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我會。
用一個很沙雕很好玩的開頭騙人進來,
順著這個感覺繼續寫,繼續寫沙雕,但在裏面埋點看似沒有用的小細節。
到最後漸漸把沙雕的感覺收一收,把最開始預想好的立意慢慢拿上來。伏筆一收,結局一放,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就像你盛了一碗糖水,大家喝著喝著都很開心,還開玩笑問你可不可以加點冰塊。
到最後有個亮晶晶的東西浮了上來,大家毫無戒心地繼續邊喝邊笑,然後一下子頓住。
等到大家把那刀吞下去之後,再去回味這碗糖水,感覺就不一樣了——原來剛入口的時候感覺到的那點苦澀和銹味,不是來源於勺子啊……原來那把亮晶晶像糖一樣的刀早在最開始,就已經融在糖水裏了啊。
至於這把刀究竟是什麽嘛……
可以是逝去的無名英雄還未實作的願景,可以是一顆明星穿越黑暗,卻在黎明之前隕落。
可以是大夢千年,一枕槐安,此生卻再難尋得夢中盛景。
可以是家人的牽掛,友人永遠的別離。
可以是愛而不得,生死相隔。
可以是吃人的現實吞沒了年輕美好的靈魂,唯剩僵硬的空殼在人間茍延殘喘。
可以是命運洪流下的身不由己,可以是令人不甘的平凡。
可以是生命匆匆的流逝,可以是人生中不得不面對的遺憾,可以是脆弱的美好轉瞬即逝。
都可以,夠遺憾就行。
文學創作講究一個對比,橫向對比和縱向對比。
橫向對比一般是同等事物的對比,眾生皆苦,美好易逝,繁華難留。
縱向對比要從事物發展的角度來看,是曾經與現在的對比。
故而曾經越搞笑越幸福,灰敗的現實就越絕望越遺憾。
2023.7.30
二編
補一個我文讀者的真實反應:
我的任務——完成啦——(大笑)
質疑余華老師,理解余華老師,成為余華老師
2024.3.7
2024.7.7三編
實踐一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024.7.26四編
其實這段時間我又想了很多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個人比較喜歡寫的,是「無壞人無反派」的一種虐文。
這裏提一下沈從文先生的【邊城】。
你會發現其實整篇讀下來沒有什麽壞人,沒有什麽反派。
那些平平淡淡如溪流一樣的文字裏透露著人性的溫柔和真情美。
可最後的故事線仍然走入了「悲劇」中。
悲劇的造成是誰的錯,要怪罪到某個人身上嗎?
好像不應該。
因為這篇文裏沒有反派,全員好人。
但結局就是帶有難以消解難以釋懷的悲劇色彩。
那麽是什麽導致了這一切呢?
讀到最後,讀者不知道應該去怨恨誰,好像誰都應該為這場悲劇負責任,又好像誰都沒有錯。
這大概才是最痛的地方。
他們陰差陽錯地萍水相逢,相知相識。他們手腕上纏著由理想與緣分共同編織的線,那些線將他們的未來和夢牽在了一起。
最終那些線斷了,一根一根地斷了。
歲月使然,命運使然,現實使然。
那些人那些事半分也留不住。
我寫文時,一直秉持著一個觀念:我的主角團,最大的敵人是歲月。
他們在深淵裏墜落,下墜的過程中極為偶然地握緊了彼此的手,相識相愛,又因為所謂陰差陽錯而不得不松開,親眼看見對方墜入不可觸及的另一端。
直到最後,下墜的身軀變得垂垂老矣,意識永遠墮入黑暗,故人的面容與清朗的笑聲漸漸淡去,一切過往與意難平湮沒於塵土之中。
或許在這個時候,身為主角的他們才能真正釋然。
幼年時約好在一起玩一輩子的夥伴,最後卻只有幾面之緣。
少年時的死黨或摯友,多年未見,再見卻只剩無話,或讓他戰戰兢兢地彎腰在你面前,叫你一句老爺。
中年時本該不惑,但也仍然時常想詰問自己因何而生,因何而在,自己是不是真的平凡,生命的意義是不是真的就在於那舍不掉的卡,疲累的工作,頻出的生活瑣事上。
暮年時,你看著後輩握著你的手哭泣,興許會想到當年你也是這般握著長輩的手,可無論如何用力也握不住對方流逝的生命。
怎麽寫小說最刀?
簡單,這篇小說以生命誕生的喜悅和快樂為開頭,又見證並承載了無數悲歡離合,最後帶著不舍與釋然結束。
那麽,讓我們把它命名為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