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月晚風 素材/孟小美
(聲明:為方便大家閱讀,全篇用第一人稱寫故事,情節虛構處理,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我叫孟小美,我是80年代生人,北方人,我從小性格外向,活潑,潑辣的很,大家都說我是個男孩性格,跑的太快了,我媽把我生成了女孩兒。
這怎能怪我呢?我上面三個哥哥,家裏只有我一個女孩兒。
我從小跟在三個哥哥後面,割豬草,掏鳥窩,下河摸魚,對了,還有,春天爬樹摘槐花,摘榆葉,夏天圍著村東的小河,撿鴨蛋,秋天挖人家的紅薯,薅人家的花生,冬天穿著草鞋,在河裏滑冰。
村裏哪棵樹高,哪棵樹就有我的身影,他們都膽小,不敢爬,只有我扔了鞋子,在手心吐口吐沫,嘴裏咬著我的麻花辮「蹭蹭蹭」,三竄兩竄就到了樹頂。
大哥在底下呼喊:「妮兒,看著點,看著點。」
二哥,三哥脫了外套,雙手撐起來:「妹妹,妹妹,你別怕,你要掉下來,哥接著你咧。」
我在樹頂咯咯笑,這算什麽?我就不怕。你們都是膽小鬼,哼!
傍晚時,我媽總要扯著大嗓門,吼上幾嗓子:「孟小美,回來吃飯了,你跑哪野去了。孟小美,再不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我媽話沒落,我嗖嗖就跑回來了。我爸在院裏嚷:「我的乖兒咧,你可得慢點跑。」
我媽沖我爸發脾氣:「都是你,還有你們哥幾個,把小美帶的跟破小子一樣,這樣長大了,活脫脫男人脾味,嫁不出去,可要怎麽辦?」
我爸呵呵一笑:「嫁不出去,咱養著唄,家裏四個男人哩,還能養不了一個妮兒?」
我讀書後,跟我三個哥哥一樣,學習不好,每次考試都墊底,老師看見我直搖頭,把我調到了後面一排的角落裏。
我上課睡覺,寫紙條,剪前面女生的頭發,跟男同學打架,追著人家滿教室跑,直打的對方低頭道歉為止。
老師一次次讓我請家長,我爸疼我,一句罵人的話,都不說,我媽管不了,幹脆隨我瘋。
2005年我初中畢業,收拾了衣服,跟著同學,就去了廣東中山一家包裝廠。
人在外面,跟在家不一樣。在家有人呵護,有人疼。上班了,就不一樣了。
幹不好,拉長罵,主任罵,領導也罵,而且還扣薪資。
尤其是廠裏的員工,都來自全國各地,我們那個廠裏,河南的人很少,幾乎沒有。周圍的人嘰裏呱啦,說的那些話我根本聽不懂。
下班回到宿舍,每個人都拉了床簾,各自玩各自的。
我是新員工,難免會被老員工欺負。幹活的時候,挨著我的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她總刁難我,趁我不註意,拿著她的次品換我的好樣品。還打小報告,說是我 幹活不認真,自己劃破的。
上夜班,我瞌睡的直不起頭,剛要閉上眼,拉長就走過來了。一次警告,二次警告,三次就得罰款。
飯堂裏吃的飯,天天都是米飯,我吃不習慣,想家裏的饅頭,家裏的面條,但是一想到,都出來了,說什麽也不能回去。
再說,我已經長大了,不能總依靠父母。
就這樣,我的脾氣秉性,慢慢磨的收斂了很多。還學會了省下錢給爸媽寄回去,讓他們貼補家用。
我爸,大哥,二哥,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問我 xi不習慣,不行就回來吧,家裏不缺你一口吃的。
我硬著頭皮說,挺好的,不回去。
我在那個廠幹了三年,19歲的時候,車間來了一個我們那邊的男孩子,叫周誌傑,說是我們那裏的,離得也不近,只不過是一個省,不一個市,也很遠。
因為是一個地方的,再加上我性格外向,在一塊工作的久了,我倆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當年,我帶他回家見父母。
爸媽很高興的接待了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飯菜。吃飯的時候,我媽問東問西。
當知道誌傑上面四個姐姐,他是老小的時候,我媽沈下了臉,夾菜的手也停了下來,沒再多說話。
晚上,我媽安排誌傑跟我二哥,三哥在屋裏看電視,把我單獨支了出來。
我媽說:「妮兒啊,誌傑這孩子不錯,但是不適合你啊,明天我讓你大哥把他送回去,你倆還是分了吧。」
我說:「人都不錯,為啥不適合?」
大哥在一邊說:「這還不知道嗎?他四個姐姐,就他一個寶貝疙瘩,跟你一樣,咱家就你一個寶貝閨女。」
我爸說:「是的啊,你大哥說的就是我和你 媽心裏所想的,你倆不合適。」
我媽也說:「妮兒,你想想,他在家裏是老小,也是慣著長大的,你也是慣著長大的,你倆在一起後,生活會沒有磕磕碰碰嗎?他自幼嬌生慣養的,不會讓你的,你從小也是慣壞了,脾氣大,你倆到一塊,爭吵是難免的。再說了,他家離我們家幾百地,有什麽事,我們也幫不了你。聽媽 的話,算了吧。」
我爸說,我媽說,大哥也說。但沒說到我心裏去。
我青春懵懂,剛好在這個年紀,誰說的話,我都覺得不對,我自己做的就是對的,沒錯。
第 二天早上,大哥把誌傑送了回去。
我爸媽不斷的勸著我,我都點頭,答應他們,其實我怕他們不讓我出去打工了。
我答應爸媽回去就跟他分了,不來往。爸媽很高興,樂呵呵給我買了返程的車票。
到了工廠,我沒跟誌傑說。
我倆還是慢慢交往著,後來我懷孕了,我倆辭了工,一塊回了老家,跟我爸媽說要結婚。
我爸不同意,我媽也不同意,三個哥哥更不同意,家裏亂成了一鍋粥。
我非得同意,而且非他不嫁。
那時候,誌傑那裏快要拆 遷了,他 媽媽說領了結婚證,再把戶口拉過去,到時候能多分點拆 遷款。
我絕食,我想了很多方法,我媽終於同意了,但她卻說:「我把你養這麽大,你沒孝順過我們一天,就嫁人了,而且還嫁的那麽遠,以後回來一趟也難。要想辦結婚證,也不難,你寫個條,每個月給我寄回來三千塊的養老錢,我就把戶口本給你們。而且這事不能讓誌傑知道,更不能讓他的爸爸媽媽,姐姐們知道。」
我一心想要辦結婚證,沒多想就答應了我媽,還給我媽寫了保證書。簽了字,按了手印。
誌傑家離我們家600多裏地,結婚的時候,按照我們兩邊的風俗,選了日子,給了彩禮,拍了婚紗。
因為離得比較遠,我們家這邊只去了幾個比較親的親戚。在誌傑那邊的縣城,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我是在酒店做的婚車,把自己嫁了出去。
我媽抱著我哭的那個傷心,我實在是理解不了,誌傑家很快就拆了,到時候我們一 夜暴富,有了錢,她還擔心啥呢?
婚後,沒多久,我生下兒子。按照我和母親的約定,每個月我都照時給她寄回去三千塊錢,有時候寄遲了,我媽還會打電話催我,我罵她鉆錢眼裏了,還是堅持偷偷給她寄過去。
我結婚後,誌傑就沒上班了,陪著我在家待產。
我催他幾次去上班,他都說,急啥呢?馬上就要拆了,我們馬上就有很多錢了,花都花不完,還上啥班呢?
兒子快一歲時,奶粉,尿不濕,各項開支,再加上我還要給母親寄的三千,我倆以前攢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拆 遷遙遙無期,我催誌傑上班,他還是那套說辭。整天無所事事,在村裏轉來轉去。慢慢的還學會了打牌,喝酒。
我有時候勸說幾句,幾個姐姐總拿話堵我。
「男人喝點酒怎麽了?」
「男人打牌怎麽了?哪個男人不打牌?」
「哪個男人在家抱孩子做飯的?不都是女人幹的嗎?」
婆婆在一邊也會擠兌我。
兒子一歲了,會跑了,想到快沒錢了,還要給我媽寄,我著急,狠狠心把兒子扔家裏。在縣城找了個工廠,上起了班。
誌傑還是不上班,我說他不聽,也管不了。想到,說不一定哪天就拆了,就有錢了,隨他吧。
兒子6歲的時候,終於拆了。分了三套房,還有一部份錢。
我聽了我媽 的話,拆 遷款到了,就問我婆婆要了一部份錢,在市裏給兒子買了一套房,寫上了兒子的名。
誌傑有了錢就變了,以前打牌打的小,後來越玩越大,再後來還在外面找了女人。
我倆吵架,打架,我砸了屋裏的電視,櫃子,還把我們的婚紗照給撕了。
誌傑幹脆跑的沒了人影。
那女人濃妝艷抹,挺著肚子來找我。幾個姐姐左一句,右一句,暗諷我沒本事,連個男人也管不了。
公婆不管事,婆婆說自家男人沒看好,是自己沒本事。
我想離 婚,可是我的兒子還小,離了婚我去哪?娘家那麽遠,我是自願嫁過來的。所以有苦只能咽肚裏。
我心想只要我堅持不簽字,她就登不了門,這日子說啥也得過下去。
可誌傑卻堂而皇之的,帶著那個女人住在了家裏。我一時氣急敗壞,帶著兒子搬了出來。
沒過半年,大姑子打來電話,說是家裏出事了。
我趕回去,才知道。
誌傑把幾套房都輸沒了,錢也輸沒了,那女人把孩子打了,不知道去哪了。現在還差人家50多萬沒還上,婆婆氣的住了院,家裏亂成一鍋粥,要債的人在屋裏坐著不走。
我把之前買的房賣了,還了誌傑欠的賬。
我倆很平靜的離了婚,兒子歸我。
此時的我,身上一毛錢也拿不出來。
兒子偷偷給我媽打了電話,大哥開著車,帶著爸媽,把我們兩個接了回去。
二哥重新把我的戶口拉了回來,只不過多了一個孩子。
我爸說,孩子你 媽給你看著,家裏還有幾個嫂子呢,總能給你拉把手,你找個廠,慢慢上班,生活慢慢就好了。
我捂臉大哭。
年少不知父母恩,只有經歷了很多事之後,才明白,父母和兄弟姐妹才是我zui 親的人啊。
我找了工作,重新上了班,心情平復後。我媽遞給我一個存折,她說:「妮兒,這是你這十年給我寄的全部錢,一個月3000塊,一年36000塊,十年一共是36萬,都在裏面了。我和你 爸攢了十萬養老錢,都給你,你拿去在城裏買房吧,你沒個房不行,住家裏不是常事,有房有底氣,有房誰也不會看不起你。」
我接過存折,開啟,看著上面的數位,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有母如此,真好。
我這輩子能做我爸媽 的女兒,做哥哥們的妹妹,真是我的福分啊。
(本文寫於2024年11月3日早上6:00分,所有文章皆今日頭條先發原創!圖片來源於網路,侵立刪!杜絕抄襲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