「小哥,問你一句話——」

兩人走過一個路燈,路面開始發暗。

靜安歪頭打量李宏偉,李宏偉也歪頭看著靜安,說:「問吧。」

靜安說:「小哥,你有沒有過一刻,對我心動過?」

李宏偉說:「你呀,我以為你問啥呢?這麽大年紀,一點正行沒有。到家了,快回去吧!」

李宏偉沒有回答靜安。

靜安笑了,說:「小哥,既然田小雨已經找物件,你也找一個。找一個溫柔的,對你好的。」

李宏偉說:「別操心我的事,操心你們一家人的事兒吧——」

看見靜安開啟樓門,身影消失在樓門後,李宏偉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往來時路走去。

5、

田小雨找物件了,對方46歲,比田小雨大了16歲。

這次找物件,田小雨就沒打算找年紀相當的,就想找個年紀大的,當官的。不是離婚的,她要找死頭的。

還真讓她碰上了。同事隨意說的,田小雨記在心裏。

過後,她請同事吃飯,還送給同事一條漂亮的圍巾。

她把自己想找物件的事說了。

這個姓賈的副局,跟同事是親戚。同事介紹兩人認識,兩人就處上了。

不長時間,兩人就到了一起,也談到結婚的事情。

老賈說:「我有兩個兒子,這你是知道的。」

老賈的兩個兒子,是雙胞胎,不犯說道。

老賈說:「你還有一個兒子,那將來住到一起,麻煩就多。」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隔了一會兒,田小雨淡淡地說:「你說怎麽辦?」

老賈說:「反正是男孩,給他奶奶家吧,要是你不想說,我找小李談談。」

田小雨說:「這件事我自己處理,你別耽誤工作。」

田小雨說著,伸手向老賈的身體上摸去——

第二天,田小雨買了一些禮物,提到父親的樓上。

她還是第一次,去父親的樓。以前,都是父親把孩子送來。

父親的老伴看到田小雨提著一兜禮物進屋,她受寵若驚,連忙張羅讓小雨坐下,她還要給小雨做飯。

田小雨沒有拒絕,就說:「要不然,我請你們到外面吃飯。」

繼母說:「不用,不用,我做,很快就做好。再說孩子太小,沒法去飯店,我很快就做好,你跟你爸說話吧。」

繼母去廚房做飯,臥室裏,就剩下田小雨和父親,還有床上睡熟的小飛。

小飛睡得很香甜。以往這個時間,他會醒著,誰知道,今天他一直在睡。白白胖胖的,多招人稀罕的胖孩子。

田小雨定睛地欣賞一會兒兒子的睡姿,這才輕聲地跟父親說:「爸,我要結婚了。」

老田根本就不知道女兒談物件的事,感覺上,女兒這些天時常晚歸,也就這樣而已。

怎麽突然就要結婚呢?

老田連忙鄭重地問:「你是跟宏偉慪氣啊?」

田小雨皺了一下眉頭,說:「爸,提他幹什麽?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現在是單身,又有了一次重新選物件的機會。」

老田說:「你真找物件了?」

田小雨說:「真的,是城建局的賈局。」

老田說:「這個人我應該認識,年齡好像很大,不過,以前沒怎麽見過面,也沒處過事,他有媳婦,據說,他兩個孩子,他還在那個位置?」

田小雨說:「兩個孩子是雙胞胎,不違法規定,妻子得病去世了。」

老田說:「媳婦去世了?去世多長時間,他就找續弦?」

田小雨說:「你就別管那些,我不是也剛離婚嗎?我們倆是半斤八兩,就誰也別說誰了。」

老田還是覺得不太把握,說:「我明天找找老同事,打聽一下這個人,看他人品啥樣。」

田小雨不悅地擡起眼睛,看著老田,看的老田有些發楞。

田小雨說:「爸,多此一舉,沒必要。姓李的人品好吧?能咋地?孩子才多大呀,他就在外面扯犢子,男人這玩意,沒一個靠得住的!」

老田臉上有點發燒,覺得女兒這句話,也是在說他。

但他還是說:「既然靠不住,你還找物件結婚?」

田小雨說:「爸,說到底,是我們女人太重視感情,我們女的就應該把婚姻當成生意,做生意,挑剔那麽多幹啥?只要對我有利就行。」

在這個女兒面前,老田說話,總是處於下風。

老田有點摸不著頭腦,問女兒:「怎麽有利?」

田小雨說:「她是城建局的,以後蓋樓都得用得上他——」

老田吃驚地說:「你啥意思,你是打算將來讓宏偉蓋樓來求你?」

田小雨冷笑一聲,看著自己的父親,心裏說,活到您這個年齡白活,還看不透婚姻,看不透自己,更看不透男人的本質。

她,從此不拿男人當回事。

田小雨說:「爸,你怎麽老記著姓李的?我說過,我已經跟他沒關系,以後,不要再提他!」

老田看到田小雨臉色不好看,難道自己想錯了?

老田說:「這個人年紀可不小了,你找這麽大年紀的?沒幾年他就老了。」

田小雨說:「爸,跟你說話真累,我說過,我不在乎他這些,我只在乎他的工作,他手裏的權利。」

老田說:「他的權利跟你有啥關系?」

田小雨說:「他的權利能給我帶來金錢。」

老田楞住了,認真地打量自己的閨女,低聲地說:「你們離婚,李宏偉不是給你20萬嗎?這些錢,你一輩子也花不了,還要錢?」

田小雨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兩口水。跟父親聊天,太費唾沫星子,說得口幹舌燥,父親還是沒明白她的意圖。

田小雨說:「李宏偉給我打的欠條,他萬一哪天嘎嘣一下沒了,我跟誰要錢?他不是頭疼嗎?萬一哪天疼死了呢?」

老田連忙往床上看了熟睡的小飛一眼,不高興地回頭瞪著田小雨。

老田說:「你這孩子,不懂事,咋這麽咒小飛的爸爸?」

田小雨站起身,把杯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田小雨:「爸,咱倆別聊了,太累,我就是通知你一聲,我要結婚了,你也別找人打聽,他就是十惡不赦,我也嫁給他!」

老田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被女兒搶白,已經不是第一次。

老田說:「那你跟我說這些幹啥?這不是故意氣我?報復我?」

田小雨忽然笑了,笑得咯咯的。

床上的小飛翻個身,大概是被媽媽的笑聲驚動了。

田小雨擡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再也不是小時候她低三下四懇求的父親了。他老了,今後得看閨女的臉色。

田小雨笑得很開心。

繼母在廚房聽到臥室傳來笑聲,她也很高興,她和田小雨終於算是破冰了。

臥室裏,田小雨對老田說:「爸,現在任何人在我眼裏,都不重要,我心裏除了兒子,沒有別人。這話你也別生氣,當初你心裏也沒有我和妹妹,要不然,也不能撇開我們走了!」

老田的老臉白一陣,紅一陣,被大女兒搶白的,不知道說什麽,尷尬極了。

田小雨見父親難受,她心裏也不舒服。就把話往回拉了拉。

田小雨說:「你也別難受,其實,人都是自私的,我在這個社會上,學會了這些。我來告訴你結婚,就是小飛的事情,小飛,要放在你這裏一陣兒。」

老田楞住了,說:「什麽意思?他姓賈的還不讓你帶孩子?」

田小雨說:「別那麽激動,是我自己不想帶的,跟他沒關。」

老田納悶,看著女兒,不解地問:「小雨,你跟爸說實話,這個婚,不能帶孩子,還有必要嗎?」

田小雨說:「爸,他有兩個兒子,下半年都上高三,小飛過去,萬一天天哭鬧,影響他兒子學習,不太好。等他兩個兒子考上大學走了,我再把孩子接過去。」

老田看著女兒,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小飛忽然哭了,他睡醒了,睜眼看到媽媽,哭得更委屈,往田小雨的身上爬。

田小雨抱起兒子,看著兒子水汪汪的眼睛,長睫毛,這一點,跟他爸爸真像。

從此以後,我跟你爸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要比你爸富有,我要掙很多很多的錢,我要把你爸一輩子踩在腳下,讓他每次看到我田小雨,想到我田小雨,都忘不了!

未完待續——

本內容為虛構小說,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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