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嘆】
顧芷倔強的站在雨中,看著顧家大門被貼上封條,她拽著妹妹們跪下,三個響頭落下,額角滲血。
天水九年,梁國將軍顧如生勾結齊國叛黨,意欲謀反,幸有四皇子白斯辰忍辱負重拜將軍為師,臥薪嘗膽護梁國。
梁皇震怒,當即下旨斬了顧如生,男丁發配邊疆,婦孺消良籍為妓。前來抄顧家的就白斯辰。
「顧小姐,該走了。」莫風對顧芷道。
「白斯辰該來好好看看顧家的,我爹教了個白眼狼。」顧芷雙眼通紅,強忍著不然淚水落下。
「小姐,殿下他是有苦衷的。」
「他有苦衷,就該讓顧家送上絕路嗎?我爹是被冤枉的,他白斯辰比誰都清楚。」顧芷咆哮道。
「你這賤婢,怎可直呼殿下名諱。」押送的士兵們紛紛將劍架在顧芷的脖子上。
「住手。」還未等莫風阻止,白斯辰來了。
一襲白衣,撐著油紙傘,男人眉峰俊朗,那是顧芷日日夜夜想要嫁的人。
可終歸晚了。
「不需要你假惺惺。」
「對不起,阿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願,信我?」白斯辰將濕透的顧芷護在傘下。
「滾,」顧芷氣憤地推開了他,「你不配。」
油紙傘掉落在地上,雨點打在傘面上,沈悶作響,一如顧芷痛苦沈悶的心。
望著顧芷一行離去的背影,白斯辰眼裏都是心疼。
「莫風,盡我們最大力量,護好顧芷。」
莫風撐傘的手加重了力道,「是。」
顧芷和妹妹們被帶到了如意樓,梁國上京最大的妓院,太子白斯冶的產業,也是太子的情報網。
老鴇對她們很不滿,唯一年齡稍大的顧芷額角被血跡包裹,疑是破了相。顧芷的兩個妹妹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年齡又小。老鴇怎麽想怎麽覺得虧了。
「帶下去,先洗洗。」老鴇不耐煩地說。
洗幹凈的三人被老鴇從頭到尾地打量,「兩個小的到後院幹雜活,大的嘛?」老鴇盯著顧芷臉蛋雙眼發光,不愧是管家小姐,雖說才十四,這生的是真真可人。
「先跟著紅霜學規矩,過兩天就準備接客吧。」
「張媽媽,」老鴇身邊一位穿的暴露的姑娘悄悄低語。
「呸,真是麻煩。讓她也去後院吧,就那個,那個差不多大的跟著紅霜吧。」老鴇板著臉,指著躲在姐姐身後的顧笙。
「姐姐,姐姐,我怕。」眼見幾個姑娘就要拉走顧笙了,顧笙哇的一聲就哭了,嚇得最小的顧暖也哇哇大哭。
「哭什麽啊,吵死了。再哭,打斷你們的腿。」老鴇不耐煩道。
「放過她們,我去。」顧芷是姐姐,她該保護妹妹們。
「呵,要不是你個小賤人有金主護著,你能跑的掉。」老鴇一臉尖酸刻薄樣。
「什麽金主,不就是白斯辰,放了她們,出了事我一力承擔。」顧芷冷冷地道,白斯辰不配。
「你你你,當真是個狐媚子,四殿下也是你能叫的。」老鴇當即就甩了顧芷一耳光。
「張媽媽,答應她。」張媽媽還沒反應過來,一張嘴剛想開口,便見到一襲紅衣入眼。
「太,太子殿下,是是是,老奴這就照太子殿下說的辦。」張媽媽嚇得跪在地上,除了姐妹三人,大家都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你這小東西有意思,本宮喜歡。按她的意思,帶下去吧。」
「是。」風三帶走了姐妹三人。
「張媽媽啊,可還記得如意樓真正的主子?」白斯冶紅衣邪氣,此時活像個吸血鬼。
「是,當然是太子殿下,是老奴混了頭,該打,該打。」張媽媽一巴掌一巴掌地落在臉上。
「知道該怎麽處理吧。」白斯冶把玩著手裏的薄扇。
「知道知道。老奴都知道。」
……
房間裏,姐妹三人即將分別。
「笙笙,你是姐姐,要好好保護妹妹,知道嗎?」
「顧家遭此大劫,姐姐無能護不住你們,這如意樓不是什麽良善之地,姐姐不在,要保護好妹妹,保護好自己。」顧芷不放心地囑咐道。
「阿姐,阿姐別走,暖暖怕。」
「笙笙也怕。」
望著哭成淚人的妹妹們,顧芷也無可奈何,只得一點點的安慰她們。
「別怕,阿爹在天上看著我們呢,笙笙和暖暖要堅強好嗎?不要辜負阿爹啊。」
「阿姐,暖暖,暖暖記住了,是不是乖乖的,爹爹就回來了?」顧暖乖巧地道。
「是啊,所以暖暖要堅強。」
「笙笙也會的。」
顧芷欣慰地抱了抱她們。
「顧大小姐,該走了吧。」張媽媽在門外催促的聲音響了起來。
「阿姐走了。」不顧妹妹們的哭喊,顧芷擦了眼淚就出來了。
「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嗎?磨磨唧唧的。」張媽媽被罰了,此時心裏很不爽。
顧芷也沒多言,跟著就走了。
往後數十天,顧芷化名小知姑娘,跟著紅霜姑娘學規矩。
顧芷不甘為妓,別人半柱香就能學會的「功夫」,她硬是學了三天。
「這小賤人就給我裝,天生的狐媚子學個哄大爺開心的功夫她不上道,天天就知道耷拉個哭喪的臉,就她這樣的,真真砸了如意樓的牌子。」張媽媽這樣的罵咧聲天天不斷。
「給我紮,狠狠地紮,關柴房去,今天也不給吃。」張媽媽惡狠狠地說。
幾個姑娘拿著針就在顧芷身上一頓亂紮,她們嫉妒顧芷得臉蛋和身材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的事情,半月來日日發生,顧芷咬緊牙關,滿臉冷汗,硬是不吭一聲。
「小知姑娘,太子殿下有請。」來的人是風三。
「真是狐媚子,剛來太子殿下就給出頭,現在才半月不到,風三大人又親自來了。」紮針的姑娘們死死攥著帕子。
「小知姑娘,本宮聽聞你很不識相啊。」白斯冶仍是一襲紅衣,皮膚如紙般蒼白,眼尾稍稍上挑,嘴唇卻是如鮮血般紅透,活生生話本裏的男妖精。
「白斯冶,我不會向你低頭的。」
「顧小姐骨頭很硬啊,怪不得,本宮收到那麽多客人的不滿。」
「這裏是青樓,顧小姐不好好幹活,那兩個小丫頭就要替姐姐幹活的。」
「你是禽獸嗎?」顧芷眼眶猩紅,一身風情萬種的衣服襯得她如同一只倔強的小獸。
「本宮只是希望大家各司其職。」白斯冶聲線帶著些許古惑的意味。
「你想讓我幹什麽?」
「很簡單,驗收小知姑娘半個月的學習成果。」
顧芷攥緊了拳頭,下一秒揚唇一笑,伴著輕飄的衣擺就撲倒了白斯冶的懷裏。
雙手纏上白斯冶的脖頸,扭著身子就吻上了白斯冶的唇。
「真是有意思的小東西。」顧芷昏倒前,最後一眼就是白斯冶邪魅的臉。
如意樓後廚房。
「也不知道阿姐怎麽樣了,」坐在燒鍋前的暖暖邊詢問邊添柴,「暖暖好想阿姐啊。」
「放心好了,阿姐有武功的,別怕,」顧笙將切好的菜放進熱鍋裏,「仔細看著火,小心被方婆子抓到你偷懶。」
「好。」顧暖撇撇嘴。
「小東西還想刺殺本宮,是活膩了了嗎。」顧芷剛醒,就聽到白斯冶玩味的聲音。
看著簪子在白斯冶手裏把玩,顧芷才發覺自己躺在白玉床上,衣服被盡數褪去,渾身酸軟無力。白皙的皮膚此時散發瑩玉般的光澤。
顧芷滿臉不甘,「殺了你,我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顧大小姐這是不管妹妹了嗎?」白斯冶已經在脫外衫了。
「與其這樣屈辱的活著,不如跟著爹爹走。」白芷痛苦地閉著眼。
「那小知姑娘該殺的不是本宮,是白斯辰。」白斯冶此時光著上身,坐在白玉床邊,欣賞著躺著的顧芷。
想起白斯辰,顧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當年四殿下走投無路,是爹爹救了他,跟在邊疆建功立業。
他自己跟叛黨勾結,嫁禍爹爹,假意舉報,抄了顧家。
「我恨不得將白斯辰千刀萬剮。」顧芷滿是恨意。
「本宮助你。」白斯冶捏了捏顧芷得腰身,「但,本宮需要顧小姐表明誠意。」
「吃了它,讓本宮舒服。」白斯冶塞了一課藥丸在顧芷嘴裏。
藥效發揮需要半刻鐘,白斯冶也不著急,他的手掌仔細的描繪,勾勒著顧芷曼妙的身軀。
顧芷滿臉通紅,白斯冶大手流連處仿佛擦了一連串的星火。
白斯冶很是喜歡顧芷的身體,像是對件古畫一樣,想要探究,深究。
「別用這種眼神,會激起本宮的勝負欲。」顧芷滿是恨意的眼神盯著白斯冶,隨著白斯冶的欺身,閉上了雙眼。
縱使樓裏的姑娘教了顧芷很多,可顧芷也只是剛滿十四歲,不管白斯冶怎麽挑逗,顧芷像具屍體一般。
「顧芷,本宮是在奸屍嗎?」白斯冶吻走了顧芷眼角的淚水。
「顧芷,既然忍辱負重做了,就不要留著那所謂的骨氣,沒意義的。」白斯冶氣息粗喘,眼尾通紅,額頭布滿汗水。
「顧芷,我要你看著我,睜眼。」白斯冶一手將顧芷的雙手禁錮在頭頂,一手捏著顧芷的臉,強迫她正對著他。
對上顧芷飽含淚水的雙眼,白斯冶笑了,仿佛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妖異魅惑,「別怕。」
「啊。」一聲清脆的碰撞,顧芷忍不住叫了出來,伴隨而來的就是撕裂的疼痛感。
顧芷死死咬住下唇,淚水止不住的流。
「別哭,阿芷,別哭。」白斯冶溫柔地吻走顧芷的眼淚,耐心地哄著她。
不知多少次的起承轉合,顧芷沈沈地昏睡了過去。
小丫頭的發絲被汗水浸濕,白斯冶溫柔地輕撫。
「阿芷,本宮對你一見傾心。」白斯冶低沈著嗓音。
……
「殿下,顧小姐已經被太子帶走三天了,恐怕……」剩下的話莫風不必說。
「莫風,是我對不起阿芷,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娶她為妻的。」白斯辰痛苦地捏碎了手裏的杯子。
血一滴滴落在白斯辰的白袍上。
「太醫,傳太醫。」
……
「皇上,太子殿下執意娶顧如生之女,奏書這早中晚個差人送一份吶。」高公公伺候在梁帝身邊。
「太子這是想反啊,給老四封王,要早些讓太子看清楚。」梁帝落下手中的白棋。
「皇上還是心疼太子殿下的。」
「朕這個兒子,從小不跟朕親,顧如生籠絡人心是把好手,知道自己的女兒該交給誰,淪落風塵的女子,朕不會同意的。」梁帝站起身,「太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拎得清,顧如生到底信錯了人。」
「皇上英明。」高公公撇了一眼墻邊的黑影,很快退下。
「你去把這些給小十七送去。」皇帝指著書架上的一堆孔孟。
小十七是皇帝和一宮女所生的孩子,宮女被皇後砍了。
「是。」一道黑影很快散去。
顧芷醒來時,白斯冶仍躺在身邊,手腳還不安分。
「滾。」顧芷低吼一聲,軟綿綿的聲音引得白斯冶輕笑不止。
「本宮抱你去清洗。」抵不住白斯冶,顧芷沒有生機地順從。
吃飯時,顧芷也興致不佳。
「顧芷,本宮說過的,你是來談條件的。」白斯冶瞇著眼睛,語氣不悅。
「我知道,太子殿下也不用一遍一遍提醒侮辱我。」
「保護好我妹妹們,幫我報仇,你要什麽我都做。」顧芷冷冷地道。
「好。今晚王尚書的兒子要來,他父親貪了不少銀子,我要你套出銀子所在地。」白斯冶呡了口茶水。
「以太子殿下的本事,不需要我也能查的到吧。」顧芷不屑地道。
「老四也在調查這件事,本宮自然要比他早一些查到。」白斯冶也不惱。
「那太子殿下真是高估我了,我這滿身青青紫紫,真怕王尚書的兒子覺得臟。」顧芷揚唇輕笑,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劃算。
「本宮不想再聽到阿芷嘴裏說出這話,風六,帶小姐泡藥浴。」白斯冶生氣地走了。
「你說,這都三天了,小知不會是死了吧。」
「我覺得有可能,畢竟太子殿下那麽兇殘。」
「就是,就是,我堂姐家的妹妹就在太子府當差,聽說太子殿下被稱為「紅閻羅」,小知肯定活不了了。」
「怎麽,你還想給她收屍嗎?」一句話引來姑娘們的一陣嬉笑。
「咳。」張媽媽的咳嗽聲打斷了嬉笑。
「姑娘們,還不來見過小知姑娘。太子殿下說了,小知姑娘以後就是這裏的頭牌了。」
「紅霜,今晚接待王公子就交給小知了,你今天好好歇息。」
「好的,媽媽。」紅霜乖順地點頭。
「憑什麽啊。」
「這賤人肯定是勾搭上太子殿下了。」
「還真是個狐媚子。」
「紅霜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放過她。」
「這都是命。」紅霜望著走掉的姑娘嘆息道。
「紅霜姐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就是就是。」
顧芷被張媽媽帶到一間新屋子,比顧芷之前的那間好太多了。
「姑娘,該收拾收拾了,這些是太子殿下讓我交給姑娘的。」張媽媽遞來了個包袱。
「知道了,放下吧。」顧芷淡淡地道。
「是。」
張媽媽關上門後立馬呸了一句,「小賤蹄子。」
顧芷當然聽到了,只是沒必要搭理。
「誰給你們的膽子,紅霜呢,本公子今天就指名要她了。」王尚書之子王懷誌在屋內又是砸東西又是打人。
「小知呢,趕緊的,叫小知來。」張媽媽趕緊催促。
「哎,王公子,您消消氣,消消氣,這瓶子不能砸不能砸,會出人命的。」張媽媽此時好話哄著王懷誌,心裏把小知罵了個遍。
「本公子就要紅霜,什麽狗屁小知。」
「啊。」王懷誌把花瓶摔在了張媽媽身邊,嚇得姑娘們連聲尖叫。
「王公子好大的氣魄啊,奴早就看這花瓶不順眼了。」顧芷輕輕推開門。
紅唇微啟,笑得如火紅的花兒。
「你,你是,仙女兒。」王懷誌看著走進來的可人兒,一雙白皙細長的腿裸露在外,肩膀半露,衣衫半褪不褪。
更讓人驚艷的就是這張臉了,上著明艷的妝容,細細長長的眉毛,媚眼如絲,就連鼻子都如玉般清透小巧,臉蛋嫩的像能出水一樣。
最讓王懷誌血脈噴張的還是這細腰酥胸啊,裸露的腰肢暴露在空氣中,一襲輕紗帶著絲絲撩撥。
「滾滾滾,都滾出去,可把老子憋壞了。」王懷誌一把就抱上了顧芷,頭埋在顧芷得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美人可真是香啊。」顧芷半仰著脖子,笑得魅惑,可把王懷誌給激動了。
張媽媽關上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小賤蹄子肯定是故意的。
聽著張媽媽漸遠的腳步聲,顧芷解開了最外面的輕紗,和上衣最外層的衣服。屋內剎時香氣滿盈。
王懷誌一把抱著顧芷就往床上撲,恨不得一下把自己的衣服脫光。
「王公子,奴,是小知。」顧芷紅唇輕啟。
「是是是,本公子當然清楚。」王懷誌急得滿頭大汗。趴在顧芷身上又親又舔,吸了不少藥粉。
半刻鐘,窗子外進來一個人。
是白斯冶,一身夜行衣,襯得他不像往日那樣邪氣,倒有些衣冠禽獸的樣子。
白斯冶一把將王懷誌從顧芷身上領走,拳頭還未打上就被顧芷拉住了,「你打了我明天怎麽交代。」
「太子殿下,有話就趕緊問吧。」
白斯冶看著顧芷身上只被一點點衣服避體,氣不打一處來,找被子把她罩住。
一刻鐘後,白斯冶走了,看著睡的如死豬一般的王懷誌,顧芷掰開他的嘴塞了顆藥丸,都給了他一長條被子便離開了屋子。
顧芷去看了顧笙和顧暖,兩個小丫頭睡在床上,睡的香甜,顧芷留下了一枚玉佩壓在枕頭下,這是父親留給顧笙的生辰禮物,今天是妹妹的生辰。
此時的王懷誌跟一個被子恨不得大戰三百回合,樓下的姑娘們聽著王懷誌粗喘,一個個的像沒見過世面一樣臉紅了。
「真沒想到這個狐媚子這麽厲害。」
「看王公子這樣下去,精力都要被吸幹了。」
「聽的我都害臊。」
「怎麽,柳兒這是想上去爽一把嗎?」
「你才是呢。」
「小知明天一定有不少的賞錢。」
這樓裏的姑娘啊,都是幹幹凈凈的姑娘來的,沒有被生活折了腰,卻為了男人和金錢甘願沈淪。
三日後,四皇子清除叛黨有功,封安王,許出宮建府。太子殿下查出貪汙案有功,賞。
這是樓裏的姑娘說的,顧芷無意中聽到的,清楚叛黨嗎?我顧家竟是叛黨,顧芷努力讓自己平息。
此後的一年裏,顧芷跟太子殿下合作愉快,借著太子殿下的庇佑,顧笙和顧暖並未被欺負,雖說姐妹三人不能見面,但顧芷也在晚上偷偷見了不少次。
「懇請太子殿下將我妹妹二人送去揚州舅舅家。」顧芷乖順地跪在地上求著白斯冶。
「你求我?顧芷,你最好給本宮一個合適的理由。」白斯冶很不滿這個要求。
「奴這一年來為殿下盡職盡忠,奴希望妹妹生活的好一些。」
「這是本宮要賞你的,你願意給你妹妹?你若想要,本宮即可帶你離開如意樓,你妹妹也不會受委屈。」白斯冶這是在商量的語氣。
「是的,奴希望妹妹們離開這裏。」
「好,好得很。顧芷,你知道的,這不夠,一年前怎麽討好本宮的,還需要本宮教你嗎?」白斯冶氣的臉色鐵青。
這還是頭一次,顧芷見他臉上這麽精彩。
「奴知道了。」顧芷緩緩起身,很自然的脫掉外衣,細長的胳膊和白皙的玉腿暴露在空氣中。
風三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
「滾出去。」
風三關好門後,顧芷不急不慢地坐到白斯冶的懷裏。
「這一年來你倒是輕巧熟練啊。」白斯冶譏笑道。
「還是殿下厲害,請的客人一個比一個會。」顧芷笑顏如花。
白斯冶一口血悶在胸腔裏,差點被這丫頭氣死,這一年來,顧芷那裏吃過這上面的虧。
白斯冶抱起她就往密室走,懷裏的顧芷還不安分,小手不斷地扒拉著他的衣服,到處點火。
將人安穩地放在玉床上,還未來得及起身,遍又被顧芷勾住。
白斯冶此時氣急敗壞,「就這麽想要嗎?」
「當然,我是你的。」顧芷氣若幽蘭。
「叮!」
白斯冶最後的理智斷了,顧芷的話說到她的心坎裏了。好像這一刻,他們就是夫妻,是啊,她是他的,她自己說了。
隨著室內溫度升高,兩人衣衫褪去,感受著男人粗重的氣息,看著身上人帶來的壓迫感,顧芷下意識抓緊玉床的邊緣。
查覺到女孩小鹿般的眸中露出驚恐,白斯冶笑得輕快,「小丫頭,你還是太嫩了。」
白斯冶一邊吻著顧芷得眉眼,臉頰,唇瓣,一只手在顧芷身上點火。
一條腿有力地壓著顧芷,感受著手心裏的滿足,輕輕用力,顧芷想要下意識呻吟,又死死咬住下唇。
雙眼含淚,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小姑娘長大了,別咬,本宮會心疼的。」
顧芷松了嘴,突出起來的碰撞讓她呻吟出聲,顧芷羞恥地閉上眼睛。
「叫吧,小丫頭,大聲點。」此時的白斯冶像一匹喝血的狼,一次比一次兇狠,像是要把顧芷拆腹入骨。
妹妹們走的那天,顧芷被允許送別。
「殿下,兩位小姐走後,大小姐不就不受控制了嗎?」風三擔憂道。
「本宮,想讓她歡喜。給老皇帝的奏書還沒用嗎?」
「沒,聖上仍沒有答復。」風三恭敬地道。
「看來還是過的太輕松,你通知風一,林左相不用留了。」
「可,」風三猶豫了,「林左相是忠臣,也剛告老還鄉。」
「林左相是老四的人,也是老皇帝的至交好友,已經致仕了留著也沒用,況且,他和母後一族做了不少抹黑顧家的事。」
「是。」
……
「王爺,我們的探子來報,顧家兩位小姐去了揚州。」莫風一打聽到訊息就來告知白斯辰了。
「快,暗中派人保護二人。本王,本王今夜要親自去如意樓。」白斯辰激動的走來走去。
「這,王爺,如意樓是太子殿下的地盤,這一年來我們的探子連門都進不去就被殺了。」莫風很是擔心,「而且,殿下您還不會武功,此一去太危險了。」
「一年了,莫風,你可知這一年來本王有多想見到阿芷。」白斯辰仍舊氣不過,他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幹不過太子殿下。
「殿下,臣有一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師,老師快請進,還請老師指教。」白斯辰對謝太傅很是尊重。
「殿下向聖上求旨,迎娶齊國福樂公主。」謝太傅言辭切切。
「老師,你這是在說笑嗎?且不說福樂公主是如今齊國前國君的女兒,對我們沒什麽用。而且她已是個半老徐娘,學生剛及加冠,自不能以正妃相娶。」白斯辰嚇得趕緊推辭,他才不要娶老女人。
「王爺,福樂公主對陛下有用啊,梁國式微,經不得大戰,不可與齊國斷交。王爺娶福樂,一來解了陛下燃眉之急,二來又有理由向陛下要人,三來,太子殿下亦是不願意迎娶福樂公主,這正是殿下打擊太子殿下難堪大任的好機會啊。一箭三雕,請王爺多多思量。」
「可,可這樣我怎麽對得起阿芷呢?」白斯辰猶豫不決。
謝太傅眼裏閃著精明。「殿下莫要糊塗,顧小姐也可以娶,以側妃之位。娶了福樂公主,王爺不喜可悄悄做掉,只是讓顧小姐委屈一陣罷了。」
「好,就按老師說的做,學生這就去求父王下旨。」
望著白斯辰匆匆離去的身影,謝雲蒼老的臉上閃爍著笑意。
「你個不孝子,滾出去。」剛至禦書房,白斯辰就看到一襲紅衣出來。
「參加太子殿下。」白斯辰恭恭敬敬行了禮。
「老四啊,是來娶老女人的吧。」白斯冶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
白斯辰握緊了拳頭,等著吧,我的好大哥,阿芷是我的。
殿內。
「你說你要娶福樂公主,那不行,她是你大哥的。」梁帝沈著臉。
「父皇,」白斯辰激動地跪了下來,「大哥他不願意娶,兒臣願意,兒臣願意與正妃之位相迎。替父皇分憂,結梁齊之好,護佑天下蒼生免受戰火紛爭。」
「罷了,你先退下吧,容朕思量思量。」
「可,父皇,兒臣答應娶福樂公主的前提是娶顧芷為側妃。」白斯辰剛剛義正言辭說了一大堆,結果父皇壓根不答應他娶福樂,激動陳詞的忘記阿芷的事情了。
梁帝沒答話,「安王爺,聖上該歇息了。」高公公開始攆人。
「兒臣告退。」白斯辰不甘地走出禦書房。
「老高,你怎麽看。」梁帝擺弄著新開的貢菊。
「老奴以為,這次太子殿下不懂事,倒是安王以國為重。」高公公恭敬地說道。
「以國事為重,就老四,他是為了顧家丫頭來的。倒打一耙,好大的口氣,肯定是謝雲那個老家夥教的。」
「可惜了老四,爛泥巴扶不上墻。」梁帝批評的豪不客氣。
「老師,這可怎麽辦,父皇根本就不想讓福樂公主嫁給我。」白斯辰急得趕緊去找謝雲。
「王爺是不是提了顧小姐的事。」
「提了,本王本就是為了阿芷才會娶那個老女人的。」白斯辰頓時就慌了,娶不到福樂公主就娶不到顧芷。
「王爺莫慌,此事有待商議,明日早朝,下官會向皇帝稟告此事,為王爺求娶福樂公主。」謝雲信誓旦旦地說。
「有勞先生了。」
……
「阿芷,你可願嫁與本宮?」仍是一襲紅衣的白斯冶蹲在阿芷身邊,握著她的手,滿臉真誠。
「不願。」顧芷拒絕的爽快。
「阿芷不喜歡本宮嗎?」白斯冶露出期待的笑容。
「太子殿下,你愛我嗎?」顧芷反問。
「當然,是愛的。」白斯冶有些不確定的回答。他喜歡看到顧芷得笑顏,從小就想把顧芷牢牢地抓在手裏。
「太子殿下,您對奴是占有,試問天下有拿一個男人會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在別人身下承歡。是,奴是沒有交出身子,那是奴覺得他們惡心,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子殿下您,難道不是更惡心嗎?」
「你欣慰我的身子只完完整整交給過你一個人,你容不得其他人,如果這種閻羅般的占有被太子殿下稱為愛。那奴是承受不起的。」顧芷神情冷漠地看著白斯冶。
白斯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在顧芷得眼裏看到了冰霜。
白斯冶落荒而逃。
顧芷看著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遠去,眼角默默流出了眼淚,如若,他對她好一些,沒有骯臟的交易,他們之間應是沒有隔閡的。
顧芷關上了門,摸摸蹲在地上,心想: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對白斯冶有好感?是生病了嗎?
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讓她看清,自己的身上滿是他留下的痕跡,穿著有傷風化的衣服,對那些惡心的人笑得獻媚
顧芷,你並沒有比白斯冶幹凈多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齊國太子和福樂公主親臨梁國義和,是上京最近的大事。
聽聞齊國太子溫梓軒生的俊朗,又會討女孩子換心,喜詩文,賞花弄月,騎術精湛。
梁國不少女子都自掏腰包想要一見。
這對顧芷沒什麽影響的,可偏偏,白斯冶整日提及。
自從那日白斯冶揚言喜歡顧芷,以太子妃之位相迎,便以各種理由與白芷歡好。
發賣為妓,顧芷沒得選擇,雖是日日在青樓,自已只被白斯冶要過,總好過那些形形色色的惡心的男人。
顧芷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可想著一年中四五個得病的姑娘,她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那個滿是棱角的將軍府大小姐,被「紅閻羅」慢慢磨平了棱角。
白斯冶一口咬上顧芷得酥胸,顧芷輕吟一聲,臉上泛著紅雲。
「這種事你還敢分心,該罰。」白斯冶捏著顧芷的腰肢,一個附身帶著大力的沖撞。
顧芷猝不及防嚶嚀出聲。
「太子殿下不是說溫梓軒今日要見奴嗎?」顧芷緊緊抓著白斯冶的肩膀,渾身戰栗,喘息道。
「你竟敢在本宮的床上提其他的男子,顧芷,是本宮最近太寵你了啊。」白斯冶眼眶通紅,撐起身子,像狼一樣警惕地盯著身下的顧芷,本就妖冶的唇色此時欲要滴血。
顧芷沒有回答,胳膊勾上白斯冶的脖頸,使兩人更為緊密地貼合。
「真是個妖精。」白斯冶粗喘著。
…… ……
從藥桶裏出來,身上的青青紫紫消散,顧芷穿上帶有特大劑量迷香的衣裙,早早在房中等著溫梓軒。
人影剛進屋,顧芷就撲了上去,溫梓軒抱了個滿懷。
「是你?」
「阿芷。」
顧芷很吃驚,因為溫梓軒就是木辛,齊梁兩國交戰時,父親救了奄奄一息,倒在敵軍屍體裏的木辛,他當時說他是被齊國抓來充軍的農家人。
顧家人隨著顧如生駐守邊疆,當時的顧芷不過八歲,一聽府裏來了個大哥哥,很是欣喜,日日送藥送吃食,非常殷勤。
溫梓軒在顧府裏養了一個月,走的時候顧芷哭著鬧著,溫梓軒摸著她的腦袋道:「阿芷不哭,長大了哥哥來找你。」
顧芷沒想到,哥哥真的來找他了,還是齊國太子。
「你一直都是太子,對嗎?是故意潛入顧府的。」顧芷懷疑地問。
「當年確實是農夫,那時年少,我自幼喪母,父皇以為是我克死了母親,便把我扔在了一戶農家裏,他當時本想掐死我,多虧母親身邊的宮人冒死相勸。」
「我被征兵時,養父母告知了我的身份,並給了我玉佩信物。我就是個普通士兵,怎麽可能見得到皇帝。」
「上了戰場後才發現自己有多差勁,胸口中了一箭便不省人事,倒在死人堆裏,多虧你父親清掃時發現。」
「我的玉佩當場就被他截獲了,他說我很像我母親,我該去回到皇室,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溫梓軒耐心解釋。
「哎,我父親怎麽認識你母親的啊?」顧芷有大大的不解。
「他們是同窗,當年在青峰山學武,我母親是梁國人。」溫梓軒揉揉顧芷的腦袋。
「原來如此。」
「我聽說顧家造次劫難,當時兩國交戰,我不好方便來。派去的探子說你進了如意樓,可這如意樓,我的人都進不來,基本都死了。」
「如意樓,是白斯冶的地盤。」
「原來是紅閻羅,怪不得守衛森嚴。」
「阿芷妹妹,哥哥帶你走好嗎?」
「辛哥哥,顧家被抄家,跟白斯辰逃不了關系,阿芷想報仇。」顧芷滿眼仇恨。
「哥哥幫你。但首先,你要離開這裏。」
「我走了,揚州的妹妹們肯定出事,哥哥能否護著她們,她們也是父親的骨血。」
「哥哥都答應你。」
「一會兒白斯冶會來,你只需要…」顧芷在白斯冶耳邊低語。
溫梓軒衣衫不整躺在床上,一臉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