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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來一次,我不要認識你

2022-09-19電競

其實我們本不同路,只是我太想跟你走了。

你走了,帶走了我重新愛上一個人的能力,也包括你。

那時的我剛高考完,正直放縱之時。每天在家裏吃吃喝喝打遊戲。一天晚上,剛結束一局王者,螢幕彈出來了一個好友申請:你好小姐姐,你也是山東的嗎?我很好奇,莫不是遇到老鄉了?老鄉見老鄉,絕對得兩眼淚汪汪呀。我心裏有點小竊幸同時又有些許懷疑,畢竟網路詐騙這麽多。經了解,他是濟南人。那晚我們連開三局並約定以後一起打遊戲。以後的每天晚上,我都在等他上線,然後一起打王者。他有的沒的問我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出於戒備(主要是怕被詐騙),我很少回答。

直到一天晚上,我在好友列表裏看不到他了。心裏一下失望極了。可是,我是個要強之人。長這麽大本小姐還從來沒被別人刪過好友呢!第二天晚上,我決定了——加了他再刪回來……於是我在好友申請框裏說:你把我刪了嗎?(很明顯的明知故問啦)他透過了,我立刻給刪了。心裏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心高氣傲的我不容許自己受半點委屈。命運弄人,那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會在他身上重重的栽了個跟頭。

2017年7月,高考成績出來了,一向超一本線幾十分的我竟然落榜了,一本線都沒考到,心裏十分失落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失落幾天後,就開始忙誌願,最終報了一個濟南的二本學校。提到濟南,我又想到了這位濟南的「老鄉」,心裏不免有些失落。要是他還在的話,就可以跟他分享一下了。

一個月多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QQ可能認識的人裏看到了他的QQ,點進空間一看,原來他是名軍人呀。有點惋惜,軍人在我心裏一直是那種保家衛國的正面形象。剛吃完晚飯,我發現我竟然收到了他的QQ好友申請!天吶,我看人家空間被發現了……真的是太尷尬了。我透過了他的好友申請,他也發現了我就是那個為了「報復」他專門加他又刪了一遍的好友。他的第一句就是「你報復心挺強呀小妹妹」,赤裸裸的調侃,我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在幹什麽呀?」

「執行任務呢。」

「拿著槍嗎?」

「當然了,懷裏抱著呢。」

「槍重嗎?」

「十幾斤,我現在在一個山溝溝裏蹲著。好了,別問了,機密不能說的……」

……

母胎solo的我第一次和男生聊這麽多,不免有點心悸,像被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對他們這一類人的生活極其有探索之心。

「我考上濟南的大學了。」

「恭喜恭喜呀,濟南大學嗎?」

「不是,只是一個普通的二本學校。」我有些愧赧,真恨自己沒有多考點分。

「你已經很棒了,沒考上大學一直是我的一個遺憾。」

「在我心裏上大學和當兵一樣光榮。」雖說有安慰他之分,但是我的心裏對軍人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和尊敬,也算是真心話了。

「哈哈,你這麽想的啊。」

他發了語音,聲音讓人著迷,很有磁性,每一個音節都敲打在了我的心上。

那晚是我開學前一晚,由於不敢讓媽媽知道我和網上的陌生男人聊天,我竟然沒有很想家,反而對大學生活有些許期待。

到了大學,開始了八天的軍訓生涯。新生剛開學總會遇到各種各樣沒見過的事情,很忙但也很充實。所以我也沒有時間想起這位「一夜聊」的男人。

軍訓第五天,我和室友到操場是溜達。第一次見大學操場的晚上,它是那麽地熱鬧。學長學姐們三五成群,有跳舞的,唱歌的,打球的,我正看學校一個舞團的學姐們勁歌勁舞。QQ忽然收到了一條訊息:

「大學生活怎麽樣?」

我隨手錄了一段操場的視訊給他發了過去。他感嘆到

「大學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

回到宿舍,我才給他回了訊息:

「學姐學長們真是多才多藝。」

「你也可以的,我覺得你就挺好。」

我不以為然,從小作為老師和爸爸媽媽眼中的乖乖女,說難聽點就是書呆子。我引以為傲的學習成績卻在我面對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中背叛了我……平平凡凡的長相,我有什麽能吸引一個人呢?

第二天,教官布置了一個任務,學會唱【強軍戰歌】,這可有點難道我這個五音不全聲音又不好聽的人。

晚上,他上線了:

「忙什麽呢?」

「沒忙啥呀,還在軍訓呢也沒學習。」

「你好好享受這段時間吧。」

忽然,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裏浮現出來。他是軍人,肯定會唱這首歌吧。

「你會唱歌嗎?強軍戰歌。」

「在部隊裏唱這種歌全靠吼。」

「教官讓我們學會這首歌,可是我五音不全誒。」

「沒事,你只要聲音大就行。」

「唉,可是我覺得我連唱國歌都是對國歌的侮辱。」

「那我給你唱一首吧,不過不是這首,你等一下。」

我有點期待,因為他聲音很好聽,從內心覺得他應該是個會唱歌的人。不唱【強軍戰歌】難不成要唱【歌唱祖國】嗎?我正想著,一個檔發過來了。其實沒有很驚艷,主要是吉他聲有點太高了。但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涓涓流水,款款深情,聽完我才意識到這竟然是首情歌!但是我沒聽過,用一句歌詞搜了一下,才知道叫【奇妙能力歌】。

我看過沙漠下暴雨,

看過大海親吻鯊魚,

看過黃昏追逐黎明,

沒看過你。

我知道美麗會老去,

生命之外還有生命,

我知道風裏有詩句,

不知道你。

我聽過荒蕪變成熱鬧,

聽過塵埃掩埋城堡,

聽過天空拒絕飛鳥,

沒聽過你……

也許從這一晚,我對這個人也開始有了別樣的情愫。

「到大學不考慮談個戀愛啥的?」

「去哪談呀,我們學校男女比例3:7,而且這個品質吧,也不太高。」

忘了說了,我在一個師範類院校學英語,班裏四十多個人就三個男生……

「哈哈,我品質高啊。」

這是在毛遂自薦嗎?我內心好像有只小鹿,砰砰撞。這我怎麽回?我打著哈哈,成功的給糊弄過去了。很明顯的開玩笑內容,誰接下去誰才傻呢好吧。

「你叫什麽名字?」

「為什麽要問我叫什麽呀?」

莫不是他要開始摸我底細了!果然,詐騙犯露馬腳了。

「我就是好奇呀,想問問。我叫郝昭。」

其實他說的話我不信的,因為我太嚴謹了。誰知這個傻孩子居然直接上身份證,好可愛的一個男生。處於自保,我只告訴他我的姓——何。他好像也很滿足,在這個詢問的過程中一直很有禮貌,我覺得他好可愛(ɔˆ ³(ˆ⌣ˆc)。

「你為什麽不說話呢?」

「因為我覺得我聲音不好聽。」

「這還有好不好聽之分呢?」

他不知道的是,我由於他的聲音,內心已經產生了強烈的自卑感。

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月,一天晚上,他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你沒看出來我有點喜歡你嗎?」

我當時覺得很無語,果然是到了速食時代的愛情了嗎?這個人了解我多少,只知道我的姓,竟然好意思談喜歡!我對他的好感不由得降了下來,這個男人太隨便了。

「你喜歡你一個人的速度真快。」

「就是有好感,我們慢慢了解培養感情不行嗎?」

短時間內高頻聊天產生的錯覺,我自然知道他這麽說的原因。卻也對他說的慢慢了解產生期待。我是個慢熱的人,自然希望能遇到一個可以和我慢慢來的人。

一個月後,他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我嚇一跳,不得不按下接聽鍵。他好像喝了點酒,嘟嘟囔囔的亂說一通,痛訴自己悲慘的軍教生活。

「我新兵的時候開車,沒跟上大部隊。在內蒙的一個街口停著。那時我十八歲,坐在車裏,看外面人來人往,燈紅酒綠。一群群和我年紀相仿的人三五結伴,吃著燒烤,我在車裏拿著一個饅頭,我當時就在想為什麽,我把那個饅頭扔了好遠,卻最後因為太餓不得不撿回來………」

我有點心疼,但卻咬緊牙關一個字沒說,現在我都懷疑,那個電話是怎麽持續了十幾分鐘的,郝先生的個人演講時刻。

事後,我用微信把他說的話用文字一一回了過去,他第二天說:

「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一起來看見微信99+嚇我一跳你知道嗎?」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有呀,你哭訴了你之前經歷過的事。」

「好丟人呀。」

……

慢慢的,我對這個每晚定時來找我的人開始習慣了起來,有了他的陪伴,大學生活似乎也沒那麽無聊了。

「我想知道你的樣子。」

「別,我不想知道你的樣子。」

「為什麽?」

「我怕我看到了就不想和你聊下去了。」

「你對我這麽沒信心嗎?」

看他這口氣,長的不賴?我有點想看了。

那晚我正開心的吃著外賣,手機拿在手裏莫名其妙的就發過去一張自拍。我嚇得趕緊撤回,卻還是被看見了。

「你長的好漂亮。」

不知道他是處於尊重還是真的這麽想的。我趁機看了他的照片在他上了鎖的QQ相簿裏。寸頭,呆呆地,像個小孩。我本以為會是個滄桑的模樣。顏值不上不下,能有七十分吧算是。

就這樣,以後的每一天,我跟他分享我的校園生活,他跟我分享他的軍教生涯。

「我元旦節可能能休假。」

「那太好了,回家裏看看。」

「也回家看看你。」

我心動了,開始減肥,學習化妝,期待著與他的見面。然而,僅僅過去半個月,他卻又說因為有任務休假推遲卻也說不出推遲到什麽時候。我有點失落。

2017年十一月中旬,這孩子可能又喝酒了,怎麽一喝酒就老是給我打電話呢?

「何何,我前女友前幾天來找我了……」

我心裏一緊。

「我跟她說,我遇到了個更好的女孩……」

聽完這句話,我心裏甜甜的,慢慢的。卻沒想到他都分手兩年了怎麽還能和前女友聯系上這件事。我更沒想到他前女友會成為我們最後分手的原因,這些都是後話了。

依稀記得那時候流行用一個軟體給自己的頭像做聖誕帽。我給自己弄了個,給他也提前做了個。期待聖誕節那天我們互相跟對方祝福,一起過聖誕節好浪漫的好嗎。

「給你換個頭像要嗎?」我把帶了聖誕帽的頭像發給他。

「真好玩,頭像也能帶聖誕帽了。」他隨即就換上了。

我是有點小私心的,這樣,我們就像在用情侶頭像了。

第五章

是的,沒錯,我被晾著了,連續四天。

聖誕節也過去了,我遲遲沒有等來他的一點訊息。

「在上晚自習嗎?」

聖誕節後一天,我收到了這樣一條訊息。

「對呀,你這幾天忙嗎?」

我有點生氣,有點委屈,現實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樣呢。

「是吧,也沒有很忙。」

……

我覺得他有點變了,女人的直覺很準的。從這一次一直到2018年五月,他在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每天準時給我發訊息了。

我放寒假了,在火車上睡著覺。突然,QQ訊息提示音把我驚醒了。

「你在車上了嗎?」

「對。」

「看好東西啊,別摘口罩。」

「我知道的,這車上有點悶。」

「你下次就坐高鐵吧,別坐火車了。」

「高鐵就快一個小時,卻是火車的五倍價格啊。」

……

回家的生活很無聊,不充實。當然,我每天仍然都在等他的訊息。

兩天後,他告訴我他不能天天用手機了,領導檢查,他只能一周用三天。沒關系,我可以等。於是我每到固定的那幾天就開始期待,慢慢的,變成了一周兩天……

可是我發現現實並不是他說的那樣,他真的沒法手機嗎?那為什麽王者顯示遊戲中呢?2018年二月底,我第一次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我想問清楚,我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的態度變化這麽大呢?

「我現在這個情況,可能不太適合談戀愛。」

「什麽時候有這想法的?」

「去年十二月底吧。」

我一下對上了,就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逐漸冷落我。

「我班長說,我這個情況,難有女孩子願意等。」

「你把我想的好脆弱。」

「可能我想錯了,我改,我希望我們能回到以前。」

他這麽說的,卻並沒有這麽做。我開學後,我們聯系的頻率逐漸減為一周聊一次。我起初真的以為他忙或者有任務,可是,當我看到他連續三天都在打遊戲時,我知道了什麽。他再找我時,我跟他說明了我不喜歡現在我們兩個人的狀態,我決定結束。他沒有挽留,我刪了我們的聯系方式。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總是郁郁寡歡,看到一些東西不免的觸景生情,總是處於一個哭哭哭的狀態。朋友看出了我的異常,我把我的遺憾說給她聽,並想要尋求一個我們變成這樣的原因。為什麽他要在我喜歡上他的時候這樣對我呢?和朋友聊了很多,她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或許他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呢?」

會是這個原因嗎?仔細想想,這六個月的時間,卻是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一次,沒有表達過想他一次,他會不會覺得我對他無所謂呢?

我決定跟他說清楚。

那晚,我失眠了。心裏一千遍一萬遍措辭,想著第二天怎麽跟他說,怎麽表達自己,一直到淩晨三點。

第二天一早,看到他王者線上,我確定他發手機了。於是我用另一個手機卡給他發過去。

「餵你好。」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恍如隔世。

「你還能記得我是誰嗎?」快一個月了,我真怕他會忘記我。

「當然記得了,怎麽啦,怎麽想到我了?」

「沒事,我就想問問,你之前說的來見見我還算嗎?我想見見你。」

「還算吧,我下個月就休假了,到時候我去找你。我挺意外的,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那我把你加回來吧。」

……

微信裏,我跟他表達了我以後不會幹巴巴地等他找我了。

「我以後會主動給你發訊息的。」

「真的嗎?這麽暖呢。」

「比太陽都暖。」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聊聊天。他把他的機票發給我說,「我能來見你了。」

五月八日,我們見面了。

那天我課挺多,他由於提前到被保安大叔攔在了門外。我出去接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可能因為他被攔在外面的緣故,我跟他解釋原因。

他穿著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白色的短袖,很乖,但是一個寸頭卻又顯得他痞痞的。我由於剛上完課背著書包就出去了。我們像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剛見到這個人就感覺很踏實。這時候的我對他真的只是單純的網友、朋友的感覺。

我帶他參觀了我們的學校,圍著學校轉了一大圈。我走的很快,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趕緊帶他轉完。他打趣道:

「你這麽著急跟要完成什麽任務似的,我們慢慢逛逛就好了。」

暮色籠罩,我們漫步在校園裏,乍一看和普通的校園情侶沒什麽兩樣。

剛得差不多了,我們去餐廳吃飯,當時是吃的面好像,腦海裏現在留下的只有他吃面的樣子,他吃飯很快,隨後就將殘余收拾的幹幹凈凈。我不只是真不餓還是想在他面前留個好的形象,吃到一半卻時吃不下去了,他把我的碗筷一齊收拾好,走向了收餐台,我背起他的書包,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

我們漫步在學校操場,恰好就撞見了同學李涵,她沖我壞笑,留下了曖昧的壞笑。「喲,何何,這是誰呀!」

我趕緊跑過去,趴她耳邊低聲說「問路的」。要是面見網友被傳出去,我這老臉還往哪放呀!

郝昭有些不好意思,應該是認出了我的窘迫吧,「何何,你同學嗎?」

「對,跟我打聲招呼…」

我們坐在操場旁邊的長椅上,

「第一次見面,你對我印象怎麽樣呀?」

「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像認識了好久的朋友。」

「我也是……」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我把他送到校門口,他說,「明天我們出去玩吧。」

月光下,他清澈的眼神期待的等著我的答復,「好」。

我起的很早,挑了一件白襯衫,淺藍色的半身裙,花了一個小時畫了個妝。

他見到我的時候,我能看出他眼底的驚喜,畢竟前一天我剛上完課灰頭土臉的就去見他了。

當時是去了一個商場,我被塞了一個傳單,九號秘事。他瞬間來了興趣,問我敢不敢去,本小姐還沒怕過什麽呢!

好吧,剛進去我就慫了。滿墻的血跡,陰森恐怖的聲音,是不是竄出來的「鬼魂」,我剛走了三分之一就不敢走下去了。他鼓勵我「你剛剛還說要通關拿到紀念禮物呢!」可是我是在害怕,不得不抓著他的手臂,緊閉著眼睛。

忽然,一個抱著電鋸的鬼像我們重來,我嚇得大叫,抱著郝昭連連後退,他抱著我,安撫著我,對那個NPC說「我朋友膽小,你們別太嚇人就好。」

我被嚇的蹲在地上哭,在他的幫助下,我「成功」地來到了出口。老板說,拍個照紀念一下,我頭發淩亂,仿佛丟了魂一樣。木訥的站在那裏,由於在裏面我是害怕他握著我的手沒感覺有什麽,可是現在,這個男人怎麽就是不松手啊?如果我現在抽出來會不會他覺得我在利用他呢?算了,拍完照就完了。

照片裏,我比著耶,他卻沒有看鏡頭,歪著頭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他之後提議看電影,我特意選了個避嫌的種類——一部抗日神劇。哈哈,報應來了,這電影實在無聊,剛看一會我就有了困意,漸漸的,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竟在在郝昭的肩上睡著了,尷尬的事還留了口水!我慌亂地拿紙擦拭幹凈。他竟然不生氣,打趣說我是個「口水娃」。嗚嗚嗚,我不要面子的嗎?

回去的路上

「把你的手給我,送你個東西。」

「什麽啊?」我把手伸過去。

再註意時,手上多了一條黑色的手繩,掛飾很特別,是他軍裝胸前的領花。

我自然知道這個東西意義非凡,心裏暖暖的。

回到學校後,累了一天的我洗了個熱水澡,美滋滋地在床上刷著微博,忽然微信聊天框裏彈出一條他的訊息,

「我能跟你說件事嗎?」

「什麽事,你說。」

「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呀?」

我有點害怕了,沒想到他會表白,更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表白。

「為什麽?」

「其實我喜歡你好久了,一直喜歡。可是那時候你從來都沒有主動找過我,我以為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我班長那時勸我說,當兵的人的愛情,不是綠了就是黃了。你在裏面這幾年,見面次數甚至連手機用的都有限制,你確定這個女孩會等你這麽久嗎?我想也是,我不想耽誤你……可是直到那天你主動找我,我心裏像是一下被點燃了,所以我來了。」

我當時心情有些復雜,因為分不清自己對他是喜歡還是依賴,我說,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一周後,我覺得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便對他說,這周末你來我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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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7.2日更

這一周裏,我仔細想了很多,我確實對他有依賴感,有分享欲,甚至,有占有欲。

那麽,這叫愛嗎?我涉世未深,從未談過戀愛。高中剛畢業就遇到了郝昭,唯一在高中暗戀過學霸同桌,最後分班也不了了之。

或許我是喜歡郝昭的吧,我跟他說,你來參加復試吧。

印象裏,那天很熱,5.21日。下午13:14分,收到郝昭的一條微信:2021年5月21日13點14分,我要我們在一起。

五點鐘的時候,我們約在學校的人工湖旁。我撐著傘,在那裏等他。

可是這個笨笨的人找不到,我說人工湖在圖書館後面,他說他到圖書館了,但是沒找到人工湖。

於是,我們兩個人,開始圍著圖書館打圈圈。最後,我說

「我在後面門口站著,我不動,你來吧。」

「好,何何,你等我。」

我這個人近視,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影向我走來,似乎還抱著什麽東西。我迎上去。

「這是什麽呀?」

「給你的禮物,我疊的花花。」我擡起頭看他微微漲紅的臉,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他緊張得看著我,羞澀中眼神有些許的躲閃。

我聽到後,心裏甜絲絲的,這麽有心呢這孩子。可是這他的姿勢,不得不說,真像抱個骨灰盒啊……

他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忙解釋到,

「我用個箱子盛著,怕來的路上給壓壞了。」

「你有沒有覺得它有點像那個東西?」

「唉,我這一路上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沒辦法呀……」

他抱著「骨灰盒」,我撐著傘,去人工湖的一個小長椅上坐一會。氣氛有些許尷尬。

「那個,你不是通知我今天來參加復試嗎?」

哦對,想起來正事了。這個笨蛋,我都叫他過來了,不就是同意的意思嗎。不過,話都說出來了,流程也確實改走一走。

「那你先來個自我介紹吧。」

他聽到後,忙把箱子放在一邊,正襟危坐,很嚴肅的樣子。

「我叫郝昭,性別男,家住##,現服役於中部戰區###,下士。今天,很榮幸來參加何何的復試……」

我對他的戀愛經歷非常好奇,他也如實說了,可是結果卻不是我想聽到的。

原來,他在服役前,曾在一所酒吧工作,在那裏談了第一場戀愛,那個女生也在那裏工作,朝夕相處,他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後來,他要進部隊了,那個女生不想等,提出了分手。

第二任是他的高中同學,在第入伍二年的時候偶然聊到一起了,不到三個月就分開了。原因是每每吵架,那個女生總是去他的男閨蜜那裏找安慰。他很介意這個,也經常因為這個事吵架,最後他們分開了。他的前女友也和那個男閨蜜在一起了。

我其實是沒想到在這之前他談過兩段戀愛的,我一個戀愛小白相較於他來說,確實有很多劣勢。但我覺得他很真誠,至少實話跟我說出來了。可是我還是很糾結,這畢竟是我的「終身大事」。

隨後,就是我糾結了兩個多小時的心路歷程。我這人有一個習慣,一不知道幹什麽就開始走走停停。於是我們開啟了一個人繞著人工湖走,另一個人跟著追的一幕。

同時,他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軍戀很苦的,而且過幾天我就又要回部隊了,你需要好好考慮清楚。」

「我知道,我想想。」

忽然,他停了下來,拉住我說

「現在說吧,天快黑了。」

「我們剪刀石頭布吧,贏得人決定什麽關系。」

說來也怪,一連兩次都是我贏,我十分不滿意,不停地要求再來一次。他似乎懂了我的心思,抱住了我

「不用了,我們在一起。」

他語氣十分堅定,我依偎在他懷裏,感覺十分地不真實。就這樣…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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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4更

那晚,我抱著他給我的小箱子,跟室友謊稱買的快遞。

我坐在床上,我在宿舍住上床,小心翼翼的開啟它。

最上面有一封信,寫的是他這一周以來得知要參加復試的心路歷程。我從泡沫球中發現了許多糖果還有其他的小禮物啥的。拆開了一朵花,原來每朵花裏都有一句情話,

「遇見你以後,理想不再是騎馬喝酒去天涯,而是再晚我也要回家。」

滴滴,是他的微信。

「一共52朵,我十二月就又能回家啦,你隔幾天拆一朵,等全部拆完的時候,我們就能見面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跟本舍不得拆。但是,我等他回來的決心,卻是堅定的。

第二天,他來學校接我,我們一起去大學城附近的一個廣場玩。在公交車上人很多,我們只能站著,但他卻用身體給我騰出一片相對寬敞的小天地。我看著他,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而看向我,我條件反射似的低下了頭。

在那裏,我們找了一家奶茶店,他說想在走之前給我拼好一座摩天輪,木制的,很精致小巧的感覺。由於他的小箱子裏已經有一個旋轉木馬了,我便說,

「我陪你拼好,你帶走吧,看到它的時候記得想我。」

我幫忙掰碎片,他負責拼裝。我時常覺得我作為一名女生,都沒有他心靈手巧。拼好後,我給他帶上了我精挑細選的小皮筋,是一直黑色的小熊,而我是白色的小熊,仿佛就是天生一對。

當時軍戀的小情侶非常流行用男生胸前的領花編手鏈,他說他很久之前就編好了,我把手伸過去,他給我帶上,小心翼翼卻又鄭重其事,我多希望這一帶,就是一輩子。

那天我們去了一個餐館,作為一個老濟南人他十分喜愛把子肉。但我是吃不慣的,覺得有點膩。郝昭不知道,他夾起一塊,獻寶似的夾到我面前,這親昵的互動我暫時還不習慣,楞了一會硬著頭皮吃了下去。他還笑嘻嘻地問我好不好吃。

我們吃完飯後,像眾多普通情侶一樣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他的手寬大溫暖,像小時候爸爸牽著我一樣。由於經常訓練,手上有很多老繭,他也抱怨說為什麽自己的手這麽像老人的手。可是我卻覺得,男人的手,不需要白白嫩嫩,這樣更有魅力。

那時正直520情人節,電影【我要我們在一起】爆火,我看的時候淚流滿面,這個呆子也不知道給我擦一擦眼淚,直男實錘了。看電影的時候,他側頭給我說了什麽,我沒聽清,他便湊到我耳邊,溫熱的瓦斯噴薄到我的耳朵上,癢癢的,我的臉蹭的一下紅了,還好帶著口罩,不至於太丟人。

看完電影後已是下午,我們散著步往公交站走,路過一個飾品店的時候,我隨意指了指裏面的一只玩偶豬,

「好像你啊。」

「像我嗎?等我一下。」

我一臉懵,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然抱著那只豬豬站在我面前,逆著光,夕陽把他的笑襯得燦爛,

「那麽,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陪著你吧。」

說著,把豬豬伸到我面前,我抱著它,他牽著我,陽光把我們的影子越拉越長……

在公交站,旁邊有一對情侶也在等車,與我們略顯尷尬的情況不同,他們有說有笑的,不一會,竟然擁吻了起來!好尷尬,我趕緊別過臉去,郝昭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還不來呢。」我尬聊。

「二十分鐘一輛,應該快了。」

「那……」我一轉頭,天,發現我們怎麽離的這麽近呢,他只要低下頭我們就能面對面的那種。他看著我,我一動不敢動,像有著莫名的吸重力一般,慢慢的,他的臉壓了下來,隔著口罩在我的臉上碰了一下。完事後還在那自言自語到,

「我怎麽沒找口罩呢……」

我的心此刻在咚咚咚,完蛋,你摘了口罩可還行。

晚上,夜幕降臨,我們坐在公園裏聊天,我知道他還有一周就要走了,心情很不好。他也跟我保證盡量一周給我打六次電話,我依偎在他懷裏,緊緊抱著他,仿佛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走一般。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就已經開始畏懼他的消失了。下次休假會是什麽時候呢?我越想越委屈,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也緊緊把我摟在懷裏,不斷安慰著我,我也把臉埋進了他的脖子裏,不想讓他看到我哭的樣子。

「何何,很快的,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再見的。」

我擡起頭,

「真的嗎?」

「真的。

伴隨著沙啞的回應,他的唇壓了上來,覆在我的唇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忘了說,他抽煙的),大概停留了一兩秒的樣子,便收了回去。我懵了許久,

「你幹什麽!」

我的初吻就這樣沒了!那一刻我內心很慌亂,完了,我不幹凈了。他有點委屈的樣子,

「我只是想親親你……」

我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冷靜何何,這是正常的,談戀愛嘛,正常正常……

我旁若無人的安慰自己,耳邊傳來了某人賤兮兮的語氣,

「這不會是你初吻吧?」

像猴子偷吃到桃子一樣,他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我,是又怎麽樣!」我氣呼呼的說到。

「你好可愛,像個氣包子。」

「你才是包子呢!」

「好想吃包子…」他望著我,喃喃自語,目光開始變得灼熱,他越來越近,一只手撫摸著我的臉,另一只手環上我的腰,帶著老繭的指肚在我臉上輕輕摩擦,月光下,我能看到他的嘴唇一步步像我貼近,不知何時,他含住了我的唇,輕輕啃咬著,

「笨蛋,閉眼。」

我乖乖聽話,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來自他的愛意。他淺淺地吻著,輕輕地吻著,然後,更深入地探索。他的氣息近在咫尺,異樣的酥麻瞬間蔓延而至,讓我的心弦顫動不已。

此刻我雙腿發軟,渾身像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只能攀附著他,像一只在海上漂泊的小船,任由著郝昭,帶我到任何地方去。

他的吻很溫柔,沒有絲毫霸道的意味,我就這樣,感受著來自他的氣息,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生澀的回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才慢慢松開對方。他吻著我的淚痕到,

「何何,我會讓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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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9日更

時間過得真快,他休假的日子也接近尾聲了。我繼續上我的課,他也回到了家中。我們每天還是靠著微信維持感情。一邊珍惜當下,一邊畏懼他回去的那天。

有次,我突發奇想的說:

「你走之前,我們還能見一次嗎?」

他思索了一會,看了一下時間說

「我買了周四的機票,今天周一,你周三不是沒課嗎,我去找你吧!」

那天來的真快,我大早晨去排隊洗了個澡(主要是怕自己臭沒別的意思),化了自己認為美美的妝(那時的技術不怎麽樣,雙眼皮都貼不好),紮了土土的雙馬尾麻花辮(那時覺得很好看)。中午十一點,我在高鐵站等到了他。

「你還有多久到?」

「還有三分鐘,想不想我?」

「哼!」我心裏想死了,可是就是說不出這種話來。

不一會,可到車站走出越來越多的人,我知道他馬上要出來了。我內心忐忑不安,既興奮,又緊張。既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他。

我一邊緊張一邊眺望著,老遠就看到了他,依稀記得他推著一個24寸的黑色行李箱,穿著黑色的襯衫,我看到後不知為何有種想躲起來的沖動。他看到了我,大步流星地向我走來,初夏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極其自然地牽起了有些扭捏的我。

「都看到我了,怎麽還躲呢?」

「我也不知道……」

走出站外,他把行李箱放在出租車後備箱裏,

「師傅,##賓館。」

「你去那裏幹啥呀?」

「我今晚在那住,先把行李放過去在陪你出去玩呀。」

那是一個有些隱蔽的地方,上一個樓梯在二樓,我幫他把行李箱推進房間,他去找老板繳費。

這個房間不大,只有一個小桌子和一張床,最裏邊有個浴室。

他進來了,把一些證件隨手丟在桌子上,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百感交集。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下次什麽時候休假都不知道。」我有些委屈,說著說著竟帶出了哭腔。

他走過來,抱住我,我們就這樣依偎著,以無聲傾訴彼此對對方的思念。

偶然撇見了正對著我們的警示語,關於裸聊的,我笑著問他,你聊過嗎?

他拍了拍我的頭,「當然沒有,傻瓜。」

慢慢地,他俯身吻向我,輕輕的,卻又帶有些許侵略性,我不得不往後仰。

也不知什麽時候,我們都躺到了床上,他的吻開始窸窸窣窣地落在我的脖子上,耳朵邊。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行,不可以。」說著我便把他推開,「我知道,放心我不碰你……」

可是不一會,上面的情況再次上演,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我卻無法抵抗他的入侵。

忽然他從我的懷中抽離,淚眼朦朧中我才發現他的上衣已不知何時沒了。

「把裙子脫了,好不好。我不幹什麽。」

此刻我已渾身癱軟,只能由著他剝落我的裙子,身上只剩下吊帶和nk。

要是他到最後,我一定不會同意的,我一定會奮力反抗,我只能用這些想法,安慰當時的自己。

胸部傳來一陣涼意,他已經把我的吊帶掀了上去,雙唇覆上來。一種陌生的感覺席遍全身,酥酥麻麻,卻又癢癢的,可怕的是我竟然不想抵抗,甚至覺得很舒服。他一邊吮吸著rt,另一只手不斷揉捏著另一個rf。這種奇妙的感覺既讓我覺得羞恥,又讓我想要更多。他就這樣壓在我身上,我感覺到他的某個地方已經硬的可怕。

「不行……」我呢喃著。

「別怕,我不碰你。」

他安慰到,卻還是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他很快地把褲子脫掉,隨便扔到地上,再次吻上了我的唇,某處也不斷蹭著我xt。

「啊!」當最硬的地方頂到我最脆弱的地方的時候,我沒忍住叫了出來,雖然有雙方的nk隔著。

這聲音似乎喚回了他的理智,他刪了自己一巴掌,把我的吊帶放下來,拿被子給我蓋上,疾步走進浴室。

留下我一個人,恍恍惚惚地回憶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荒唐的事。

約半小時後,浴室傳來了水聲,幾分鐘後他走了出來,健壯的肌肉上掛著未擦幹的水珠。有點誘人。

「你還有腹肌呢。」我打趣到。

「要不要摸摸?」

他走過來,把我的手放在他腹部,我用指尖戳了戳,硬硬的,真材實料。

他把我環在懷中,小雞啄米似的問了我幾下。

「怎麽辦,怎麽親你我都親不夠。」

我笑著,「臭流氓……」

我們換好衣服,出去吃了頓飯,看了電影,暮色降臨,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那樣快。他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卻非得抱著我抱了好久。

惹得門衛大爺出來打趣

「小情侶關系這麽好。」

我一聽有人,連忙推開他。

「我女朋友容易害羞。」他笑著跟大爺說。

「我要回去了,我會想你的。」我依依不舍到。

「我也會想你,我到部隊一天給你打個電話好不好?快讓我再親親,回去就親不到了……」

「不許騙人……」

我走進去,三步兩回頭地看著他,月光下,他的身影一直在,遲遲未曾離去,直到消失在夜幕裏……

異地軍戀就此拉開了帷幕。

———————我是分界線—————

9.19日更

或許是第一次戀愛的新鮮感,或許是我們剛在一起不久,又或許是我太愛他……在他回去後的每一天裏,我度日如年。

他每天六點半左右會發手機,二四周末可以自由使用,其他時間發手機只是為了做一個小時的學習強國。

而我,也養成了一個「生物鐘」:每到六點就開始激動,開始期待,期待他的訊息,他的聲音,期待我們能把對方一天的經歷分享給對方聽。

「吃飯了嗎?小鬼。」

「你發手機啦!」

「對啊,我立刻就來找你了。」

「今天周六,我們是不是能打遊戲啊?」

「上號!」

我玩小鹵蛋,他苦練元歌。這個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的男人,造成了我們這對情侶一個上路一個下路,不到最後的團戰都見不到面的悲劇……

在我的「敲打」下,第二句,我玩瑤,他玩馬克,真的很奇怪,沒認識他之前,我玩輔助只會跟著有標的野王,但是現在,我卻能心甘情願的跟在他後面保護他,依賴他。他的遊戲技術沒有特別好,但是偶爾也是能carry全場的,而我卻覺得,只要能和他一起玩,輸贏似乎沒那麽所謂了。

不久後,他需要去執行一個任務,具體內容不能說,但是不能帶手機了。

「我會借別人的手機給你打電話的。」

「我會想你的。」我說。

你知道嗎,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那天,我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但是地區和他所在的地區一樣,我用顫抖的手劃開接聽鍵,終於聽到了那聲熟悉的「何何。」

「五天了,我以為你丟了呢!」

「沒有沒有,怎麽會丟了呢?我們到了目的地了,今天剛安頓下來,我想你了,我借我班長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這裏環境不太好,我只能住帳篷,對了,我把小本本帶來了,接著給你寫……」

「你註意安全,照顧好自己,我很想你。」

郝昭,我只希望你平安。

一個月後,這項任務終於完成,我們也恢復了往日的聯系頻率。一個月內,他努力地和我保持聯系,我也努力做到乖乖的,支持他的工作,我們都在用心好好經營這段來之不易的情感。

他軍齡已經四年了,膽子也大了不少,經常和我聊天聊到深夜。我嘗嘗幻想,他退伍歸來的那天,我一定會美美的,抱著一束花去迎接他,歡迎他回來,回來好好愛我,我終於不用和國家搶男人了。

他說,等他回家了,我們回養一只拉布拉多,在小城裏過著平凡的生活。

他說,他很喜歡我,他的家裏人也是,他想和我早點結婚。

他說,他退伍後就考消防,這樣,每個月都能見到我。

他說,他有時候有些事情做的不好,會忽略我的感受,可是,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我們就一定會還是我們。

他說,他給我寫了一個小本子,裏面有我們的合照,有他在站崗時想對我說的話,等我過生日就寄給我。

他說,他馬上就又能休假了,如果我在學校裏突然見到他的身影可不要驚訝。

他說,他想送給我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國防服役章。

他說了很多很多,我都記下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以為他的下一次休假對我們來說感情的升溫,沒想到卻是感情的決裂。

十一月中旬,在我們在一起的第七個月,終於再次見了面。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來大學城找我。

那天,我從學校裏出來,他在門口等我,那一刻,恍如隔世。

百種滋味湧上心頭,我心裏酸酸的,淚水濕潤了眼眶,

「笨蛋,我們終於見面了。」他笑著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我們去酒店把他的行李箱放下,就去吃了七個月以來的第一頓團員飯,

「我們去拍情侶寫真吧,我帶了軍裝。」他期待的看著我,眼睛亮亮的,好像有小星星。

「好,我想拍張紅底的。我們一年拍一次吧。」紅底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畢竟結婚證上的照片就是紅底……

「聽你的」他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拉起我的手便去找寫真館。

到了目的地,我們表明訴求後一個姐姐便開始給我化妝。他坐在鏡子旁,就那麽一直看著我,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姐姐開始給我上粉底。

當時是快八個月了,「半年多。」我脫口而出。

這時,他開始不樂意了,不滿的糾正道

「是不到一年行嗎?」

「那也是半年多啊。」見我倆因為這是爭論起來,姐姐連忙轉移話題

「真羨慕你們的感情,誰不想有個兵哥哥。」

其實我懂他怎麽想的,不到一年是向往,而半年多有種停止的意味。

這時,姐姐的老公走過來,跟郝昭聊了幾句,

「走,抽顆煙去?」

郝昭連忙看向我,「行嗎?」想要征得我的同意。

我本不想答應,因為想讓他陪著我,但是也並不想在外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便道

「你快點回來。」

「男人就是這樣,一根煙就能交上朋友。」姐姐自語道 。

是嗎?在我的印象裏,郝昭一直是一個男孩的形象,現在把他聯想到和一個中年男子一起探討人生的夥伴,真是讓人有點不習慣。

他回來後我的妝發也差不多了,見我脫胎換骨般變了個樣,他連忙拿起手機拍照,好像下一秒我就不見了似的。

姐姐見狀打趣道「專業的在這等著呢。」

他這才不好意思的收起手機。

兩個只會拍照比耶的小白此刻站在鏡頭前,憨憨傻傻的,就好像清朝的人第一次見到火車通行一般,還好有人在旁邊指導。

「小情侶拍張接吻的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遲遲不敢有動作。但是這個憨憨二話不說就吻了上來,嚇得人家連忙阻止

「不是真親,是擺拍!」

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我也忍不住偷笑。

白色的裙子,白色的紗,那一刻仿佛我們真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真想和你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我把我們的照片分享給了敏敏看,她驚奇的說

「何何,這張照片裏,你的眼裏有光誒。」

我湊近一看,是某音很火的軍戀拍照姿勢,男生敬禮,鏡頭穿過男生的肩膀和手臂拍女生的臉。

是啊,心愛的人就在眼前,能沒有光嗎?

滴滴,微信收到一條訊息

「我把咱的照片給家裏人看了,爺爺說這姑娘真好看啊。」

「嘻嘻,爺爺誇我呢。這照片拍的也值了。」

「寶寶怎麽都好看,依我看你不化妝更好看。」

「油嘴滑舌,我才不信呢!」

「就覺得你好看,就覺得,就覺得……下周找你去,送你個禮物,代表我這五年服役期間的青春……」

我似乎想到了什麽,這麽聽也能猜出來,這家夥還故意跟我打馬虎眼。

「還有,我已經買了個影集,把我們的照片洗出來,我們一起往裏面貼好不好。」

「好,我等你。」

我等的是你,是我們一起完成我們的美好期待。

可是,我等到了嗎?